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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刚回到局里就撞见马原,他发现张法医回来了急忙快步跑过去,气喘吁吁的说:“张哥,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也一直没人接,领导都发火了。”

    张法医掏出手机一看果然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路上太吵也没听见。

    马原拉着张法医说:“快走,刚刚接到交警那边的电话,在路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怀疑是肇事逃逸。其他人都先去现场了,队长让我留下来找你。”

    张法医心想:“最近是怎么了?事情突然多起来了!”转身急忙往楼上跑准备去拿器材,马原一把拉住他说:“别去了,勘查箱已经帮你拿了,快上车走。”

    张法医跳上车和马原急匆匆的往事发地赶,一路上马原还在不停的抱怨,关键时刻电话打不通,这次等着挨批吧。

    警车一路呼啸着往前开,到了快出城的路口,张法医发现一个小商贩,看起来应该是卖儿童玩具的,在路边摆了一排充气的不倒翁娃娃,每个都有半人高,因为有风的原因那些娃娃都一致的向侧面倾斜着,仿佛做出请往这边走的姿势,看着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张法医不禁多瞄了几眼。

    就在车子快要过去的时候,那些娃娃突然随风晃动起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从那些娃娃方向传过来,仿佛一群人在笑。

    张法医一走神车子不由自主的朝那些娃娃靠了过去。

    “你干什么!”坐在旁边的马原大声喊,又飞快的抢过方向盘往他那边猛拉,车子这才调整了方向,紧接着一辆水泥搅拌车几乎是贴着他们这边的车身呼啸而过。

    “你干什么!开车还走神!”马原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张法医大声喊。

    “它、它们在笑!”张法医结结巴巴的指着路边的娃娃说。

    “你没睡醒,发神经吧!下来让我开!”马原也被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吓到了,不敢让张法医继续开车。

    张法医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身体一阵疲软,又回头看看马路边的娃娃,在风里晃来晃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经过刚才的事情,俩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马原是真被吓到了只顾闷头开车。张法医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走神了。就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中开到了目的地。

    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路上已经拉起了警戒带,先到的人都在紧张的各自忙碌着。交警的同事过来详细把他们先期处警的情况跟张法医说了一遍,马原跳下车拿着相机四面拍着方位照。由于昨晚刚下过一场大雪,路两旁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一些较高的野草被积雪压弯了腰,在风中微微晃动。远处能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躺在路旁的斜坡上,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一辆电动车倒在他的不远处,周围散落着一些物品,表面都盖着一层厚厚的雪,依稀能看出点轮廓。

    看到眼前的一切张法医不禁有些头疼,这里人流量、车流量都比较大,马路对面可以看到一辆接一辆的车子飞驰而过,再加上昨夜的一场大雪,很多有价值的线索可能已经被破坏或者被雪覆盖了。

    大家沿着公路慢慢的向死者所在的位置寻找,就在快要走到路外侧电动车所在的位置时,张法医看到护栏上两处明显的划痕,看来电动车可能是从这个位置出去的。这是什么?张法医发现划痕上端还有很浅的两处红色斑迹,由于在背风的位置没有被雪覆盖。

    他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划痕比较新鲜,而那两处红色斑迹仿佛是戴手套的手指印上去的,张法医连忙站起身,准备喊大家过来一起看一下。

    刚直起腰就看见马原急匆匆的往他这边跑,边跑边挥着手喊:“张哥,小心后面……”。

    可是等张法医弄懂他的意思回头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一辆商务车由于路滑方向失控正从对面的马路上直直的向张法医冲过来。

    张法医只听到耳边“嘭”的一声,接着眼前一黑,感觉头和胸口像被重击一样,内脏一阵翻腾,人就飞了出去,接着又是“嘭”的一声落到了远处的路面上,滑了很远才停下来。

    张法医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是却感觉手脚和大脑逐渐失去了联系,试了几次最后还是绝望的趴在了雪水中,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部针刺般的疼痛。模糊中他看到大家都朝这个方向奔了过来。

    张法医慢慢失去了意识,恍惚中发现一个东西从右胸部的口袋里滑了出来,是夏伟给他的那块破玉,张法医突然想起夏伟的那句话:“此物可通阴阳……。”

    心里不禁骂道:“夏伟,你大爷的!”接着两眼一黑,耳边只听见马原歇斯底里的吼叫:“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黑暗,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一切都被黑暗吞噬,包括自己的身体,只有很远的地方有一丝亮光在闪烁。张法医拼命的向前方的亮光奔跑,就在精疲力尽的时候,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黑暗之中,那无尽的黑暗仿佛从没有出现过。抬眼望去自己又回到了那水库边,湖对岸还是那片杏林,花开正茂,花瓣轻盈,重叠繁复,杏林中依然飘荡着那个女子似有似无的吟唱。

    沿着岸边张法医慢慢的向杏林走去,林边竖着一块巨石,飘飘洒洒的写着“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均注”。

    走入林中顿闻淡香扑鼻,花如飘雪。那女子的唱声也越来越清晰,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唱腔,歌曲凄婉,动人心魄,张法医不禁听的入了神。杏林深处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透过淡淡的白雾款款向他走来,身上的衣服正是那天从湖中捞起的那件,金丝的花纹,闪闪发光,衣服上的每一个图案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却始终无法看清那女子的脸。

    张法医刚想走过去看清楚,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前突然又是一黑,就感觉头痛欲裂。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一个猪头一样的大脸贴在他的眼睛旁边,张法医被吓了一跳,心想:“难道我死了?听说是牛头马面来勾魂,这怎么轮到我就派一猪头来呢!”

