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张小娘杞人忧天

    回到屋里后，张小娘和徐建略说“侯爷，婉儿她已经有了身孕而侯爷却对她不闻不问的。要不是我假装干呕，估计是引不出姜婉儿这个闷葫芦。”徐建略说“小娘，你刚才是假装在干呕。”张小娘说“侯爷，您自己说说您有多长时间没有去过南堂的那些姨娘那里了。咱们家是个大家族所以想要一碗水端平是很难的，但还是应该对她们有一些基本的嘘寒问暖。”徐建略说“小娘姐，建略明白了。不过小娘姐姐你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张小娘说“侯爷，妾身知道。我听那个卢嫮荓卢小姐说现在外面都在说我已经去世了。所以她的丫鬟才会鼓动她过来上位。”徐建略说“是我大意了，只考虑了夫人的安全，没有考虑夫人还是需要和其他人有经常的联系。才给夫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就在这个时候张小娘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徐建略说“小娘，你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一些桂花砂糕。”说完就拿出了一个包袱，取出了一盒点心。然后又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边的桌子上。然后就出去打洗脚水了。徐建略刚出去，卢嫮荓就从张小娘的床底钻了出来。卢嫮荓说“夫人您果然厉害，侯爷对别的姑娘可是怎么好的脾气的。而在您面前就像对自己的亲娘一样。据我所知，侯爷对老夫人都没有怎么好。”张小娘心里想，你是来挑唆我和老夫人的关系吗，不过我过得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就是我张小娘真的遇上了个恶毒婆婆，那也是张小娘自己倒霉跟你没什么关系。张小娘说“卢小姐看来你和侯爷很熟啊。侯爷的脾气性格比我还了解。我从小到大都是一直搂着他的都不了解的事，卢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卢小姐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卢嫮荓直接就跪下了，说“夫人我自己听信谣言，在夫人面前胡言乱语，请夫人治罪。”就在这个时候卢嫮荓突然掏出一把匕首，对着张小娘。张小娘也是直接一脚直接踢到了卢嫮荓的胸口。卢嫮荓直接就摔倒了，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卢嫮荓身边踩住了卢嫮荓的手腕，卢嫮荓松开了手里的匕首。张小娘把匕首踢到了床底。对卢嫮荓说“快走吧，让侯爷看见你就性命不保了。上一个来杀我张小娘的人坟头草都已经很高了。”卢嫮荓吐出了一大口血，说“夫人，记得帮我照顾好月牙，我就把她托付给您了。”说完就气绝身亡了。张小娘心里想我就踢了一脚，你怎么就死了。莫非你是来碰瓷的。徐建略一进门就看到地上躺了一具尸体。说“小娘姐姐刚刚发生了什么。”张小娘说“侯爷，这个人要行刺妾身，妾身不过踢了她一脚，然后她就死了。”徐建略看着那胸口上的大脚印，确实是挺像张小娘的。说“小娘姐你那一脚别说是她了，就连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张小娘说“她不会是有天生的哮喘吧。我知道有哮喘最怕受到惊吓了。”徐建略说“小娘姐姐，你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徐建略找人抬走了卢嫮荓的尸体。徐建略心里想这大家都只能对小娘姐她又敬又畏了。

    第二天，寺里的人都知道永信侯长女卢嫮荓昨夜突发哮喘去世。大家之前只是知道卢嫮荓体弱多病，并不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徐建略起身后就像平常一样给张小娘洗漱穿衣。不过张小娘今天穿的是候夫人的正装。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穿过这身衣服了。毕竟卢嫮荓的灵柩要在这里停灵七日。肯定会有不少人过来吊唁。所以需要有她出来镇住场面。

    张小娘觉得有些奇怪，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来。而且碧云寺也一下子就没有香客了。原来徐建略就已经知道永信侯被抄家的事情。而这个卢嫮荓就是逃出来的漏网之鱼。于是便让刑部的人第一时间确认过卢嫮荓已经死了，来人说，“侯爷，既然卢小姐已经归天，那就让她尽快入土为安。”说完就带人走了。刑部的人出来后就看到了门外的张小娘，对张小娘说“下官见过侯夫人。”张小娘说“请问大人有什么事吗。”那人说“回侯夫人的话，那个卢嫮荓是逃犯，昨天惊吓到夫人了，实在是在下的失职。”张小娘心里不由生起了一股凉风。心里想如果有一天徐家也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难道就只能看着妹妹们去送死吗。张小娘心里也是一下子感觉乱糟糟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张小娘知道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的一天。而活下去绝非易事。张小娘于是便一个人坐在地上发呆。感叹命运的无常。这些年杭州也有不少大户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张小娘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可发生高门大阀家里的这种事情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张小娘倒是不怕死她也愿意陪着徐建略去死，张小娘只是不愿意看着别人为了她而去送死。但张小娘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除了她张小娘，家里的其他人也爱上了徐建略，也心甘情愿陪徐建略去死。特别是张小娘自己的几个妹妹，同时也是张小娘最想保护好的人。

