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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梦魇缠身

    谭府后院之前围绕过不少下人,具是被道士设法开坛所吸引,后来花荣出面将他们赶走,此地就剩下那两位道士摆弄。

    “去去去,都让你们滚开,还敢猫在这里偷看?”

    花荣嫌弃地赶走偷窥的几个丫鬟,面露无奈。他也不好摆谱,毕竟来这谭府还没几天。俗话说不怕愚人只怕小人,要是这些下人在谭财面前多嘴,自个难免落得个不是。毕竟他来这可是要当花师爷的!谁让谭府原本师爷张蔺死的猝然,这大好的前途近在咫尺,他也是十分觊觎。

    一想到未来谋掌谭府的日子,花荣心中不由得窃喜。还没等野心开花落地,就瞧见院子里两师徒正在拌嘴。

    “钱真人,这是何故啊?”

    花荣看着这两位一怒一惧,不由地心里咯噔一声,难道大法师出手太重了?他没想过钱通会失败,毕竟这青红镇只此一位术士声名远播,再没有比他更出众的道长。

    “今夜是为祭祖师爷,略施拳脚而已。明日我自开坛,你过来。”

    钱通瞪走自己的徒弟,向花荣招手,两人窃窃私语片刻,不一会间花荣心中了然。

    原来茅山术法自有限制一说,尤其是各派系之间擅长的门道。这位钱真人自幼习得三鬼派嫡传秘术,外加跺地派请神驱邪之法,道行高深且门派中地位甚高,其余与他平辈之人法术不过尔尔。今晚也只是略施手段,施法热身罢了。

    “钱真人,咱晓得了。我这就按您说的去办,那明个晚上就请您出马,好叫那张大胆见不得天上的太阳。”

    “嗯,你还算识事,比我那蠢徒弟出色。”

    “道长谬赞!”

    花荣摆谱似的躬身显礼,这一刻自己竟有种名谋得主之感,终于有人夸自己本事,赞自个能耐。

    钱通见他并没有询问今夜开坛的结果,心下松懈。毕竟第一次作法就失败,对于他来讲很是丢人。又招呼陈虎过来收拾法坛,见这徒弟情绪上有些埋怨,不由地怒目相待。

    好不容易才哄过这谭府的新师爷,要是自家徒弟敢当面拆台,此刻恨不得生吃了他!

    “赶紧!记得明日再去镇上买一些朱砂、墨斗,香烛黄纸之类,另外再添两只大公鸡。今天这个鸡太小,很影响为师发挥!”

    “是。”

    陈虎压下心中的愤懑,麻利地动手干活。他跟着钱通已经三年有余,可除了打杂看戏,要么就是善后处理,根本没学到什么本事。前些日子钱通丟给他一本秘籍,说是茅山派秘传之法。可参悟已有半月之久,根本看不懂其真意,感觉自己好像被这钱真人诓骗一般。

    胖道士望着傻徒弟干活勤快,事情做的稳稳当当,盏茶功夫,院子已经恢复原样,暗自满意点头。又看见这徒弟傻愣得杵在那,不由地叹息其资质不足。本是师徒之谊,三年学艺自是杂役起始,后心性耐力若达标便会收入门派。可这陈虎虽然家境富裕,奈何天生的呆愣脑袋,不通人情变通,哪像他钱通,精明的不行。秘籍之术丢给他已经好些日子,却不见此子来请教,可见他愚笨至极!

    “滚!”

    钱通一脚踢走陈虎,不理会其窜到一旁吃痛得闷哼,拉过花荣,两人又要商议。

    “花师爷,你未曾说这张大胆原名是何?可有学过道法?”

    花荣原本在一旁看师徒训徒的笑话,被胖道士拉扯一下,忙缓过神来谄媚道:“道长,忘了与您说。这张大胆啊,原名张环,就是一穷苦老粗,幼时学过武艺,似乎是四方游历的侠客所授。”

    “侠客?武艺?”

    钱通有些摸不透,这张大胆要是只懂得武艺哪能对付他的御鬼之法。多半是还懂得一些辟邪土方,毕竟他今晚开坛仓促,有些秘书无法施展,只会基本的按息寻人。

    “张环,好名字。弓长声昂,不惧候王,看来此人多半是祖辈有些门道,福荫垂怜哪!”

    “张大胆就是个吊命鬼,迟早横死!您这是抬举他了,依我看咱们还是按计划,我这就下去安排,咱回见。”

    花荣见胖道士立在原地瞎琢磨,也不敢再叨扰,请辞离开。心想张大胆不就是市井无赖嘛,要是真有本事还能过那等苦日子?这钱通也真是的,瞎琢磨。暗自腹诽后,花师爷招手叫来几个家丁,低语片刻,随后大摇大摆地在府里闲逛起来。

    夜里月光洒落青红镇,明亮之余透着一丝柔和,许是中秋将至,屋村上如笼罩一层水波,素洁又显得幽明。

    “这回是哪?”

    张环环望四周,发现身处在一间屋子里。没有光亮,没有风向,寂静得让人胆寒。在他眼里周遭一切都显得虚幻,有些分不清真假。

    “桀桀!”

    不知是何处传开的声音,此刻地张环无法控制躯体的恐惧。双腿在颤抖,黑暗就像是一张大手将他牢牢地攥在掌心。而那异响更是如鲠在喉,卡得他喘不过气。

    “你是谁?”

    张环寻声开口,似乎黑暗里有一道阴影,立在那里,像是人,又像是幽灵,更有两束幽光死死得盯着他。

    无法控制自己情绪,身体也动不了,这鬼地方究竟是哪里?张环察觉自己仿若被操纵的傀儡,空有思想肢体却无法协调,只有感官使他清醒。似是梦,却阴暗的真实。

    “难道是莲儿?我已帮你报仇,何苦跟着我不放?”

    周围依然是深邃的阴森,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四方传来,分不清是否由人发出来。可就在这么黑暗的牢笼,忽然闪烁青光,再接着就是几个身影飘忽不定。张环分不清男女,但能感觉自己身体在颤抖,仿佛本能的惧怕。自从在张蔺祖屋入梦之后,后来做过一次噩梦,是那女鬼将他牵引回老房子,与他厮杀。那回梦中的情景尚可自由活动,也难免被女鬼掐候惊醒。但这次根本不知是何原因至此,一切都透着妖邪。

    思想上正在思考,可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控制。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滴落,四肢像是被人牢牢地锁住,而眼前如走马灯一般,穿梭着一道道身影。依稀能看得出,似乎有烂脸女鬼、杜三、陈二狗等人的身影。然忽地又全部消失不见,还没等他诧异,面上一痛,接着身体失重感觉深陷囹圄,被吸入脚下黑暗漩涡当中。

    “哥、环哥,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