    那猪头看到张法医醒了,竟咧开嘴笑了起来,张法医这时才看出来哪是猪头,原来是一熟人--肖媚。

    这人是法医室的常客,不知道的人一听名字可能以为是个女孩,其实跟女孩一点都不沾边,长的又高又胖,之所以说经常,是因为他每年都会去几次做伤情鉴定,这种经常挨揍的人,也是非常少有,所以张法医对他的映像特别深。

    肖媚看到张法医醒了,开心地说:“张法医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都昏迷一天了。”说完剥了根香蕉递给张法医,很关心的说:“肚子饿了吧,快吃!”

    还别说张法医现在确实感觉特别的饿,就接过来大口吃起来。张法医笑着说:“你还真了解啊!”

    听到恭维,肖媚十分得意说:“那当然,久病成医嘛!”

    肖媚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张法医,看的张法医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问:“干嘛老盯着我看啊!”

    肖媚嘿嘿笑了两声说:“哦,每次都是你看到我受伤,你受伤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没想到会和你住一个病房,真是三生有幸啊!”

    张法医心里想这人都什么逻辑啊,不禁暗骂了声神经病。

    肖媚冲着他床边的一个小伙子喊道:“快给我喊医生去,说张法医醒了!”

    那小伙子答应了一声,就连忙跑了出去,不一会就领着床位医生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提着个饭盒的马原。

    医生又简单给张法医检查了一下笑呵呵的说:“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一直站在后面盯着医生的马原本来拉着的苦瓜脸终于露出了笑容,非常的高兴说:“张哥,你差点把我们吓死了,幸亏没什么事,队里的人都来几趟了,看你一直没醒就让我留在这照顾你。”

    张法医感激的冲他笑笑说:“唉!辛苦你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家休息一下吧。”

    马原没回答,径直走到张法医身边摸摸脑袋又拉拉手,转头对着医生说:“你确定没事吗?撞那么重也没事,要不要再全面检查一下啊!”

    “滚,你是盼着我有事啊!”张法医心想:“我这才刚醒都遇到些什么人啊。”

    马原看张法医真的没事了这才乐呵呵的说:“我真的要回家补个觉了,昨晚被你折腾的一宿没睡。”

    马原刚走,就看到夏伟从门外冒出个头,看看没其他人了,这才捧着束花走了进来,满脸奸笑的说:“恭喜啊,大难不死!”

    张法医一看到他想想昨天被撞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就火冒三丈:“你大爷的,你那可通阴阳就是要把我送阴间去吗?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捧的是不是菊花啊?”

    夏伟连忙陪着笑说:“意外,意外,你这次绝对是意外,我那可通阴阳不是这个意思,你冤枉我了!你看,这可是上好的紫罗兰!”说着把花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紫罗兰?”张法医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又有种没边没际的感觉。

    “我还有事,先走了哦。”等张法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发现夏伟已经走出了病房的门。

    旁边的肖媚皱着眉头说:“哪有这样探望病人的啊,这么快!就是死了还要三鞠躬呢!”

    张法医刚喝进嘴里的水一下全喷到了被子上,人也剧烈的咳嗽起来,本来还有些疼痛的头更疼了。

    张法医索性闭上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心想:“医生说了无大碍,还是出院吧,不然在这烦也被烦死了。”

    张法医下午就办了出院手续。突然闲下来竟然不知道该干嘛了,一个人在路上闲逛,天冷街道上人也不多,大家都裹的严严实实,匆匆的擦肩而过,脚踩在路边的碎冰上发出喀喀吱吱的声音,树枝上的碎雪不时的被风吹落,在脸上化为水滴,路边店铺里人们躲在温暖的房间里。

    看着眼前的一切让张法医莫名感觉有些陌生,一直以来都是匆忙的路过,已经记不得有多长时间没有去仔细的看一看周围的一切了。越是细看反而越是觉得陌生,张法医不禁开始怀疑这是否是他一直生活的地方,为什么感觉突然如此的陌生。

    走着走着看到前面的大门张法医停了下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又走到了单位门口。

    院子里空荡荡的,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大家都休息了。想想也没地方可去,还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切都静悄悄的,天地间仿佛就张法医一个人一般,这种安静这会让他感觉无比的惬意,他把最近的调查材料以及现场材料都搬到自己的桌子上,又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这才坐下来仔细的看起来。

    也不知看了多久,当张法医再看窗外时天已经黑透了。心中不免一惊:“不对啊天黑了我怎么看案件材料的?连忙抬头看灯,灯开着,我记得进来时还是白天并没有开灯啊!”头又开始有点隐隐作痛,难道脑袋真的摔坏了,张法医不禁苦笑了一下。

    环境蹊跷,案子也是越看越觉得蹊跷,不太像是肇事逃逸,他又把电脑打开把现场照片一张一张的看起来,当看到划痕那张照片时,发现护栏与地面之间的空隙应该不足以让电动车滑出去,可是电动车是怎么到护栏外面去的呢,要是撞飞出去那损坏应该很严重,而电动车又比较完整,看来明天还要再去现场详细看一看。其实破案就是这样,往往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小细节就是破解案件的关键。

    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一点小小的收获让张法医些许有点满足感。起来准备关门离开。

    刚走出门一个缥缈的声音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仿佛是一女子在低唱:“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难道是……,张法医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夏伟给的那块玉牌。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好奇心的驱使下让他循着声音又走到了有椅子的那间实验室,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推开门。

    黑暗中清晰的看到一团紫光包裹的人影,还是那一袭紫衣,长发飘逸,正是湖边的那名女子,站在窗边低声浅吟。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仿佛并不吃惊,慢慢的转过头来,这一次张法医清楚的看到了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好美啊,这哪里是鬼分明是仙女一般!

    张法医不禁感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也忘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