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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谢礼

    江枫亭随着入了这篱笆小院中,那酿酒翁一进小院便脚步蹒跚,手中抓着的蒲扇上下舞动,摇着头向自己的老爷椅走去。

    “去去,让让座。”只见老翁对着正坐在椅上的虚影挥了挥手中蒲扇,似乎是在驱散夏日的蚊虫。

    只见那虚影斜过眼来瞟了一眼,缓缓起身后又与篱笆外的李钟礼和江枫亭笑言道:“我这桃花酿,一不要银两,二不接受赊账,若想美上这么一口得遵守我的规矩,且随我来。”说着便向那后院走去。

    老翁在虚影让过后,往后一佯躺了上去,轻摇蒲扇闭目养神间显得怡然自得,看得江枫亭眉上青筋狂跳,说不出的怪异离奇。

    眼见自己便要与自己相撞了,江枫亭正欲让道。

    “嗯?”

    自己动不了了,连眼睛都闭不了,眼看着自己穿过自己走向后院,嘴角微跳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样,刺激吧。”直到江枫亭缓了好一会儿,椅上人才缓缓睁开眼。

    一手抓胡须,一手拿蒲扇,倒是挺像一平常老翁的,脾气不好倒是没说错。

    酿酒翁仰着头眼神微眯左手轻轻一招,江枫亭正欲上前,只觉怀中一阵躁动自己当作辟邪宝物随身携带的石头便脱困而去,落入老翁手中。

    拿到石头老翁也不看,只是放于手中把玩了片刻自言道:“不错不错,小妮子这布阵之术越发熟练了,若不是··若不··唉皆是命数。”

    只是片刻寂静,忽地从老爷椅上蹦了起来围着江枫亭转了起来:“便是你破了那桥下隐阵?奇哉,怪哉。”

    许是被围着转了半天,江枫亭只觉这老翁也不知礼数那燥热鼻息都快喷到脸上了,江枫亭急忙道:“前辈,可是与荔姑娘,瑶梭花相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翁闻言后退两步,就在江枫亭以为面前人又将躺下时,老翁只是微微摇动蒲扇上下打量了江枫亭一番,随后说道:“这是自然,江公子不必如此,我就是一寻常老头有些微妙道行在身罢了,若真要说什么也是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若是不嫌叫声杨老头便行了。”

    虽是如此说,江枫亭却是不敢真这么叫,只是作揖道:“杨老先生。”

    “唉,少有这么叫,少有,就这么叫就这么叫哈哈哈。”面前杨老先生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垂下嘴角瞪大眼睛道。若不是最后几声扶须仰笑,江枫亭都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不待江枫亭再言语,赵老先生忽然拿起蒲扇轻拍额头。操着粗哑嗓音急呼道:“哎呀呀,差点忘了正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白玉细口小瓶,将其丢于江枫亭面前,于空中静立。

    “杨老先生,这是?”江枫亭疑惑开口。

    “不行不行,这样太单调了。”不待江枫亭看清,那小瓶又被收了回去,这老翁每一个动作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只见这老先生又从怀中掏出一绯红色葫芦,将其一拍为二。

    “来。”又向朝身后指往前一勾。

    只听“叮。”身后黢黑酒坛应声而碎,那缸中之酒却是未散依旧如先前酒坛模样,自上而下化作一道细流,向那两半葫芦而来。

    不过片刻功夫,两半葫芦便已经盛满,只是奇怪的是那一坛酒水应该不是这两半葫芦能接住的,如今看来却是刚刚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不对不对。”哪知这赵老先生又呵呵笑,摇起头来。

    拿起一瓢葫芦便仰头将酒轻灌入口中,见那倒钩胡中喉咙只吞咽一次,便又将葫芦放了下来,葫芦中酒也只是少了一口。

    “啵。”

    那白玉细口小瓶的瓶塞被面前人启开,又是伸手一指从瓶中流出一青色液体落入那瓢葫芦中,待其全部落尽不多不少又是刚好齐平,那一瓢酒因这青液倒平添了几分翠色。

    不待江枫亭因眼前事作多想,那带了半丝翠色的美酒葫芦便向自己摇摇晃晃而来,看着虽是不稳却半点并未洒落。

    再看那老翁已拿着另半瓢美酒仰头痛饮了起来,又见那半瓢葫芦停于面前,江枫亭抬手接过却是不知怎么办好了,于是开口道:“赵老先生,这是。”

    老翁仰头圆眼一蹬,右手将那半瓢葫芦紧握向下一甩,却是没见半点酒水,就如同在午日正阳下晒了两三个时辰一般,左手一提侧擦脸颊。

    “你怎么不喝,这,嗯额·····是那荔姑娘,那荔姑娘为你准备的谢礼。”说着,老先生打了个酒嗝,只是一口又半瓢便有了了醉意。

    “谢礼?晚辈不知荔姑娘有什么要谢于晚辈的。”闻言江枫亭只是疑惑看了看手中酒,心中想这酒度数这么大酿酒翁半瓢就醉,因为是浓缩的缘故吗?

    等了半响也未听见老先生言语,江枫亭这才抬头看去。

    那老先生正躺在老爷椅上,蒲扇放于脸上,微微起伏的胸膛彰显出面前的是个活物。江枫亭不由上前两步,又轻声唤道:“前辈,老先生,赵老先生。”

    “嗯~~麻烦麻烦,酿酒者不贪杯,贪杯者不酿酒,一天只取半瓢,不可多不可多。。。喝!”刚开始江枫亭只当面前老先生真是醉了,说着胡话。

    谁料话锋一转,伴着的便是手中酒水如游动而出,直接钻入江枫亭口中,闭嘴咬紧牙关也是无济于事,那酒水如同长了手长了眼睛,拂开嘴唇钻过齿间。

    “咳咳。”江枫亭只感觉这酒是如此辛口,胸口处燥热难忍,不由弓下了腰。

    ~

    恍惚间,只觉得有人在轻呼自己的名字。不由觉得灵台空明,眼中一明自己正蹲在地上,面前两黢黑酒坛正于地上立着,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江兄,看不出来你比我劈的还多,这半个时辰可累死我了。”只见一人走到江枫亭身边弯下腰拿了一酒坛,正是与江枫亭同行到这桃园的李钟礼。

    不待江枫亭疑惑开口,耳边传来轻言声:“我言莫答,他一人砍了一个时辰的柴,为你护法耗了些时间。”

    “江兄你楞着干嘛,那酿酒翁说我们把柴劈完,便自拿两坛酒即可,不必再叨唠他老人家了。”抬头顺着李钟礼的目光望去,那老先生正躺在椅上,蒲扇遮面,似是在酣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