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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第一布衣

    北京东厂提督衙门内。

    魏忠贤拍着桌子大骂:“刘侨这个混蛋,怎么敢放跑汪文言?怎么敢像接待贵宾一样接待杨涟?”

    顾秉谦:“刘侨是孙承宗门生,厂公不知道?”

    魏忠贤:“你们都是废物,怎么不早说?传令,刘侨调神机营,许显纯接管诏狱。”

    北京锦衣卫诏狱内。

    许显纯奸笑着对五花大绑的汪文言说:“汪大人,你不是一心想进诏狱当英雄吗?许某今天成全你。”

    汪文言微笑着说:“许指挥使,上回刘大人把我赶回家,我哪儿也没去,一直在家等着你们呢。”

    许显纯轻巧地说:“好,汪大人是条好汉,咱们谈谈吧。来人,给汪大人松绑,搬个椅子,让汪大人和我舒舒服服地说话。”

    汪文言:“许指挥使,不必麻烦,供状我都写好了,给你看看。”

    一个狱吏走过来,给汪文言松开绳索。

    汪文言活动一下手臂,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递给许显纯。

    许显纯快速看一遍,皮笑肉不笑地问:“汪文言,你觉得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我们会信吗?”

    汪文言:“信与不信,全在你们,我没别的话可说。”

    许显纯:“汪文言,本官不想和你做口舌之争,请你参观一下诏狱,应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汪文言立即迎合:“好啊,早就听说诏狱是十八层地狱,汪某今日有幸见识一番,也许能长点儿学问。”

    许显纯冷冷地说:“请。”

    许显纯带着两个狱吏押着汪文言走进刑讯室。

    汪文言镇定自若,扫视一遍。只见刑讯室内,刑具林立,血迹斑斑。

    许显纯亲切地招呼着:“汪大人,请看这个老虎凳。受刑者头和双臂被绑在十字架上,双腿被绑在凳子上。施刑者往受刑者脚跟底下垫砖,垫上几块,小腿骨就断了。”

    汪文言好奇地问:“小腿骨断时,有没有声音啊?”

    许显纯凑趣地说:“汪大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汪文言点点头:“对,对。”

    许显纯拿起一副拶子:“汪大人,别看这个刑具小巧玲珑,若把人十指夹住,两边用绳子使劲一拉,十指的骨头就碎了。”

    汪文言:“都说十指连心,指骨碎了是疼还是痒?”

    许显纯:“看来汪大人是想亲身体验一下喽。”

    汪文言点点头:“想,想。”

    许显纯:“汪大人请看这些麻皮、鱼胶、钢丝刷子,这就是岳飞尝受过的披麻戴孝。先用钢丝刷子把人的皮肉刷破,再抹上热鱼胶,最后裹紧麻皮;等鱼胶冷却,麻皮和人皮粘牢之后,猛劲一撕麻皮,人皮带肉脱离筋骨,那个滋味儿……”

    汪文言接着说道:“准是撕心裂肺!”

    许显纯:“汪大人也想尝尝?”

    汪文言:“尝尝就尝尝!”

    许显纯:“汪大人,许某佩服你是条硬汉子。你才是个七品内阁中书,何苦要夹在东林党和魏厂公之间为难?我也不要你干别的,只指认杨涟、左光斗、魏大中、顾大章接受过熊廷弼的贿赂就行。”

    汪文言:“许指挥使,我劝你别费心思了,这个世上就没有贪污受贿的杨涟、左光斗、魏大中、顾大章!”

    许显纯咬牙切齿:“汪文言,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汪文言嘿嘿一笑:“许显纯,敬酒罚酒你随便上!”

    许显纯大喝一声:“来人,动大刑!”

    夜,北京锦衣卫诏狱内。

    两个狱吏拖着浑身血迹、昏死过去的汪文言,往地上一扔,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有些害怕。

    其中一个狱吏问许显纯:“许大人,汪文言怕是死了。”

    许显纯骂道:“废物,用凉水浇醒他!”

    两个狱吏,一人提来一桶凉水,猛浇汪文言头部。

    汪文言的头稍微动了一下,一个狱吏马上喊道:“他醒了。”

    许显纯:“拉起来,我要问问他。”

    一个狱吏托起汪文言的头,只见脸上血肉模糊成一团,已经看不出人形。

    汪文言费了好大劲儿,才睁开眼睛,看了看许显纯,断断续续地问:“许,显纯,汪某的,筋骨硬不硬?”

    许显纯:“汪文言,我真服你,三十六道刑具都尝遍,硬是一个字也不招。不过,你不招也没用。”

    许显纯拿出几张写满字的供状,冲着汪文言扬了扬:“看见了吧,这就是你的供状。”

    汪文言轻蔑地说:“胡编乱造。”

    许显纯轻松地说:“再看看你的右手大姆指,一点儿伤痕也没有吧?告诉你吧,我让手下单单不碰你右手大姆指,就是留着它在供状上按指印。”

    许显纯吩咐道:“去,伺候汪大人在供状上按指印。”

    三个狱吏走过去,一个拿着状纸,一个拿着红印油,另一个拿起汪文言右手,捏着大拇指沾沾红印油,在状纸上按了几个指印。

    汪文言挣扎着想反抗,但力气太微弱,没有一点儿效果。

    许显纯得意洋洋地摇晃着状纸问:“汪大人,你在内阁呆了几年,见过的供状不算少吧。你这份供状与真供状相比,有什么差别吗?

    汪文言有气无力地反驳:“许显纯,东林诸公都知道我汪文言是什么人,不会相信你的胡编乱造。”

    许显纯:“他们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是白纸黑字红手印,定他们的罪足够用。”

    汪文言拼尽所有力气喊道:“许显纯,你丧尽天良诬陷好人,我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要与你当面对质!”

    锦衣卫诏狱审讯室内。

    许显纯大喝一声:“来人,带杨涟!”

    两个狱吏押着铐着双手、拖着脚镣的杨涟走进审讯室。

    许显纯声色俱厉:“杨涟,你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为什么要交结边关统帅熊廷弼?为什么要接受熊廷弼的贿赂?为什么要营救他出狱?”

    许显纯显然是很为自己这一连三问得意,发问之后便以胜利者姿态盯视着杨涟。

    杨涟镇定从容地答道:“我与熊廷弼,道不同不相为谋,公私事务从无交集。说我与他交结,说我接受他的贿赂,拿出证据来!”

    许显纯:“证据都在我手里,就是要看看你的认罪态度。”

    杨涟:“杨涟胸中长存浩然正气,无私无罪,你还要什么态度?”

    许显纯一时没想出词来,愣了一下。

    杨涟接着说:“自从熊廷弼失陷辽阳之后,我就连上几道奏折,要求皇上严惩;我怎能在他被逮之后,出尔反尔营救他出狱?如今,我弹劾熊廷弼的奏折存在大内档案处,你们随时都能查到。”

    许显纯:“你是受了熊廷弼巨额贿赂,反过来又为他开脱。”

    杨涟:“既是巨额贿赂,应该有迹可循,请问你们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许显纯蛮横地说:“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从实招来。来人,大刑伺候。”

    几个狱吏气势汹汹地上来,围住杨涟。

    杨涟慢条斯理地说:“动刑太麻烦,一死而已!”

    许显纯:“想死?没那么容易!进了诏狱,就是进了鬼门关,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