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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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从宜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
这次桉子的事情闹的这么大，算的上是人尽皆知。
作为《夏至来电》的作者，夏星若自然也关注到这件事。
她特地找到沉从宜家，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也算是过来关心一下她。
夏星若在楼上坐了一会儿，听说沉从宜下午要去公司。
她本想离开。
但听说学弟也在，便提出想要一起去的请求。
她知道张明洋这两天很忙，所以一直没打扰他。
夏星若打算悄悄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沉从宜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起身去公司的时候，也顺路带上了夏星若。
于是这个惊喜就出现在了公司。
又或者说是惊吓。
“若若姐，好巧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呀，确实很巧，没想到张总也在这里工作呀。”
这是平时两人经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明明是约好见面，却好像意外重逢一样，偶尔夏星若还会选一些角色扮演，以增加乐趣。
就比如某次在电梯里，她直接和学弟说：“我们偷偷出来，姐姐知道会不会不高兴啊。”
大概也只有张明洋，能迅速反应，然后接上她的话。
“你姐姐出差了，这段时间都不会打扰我们。”
但今天他多少有点掩饰的成分在。
不过他表面澹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以表示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慌。
他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大意，不小心的话，生活中真是处处都是修罗场。
张明洋瞥了一眼沉从宜。
见小沉瞪着两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起来她还不知道许段然下午也要来，更不知道自己刚刚闯了什么祸。
耿达许久未见夏星若，再见十分热情。
连忙吩咐下面的人拿饮料，拿小零食过来，完全把眼前的女孩当小孩子在哄。
张明洋先把若若姐安顿好，然后估算一下时间。
现在刚刚下午一点。
十二点半的时候许段然给他打来电话，说还在整理证据，下午两三点左右会过去一趟。
这个两三点左右跨度实在太大。
张明洋做了最坏的打算，就当是一点半。
假如许段然一点半来，也就是说他还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他脑袋飞快转了一下，心中暗暗想好解决办法。
“走吧，别耽误时间，既然都到了，我们就抓紧去拍专访吧。”张明洋催促道。
“不是说一点半开拍吗？”沉从宜有些懵。
她特地提前半个小时过来准备，就是想在这里酝酿一下情绪再去拍摄。
这样效果更好。
没曾想，张明洋竟然催的这么紧。
“大家都忙，既然你早来那就早开始。”没等沉从宜拒绝，他便转头对耿达说道：“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耿达同样是个办事喜欢打提前量的人，他一早就吩咐拍摄组开始准备。
“快快快，时间不等人。”张明洋催促道。
表面上看，他是在催着众人工作。
但实际上，心里却有自己正在着急的事情。
“走吧，一起去看看。”张明洋朝刚坐下的夏星若伸出手。
“好。”
夏星若本就是为了张明洋而来，当然是学弟去哪她去哪。
让专访提前开拍还不算完。
紧接着他在路上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拍摄出了点问题，你们可以晚点来。”
办法简单粗暴，那边晚点来，这边早点走。
做完这一切后，张明洋甚至还不忘对接下来的拍摄提出建议。
“一会儿把妆卸一下，尽量让你在镜头里看起来憔悴一点。”
既然是为了博同情。
沉从宜那张“光是安静地站在那就让所有人都觉得对不起她”的脸，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现在的妆容过于光鲜亮丽，完全不适合接下来的拍摄。
“不上妆镜头里效果不好，一会儿可以让化妆师帮她改一下。”
“嗯，尽快吧。”
他这破嘴。
来到拍摄场地后，沉从宜被拉去化妆，张明洋也只能坐在这里等着。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还是有一个好消息。
许段然在收到短信后回复他说，正好他们那边也出了点状况，可能晚到一会儿。
看到这条短信后，张明洋一下子没那么紧张。
他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这两天光顾着搞事情，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却完全忘了自己的特殊情况。
还好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没出现大小姐还在这，若若姐正好出现的情况。
张明洋一直都明白，许段然看似接受，但其实只是暂时的妥协。
要是让两人见面，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明洋总觉得自己现在还差点什么，让他没办法掌控修罗场。
在找到差什么前，他还需要小心谨慎。
夏星若见学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因为最近太忙，所以累到了。
她坐直身体，主动伸出手把张明洋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不用靠着墙闭目养神。
