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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奎江老龙

    水下生灵,往后三百年,不得化龙——赵怀安

    ......

    出了集市便有一条大江,江上有一座倒悬桥,桥底船来船往。

    有些大一点的船上还有酒坊,小一些的船大多是渔民的渔船。

    桥上两边都有一些卖货郎,从一头到另一头,熙熙攘攘。

    “传闻这座倒悬桥上有一把斩龙剑?”

    楚云轩站在桥边向下张望,想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小翠有些惊讶,趴在扶手边,朝着下面的船夫挥挥手。

    “老人家,桥底下挂剑了吗?”

    “没有”

    老人家耐心回答。

    每年都有年轻人来这倒悬桥问问斩龙剑,可是如果真有这样一把剑,哪里还轮得到你们来找哩!

    “要坐船吗,姑娘”

    “不用了”

    小翠看着楚云轩拍拍手。

    “听到没,没有斩龙剑!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龙,故事都是骗人的。”

    一边买糖葫芦的小贩见姑娘不信有些着急。

    “姑娘,这条江是真的有龙,江里住着一条黑蛟叫奎,被沿岸的百姓奉为江神,掌管这奎江一带的雨水,因此这条江叫奎江。”

    小贩住这一地带,对于这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倒悬桥比较熟悉。

    “几百年前,黑蛟奎化龙时,因渎职,沿江走水,引发了洪灾,奎江两岸死伤无数,最终引来了赵王爷。”

    小贩向着众人讲着这座古老的长桥的历史。

    其实相比于眼前的现实,年轻人更喜欢故事。

    “后来呢,那条老龙怎么样了?”大家都被小贩的故事吸引了。

    “赵王爷和老龙战了三天,最终还是老龙输了,被赵王爷一剑斩下了龙头,龙血洒在江上,将奎江染的通红,整整一个月龙血才淡去。”

    “之后赵王爷命人在江上修建了这座倒悬桥,将斩龙剑悬于桥下说:水下生灵,往后三百年,不得化龙。”

    众人一阵神往,这个赵王爷果然霸道无双。

    “这个赵王爷可是西府的赵王爷?”

    小贩点点头。

    难怪刚刚听这个赵王爷有些耳熟,原来听自家那个老头念叨过的呀。

    西府赵王爷,赵淮安,南阳赵氏之人,人族第五境的大修士,一身修为通天彻地。

    老头子对他多有惋惜,说若是当年一战没有伤到根基,人族可能就有希望多一尊第六境的顶尖修士。

    “那这世上真的有龙?”

    小贩的故事太真实了,众人又开始怀疑起来。

    “等以后成了大修士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墨白拿着手中的竹签,往小贩用稻草制成的圆杆上一插,顺带又取了一串。

    有取有还,是一个好习惯。

    小贩面皮一抖,有心吐槽,却没那个胆。

    “成为大修士很难吧!”

    柳若惜摇了摇头,修士本来就是逆境中争渡,成为大修士怎么会向李墨白口中说的那般轻松。

    “哼哼,那是对于别人而言,对于我们来说,入大修士如喝水吃饭,五境不值一提,六境手到擒来,七境也是妥妥的!”

    楚云轩意气风发。

    “今年我已经完成养脉了,明年就可以去得皇城开脉,到时候,十年之后,我,楚云轩,人族大修士。”

    似乎预见了未来,楚云轩仰天大笑。

    十年成为大修士,无论是谁听了都会觉得此人不知天高地厚,可有时候有些事就是得如少年一般,少年心气。

    往后的岁月里少年才知道原来修行真的诸般不易,可正是这样的少年心气,让他能够在修行之中势如破竹。

    “老大威武,我也要十年成为大修士”

    钱稹多和王轶群相互勉励自己。

    “十年太久了吧?”

    “我九年”

    王轶群挑衅的看向钱稹多。

    “我八年”

    “我七年”

    ……

    两个少年争的面红耳赤,似乎修行真的那般简单。

    “莫白,你呢,你想多久?”

    楚云轩转过头来,只见李墨白又又又消灭了一串。

    “不管多久,我想去修行的尽头看看。不管山有多高,我要一步一步的走到最高。”

    李墨白一边说一边踩着台阶,一步步的往上爬。

    寒光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志向,微微颤抖,似乎也不甘平凡。

    柳若惜认真打量着少年,似乎重新认识了一般。

    风吹起少年衣袍,眼中流光一闪,那东西曾经叫做希望。

    小贩听了众人一番言语,哪家的小孩,跑到外头吹牛。

    口气一个比一个大。

    ……

    午时,钱稹多见大家已经有些疲惫了,提议道:

    “前面有个提泉寺,刚好歇歇脚。”

    本以为一路无事,不曾想从个茶肆中冲出一个稚童将众人拦下。

    稚童大概八九岁,看着挺机灵。

    将众人拦下便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求钱少爷给我爹做主。”

    稚童双眼有些红肿,最近肯定没少哭过。

    “你先起来再说吧。”

    钱稹多不知少年来历,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少年起身站到一旁,看到稚童容貌,钱稹多觉得有些眼熟。

    “你是张厨子家的孩子?”

