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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没事了(全文重写)

    我的身体下沉着,坠向无尽的深渊,无法呼吸,大脑也无法思考了。

    我费力的在泡泡中伸出手,窒息的感觉已经传来,大脑已经面临缺氧,身边的事物已经不再符合常识。

    我看着泡泡从我手上产生,却落向海底,我看着原本黑暗的天,慢慢的生出一片红色出来,如同之前倒垂在墓碑上的夕阳般是那么美丽。

    水中蓝色的蝴蝶在阳光中翩翩起舞,带起纷纷的泡泡,无数只金鱼围绕在我的身边,摆动着鲜艳的尾巴。

    我伸手去抚摸它们,却有东西拽住了我。将我拉离了这里,我想和它们一一道别,但是那只手很明显不允许我这么做。

    “咳咳咳!”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和头部及胸部传来的阵痛,黑色的天空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没事了,恢复呼吸了,只是可能按断了根肋骨。”

    “活着就好,先把他们拉下去,丢车后备箱里,带回庄园。”

    “念念,没事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送医院,不,去庄园。庄园里有医疗室对吗?”

    “对。”

    我听着外界的声音不断传入我的耳朵,我的大脑却完全无法处理信息,左耳进右耳出,只有痛楚和难以呼吸的感觉无比的清晰。

    “等等,我想她不必回庄园了。”

    “我曾经相信过你,你辜负我了。”

    “咔。”

    “信息?你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拿着琐碎小事抵一条命?”

    “她几年前就该下地狱了。”

    “轰!”

    伴着一声巨响,我对外界的一切感知消失了,留给我的只有黑暗。

    黑色,我最讨厌的颜色,因为黑色缺乏了一切,缺乏了鲜艳的颜色和丰富的创造力,就像一潭死水。你不能说它不存在,但它存在好像也只能点缀其他的颜色。

    黑色不能单独存在一块画布上,必须有其它的颜色赋予点缀,一块黑不能成器,但是如果只有其他的颜色,其实也无法成器。

    不过,黑色在头发上蛮好看的,尽管仍有高光为黑色的头发点缀。

    讨厌的黑色要分情况。

    其实好像什么讨厌的东西都要分情况。

    这是双标吗?

    我睁开眼睛,洁白的天花板出现在眼前,红木的梁围着天花板绕了一圈,让原本单调的天花板变得有些古色。

    我本能的想坐起来环视这个房间,一只手却轻轻的将我压了回去。

    “你溺水被我们救上来的时候,做心肺复苏时断了根肋骨,先和你说一声,一会儿咳嗽的时候可能会很疼。”声音从我的视线之外传来,听上去很柔和,像低调的安眠曲一样。

    “什么咳嗽?”话音刚落,一股气便由下而上,连着三声咳嗽声立马传出,紧接着便是从胸口传来的剧痛。

    “也可能断了两根,还没拍片,不过胸带已经安上了。”说话的人主动走到我的旁边,从我看不见的床头柜。倒了杯水给我。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我接过水杯,对这杯清澈的水有几分不敢喝。

    “你不记得我了?”他低伏下身子,一张英俊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就像画布上点缀的淡蓝色,只是淡蓝色中还有着灰色,而不是纯净的淡蓝色。

    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他很熟悉,但又很陌生。

    他清澈的棕色眼睛显露出一丝失望,微微的点了点头,“毕竟是四年前了,四年前,你也只见过我三面还是四面。”

    “今年你也十八了,生日过了吗?”他将在我视野盲区的椅子拉了过来,轻叹一口气后坐了下来。

    “十二月份生日,还没过。”我回答着他的问题,在记忆的碎片中搜寻他的身影。

    “嗯,十二月十三号才过生日,本来也是那天才该回来的,把我当成一个礼物,送给你。”

    “什么?”刹那间,我还以为我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真的对我一点都没印象了吗?”他眼睛侧望向远方,有意拉开了话题。

    “我失忆了吗?”记忆的碎片里没有他的影子,他的身影模糊在我眼前,却始终没有个清晰的样子。

    “也许失忆了。”他伸出手,皱着眉,将手放在绑着纱布的额头上,“你后脑勺被何强打了一棒,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也许就正好把我那份记忆打掉了呢。”

