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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意外的来电

    进入2003年的1月份,班里一些比较爱玩的同学收敛了放浪,宿舍里的老二和老五这一对《传奇》游戏的忠粉周末也不连续去网吧通宵了,不管平时学习的态度怎么样,这个时候面对期末考,大家都丢不起挂科的脸,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复习备考。

    佛山、河源等地有零星市民出现发烧、头痛、干咳、乏力等‘风寒感冒’症状,一些本地报纸和新闻台都作了报道。

    周飞知道‘SARS’病毒将要蔓延开来,他人微言轻,能做什么呢?如果此时去对别人说‘SARS’病毒会流行开来,而且会出现人传人的现象,会致很多人死亡。

    听到的人一定会认为他神经不正常,要是在网络论坛发布,如果不被众多消息淹没,幸而有很多人看到,那就是一个散布谣言、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

    期末考试考完,开始放寒假,此时离春节不到二十天时间,大家都收拾了行李回家过年,很多大一的学生离家半年,是长这么大离家最长的一段时间,思乡心切。

    放假的第二天,411宿舍六个人走了五个,周飞留了下来,他决定这个寒假不回家,所以分别给二姐和大伯打了电话。

    他依然记得上辈子读大一时寒假回家,父亲打工的船到大年二十八才回港,和九姨就在渔港的出租屋过年,他一个春节在渔港镇出租屋、二姐家、大伯家轮流过,别人一家子团团圆圆,贴春联放鞭炮,他颠沛流离,像个孤儿一般没有安心落脚的家,那种孤苦无依的滋味他再不想去体会。

    因为放假,部分教职工离校,一些值守打扫的岗位需要一些人手,有些不回家且多是家庭贫困的学生,就会做这些来‘勤工俭学’。

    周飞选了打扫的助学项目,负责1栋到5栋男生宿舍楼下空地落叶的打扫,早上花上一个多小时就能完成,报酬是600元饭卡充值。

    另在不远客村的‘渔民新村’饭店找了一份厨房水台的寒假工,负责海鲜的宰杀清洗,以及些瓜菜的切配工作,时间从下午四点到晚上九点半。

    虽说是从四点到晚上九点,但饭店年夜饭的生意异常火爆,有时候晚上十点还没能收工吃饭。

    鱼类海鲜的宰杀他不算陌生,切菜也会,但不是在自己家里随便弄,饭店的要求相当严苛,两天下来手都被刀磨出了水泡,被鱼虾刺到手指更是数不过来,每天晚上更是带着一身的鱼腥味回宿舍,他有过放弃另找一份工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

    人生在世,不如意是常态,事事顺心遂意是意外。

    …………

    腊月二十四的早上六点,周飞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外面寒风呼啸,被窝无比暖和,他都不想起床接,这一大早的谁会来电话?

    电话第一拨停了,隔了不到一分钟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周飞睡眼朦胧地爬起来,不情不愿地披上外套去接电话。

    “你好,哪位?”周飞一边戳揉着眼框一边问。

    “是不是飞仔?”电话那头一个醇厚的男中音用不是很纯正的家乡话问。

    “飞仔?哦,我是。”周飞一个激灵,惺忪的睡眼睁看了来电显示。

    “知道我是谁吗?”电话那头的男人不待他出声,嘘了一口气逗问。

    “你是六叔。”周飞很肯定地回复,他看到了来电显示的号码,记忆的闸门一下子打开,那个声音熟悉又陌生。

    “怎么知道是六叔?你大伯告诉你的?”电话那头的六叔笑呵呵地问。

    “嗯,放假前我打了电话回去给大伯,他说您联系上了,还要了我电话号码,我刚才看到来电显示,就知道是您。”

    “嗯,我正在去做工的路上,这些天晚上一直打你电话没人接,我就试着早上打一下,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没有,六叔,我这段时间晚上做兼职,不在宿舍,要十一点左右才回到。”

    “怪不得,我都是十点前打的,到了十点半就得睡,第二天早上四点半准时起床去做工,跟你错开了。”

    “嗯,叔,你和婶子身体还好吧,妹妹和弟弟呢?”

    “我身体还行,你婶子膝盖风湿,冬天和阴雨天就难受,你妹妹和弟弟两人现在都在澳洲求学,都好。”

    “哦,妹妹和弟弟这么争气。”

    “是啊,都是自己考过去的,飞仔,你也很不错,叔真没想到你能为家族争这么大的光。”

    “叔,你才了不起呢,能去到这么远的地方闯荡出一片天地。”

    “唉,货离乡贵人离乡贱,叔是没办法,走了一条不归路,现在是‘人不人鬼不鬼’,有家难回啊。”

    “叔,HK都回归好几年了,你想回来还不容易吗?”

    “叔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以后慢慢跟你讲,今天先说这些,以后有时间再详聊,叔祝你新年好。”

    “嗯,叔,也提前祝您和婶子新年好。”

    挂了电话,缩回被窝的周飞了无睡意,思潮起伏。

    他大伯小时候就过继给了爷爷的哥哥(无后),二姑嫁人早,三姑出生不久就夭折了,父亲排第四,却相当于老大,后面还有五姑、六叔、七姑、幺叔这几个。

    爷爷吃了河豚肉不幸中毒早早就过世了,奶奶是个小脚女人干不了什么活,所以父亲没读过一天书,早早接过家里的重担,什么活都要干,这也是周飞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从小被父亲当劳力的原因,父亲的童年少年就这么过来的,儿女也照着他的经历活,一句话,干活死不了人。

    话说六叔和幺叔都不是安分的人,安分的话那个年代可能就饿死了。六叔年轻时人聪明,书也读不少,闯荡过不少地方,最后在粤北一个公家农场落了脚,娶妻生女。

    计划生育抓得紧,婶子生了个和他同年的堂妹就去结扎了,不然两个人都要丢饭碗。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硬是拉着两口子去医院取了环,后来生了堂弟。

    丢了公家饭碗的六叔两口子只好去做点小买卖,来到改革开放的深市,托人从HK走私些家电手表到内地贩卖,的确了赚了些钱,家里人都沾了光。

    当年像六叔这样做这些勾当的人不少,八十年代末,六叔和那些人一样成了打击的对象,六叔为躲避拖家带口想偷渡到HK,但几次不是中途在海上被拦下,就是被遣返,只好另辟蹊径,先跑到YN,作为难民在HK上岸。

    在HK的难民营里生活了几年,不能外出,不能工作,直到回归前才被放出来,才可以工作。

    六叔早年木工活是一把好手,有了机会工作,他很快混出人样来,带了一班木工队伍,承接HK新机场航站楼的木工活,有了一些薄产,在HK也算是有房有车一族,还把两个儿女送去澳洲读书。

    六叔已经不姓周,名字也不是原来的名,周飞不知道为什么六叔改名换姓了,或许是逃难的需要,六叔说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就是指这个,后来周飞也没有具体问原因。

    六叔从八十年代末到2003前这段时间都没有音信,家里的大伯他们都以为人不在了,最近才联系上。

    上辈子周飞在邕城读野鸡大学,联系上后的六叔大二大三两年都汇给了他学费,毕业后他失联六叔还托人四处寻找,后来他到了羊城,从工作到生活都给了他关心和支助,只是他不争气,没能给六叔回报。

    试问哪个做叔叔的能做到这个份上。

    家里的叔伯姑婶多少也受了他钱财上的照应,幺叔建房子基本是六叔的支助,但不患寡而患不均,导致大伯一家和幺叔有了嫌隙,这些年基本不往来。

    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此时的周飞躺在床上,回忆起有关六叔的‘往事’,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