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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温情之后他说:我要离开这个家

    上辈子经验丰富的时故推着车非常丝滑地穿过随着夜深开始变得安静的城市,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把车子在楼下藏好,确保不会被晚上巡逻的城管看见之后,时故才轻手轻脚的上了楼。

    没想到一开门,小姑娘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大门口。

    他开门进来刚好撞个正着。

    “你去哪儿了?”

    “额,出去有点事。”

    “吃饭了吗?”

    时故眨了眨眼睛:“下午不是吃了炸豆腐吗?”

    妙妙大大的眼睛瞪了他一眼:“所以我睡着睡着饿醒了。”

    说着之后站起身来朝厨房走:“我做了吃的,就等你回来了。”

    时故看着她,愣愣的。

    这又是他从未经历过的。

    上辈子离开家之后一直孤身一人自不必说。

    他十六岁前还在家的时候,也几乎从未在放学回家后见到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回来,更不用谈母亲或父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那时他放学回到家,打开门看到的要么是冷清的空房间,要么是搓着麻将大声喧哗的母亲和她的牌友。

    通常还会伴随着难闻的香烟味,和燃烧的香烟散发的浓得熏眼睛的烟雾。

    父亲偶尔也会在麻将桌上面红耳赤的大喊大叫。

    无论家里是没人的空房间还是喧闹的麻将室,都有一个唯一的共同点。

    没有人会给他准备食物。

    所以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煮面和做蛋炒饭。

    有剩菜的时候,他会把剩菜装进一个碗里,添上一点酱油醋,盐和味精,煮好面放进去拌一拌就是一碗好吃的拌面了。

    有时候不想吃拌面,就加一点热水,拌面就变成了汤面。

    没有剩菜的时候,就做蛋炒饭。

    鸡蛋打散备用,起锅放猪油烧热,然后放鸡蛋烧熟。

    之后放隔夜饭,炒到饭一粒一粒的散开,撒盐,出锅。

    一顿蛋炒饭就做好了。

    靠着这简单的一饭一面,虽然小时候家里没人给他做饭,但他也很少让自己饿着。

    不过有时候家里会剩菜和鸡蛋都没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试过白水泡饭,试过只有酱油醋盐和味精的面条。

    也试过满屋子翻箱倒柜,摸大人的衣服兜,看看有没有运气找到点零钱到街上填饱肚子。

    小时候这些过往也让他养成了不挑食的好习惯,像狗一样好养活。

    也让他捡垃圾过日子的时候吃了很久除了面啥都没有的清水煮面时能够知足的生存下来。

    “哥,快来吃饭了!”在时故愣神回忆过去的时候,妙妙已经热好了饭菜。

    他被妹妹的呼唤从愣神中叫醒:“哦哦,来了来了。”

    然后手忙脚乱的坐到了餐桌旁。

    “辣椒炒肉,红烧茄子,还有一个紫菜蛋花汤。”妙妙介绍着桌上的菜肴:“简单吃点。”

    说着给时故添好饭,筷子也准备好了。

    无微不至,他只需要张嘴吃饭就行。

    他吃的很快,很急,生怕慢了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哎,哥你慢点吃。”妙妙看着狼吞虎咽的时故着急道:“吃这么快,再噎着呛着了!”

    他咽下嘴里满满的食物,露出一个两辈子最真诚的笑容:“饿了。”

    “饿了也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妙妙像妈妈一样嘱咐。

    时故很乖地点点头,听话的细嚼慢咽。

    每一口都吃的很认真,像是古时候死囚行刑前吃杀头饭一样。

    ……

    饭总有吃完的时候。

    时故把所有的菜都吃的一干二净,汤都没剩一滴。

    捎带手还干下去五碗米饭。

    让妙妙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当自家老哥太饿了。

    只是趁着时故去洗碗,准备了健胃消食片让他吃。

    “快休息吧,明天还上课呢。”时故吞下健胃消食片说道。

    妙妙没做声,只是坐在他面前,大眼睛倔强的看着他:“出去为什么不跟我说?”

    时故有些不明所以:“跟你说什么?”

    妹妹垂下眼眸,语气低沉:“我起来的时候敲你门,没回应,我以为你睡着了就先做了饭。”

    “做好饭我又去敲门叫你起来吃饭,结果还是没回应。”

    “以前你睡得再沉,我叫你都会回应的。”

    苗妙妙说着抬眸看着他:“然后,我就知道你不在家了。”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想你为什么会大晚上出门,出去干什么,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坏事儿,派出所会不会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领人。”

    “苗时故。”妙妙直呼其名:“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在担心你。”

    时故愣住了。

    担心?

    那是什么?

    他不懂。

    上辈子还在读书的时候他试过很多次晚上翘家直接去网吧通宵过夜。

    没有人问过他去哪儿了,做了什么,有没有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也试过很多次几天不回家。

    没有人在意他有没有在家。

    喝酒的依然在喝酒,打麻将的仍然在打麻将。

    后来离家之后一个人活,就更没有人会【担心】他了。

    他只知道晚上出门要轻手轻脚千万不能吵到‘家人’,不然会挨揍。

    看着眼眶红红的妹妹,时故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升腾。

    “我去了回收站。”他说。

    然后,他把自己出门之后做了什么都告诉了妙妙。

    “你要去摆摊赚钱?”

    “是。”

    “为什么?是零花钱不够用吗?我可以借给你啊。”

    时故看着焦急起来的妹妹,认真的对她说:“我想离开这个家。”

    沉默,沉默。

    这沉默如此突兀,却又自然得顺理成章。

    苗妙妙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如同敲打在窗上的雨滴一般,蕴着脆弱和悲伤,:“为什么?”

    “我不喜欢这里。”

    “那我呢?”

    “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爸爸妈妈呢?”

    “他们就是我要离开的原因。”

    苗妙妙无法接受时故突如其来的宣告。

    她不理解哥哥为什么要走。

    爸爸妈妈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讨厌这个家?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

    把时故和凝滞的空气一起关在了门外。

    今天突然之间知道了太多,爆棚的信息量挤在她的脑子里,让她觉得痛苦又混乱。

    她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消化一下。

    时故看着紧闭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自己一下子告诉妙妙这么多,她可能没办法接受,但她必须要接受。

    这些事情不会因为她不接受就不会发生。

    他也希望她接受,甚至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家。

    苗妙妙已经住进了时故那颗孤寂又荒凉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