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 先见之明
宣德皇帝下旨，“永宁公主率队南行，一路诛灭妖人除魔卫道保家护国，立大功于王朝，令太子杜明泽携太子太傅傅锦、御直卫指挥使沈义行、应天府尹范正平于顺天门迎接永宁公主，诏、永宁公主一行从应天门进城，走御道进入皇城。”
这道旨意下达，让纷纷攘攘的京城静了下来。
今天，上京的信息渠道好似封闭起来，上京民众只知永宁公主在昌平府发起了反击战，却不知永宁公主率队以最快的速度向上京行进，外部的消息出现真空状态。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宣德皇帝能够做到，他下令御直卫出动人马封锁消息。
沈义行派出几十路人马把住各个关口，除永宁公主的信使可以通行外，堵住所有来往的快马，射杀空中飞行的所有信鸽。
宣德皇帝为保护女儿不惜大动干戈，目的只是想让永宁公主悄悄回到皇城大内躲在老爹的羽翼下。
可永宁公主却要开战反击，于昌平府竖起大旗，宣德皇帝下达这道命令好似配合一般，父女俩配合默契，上京城内的民众不知永宁公主的队伍唱着军歌奔向京城。
他们见过永宁公主的信使，几名信使骑着骏马响着鸣镝一路招摇过市，好似递送捷报的前线军使，大声吼着冲进皇城。
随后皇帝下旨，明确永宁公主立大功于王朝，令太子带队迎接，永宁公主一行从应天门进城走御道，这是迎接凯旋大军的礼仪。
御道是皇帝出城进行各类大典所走的道路，平时禁止任何人等通行，赐走御道是件极有面子的事。
金榜的状元、榜眼、探花披红挂绿策马游街，从皇城出来走御道游行各条街路，最后返回御道进入皇城，至集英殿拜见皇帝。
而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则是从应天门进京，走御道进入皇城接受皇帝的检阅和嘉奖。
对宣德皇帝的这道旨意，朝野的看法一致，赐永宁公主一行进应天门走御道进皇城，肯定永宁公主有功于国。
但如此重大活动，皇帝却未让三相之一出面迎接，而是派出了太子，此举的含义很深。
按惯例，迎接凯旋将士进城，由中书省平章事或参知政事或枢密院枢密使代表皇帝出迎，这三人被称为三相。
三相之一带领相关官员立于顺天门门下，凯旋将士入城于顺天门听旨，将凯旋将士的功绩宣之于众。
宣旨结束，凯旋将士通过顺天门至承天门下列阵，等待进入皇城接受皇帝及重臣的检阅和嘉奖。
这是一套完整的程序，可宣德皇帝今天打破了这套程序。
众臣心中不安，纷纷前往中书省请教平章事程文忠，他在当今皇帝做太子时做过太子太傅，了解他。
程文忠只有一句话：“永宁公主身份特殊，太子出迎，从公私两方面都是最合适的代表，诸位臣僚不必心生疑虑。”
他这么说，一副心中了然的神情，诸臣心中不安也只能告辞而去。
等众臣先后离开，程文忠的脸上露出苦笑，转对王仲明说道：“陛下对我们很不满啊！”
王仲明苦笑一声回道：“应该理解陛下的态度，他也是一位慈父。”
程文忠轻叹一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永宁公主想借南行之威参与朝政绝对不行，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王仲明轻轻点头，永宁公主于南行中锋芒毕露，特别是海州一行，充分暴露了永宁公主参政的想法。
陆之道在卫澜行省举起了天子剑，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永宁公主。
朝中诸臣都是这么认为，生怕出现前朝的权势公主之乱。
程文忠和王仲明在这点上意见一致，必须阻止永宁公主参政的步伐。
永宁公主私情案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利用这个机会的同时，也密切关注绯闻的出处。
可他们不知这道绯闻从哪来的？
对此王仲明警惕，对程文忠说道：“我们不能指望探事司了，必须另做谋划。”
他对探事司勾当任守忠的能力表示怀疑。
程文忠叹口气说道：“老夫的想法与你一样，但任守忠是从龙之臣，你我也不好在陛下面前说什么，老夫已安排范正平秘密彻查此事。”
王仲明迟疑一下说道：“傅锦的那些人为何不动？”
程文忠再次叹口气、回道：“傅锦一向谨小慎微，生怕戴上权臣的帽子，绝不会让他的人参与进来。”
王仲明皱眉，两人虽然同朝为臣，但关系一般，他对傅锦的为人只是风闻而已，他不了解傅锦。