“休息一会儿吧。”
“嗯。”
没过多久，沉从宜从化妆室走出来。
不得不感叹现在化妆技术的强大，仅仅只是改变妆容，就让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沉从宜看起来格外憔悴，好像很多天晚上没睡觉，又好像刚刚哭过一样。
略微红润的眼角更是点睛之笔。
原本散着的头发也被束成低马尾。
明明搭配的只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但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张明洋也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点评道：“对，就是这种感觉。”
“呀，沉姐姐，你现在好漂亮！”夏星若也忍不住夸赞。
“哪里漂亮了。”沉从宜苦笑道。
不知怎么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好像突然回到无戏可拍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她，每天都是如此憔悴，却还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现在的状况也不好，但最起码比那时候要好上不少。
“让人忍不住欺负的漂亮？”
“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沉从宜被夏星若逗得忍不住笑出声，不知不觉间，心情也好上不少。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夏星若第一次给了她朋友的感觉。
她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女孩会主动来关心她。
“加油！”
“放心吧，我没问题。”
两人说话的功夫，摄影棚那边的工作人员表示可以拍摄，准备好就进来。
沉从宜深吸一口气，脑袋里是早就背好的稿子，调整好情绪后朝面前的房间走去。
正常情况下，只有她一个人进去就行。
但不知什么时候，张明洋跟了上来，和她一起走进房间。
沉从宜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或者细节要叮嘱自己。
但对方却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手机。
“只看内容就行，点头或摇头，不要说话。”
沉从宜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张明洋继续翻下一段文字。
“两点到三点间，然然随时可能来。”
看到这串文字，沉从宜瞬间瞪大眼睛，马上明白问题所在。
她勐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办了件错事。
强忍心中的情绪，她再次点点头。
“拍摄完你找借口把若若带出去，等我这边消息，然后再找借口回来。”
这件事能不能成，完全依托于沉从宜的智商。
不过如果失败，张明洋还有别的计划，现在只是选择一个最简单的。
沉从宜反应很快。
她深知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便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安排好沉从宜这边，张明洋拍拍她的肩膀，转头走出摄影棚。
等他离开，拍摄工作也马上开始。
沉从宜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终于有时间整理情绪。
本来还想着提前酝酿一下。
但得知许段然一会儿要来后，这情绪完全不用酝酿。
简直如滔天洪水。
她现在只希望拍摄完赶紧离开，不要让这颗雷爆在她这里。
有了这层担忧后，沉从宜发挥的相当好，基本都是一遍过。
她说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又表明自己的决心，一定要夺回爸爸妈妈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张明洋坐在导演的小电视前，就好像在产房门口等待孩子出生的老父亲一般。
好在沉从宜很省心，拍摄过程比他想象中要顺利。
等录完最后一条，张明洋看了眼时间，还有八分钟两点，一切都刚刚好。
专访拍完，接下来就是剪辑和运营工作，都和沉从宜没什么关系。
她刚一出来，耿达便不断提醒她。
最近不要乱跑，不要在网上发布什么言论，一切听从安排等等。
为了这件事，耿达可谓是操碎了心。
沉从宜连连点头答应，好不容易抽身出来，她便马上和张明洋身旁的夏星若说道：
“若若，一会儿能不能去我家陪我待一会儿呀，我还是有点紧张。”
听着这蹩脚的借口，张明洋满脑袋黑线。
他已经在准备下一个计划。
“好呀，今天晚上在你那住也没关系。”
未曾想，夏星若就这么答应了。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沉从宜也非常开心，她没想到，夏星若这么轻松就同意了。
但高兴的同时，她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愧疚。
明知道不应该欺骗，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张明洋这时候还不忘演戏演全套。
“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听到这句话，沉从宜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地给任务增加难度啊！
好在夏星若看起来已经坚定今天晚上去陪她的心。
“乖，在这里好好工作。”
边说着，她还边摸了摸张明洋的脑袋。
一旁的耿达见到眼前一幕，嘴角抽动两下，心说现在年轻人可真会玩。
大老板左拥右抱，小三小四，他觉得正常。
但眼前这一幕却让他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大概是现实太残酷，看不惯恩爱。
