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转眼的时间就到了下元节，徐建略的姐姐们听说自己的弟弟纳了两个小姑娘做了自己的妾室。于是早就想见见这两个小姑娘了。张小娘知道消息的时候她都已经去了裁缝店。张小娘只好赶紧回了徐家，而苏姊已经在屋里等着她了，苏姊见到张小娘说“小娘姐，你就打算穿这身衣服吗。”张小娘上身穿了一件橙色的上袄，外面套了一件半臂褙子。下面是紫红色的褶子裙。穿了一双蓝色的绣花鞋。头发上戴着一只白玉簪子，没有戴耳坠。苏姊说“小娘姐，你好歹也是徐家的妾室，怎么能穿的如此寒酸。”张小娘说“小姊，夫人她不喜奢华，我们穿的平常一些就可以了。”苏姊说“小娘姐，小姊受教了。”苏姊于是也穿了一件鹅黄色的上袄，套了一件橙红色的半臂褙子。下面是淡蓝色的褶子裙。来的客人让张小娘觉得很惊讶，就连徐记裁缝店的兰师傅都来了，还有张小娘的表姐张莲菏。竟然还请来了隔壁绣坊里徐锦玉师傅，徐小菊，兰菊，姜幼娘。徐建略的大姐徐元娘第一次见到张小娘时，觉得张小娘长得端着大气，一看就是很有福气的人。吃饭的时候张小娘不敢吃的太多，本来张小娘一口能吃下的东西，现在却要吃好几次。张小娘觉得有点不习惯。只有饭后的戏《白娘子传》让张小娘觉得今天过得还挺充实的。睡觉前肚子已经开始唱空城计的张小娘只好出去买了两份烧卖。

    张小娘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姐姐莲菏正在端着一盆水放在桌子上，然后给张小娘擦了擦脸。莲菏说：“小娘你嫁人这么大的事这么都没告诉姐姐。要不是我昨天参加徐家的宴会我都不知道妹妹你已经是徐家的妾室。忘了告诉妹妹其实姐姐也是徐家的妾室。这不过姐姐是老爷的妾室。而妹妹是少爷的妾室。”张小娘说“自从姐姐出嫁以后，妹妹就没有再见过姐姐，所以也不知道该把消息告诉谁。”莲菏说“看来是姐姐和妹妹你联系的少了，以后我们姐妹可是要经常联系。”这个时候苏姊也伸了个懒腰，对莲菏道：“张姨娘，您怎么会在我屋里。”莲菏说：“小娘她是我妹妹，所以过来看看她。”苏姊道：“原来小娘姐是姨娘的妹妹。”

    徐夫人知道张小娘每天在裁缝店和徐家来回跑很辛苦，于是就让张小娘住在了裁缝店里，还让苏姊去照顾张小娘的饮食起居。张小娘去了之后才发现和自己之前住的还不是一个地方。张小娘过去是和裁缝店里的其他小绣娘一起住在大通铺，而这次张小娘是住在裁缝店的后院，自己睡一张床，苏姊则睡在另一张床上。而张小娘的几个妹妹早也经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屋子里的布局陈设都比较简单。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梳妆台已经一个绣台。兰师傅知道张小娘喜欢读书，还在屋里准备了笔墨纸砚还有不少书。吃饭的话，张小娘的屋子里有单独的厨房，自己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做。