    稚童点点头:

    “小人张厚德,正是张山之子。”

    望江阁的张厨子,本名张山,听闻家里唯有一子,其妻难产而死,只剩父子俩人相依为命,不曾想这张厚德自幼便失去了母亲,现如今连父亲这唯一的依靠都失去了。

    接着张厚德讲述着这些天的所见所闻。

    “前些天发小家的狗产崽了,我前去帮忙给狗狗搭建新窝,避免小狗崽冻死,这样一忙就忘了时间。”

    “等我回家时已经很晚了,父亲也早早回了家,因为家里已经有了灯火。我怕父亲骂我,也就没有声张,打算偷偷溜回房去。”

    “却不想见到了两个黑衣人,一个和父亲说着什么,另一个在门口四处张望,应该是在望风。”

    “我躲在围栏后面,打算听他们讲了什么。我爹说:大人吩咐的事情他都办完了,希望大人能饶我一命。我听了心里一惊,这些黑衣人是来杀父亲的,我害怕的不敢吱声。”

    “接着那个黑一人声音有些沙哑道:把东西交出来。我不知道他们要父亲交出什么来,但父亲肯定知道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后自己就会没命,就说那东西不在身上。”

    “黑衣人一声冷笑:和我玩花样,你不想活了。”

    “父亲听后明白了眼前这些人不会放过自己,决定放手一搏。”

    “但他们太强了,父亲的刀被黑衣人单手接住,接着黑衣人用另一只手掐着父亲的脖子,将父亲拎了起来。你敢相信父亲人高马大,黑衣人看起来却很瘦弱,但父亲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拎起来了。”

    “父亲在空中挣扎了一会儿,始终挣脱不开。黑衣人又开口威胁:在给你一次机会,想清楚了在回答,听闻你家里还有一个孩子。”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们发现我了,但又觉得不可能,要是他发现我了,不可能一直任我在外面偷听,后来我强行镇定下来。”

    “黑衣人将父亲摔在了地上:你只有一次机会,黑衣人提醒父亲,同时将一瓶毒药扔给了父亲。”

    “父亲挣扎良久,黑衣人也没有催促,显得很有耐心。最终父亲服下了毒药,死前道:望江阁,柜台。”

    “那应该就是黑衣人想从父亲手中拿到的东西,黑衣人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确认父亲死亡了才离开的。”

    “我在围栏后面感觉害怕极了,拼了命的往外跑,我逃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我去了发小家里,他家离我家不远。”

    “而且,他家山坡上的牛棚地势比我家要高一些,刚好可以看到我家的情况,我和发小两人趁着天黑,偷偷溜了上去,黑衣人还没离去。”

    “他们在围栏外面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我想应该是我蹲在外面的时候留下了一些痕迹。”

    “接着一个黑衣人对着另一个黑衣人一顿训斥,隔的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另一个黑衣人明显有些惊慌,接着跪在地上求饶。”

    “后来黑衣人走了,但是我没敢下牛棚,便在牛棚一旁放置稻草的棚子里睡着了。”

    “后面几天我不敢回家,我怕黑衣人没有离开,果然后面几天我都能看见有几个人一直在我家徘徊。”

    “直到官府来人,那些人才真正离开。但是官府的人并没有在意,草率的认为父亲是自杀的,我不敢露面,我怕那群人会顺着官府的人找到我。”

    “我在发小家里又待了几天,这些天我让发小帮我盯着望江阁,我知道钱少爷会隔一段时间去一趟望江阁,听发小说钱少爷陪着世子和一些贵客在逛集市。”

    “那小人想钱少爷应该会带大家去倒悬桥和提泉寺,所以小人提前在这里守着,总算等到了少爷。”

    此时张厚德眼睛哭的更红了,眼泪擦了落,落了擦。

    “求少爷为我爹做主。”张厚德抹干净眼泪,又在地上磕起头来。

    张山只是望江阁的一个厨子,钱稹多现在并不清楚张厨子到底是自己的私人恩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导致他的死亡。

    如果只是私人恩怨,作为张厨子的东家其实没有理由介入其中的。

    一时之间钱稹多有些为难。

    “这个小子,为人机敏,遇事沉着果决,以后可堪一用。”

    李墨白自然看得出胖子的顾忌,有心提点道。

    钱稹多听了白老大的话,心中一动,确实这个八九岁的张厚德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比一般的大人都要出色。

    况且张厨子也是望江阁的老厨子了,如果死的不明不白,多少会让钱家门客寒心。

    再说,现在先把凶手查出来,如果是私人恩怨,便可以先将张厚德保下来。

    如果其中牵连了其他事情,那正好钱家出面,给张厨子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