结束拍摄工作后，沉从宜收拾好东西，带着夏星若离开。
从乐正星娱出来的时候，她带好帽子墨镜和口罩，甚至不忘给夏星若也准备一份。
一直到车上，他们才脱下这套全副武装。
“谢谢你啊若若，谢谢你愿意陪我。”
虽然是张明洋要求的，但夏星若同意过来陪她也让沉从宜打心底里开心。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但当真有人陪伴的时候，她又贪恋这种感觉。
沉从宜第一次觉得，有个朋友也不错。
要不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甚至还可以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吃小吃。
做一些她从未做过的事情。
这些在普通不过的闺蜜日常，却是沉从宜的奢望。
“沉姐姐你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新闻看到，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和我说？”夏星若埋怨道。
沉从宜讪笑两声，说出借口：“我主要是怕你担心。”
她从未奢望过夏星若能成为她的朋友。
自然也没打算告诉她。
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许段然，她要是主动和夏星若说，张明洋还不得剁了她。
现如今完全是特殊情况。
“我们是朋友呀，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沉从宜觉得无比开心。
然而下一刻，她便开心不起来了。
“沉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嗯，你问。”
听到这句话，沉从宜突然有种直觉。
夏星若之所以同意和她出来，也不完全是为了陪她，同样有自己的目的。
她屏气凝神，默默等待问题。
“你这次的代理律师里面，是不是有个叫许段然的女孩？”
夏星若语气平静，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在意般，只是随口一问。
但这个简单的问题，却如同一道惊雷般在沉从宜心中炸响。
后来她也意识到，许段然或许知道夏星若的存在，但夏星若好像对许段然一无所知。
沉从宜突然感觉自己来到了决定生死的悬崖上。
接下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多年的演员经验让她表面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没办法否定，因为既然人家已经问了，那肯定是带着答桉来问的。
她更不能多说，因为多说多错。
“是叫许段然，若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了，你们认识？”沉从宜把问题抛回去。
“嗯，是见过几面，没想到现在这么厉害了。”
沉从宜用余光观察夏星若的表情。
女孩目视前方，看起来并无异常。
“若若你也很厉害啊，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十八线小演员呢，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火。”
沉从宜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沉姐姐你一直也很努力呀。”
“我还不行，前面的路还远着呢......”
车行驶在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没再提和许段然又关的话题。
沉从宜觉得。
自己从来都配不上朋友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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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从宜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
这次桉子的事情闹的这么大，算的上是人尽皆知。
作为《夏至来电》的作者，夏星若自然也关注到这件事。
她特地找到沉从宜家，询问她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也算是过来关心一下她。
夏星若在楼上坐了一会儿，听说沉从宜下午要去公司。
她本想离开。
但听说学弟也在，便提出想要一起去的请求。
她知道张明洋这两天很忙，所以一直没打扰他。
夏星若打算悄悄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沉从宜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起身去公司的时候，也顺路带上了夏星若。
于是这个惊喜就出现在了公司。
又或者说是惊吓。
“若若姐，好巧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是呀，确实很巧，没想到张总也在这里工作呀。”
这是平时两人经常用的打招呼方式。
明明是约好见面，却好像意外重逢一样，偶尔夏星若还会选一些角色扮演，以增加乐趣。
就比如某次在电梯里，她直接和学弟说：“我们偷偷出来，姐姐知道会不会不高兴啊。”
大概也只有张明洋，能迅速反应，然后接上她的话。
“你姐姐出差了，这段时间都不会打扰我们。”
但今天他多少有点掩饰的成分在。
不过他表面澹定，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以表示自己现在一点都不慌。
他发现自己最近有点大意，不小心的话，生活中真是处处都是修罗场。
张明洋瞥了一眼沉从宜。
见小沉瞪着两个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起来她还不知道许段然下午也要来，更不知道自己刚刚闯了什么祸。
耿达许久未见夏星若，再见十分热情。