    张小娘在八月十八早上，像平常一样来到了裁缝店。张小娘刚进去，就看到苏姊正在教一个小绣娘针法，张小娘也是第一次才知道苏姊的技术已经这么好了。她以前以为苏姊在这方面应该是不会的。张小娘心里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这苏姊真是深藏不漏。不对，苏姊她不是应该在家里吗，怎么会裁缝店里。难道她也是这边的师傅。正当张小娘发呆的时候，兰师傅从后面拍了拍张小娘的肩膀。轻声道：“小娘，夫人说，小娘每天在路上走的太辛苦，所以允许小娘住在裁缝店的后院。”张小娘道：“兰师傅，您是说夫人让我住在后院。可我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拿。我之前的被褥也早就拿回家了。”兰师傅道：“屋子里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小娘你只要人到了就行。而且苏姊她也已经搬过来了。”张小娘道：“小姊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刺绣，为什么我之前没有见过她。”兰师傅道：“小娘里屋请。”说完就拉着张小娘进了里屋。张小娘之前也是以为里屋就是仓库，没想到这隔壁的院子也是属于裁缝店的。而她们之前住的地方则是裁缝店后来盖的新房子。里屋里的人不多，里面主要还是以绣图为主，做的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订货。张小娘看了下，整个屋里加上她和兰师傅也只有七八个人，而不像外屋光学艺的小绣娘就有二十几个，在店里住的有二十个。不住在店里的小绣娘每个月的月银能多发一两银子。而在这里记件的绣娘就更多了。兰师傅说：“小娘，你之前没见过小姊，那是因为小姊她是在里面学的，和你们外面的基本上不认识。如今小娘已经嫁入徐家，自然是有资格进里面来的。”张小娘心里想，自己嫁进徐家都快三个月了，徐家这才对自己有了一点点信任。而之前就完全是把自己当外人。兰师傅道：“小娘你发什么呆了，快过来。”兰师傅随后把张小娘拉到了一个空位子。道：“小娘你以后就在这里干活，就不用去外面了。住的话就住在后院，午休的时候小姊会带你过去的。我也没有你屋里的钥匙，只有小姊她那里有。吃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吃，也可以自己开火做饭，你屋里有自己的小厨房。”张小娘道：“小娘让兰师傅您费心了。您把小娘的衣食住行基本上都考虑到了。小娘真的非常感谢您。”兰师傅道：“还有一件事，小娘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虽然现在你还没有及荓，但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和小姊一样把头发盘起来，带上发钗。”张小娘道：“兰师傅，小娘知道了。”

    这个时候，徐夫人身边的春兰走了进来。和兰师傅道：“三妹，老夫人想见一下她的孙媳妇。”兰师傅和张小娘说：“小娘，老夫人要见你。快去吧。”春兰于是就拉着张小娘进了里屋，给她换了衣服。而苏姊早就换好了衣服。春兰把张小娘和苏姊送到了码头上。徐夫人已经在码头等着了，徐老夫人和徐夫人道：“幼娘，我就把小娘给带走了。暖暖嫁人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闷，正好让小娘陪陪我。”徐夫人道：“娘，小娘她还是个孩子，不如让莲菏去陪您吧。”徐老夫人道：“幼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正好让小娘去陪陪建略。再说她们小两口也分开挺长时间了，也正好小别胜新婚，给他们两个培养一下感情。回来的时候估计小娘她也已经生下了孩子。”张小娘直接就羞红脸。张小娘心里想，老夫人原来是打算让自己去生孩子的。徐老夫人道：“幼娘，那我就就走了。快回去吧。”说完就拉起张小娘的手，走上了船。

    张小娘被安排和老夫人住在一起，苏姊则自己单独住一间屋子。张小娘刚上船，就感觉自己两眼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小娘心里想，难道我被人给卖了。徐老夫人把张小娘放在自己的床上，她觉得张小娘睡着的样子好可爱，简直就是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于是就给张小娘取了个小名就叫小兔子。而苏姊更喜欢叫张小娘小母兔。而张小娘和苏姊恰巧是属兔的。而徐建略是属虎的。张小娘她们两个则就成了兔入虎口。

    张小娘在去京师的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睡着，而苏姊则是陪着张小娘一起睡着。徐老夫人罗氏的年岁不大，也才四十多岁。已经很久没有照顾过小孩子了。所以才会让人把张小娘和苏姊弄晕过去，也正好可以让她好好照顾一下。另一个原因是罗氏觉得这两个小姑娘会不会太吵。