如今仔细想想，傅锦日常只与平安道人关系密切，而与所有朝臣的关系都一般。
傅锦的性子过于淡薄，在朝中属于隐形系列，唯在永宁公主私情案中反应激烈。
永宁公主是他的学生，大家理解，王仲明也理解，却担心傅锦出手帮助永宁公主参政。
对此程文忠心中有数，安稳地说道：“老夫与傅锦谈过，他与我们一样，不赞成永宁公主参政，你不必担心。”
程文忠相对了解傅锦一些，程文忠担任太子太傅时傅锦是太子洗马，他知道傅锦信守承诺，从来不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些事。
傅锦不赞成永宁公主参政让王仲明松口气，但他知道，永宁公主是否参政的决定权在皇帝手中，从今天的圣旨看，确有这方面的意思。
永宁公主回京，皇帝下达圣旨肯定她的功绩，一句“立大功于王朝”，是不是为永宁公主参政扫除障碍？
永宁公主向以睿智著称，又是太子的亲姐姐，皇帝让她参政的可能性很大。
王仲明忧心忡忡，程文忠同样如此，可他们除了以静制动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但舆论给了一个机会，国子监、应天学院的学生联名上书，“万言书”中喊出斩杀陈彻的口号。
他们只能从这一点入手，如永宁公主确有参政的行为，先从斩杀陈彻入手。
程文忠和王仲明达成了一致意见，邀请枢密院枢密使刘烨前来共商大事。
三相沟通很快取得一致，陈彻就是那只儆猴的鸡。
王仲明感觉可惜，他对陈彻心存感激，王慎给他的家书中详细叙述了陈彻救他的过程。
悍猛绝伦的陈彻应是王朝的悍将，但对参与朝政的永宁公主来说，却是她获得权力的得力帮凶，这样的人必须除掉。
“还有张幼薇...”想到张幼薇，王仲明的心中隐隐作痛，他欣赏张幼薇，为王慎与张幼薇的和离深感心痛。
此时的他心情极其矛盾，张幼薇与陈彻都与王家有关，可他俩是永宁公主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的存在将助长永宁公主的野心，及时剪除这双羽翼成为必然。
好在程文忠和刘烨知道张幼薇与王仲明的关系，将目标直指陈彻，先剪除永宁公主的右臂吧。
主意拿定三人分头回去，只等永宁公主回来，看态势立刻出手斩杀陈彻。
陈彻这个倒霉孩子，一路南行一路受伤，尚未进京就被王朝最有权势的三相瞄上，将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在海州时，永宁公主称他“倒霉孩子”真有先见之明。
这道旨意下达，让纷纷攘攘的京城静了下来。
今天，上京的信息渠道好似封闭起来，上京民众只知永宁公主在昌平府发起了反击战，却不知永宁公主率队以最快的速度向上京行进，外部的消息出现真空状态。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宣德皇帝能够做到，他下令御直卫出动人马封锁消息。
沈义行派出几十路人马把住各个关口，除永宁公主的信使可以通行外，堵住所有来往的快马，射杀空中飞行的所有信鸽。
宣德皇帝为保护女儿不惜大动干戈，目的只是想让永宁公主悄悄回到皇城大内躲在老爹的羽翼下。
可永宁公主却要开战反击，于昌平府竖起大旗，宣德皇帝下达这道命令好似配合一般，父女俩配合默契，上京城内的民众不知永宁公主的队伍唱着军歌奔向京城。
他们见过永宁公主的信使，几名信使骑着骏马响着鸣镝一路招摇过市，好似递送捷报的前线军使，大声吼着冲进皇城。
随后皇帝下旨，明确永宁公主立大功于王朝，令太子带队迎接，永宁公主一行从应天门进城走御道，这是迎接凯旋大军的礼仪。
御道是皇帝出城进行各类大典所走的道路，平时禁止任何人等通行，赐走御道是件极有面子的事。
金榜的状元、榜眼、探花披红挂绿策马游街，从皇城出来走御道游行各条街路，最后返回御道进入皇城，至集英殿拜见皇帝。
而迎接凯旋归来的将士，则是从应天门进京，走御道进入皇城接受皇帝的检阅和嘉奖。
对宣德皇帝的这道旨意，朝野的看法一致，赐永宁公主一行进应天门走御道进皇城，肯定永宁公主有功于国。
但如此重大活动，皇帝却未让三相之一出面迎接，而是派出了太子，此举的含义很深。
按惯例，迎接凯旋将士进城，由中书省平章事或参知政事或枢密院枢密使代表皇帝出迎，这三人被称为三相。
三相之一带领相关官员立于顺天门门下，凯旋将士入城于顺天门听旨，将凯旋将士的功绩宣之于众。
宣旨结束，凯旋将士通过顺天门至承天门下列阵，等待进入皇城接受皇帝及重臣的检阅和嘉奖。
这是一套完整的程序，可宣德皇帝今天打破了这套程序。