连忙吩咐下面的人拿饮料，拿小零食过来，完全把眼前的女孩当小孩子在哄。
张明洋先把若若姐安顿好，然后估算一下时间。
现在刚刚下午一点。
十二点半的时候许段然给他打来电话，说还在整理证据，下午两三点左右会过去一趟。
这个两三点左右跨度实在太大。
张明洋做了最坏的打算，就当是一点半。
假如许段然一点半来，也就是说他还有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他脑袋飞快转了一下，心中暗暗想好解决办法。
“走吧，别耽误时间，既然都到了，我们就抓紧去拍专访吧。”张明洋催促道。
“不是说一点半开拍吗？”沉从宜有些懵。
她特地提前半个小时过来准备，就是想在这里酝酿一下情绪再去拍摄。
这样效果更好。
没曾想，张明洋竟然催的这么紧。
“大家都忙，既然你早来那就早开始。”没等沉从宜拒绝，他便转头对耿达说道：“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耿达同样是个办事喜欢打提前量的人，他一早就吩咐拍摄组开始准备。
“快快快，时间不等人。”张明洋催促道。
表面上看，他是在催着众人工作。
但实际上，心里却有自己正在着急的事情。
“走吧，一起去看看。”张明洋朝刚坐下的夏星若伸出手。
“好。”
夏星若本就是为了张明洋而来，当然是学弟去哪她去哪。
让专访提前开拍还不算完。
紧接着他在路上拿出手机编辑短信。
“拍摄出了点问题，你们可以晚点来。”
办法简单粗暴，那边晚点来，这边早点走。
做完这一切后，张明洋甚至还不忘对接下来的拍摄提出建议。
“一会儿把妆卸一下，尽量让你在镜头里看起来憔悴一点。”
既然是为了博同情。
沉从宜那张“光是安静地站在那就让所有人都觉得对不起她”的脸，当然要好好利用一下。
现在的妆容过于光鲜亮丽，完全不适合接下来的拍摄。
“不上妆镜头里效果不好，一会儿可以让化妆师帮她改一下。”
“嗯，尽快吧。”
他这破嘴。
来到拍摄场地后，沉从宜被拉去化妆，张明洋也只能坐在这里等着。
不过也不全是坏消息，还是有一个好消息。
许段然在收到短信后回复他说，正好他们那边也出了点状况，可能晚到一会儿。
看到这条短信后，张明洋一下子没那么紧张。
他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这两天光顾着搞事情，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却完全忘了自己的特殊情况。
还好目前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没出现大小姐还在这，若若姐正好出现的情况。
张明洋一直都明白，许段然看似接受，但其实只是暂时的妥协。
要是让两人见面，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张明洋总觉得自己现在还差点什么，让他没办法掌控修罗场。
在找到差什么前，他还需要小心谨慎。
夏星若见学弟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因为最近太忙，所以累到了。
她坐直身体，主动伸出手把张明洋的脑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不用靠着墙闭目养神。
“休息一会儿吧。”
“嗯。”
没过多久，沉从宜从化妆室走出来。
不得不感叹现在化妆技术的强大，仅仅只是改变妆容，就让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的沉从宜看起来格外憔悴，好像很多天晚上没睡觉，又好像刚刚哭过一样。
略微红润的眼角更是点睛之笔。
原本散着的头发也被束成低马尾。
明明搭配的只是一身普通的休闲装，但光是站在那，就让人忍不住心疼。
张明洋也在这时候睁开眼睛，点评道：“对，就是这种感觉。”
“呀，沉姐姐，你现在好漂亮！”夏星若也忍不住夸赞。
“哪里漂亮了。”沉从宜苦笑道。
不知怎么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好像突然回到无戏可拍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她，每天都是如此憔悴，却还要给自己加油打气。
现在的状况也不好，但最起码比那时候要好上不少。
“让人忍不住欺负的漂亮？”
“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沉从宜被夏星若逗得忍不住笑出声，不知不觉间，心情也好上不少。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
夏星若第一次给了她朋友的感觉。
她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女孩会主动来关心她。
“加油！”
“放心吧，我没问题。”
两人说话的功夫，摄影棚那边的工作人员表示可以拍摄，准备好就进来。
沉从宜深吸一口气，脑袋里是早就背好的稿子，调整好情绪后朝面前的房间走去。
正常情况下，只有她一个人进去就行。
但不知什么时候，张明洋跟了上来，和她一起走进房间。
沉从宜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或者细节要叮嘱自己。
但对方却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手机。
“只看内容就行，点头或摇头，不要说话。”
沉从宜有些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张明洋继续翻下一段文字。
“两点到三点间，然然随时可能来。”
看到这串文字，沉从宜瞬间瞪大眼睛，马上明白问题所在。
她勐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办了件错事。
强忍心中的情绪，她再次点点头。
“拍摄完你找借口把若若带出去，等我这边消息，然后再找借口回来。”
这件事能不能成，完全依托于沉从宜的智商。
不过如果失败，张明洋还有别的计划，现在只是选择一个最简单的。
沉从宜反应很快。
