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洒泪告别

    夜，凤阳郊外农民军大营。

    张献忠披挂整齐，看着先头部队出发。

    高一功笑呵呵地走过来，拱手道：“张大哥，昨天晚上，兄弟找你去讨杯酒喝，你可不该让我吃闭门羹！”

    张献忠一愣，十分警惕地看看四周，见一片平静，才定下心来，不好意思地说：“一功兄，我昨晚真是睡下了。不然，一定得好好陪你喝几杯。”

    高一功问：“张大哥这是向哪里开拔？”

    张献忠略显尴尬：“向，向湖广。”

    高一功坦荡地说：“张大哥，我叔叔知道你要远行，特地派我给你送行。”

    张献忠更显尴尬：“谢谢，谢谢你，更谢谢高闯王。”

    高一功：“我叔叔本想亲自来送你，但怕你不好意思，便派我来了。张大哥，你对我们兄妹有恩，我们没齿不忘。”

    高一功向暗处一招手，喊道：“桂英，把送行酒端上来。”

    站在暗处的高桂英端着托盘走过来，亲切地喊一声：“张大哥。”

    张献忠激动地连声应道：“哎，哎。桂英，晚上风大，你要受了风寒，孩子谁照应？”

    高桂英一笑：“张大哥把桂英当成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了？”

    张献忠：“没有，没有，咱们桂英是巾帼英豪。”

    周围的人都笑了。

    高一功从托盘中端过一杯酒，双手举过头顶，恭敬庄重地说：“张大哥，你带兵远征，这一杯酒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张献忠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高一功又从托盘中端过一杯酒，双手举过头顶，等张献忠接过去，又从托盘中端过一杯酒，说道：“这一杯，咱们兄弟俩喝个同心酒，无论你走到哪里，高一功的心都和你在一起。”

    二人一碰杯，紧接着一饮而尽。

    张献忠一把搂住高一功，激动地说：“一功兄，咱老张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

    高一功反手搂住张献忠说：“我叔叔说，你以后有了难处，随时来信儿，我们会全力以赴帮忙。咱们虽说分兵了，但还是一家人。”

    张献忠落泪了：“高闯王，仗义！”

    夜，河南鹿邑城郊农民军大帐内。

    顾君恩眉飞色舞地给高迎祥、李自成、高一功、刘宗敏等人讲述：“那朱皇帝得到皇陵被焚毁的消息，当时就气得吐了血，缓过劲儿来立即下令将首辅斩首。多亏众大臣苦苦求情，才只杀了凤阳巡抚、巡按出气。”

    高迎祥：“这巡抚、巡按也够冤的，明明是皇帝指挥无方嘛。”

    顾君恩：“高闯王说得好，那凤阳巡抚一年多以前就曾提议，亲率大军自淮安移驻凤阳，可崇祯迟迟拿不定主意。”

    李自成：“那巡抚带兵去了也白搭，最多是让咱们兄弟多打一日半日的。”

    刘宗敏：“活该老朱家的祖宗倒霉。”

    李自成：“咱不说皇陵的事了。请高闯王指示下一步怎么办。”

    大家都等着高迎祥发言，高迎祥却问李自成：“自成，你有什么想法？”

    李自成略一思量即说：“这些天，我和君恩合计了几次，觉得咱们起义军的出路有三条，第一是攻击潼关回到陕西去，第二条是攻击开封占据河南，第三条是攻击安徽滁州进而占据南京。”

    高迎祥听了这几句话，似乎在意料之中，又似乎在意料之外，便针对李自成的第三条路追问：“自成，你还真敢想啊，刚刚捣毁中都，又想占据南都？”

    李自成：“为什么不能想呢？当年他朱元璋就是力量弱小之时，在江北安徽一带活动，瞅准机会直下滁州，再占南京，盘踞东南富庶之地，终成大业。”

    顾君恩见高迎祥笑而不语，便进一步鼓动他：“闯王，如今咱们已有三十多万兵马，单单是重甲骑兵，就有五万，而且都是双马双鞍。附近几省的官军，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万。凤阳一战之后，官军碰到咱们都躲着走，他们怕吃了败仗，皇帝拿他们撒气。”

    大家哈哈大笑。

    高迎祥等大家笑完了，说道：“就按自成、君恩的主意办，直下滁州，占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