    张小娘静静的躺在徐老夫人的床上，一双大眼睛紧紧的闭着，一张樱桃小嘴粉嘟嘟的显得特别的可爱，脸色透露着自然的红润，一头乌黑的长发绕过脖子披在胸前。两只小手合十放在小腹上面。若不是胸口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初次见到的人还以为张小娘已经与世长辞了。苏姊的容貌也比张小娘差不了多少。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一头秀发披在胸前。

    张小娘是在腊月初八的时候到了京师。京师的冬天比杭州要冷的多，所以屋子里都点着火盆。从小在杭州长大的张小娘也是第一次看到火盆。张小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衣。屋子里在火盆的炙烤下变的很暖和。而屋子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张小娘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看到下雪。于是就跑到院子里面玩雪，于是就和苏姊在院子里打起了雪仗。中午回到家的徐建略看到了院子里玩的正在兴头上的张小娘和苏姊，一下子觉得她们两个太可爱了也忘记了身上的疲倦。于是也和张小娘她们两个一起玩了起来。徐建略于是就帮着张小娘一起打苏姊。苏姊道：“你们夫妻两个合起伙欺负我一个。”徐建略一把搂住了苏姊道：“小姊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妻。”苏姊道：“我是你的妻，你为什么不帮我。”徐建略道：“我数一二三咱两一起行动打小娘。一二三。”徐建略又帮着苏姊反攻了张小娘。

    下午，徐建略则又去了学堂。张小娘和苏姊在老夫人的屋里跟着学刺绣。张小娘毕竟之前学的都是一些皮毛，并没有多少基础。所以学的没有苏姊快。而说起做饭苏姊就英雄气短了。张小娘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只是苦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如今的厨房里，可是要什么有什么。张小娘自然可以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张小娘每次回家的时候，张小娘她爹都会传授张小娘几道菜，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不少菜。

    张小娘打算好好给老夫人做一顿饭，可是在厨房里找到的菜只有白菜，萝卜，土豆，青椒。张小娘只好做了做了一道醋溜白菜和素炒三丝。醋溜白菜做的则偏糖醋口味，因为张小娘是苏州人，所以口味偏甜。张小娘也是第一次见到土豆，听厨房里的人说这东西是刚刚从南洋引进的。是个稀罕东西。而张小娘平时吃的都是长长的那种山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东西，最后是听厨房的一位老人的话，才做了个素炒三丝。张小娘也还第一次吃羊肉，张小娘之前在杭州都不知道羊是什么东西，更不可能说吃过羊肉。张小娘刚炒好两个菜，一个小丫鬟就让她和苏姊去老夫人那里吃饭。

    老夫人那里的饭是铜锅涮肉，一口大铜锅，里面还冒着热气，锅下面烧着碳火。桌子摆满了羊肉，牛肉，鸭血，豆腐等各种各样的菜。而每个人碗里有各种各样的调理。张小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奇特的吃法。张小娘道：“老夫人，不是说好了今天小娘做饭吗。”徐建略道：“小娘你做的那两道菜还是留给你们这两只小兔子去吃吧。”说完就吻了张小娘的脸一下。又道：“这江南的兔子味道果然就是不一样。”张小娘心里想原来我就是那只兔子。苏姊道：“你这只小母兔打算什么时候生小兔子呀。”张小娘道：“小姊难道你不也是小母兔吗。”苏姊道：“姐姐我是人，不是兔子。”张小娘道：“小姊你是人，为什么我就成兔子了。”苏姊道：“姐姐每天就只吃一些白菜和萝卜和兔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张小娘顿时感觉自己不知道怎么说了。徐老夫人道：“小娘，你多多少少也要吃点肉或者其他东西。老这么下去对你的身体不好。”张小娘道：“我从小到大都已经习惯了。”徐老夫人道：“这习惯可必须得改，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徐家虐待自家媳妇了，小娘你看看你都瘦的没个人样了。”张小娘道：“老夫人我没事。”徐老夫人道：“小娘，你这是把自己当外人了，建略给你媳妇好好喂饭”张小娘连忙伸手去拒绝，徐建略于是只好绑住了张小娘的手，然后再给她喂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