她深知今天发生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便连忙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安排好沉从宜这边，张明洋拍拍她的肩膀，转头走出摄影棚。
等他离开，拍摄工作也马上开始。
沉从宜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终于有时间整理情绪。
本来还想着提前酝酿一下。
但得知许段然一会儿要来后，这情绪完全不用酝酿。
简直如滔天洪水。
她现在只希望拍摄完赶紧离开，不要让这颗雷爆在她这里。
有了这层担忧后，沉从宜发挥的相当好，基本都是一遍过。
她说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又表明自己的决心，一定要夺回爸爸妈妈最后留下来的东西。
张明洋坐在导演的小电视前，就好像在产房门口等待孩子出生的老父亲一般。
好在沉从宜很省心，拍摄过程比他想象中要顺利。
等录完最后一条，张明洋看了眼时间，还有八分钟两点，一切都刚刚好。
专访拍完，接下来就是剪辑和运营工作，都和沉从宜没什么关系。
她刚一出来，耿达便不断提醒她。
最近不要乱跑，不要在网上发布什么言论，一切听从安排等等。
为了这件事，耿达可谓是操碎了心。
沉从宜连连点头答应，好不容易抽身出来，她便马上和张明洋身旁的夏星若说道：
“若若，一会儿能不能去我家陪我待一会儿呀，我还是有点紧张。”
听着这蹩脚的借口，张明洋满脑袋黑线。
他已经在准备下一个计划。
“好呀，今天晚上在你那住也没关系。”
未曾想，夏星若就这么答应了。
事情进展如此顺利，沉从宜也非常开心，她没想到，夏星若这么轻松就同意了。
但高兴的同时，她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愧疚。
明知道不应该欺骗，但她却不得不这么做。
张明洋这时候还不忘演戏演全套。
“你不是来看我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听到这句话，沉从宜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莫名其妙地给任务增加难度啊！
好在夏星若看起来已经坚定今天晚上去陪她的心。
“乖，在这里好好工作。”
边说着，她还边摸了摸张明洋的脑袋。
一旁的耿达见到眼前一幕，嘴角抽动两下，心说现在年轻人可真会玩。
大老板左拥右抱，小三小四，他觉得正常。
但眼前这一幕却让他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大概是现实太残酷，看不惯恩爱。
结束拍摄工作后，沉从宜收拾好东西，带着夏星若离开。
从乐正星娱出来的时候，她带好帽子墨镜和口罩，甚至不忘给夏星若也准备一份。
一直到车上，他们才脱下这套全副武装。
“谢谢你啊若若，谢谢你愿意陪我。”
虽然是张明洋要求的，但夏星若同意过来陪她也让沉从宜打心底里开心。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孤独，但当真有人陪伴的时候，她又贪恋这种感觉。
沉从宜第一次觉得，有个朋友也不错。
要不是因为现在是特殊时期，他们甚至还可以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吃小吃。
做一些她从未做过的事情。
这些在普通不过的闺蜜日常，却是沉从宜的奢望。
“沉姐姐你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事情也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新闻看到，你是不是一直都不打算和我说？”夏星若埋怨道。
沉从宜讪笑两声，说出借口：“我主要是怕你担心。”
她从未奢望过夏星若能成为她的朋友。
自然也没打算告诉她。
更何况这件事还牵扯到许段然，她要是主动和夏星若说，张明洋还不得剁了她。
现如今完全是特殊情况。
“我们是朋友呀，遇到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沉从宜觉得无比开心。
然而下一刻，她便开心不起来了。
“沉姐姐，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嗯，你问。”
听到这句话，沉从宜突然有种直觉。
夏星若之所以同意和她出来，也不完全是为了陪她，同样有自己的目的。
她屏气凝神，默默等待问题。
“你这次的代理律师里面，是不是有个叫许段然的女孩？”
夏星若语气平静，看起来好像完全不在意般，只是随口一问。
但这个简单的问题，却如同一道惊雷般在沉从宜心中炸响。
后来她也意识到，许段然或许知道夏星若的存在，但夏星若好像对许段然一无所知。
沉从宜突然感觉自己来到了决定生死的悬崖上。
接下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多年的演员经验让她表面看不出一丝破绽。
她没办法否定，因为既然人家已经问了，那肯定是带着答桉来问的。
她更不能多说，因为多说多错。
“是叫许段然，若若你怎么突然想起问她了，你们认识？”沉从宜把问题抛回去。
“嗯，是见过几面，没想到现在这么厉害了。”
沉从宜用余光观察夏星若的表情。
女孩目视前方，看起来并无异常。
“若若你也很厉害啊，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十八线小演员呢，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火。”
沉从宜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沉姐姐你一直也很努力呀。”
“我还不行，前面的路还远着呢......”
车行驶在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都没再提和许段然又关的话题。
沉从宜觉得。
自己从来都配不上朋友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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