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衣人

    四人打了一辆车，来到一家小餐厅，地方不大但是给人的感觉很精致，每天都营业到凌晨两点，所以张法医他们这帮经常加班的人就成了他家的常客，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是厨师，女的负责前台，两人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样子，赚钱不多生活的却非常开心。

    时间已经很晚，餐厅空荡荡的并没有人，看到他们来了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四位警官今天又加班啊？”

    “是啊，快，老板娘我快饿死了！”潘杰迫不及待的说。

    老板从传菜窗冲他们憨厚的笑了笑，就会心的转身忙碌起来。不一会的功夫，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张法医特别喜欢听这铃声，不管什么时间，人多还是人少老板做好菜后总是一丝不苟的敲一声菜铃，张法医觉得一个做事如此严谨的人，做出的菜那必然也是精致的，当然他也从没让大家失望过。

    老板娘手脚利落的把菜摆好，一大碗阳春面，酱色的汤，面条一根根整齐的摆在中间，汤面上飘着翠绿的葱花，几个精致的小菜，外加一盘现炒的油炸花生米，上面撒了一些细盐。

    “这是送你的，你的最爱。”老板娘笑着说，张法医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四人狼吞虎咽的分完面条，才安抚了已经抗议很久的肚子，潘杰夸张的把碗里剩下的一点汤也倒过去喝了，才稍显满足的喊道：“老板娘，来瓶白酒。”

    “今天又破大案了？”老板娘把酒递过来也开心的笑着，这帮人奇怪的吃饭顺序她也习以为常了。

    潘杰抓过酒瓶给每人满满的倒了一杯。补充了营养，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脑细胞似乎又活跃起来，那谜一样的情景始终困扰着张法医，潘杰两杯酒下肚开始给大家讲排查结果。

    张法医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一下肚瞬间一股暖气开始在腹中升腾，他夹了颗花生米一边慢慢的咀嚼，一边听着潘杰绘声绘色的描述。死者一家都是本地一家小房产开发公司的，早年在地方上的口碑并不好，靠着做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起家，这几年开了一家小地产公司，全家都在里面上班。而那个陌生男子通过手机查到名字叫黄平，做钢材生意，两年前给死者的工地提供一百多万的钢筋材料，当时只收了二十万的预付款，后来死者一直拖着尾款不给，黄平去要过很多次，可死者总是各种理由搪塞。最近一年钢材生意不景气，黄平亏了很多钱，。据黄平家亲戚反应，两个月前黄平又去找死者要钱，可是死者却说黄平提供的钢筋都是以次充好一毛钱也不会再付，黄平万分气恼和死者发生争执并被死者打伤，黄平当时就扬言要杀了他全家。

    张法医默默的嚼着花生米，潘杰端起酒杯说：“来，大家一起干了！”说着一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大家也都跟着喝完了，潘杰又给每人倒了一杯，“张哥，你那边怎么样？”

    张法医沉默了一会说：“现场足迹都是这三个人的，没有发现不明确足迹，应该再没有其它人进去，户主一家的致死损伤相同，都是颈部撕裂创，颈动脉破裂，大量失血死亡，符合同一方式形成，黄平左胸那一刀是死者在搏斗过程中刺进去，导致心脏破裂死亡，初步怀疑黄平就是杀死另外两人的凶手。”

    “同一方式？为什么你这次不说是同一工具？”方宏敏锐的听出问题，不解的看着张法医问道，“致伤工具是什么？是身上带的那把刀吗？”

    张法医迟疑了片刻摇摇头说：“不是，我看了那把刀，并没有使用过。而且创口的形态并不符合锐器创的特征。”

    “那你看是什么所致？”方宏焦急的问。

    张法医喝光了杯中的酒，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是牙齿！”

    他们三人本来举起的酒杯，都定格在了半空中，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张法医。

    “这确实让人无法想象，可是我还在黄平的嘴巴里找到了死者的肌肉组织。”张法医淡淡的说。

    估计他们听了这话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食欲，张法医站起来准备离开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清楚，还是等核实以后再说吧！”说完张法医走过去付账。回来后发现他们还在失魂落魄的想着什么，潘杰不相信的看着张法医说：“张哥，你又在逗我们玩吧！”张法医没有说话，径直出了门。

    夜，总是让一切变得更加神秘，和他们道别后张法医带着几分醉意独自一人往家走，橘红的路灯被一层薄薄的晨雾包裹着，让世界也变得朦胧，或许这样的世界才更加美丽。

    “仰望你的天空多蔚蓝，走过你的草原多辽远，你的歌声天上飘来，像那琴弦将我心拨乱……”

    一个带着生硬唱腔的歌曲，歌声绵长而悠远，仿佛情人的手在轻轻抚摸胸膛。张法医情不自禁的循着歌声缓缓走过去，转过一条小巷，在巷子另一头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穿着黑袍，戴着黑色的帽子，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手杖，斜靠在灯柱下，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奇怪男子，在晨雾的包裹下看不清他的脸，那歌声就是从他的口中传出。

    “天空飘来白云一片，她的心上写满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