    “没发烧,伤情应该没有恶化,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头有些痛,胸口也有。”我喝了口水,将杯子递回给他。

    “那一会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吧。”吴文庆从一旁拿出一盒黄色的药,“止痛药,先吃一粒。”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我送到医院呢?”我接过他的药片,又重新接过水杯。

    “因为我是吴文庆。”他停愣片刻,继续道,“海港市里,除了那几个明星之外,算我最出名。恶名。”

    “吴文庆。”这个名字就像一颗惊雷般,炸开了我脑子中的屏障,那个模糊的身影终于清晰了起来。

    四年前,他突然就消失了,那天的夜晚很安静。没有了孤儿院晚修时的吵闹,也没有了阿姨的训话,只有海风轻轻的吹着。

    那一晚,我真正理解了孤独的含义,星空和大海很美,我却根本睡不着,未知的未来,未知的前方,未知的一切,只有孤独在那一刻可知,并且随着海风的吹风愈加放大。

    深黑色的海洋,轻轻的波动着。

    那一刻,我讨厌黑色,讨厌这海洋,更讨厌这晦暗的人生。

    我害怕改变,比起惊险刺激的人生,我更希望我的人生就像一条直线,不要有波动。

    但当他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当那些记忆的碎片被重新点亮,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已经不可能是一条直线平平淡淡的走到底。

    “为什么离开,把我从一个地方丢到另一个地方后又置之不理。”是悲伤,还是委屈?我的声音不自主的带着上了哭腔。

    “为了你的安全。”吴文庆垂下头,深叹出一口气,“我干的事情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和正常人不一样,四年前当你救下我的时候,你应该就察觉到了。”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吧,四年来一点音讯也没有,如果你在这,妈妈就不会......”

    “别哭,是我不对。”吴文庆用手轻抚去我脸上的泪珠。

    “让我走。”我撑起身子,胸口又是一阵剧痛。

    “至少养好伤,你这条命我还没救完。”

    “不,救完了,当年我也没帮你养伤,我们没什么相欠的了。”我翻坐起身,坐到床沿,“如果你好心的话,也许能把我送回...”那个“家”字。堵在我喉咙眼中发不出声,我的身体一阵颤抖,双手握紧了拳,使劲了力气想让眼泪不流出来。

    “你还有家。”吴文庆向我靠过来些许,用温暖的双臂将我抱入他的怀中,“这就是你的家,先把伤养好了,对谁不好也不能对自己不好。”

    “我欠你一笔,将来会还的。”我抹去眼泪,自知无去可处,在他身上也感受不到恶意,答应了下来。

    “慢慢还,我不会再走了。”吴文庆站起身,眼睛中尽是悔恨与内疚,他轻叹一口气,推门离开了房间。

    灯光渐亮,一个满脸淤青疲惫不堪的中年男子被绑在木椅上。

    “谁给你的胆子私通组织?”

    “吴氏老子死了,可儿子还在,你是怎么敢在我的领地上和他们来往?”

    “我真的看错你了,错的十分离谱,你就当一个好父亲很难吗?”

    “很难吗!?”

    “你儿子我很快就会抓回来,吴氏尽管在渐渐衰弱,但你哪来的胆子认为我管不了一个小小的公司?”

    吴文庆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无比渗人。

    自始至终,坐在木椅上的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一头靠在椅背上,棕色的双瞳没有一丝光亮。

    吴文庆长呼一口气,将自己腰间的手枪拔出,“接头人是谁。”

    他的眼睛眨了眨,视线慢慢移到天花板处:“......”

    上膛。

    “话事人是谁?”

    “你会得到抱应的,警局那边很快便会找到你。”他眨了眨眼,双目顿时布满了红色血丝,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何强的脸上却缓缓出现一个笑容,“我儿子很快会杀了她的...”

    “轰!”

    “处理好尸体,把何东找出来。”吴文庆放下手枪,吩咐身边的手下后很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