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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至情至性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被应天学院的山长古洵称为至情至性之词。

    古洵一生致力于教育,桃李遍布天下,在大成王朝的教育界、文界享有极高的声誉,被百姓称为“真山长”。

    从这句评价中可以看出古洵的为人,他的心思全在培养人才上,不是靠教育出名获取利益的人。

    百姓心中有数,他们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他们这张嘴不会舌灿莲花,可心中这杆秤却是准准的,绝对不会缺斤少两。

    张幼薇也是古洵的学生,将陈彻的几首诗词呈给老师审阅。

    “雁丘”、“望月怀古”、“游子吟”、“破阵子”、“太守行”,张幼薇差点将“竹石”也拿出来,好在她忍住了,这首诗被永宁公主拿走冠上自己的名字。

    “这是剽窃行为...”张幼薇提醒过永宁公主,可永宁公主不以为然,认为陈彻的钱是她的,陈彻的诗词也是她的,张幼薇抗议无效。

    无奈的张幼薇只能忍了,将五首诗词呈给古洵,得到古洵的啧啧赞叹:“均为上品啊!”

    古洵感叹,特别对“雁丘”一词珍爱十分,反复吟诵几遍,眼中露出晶莹之色。

    张幼薇叹道:“当时学生让他加上一个人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岂不是更感人,可他拒绝了!”

    古洵叹道:“他拒绝的对,大多数人做不到...”顿一下古洵方才说道:“可他做到了。”

    张幼薇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说道:“老师、永宁公主与陈彻确无私情,学生可以保证。”

    古洵说道:“有无私情并不重要了,陈彻入京体现了至情至性,难怪能做出这样的诗词。”

    古洵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陈彻入京,许多人从惊诧转为敬佩,特别在张幼薇安排大队人马广泛宣传陈彻拒绝逃走后,许多人转变了立场,从喊杀转为保人。

    而在武道中的反响更加强烈,重情重义是武道中人的行事大旗,提起陈彻无一不挑起大拇指、赞声“好汉子”。

    白马银枪燕侠燕三少入京,他来只为与陈彻结交,如陈彻被斩,也要在刑场与陈彻喝碗酒送他一程。

    据说带着这个想法的武道之人还有很多,他们纷纷赶往上京,只为见陈彻一面。

    这个效果是张幼薇想要的,她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不想广泛宣传陈彻的文武之能,他的文武能力越强,想要谋害他的人越多。

    她给陈彻竖起重情重义的大旗,果然得到大多数人的赞扬,那些群情激奋喊打喊杀的国子监和应天学院的学生们纷纷转变立场。

    所以古洵说“有无私情并不重要了”,永宁公主私情案的形势开始逆转。

    从永宁公主在昌平府打出除妖伏魔的旗号后,让某些人的心态发生变化,他们不敢过于积极,以免被冠上妖魔的帽子。

    张幼薇回京,当夜向王仲明表明永宁公主不会参政的态度,让三相的立场坚定下来,从而稳住了朝臣。

    随后,她使出釜底抽薪之策,派出大队人马进入市井给陈彻竖起重情重义的大旗,她本人则走进应天学院拜见古洵,古洵的定性非常重要。

    古洵定性了,“至情至性”的四字评语,伴随着五首诗词在应天学院传播,并传出应天学院在国子监及市井流传,让陈彻获得粉丝无数。

    稳住朝臣和民众,张幼薇将目光转向勋贵,忠勇侯陈林在朝堂上痛斥鲁国公高禀德“忘恩负义”,压住了某些蠢蠢欲动的勋贵,而两位真人即将入京的消息彻底镇住了某些不甘心者。

    形势一片大好,可待在御药院地下牢狱中的陈彻什么也不知道。

    他被与世隔绝了,除了每天送饭的两名差役外,这里就是死寂一片,他在这片死寂之地待了五天。

    送饭的差役每天更换,他俩不会与他说话,他也不会强人所难,这五天他没与人说过一句话。

    牢狱里的饭菜确实难吃,一小碗糙米饭,两碟素菜好似用水炒出来的,一点油腥不见,一天两顿绝不换样。

    陈彻理解,纵然再仁德的皇帝也不会下令大幅改善牢犯的饮食待遇。

    他不会浪费粮食,每顿饭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可今晚的饭菜变样了,两名差役变成了四人,提来四个食盒还将饭菜亲自摆在桌上,香喷喷的精米饭,四样菜都是荤菜,鸡鸭鱼肉、一碗羊汤,竟然还有一坛酒。

    陈彻看着桌上的饭菜明白了,这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啊!

    待四名差役提着食盒离开,陈彻下榻穿鞋,走到桌前坐下,提起筷子却无从下筷。

    他越来越不爱吃荤菜了,可今晚的四菜一汤竟连片绿叶都没有。

    再看看这碗精米饭,满满一大碗也不怕他撑死。

    看看这碗饭再看看桌上的四菜一汤他轻轻叹口气,不浪费粮食的习惯今晚只能破例了,他真吃不下。

    于是一大碗饭的大半米饭干干净净地被收走,还有鸡鸭肉和这碗羊汤丝毫未动,只有这盘鱼被吃了一半,陈彻用米饭伴着鱼肉吃饭。

    他想喝点羊汤,可看看还剩一半的鱼肉只能忍了,这些饭菜没动过别人也可以吃,而这坛酒的封泥都没起开。

    可差役不这么想,陈彻没胃口才是真的,他们理解,没几个人能将断头饭吃的喷香。

    看看盘坐塌上的陈彻,四名差役齐齐轻叹一声,提着食盒走出牢房,这个少年仍然面色平静已经非常难得了。

    陈彻的表现被层层上报上去,甚至传到永宁公主的耳内,她轻轻冷哼一声。

    陈彻被困在御药院的地下牢房已经五天了,与外界隔离的他不知形势已经逆转,还以为自己会被砍头,一顿砍头饭让他食不下咽倒也正常。

    永宁公主仔细想想,问传信的侍琴:“他今晚吃的什么?”

    侍琴张嘴就说:“我没问。”

    “去问问。”永宁公主淡淡的说道,继续考虑自己的问题,她无法理解老爹的想法,不知宣德皇帝的想法源于忠勇侯陈林的建议,他想知道陈彻的心理素质到底如何?

    陈彻的战绩引起陈林的注意,梁宽给他的书信让他对陈彻极感兴趣,陈彻竟然杀了金刀了人雄,这位可是曾经挑战过他的绝顶高手。

    他知道了人雄的本事,陈彻认为了人雄已沦落到普通高手的境地,但陈林仍然知道了人雄不会差到哪去。

    戴上面具的了人雄不可能再与他打成平手了,但绝对不是一般高手可以对付的。

    陈彻只有十七岁,这个年龄让陈林更感兴趣,他想预测陈彻将来的发展,首先从他面对困局的心态开始观察。

    没有人不怕死,纵然修者也不能免俗,当陈彻面对死局时会怎么做?

    这是他的想法,明白地告诉宣德皇帝,但他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却没说,此事过于重大,在没明确之前他不能对任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