众臣心中不安，纷纷前往中书省请教平章事程文忠，他在当今皇帝做太子时做过太子太傅，了解他。
程文忠只有一句话：“永宁公主身份特殊，太子出迎，从公私两方面都是最合适的代表，诸位臣僚不必心生疑虑。”
他这么说，一副心中了然的神情，诸臣心中不安也只能告辞而去。
等众臣先后离开，程文忠的脸上露出苦笑，转对王仲明说道：“陛下对我们很不满啊！”
王仲明苦笑一声回道：“应该理解陛下的态度，他也是一位慈父。”
程文忠轻叹一声说道：“话虽如此，但永宁公主想借南行之威参与朝政绝对不行，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啊！”
王仲明轻轻点头，永宁公主于南行中锋芒毕露，特别是海州一行，充分暴露了永宁公主参政的想法。
陆之道在卫澜行省举起了天子剑，真正的幕后之人却是永宁公主。
朝中诸臣都是这么认为，生怕出现前朝的权势公主之乱。
程文忠和王仲明在这点上意见一致，必须阻止永宁公主参政的步伐。
永宁公主私情案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利用这个机会的同时，也密切关注绯闻的出处。
可他们不知这道绯闻从哪来的？
对此王仲明警惕，对程文忠说道：“我们不能指望探事司了，必须另做谋划。”
他对探事司勾当任守忠的能力表示怀疑。
程文忠叹口气说道：“老夫的想法与你一样，但任守忠是从龙之臣，你我也不好在陛下面前说什么，老夫已安排范正平秘密彻查此事。”
王仲明迟疑一下说道：“傅锦的那些人为何不动？”
程文忠再次叹口气、回道：“傅锦一向谨小慎微，生怕戴上权臣的帽子，绝不会让他的人参与进来。”
王仲明皱眉，两人虽然同朝为臣，但关系一般，他对傅锦的为人只是风闻而已，他不了解傅锦。
如今仔细想想，傅锦日常只与平安道人关系密切，而与所有朝臣的关系都一般。
傅锦的性子过于淡薄，在朝中属于隐形系列，唯在永宁公主私情案中反应激烈。
永宁公主是他的学生，大家理解，王仲明也理解，却担心傅锦出手帮助永宁公主参政。
对此程文忠心中有数，安稳地说道：“老夫与傅锦谈过，他与我们一样，不赞成永宁公主参政，你不必担心。”
程文忠相对了解傅锦一些，程文忠担任太子太傅时傅锦是太子洗马，他知道傅锦信守承诺，从来不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些事。
傅锦不赞成永宁公主参政让王仲明松口气，但他知道，永宁公主是否参政的决定权在皇帝手中，从今天的圣旨看，确有这方面的意思。
永宁公主回京，皇帝下达圣旨肯定她的功绩，一句“立大功于王朝”，是不是为永宁公主参政扫除障碍？
永宁公主向以睿智著称，又是太子的亲姐姐，皇帝让她参政的可能性很大。
王仲明忧心忡忡，程文忠同样如此，可他们除了以静制动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但舆论给了一个机会，国子监、应天学院的学生联名上书，“万言书”中喊出斩杀陈彻的口号。
他们只能从这一点入手，如永宁公主确有参政的行为，先从斩杀陈彻入手。
程文忠和王仲明达成了一致意见，邀请枢密院枢密使刘烨前来共商大事。
三相沟通很快取得一致，陈彻就是那只儆猴的鸡。
王仲明感觉可惜，他对陈彻心存感激，王慎给他的家书中详细叙述了陈彻救他的过程。
悍猛绝伦的陈彻应是王朝的悍将，但对参与朝政的永宁公主来说，却是她获得权力的得力帮凶，这样的人必须除掉。
“还有张幼薇...”想到张幼薇，王仲明的心中隐隐作痛，他欣赏张幼薇，为王慎与张幼薇的和离深感心痛。
此时的他心情极其矛盾，张幼薇与陈彻都与王家有关，可他俩是永宁公主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的存在将助长永宁公主的野心，及时剪除这双羽翼成为必然。
好在程文忠和刘烨知道张幼薇与王仲明的关系，将目标直指陈彻，先剪除永宁公主的右臂吧。
主意拿定三人分头回去，只等永宁公主回来，看态势立刻出手斩杀陈彻。
陈彻这个倒霉孩子，一路南行一路受伤，尚未进京就被王朝最有权势的三相瞄上，将要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在海州时，永宁公主称他“倒霉孩子”真有先见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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