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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要改天换命

    ——未能珍惜年少考入好大学以至此生碌碌无为。

    周飞和绝大多数网民一样,票选这一条作为自己人生最大的遗憾之事。

    刚过完四十岁生日的周飞,病体支离地侧躺在病床上,此生时日不多的他,呆呆地望着窗外高大的木棉树,一朵朵开得正艳的橙红色木棉花挂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在春风中摇曳勃勃的生机。

    回想自己这短暂的四十年人生,遗憾之事何其多,除了上一条,还有——没有善待自己的身体,没有珍惜自己的伴侣和年轻时选错了职业……。

    如果知道自己的人生以这样的方式离场,他会选择在年轻时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懵懂半生,一朝醒悟,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人生没有彩排,过去的每一秒都是现场直播。

    我来此人间一趟,本想光芒万丈,结局却是这般悲凉。

    一幅幅画面浮现脑海,一个个人影如梦是幻,昏昏沉沉的脑袋在一阵胡思乱想中渐渐陷入了无意识的昏睡。

    一个个奇奇怪怪的梦如走马观花般闯了进来,演绎着一场场的生老病死和悲欢离合,迷迷糊糊中,一阵阵沉闷的咚咚声伴随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非洲,还没睡够啊,五点钟了,起床打球去了?”

    非洲?

    好像在叫自己。

    这是李猛给自己起的绰号,使用期限:高中三年。

    因为中考后近两个月的暑假时间都和父亲出海打鱼,整个人晒得黑不溜秋,加上当时长得又高又瘦,像个非洲难民。

    高一开学不久的某一天体育课,篮球场上的李猛像推土机一样带球从外线突入篮下,无人能挡,周飞只好采用盖帽的方式打压李猛的嚣张气息,一场球下来让李猛吃了十一个火锅,遂荣获了李猛赠送的这个绰号。

    正当周飞还以为在梦中时,咚咚的震荡声越发起劲,是篮球在水泥地面上起起落落的声响。

    周飞感觉脑袋被震得发涨,翻了个身,有点烦躁地低吼了一声:“颜冲,别烦我,不去。”

    回应他的是一声哐啷巨响,是篮球砸在铁门上的声音,然后是渐渐远去的运球声和下楼梯的脚步声。

    哐啷声把他的睡意砸消了七分,睡眼惺忪中,映入眼皮的是一顶低矮发黄的蚊帐,透过蚊帐顶可以看到带着树皮的旧松木床板,铺在横着的三角方铁架上,这是一张上下铁架子床。

    周飞有点懵,双手搓了把脸,再次睁眼打量四周,只见发黄脱落的墙皮上或是各色涂鸦,或是贴着报纸海报,左右靠墙摆放的四张铁架子床上挂着或新或旧的各式蚊帐,对后方那张铁床的下铺叠放着几个不同颜色的箱包。

    一扇一米宽两米高的铁红色铁门敞开着,门上喷着502的黑字,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铁皮架子玻璃窗,窗台上胡乱地摆着几个不同样式的饭碗和水杯。

    我靠,这不是自己高三时的宿舍吗?

    自己明明躺在市人民医院的病床上,怎么一觉醒来却在高三的宿舍里,难道穿越了?

    周飞陷入了一个不可名状的境地中,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穿越回来的。

    要说是‘现在’的,为何往后二十年自己不堪的人生经历记忆犹新,稍一回想,便如幻灯片般在眼前闪现。

    要说‘未来’穿越回来的,为何还记得昨晚在城北路通宵看的小电影里刺激画面的细节?为何能在空无一人的宿舍里明确知道另外六张铺里睡的都是哪位同学?

    脑袋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想多了还是昨晚通宵了一夜,早上又在黑网吧蹲了几个小时,导致睡眠不足的原因。

    一阵尿意袭来让他来不及再思索,爬起来撩开蚊帐,伸脚套上床前的一双凉鞋,快步往后面的卫生间跑去,推开门,褪下裤衩,对准坑洞,哇啦啦的冲撞声中水花四溅,点点星沫波及了右脚面,避之不及。

    晦气,不过年轻就是猛,不管是火力还是水力。

    用水冲洗完脚,从卫生间里出来,迎面是一方贴在水泥水槽上方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而廋黑的脸庞,嘴唇稍厚而鼻骨高峻,眼眸狭长,眉毛如墨画的两个一字。

    周飞端详着自己年轻的脸庞,额头上几颗青春痘清晰可见,忍不住伸手去挤,血水和脓水沾满了指尖,皱眉间隐痛加剧,不禁吸了一口凉气。

    一阵凉风把窗外的几棵白兰花树吹得花叶簌簌作响,暗香浮动,温热的阳光斜照入户,明亮的光斑洒在灰黑的水泥地面上,阴阳交错。

    这是南方草长鹰飞的三月末,一个休学的星期天傍晚,周飞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张还青涩的脸庞,是‘现在‘的黄粱一梦?还是‘未来’的庄周梦蝶?或是其它未知的神秘发生在自己身上?

    周飞彻底迷糊了,或许只能用网文小说的‘穿越’来解释。

    回到自己的床位,把蚊帐挂好,只见陈旧的凉席中间汗渍印出了一个很明显的暗黄色身影,枕头污迹点点,枕边丢放着两本黄易的武侠小说《翻云覆雨》和《大唐双龙传》。

    该死,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看武侠小说,怪不得高考才勉强上了个三本。

    翻遍全身上下,也就只找到8块3毛钱,饭卡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今天是周日,学校饭堂不开饭,明天去查一下。

    把走廊上挂晒的夏季校服收了,拿了内裤到卫生洗了个冷水澡,头脑才清醒些。

    穿好衣服,用旧报纸包了床头的两本小说,下楼去学校门口外的小餐馆解决晚饭。

    远远看到好些学生围在主校道与高三年级教学楼之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走到离围观现场还有七八米远,迎面走来背着书包从家里赶回学校宿舍的高三(5)班同学黄志高。

    没等他开口,黄志高就一一惊一乍地说道:“非洲,我们高三教学楼下挖排水沟挖到一堆人骨头,泼了黑狗血,太可怕了。”

    “有这事?”

    周飞初听也惊奇,但一想到他们海城市附城高级中学是为躲避可能的战火,二十多年前从边城迁到此处落户的,当时这附近一片都是坟地,挖到不干净的东西也难免。

    周飞走近,挤进去看了一眼,只见新挖的排水沟用竹杆围拦住,深有一米左右的沟底下有一堆烧完的纸钱,四周洒了黑乎乎渗入泥土的血液,还有几缕黑狗毛散落四周。

    怪事天天有,今日特别多,周飞的思绪还没完全从‘重生’的惊愕中缓过来,又遇上这种匪夷所思的狗血事。

    还了书,吃了晚饭,回到学校,坐在高三(5)班自己的座位上,目光落在黑板左上角,那里竖写着一排醒目的红色粉笔字——离高考还有96天。

    这一行字像是在警示,周飞用笔敲了敲太阳穴,赶走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重重地呼了一口浊气。

    或许是老天垂怜,让自己带着未来二十年的记忆重来人间一趟,以弥补心中的诸多遗憾吧,也给爱我和我爱的人赎罪的机会。

    如果真是如此,自己还会走上那条老路,让社会捶打得遍体鳞伤吗?

    不,当然不会了,我要改变这一切!

    我要改天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