    因为那天徐建略特别忙的缘故，所以一整天没有吃饭，而张小娘就那样一个人在院子里的地上坐了一整天。苏姊想去扶张小娘起来却被张小娘一把推倒了。苏姊于是就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张小娘。苏姊和张小娘是有过命的交情。所以张小娘从来都没有把苏姊当丫鬟来对待，而是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张小娘和苏姊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坐在地上看着卢嫮荓的灵柩。

    等徐建略忙完出来的时候，张小娘已经枕着苏姊的腿躺在地上睡着了。苏姊自己也有些犯困。直接躺在了地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徐建略心里想这两个人这是要以天为被地为床。徐建略走了过去直接抱起了张小娘，苏姊也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徐建略先是把张小娘送回了屋里。然后又把苏姊给抱回了屋里。然后就让她们两个睡在了一张床上。徐建略估计半夜她们两个就该饿醒了，平时饭量那么大的两个人怎么能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

    果不出徐建略所料，张小娘和苏姊半夜就被饿醒了。而徐建略早就在桌子上摆了张小娘她们两个爱吃的各种小吃和点心。张小娘说“小姊你说这点心是谁放在这里的。”苏姊说“除了侯爷还能是谁，姐姐可是说过侯爷以后就是小娘的天，小娘的地，小娘生命的全部。”张小娘说“难道不应该是侯爷是小姊的天，小姊的地，小姊生命的全部。”苏姊说“姐姐你怎么把人家的心里话说出来了。”张小娘说“小姊你是什么时候对侯爷动心的。”苏姊说“怀小箖的时候我就对侯爷动心了。”张小娘在哪里喃喃自语“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苏姊说“姐姐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其实你早就想独占侯爷了，只是不好意思把她们赶走。那就让我苏姊来做这个恶人把她们都赶走。”张小娘说“这三千宠爱要是在我一身的话，我这身体可是有点吃不消。生完第一胎我缓了三年才把身子养好。可见我这身体有多差。”苏姊说“姐姐你不是身体差你那是惜命。你看你身上的肉都是结结实实的。”张小娘说“臭丫头，你又歪曲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希望她们不要走到卢嫮荓小姐今天的这个地步。”苏姊说“怪不得夫人在地上发了一天呆，原来是为这个事情发愁。如果她们心里有侯爷，就算你把她们送到天涯海角她们也会为侯爷殉情的，到头来还是枉费了姐姐的一番心意，她们还不领姐姐的情面，那还不如姐妹们死在一起。”

    张小娘又睡着后做了一个梦。张小娘梦到苏姊竟然会背叛她，还当着张小娘的面把那些她们所熟悉的人一个个下了毒，张小瑛，张小素，姜婉儿，张小桂，冯怜，杜鹃，小梅，小玉，崔姊，芍药，小翠，姜小婉，小菊，她要张小娘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第一个断气的是芍药，芍药死的时候还牢牢抱着小翠的脖子说“姐姐芍药不想死。”说完断气了。紧接着就是小兰，小兰背靠着暖阁的床边，手捂着肚子，面色特别难看，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然后是崔姊，崔姊虽然躲在桌子下面，但已经无济于事了，再然后是姜小婉，之后是张小桂，张小桂趴在张小娘的身上，她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一口血吐了出来染红了张小娘的上衣。小翠靠着门口的墙上，看着屋里或躺或卧，或仰，或靠的大家伙，每一个人都无比熟悉。小玉趴在地上手紧紧握着妹妹小梅的手，小菊守着姜小婉的尸体，靠在墙上。姜婉儿则搂着小兰和小梅。姜婉儿说“小梅别怕，你就当是睡觉就可以了，”小梅在姜婉儿的安抚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小兰则吐出了一大口血。头枕在姜婉儿的腿上。姜婉儿则把手捂在肚子上，头已经无力的垂下去了。姊嫣死的时候背靠着衣柜，小琴则是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的，口中吐出的血染红了桌子。冯怜和杜鹃则是背靠着张小娘的床，她们两个临死前还试图最后一次保护张小娘，张小素和张小瑛则静静的躺在张小娘的怀里。张小娘看着自己这些熟悉的人一个个死去，直接就崩溃了，张小娘最后选择了咬舌自尽。苏姊又最后确认了一遍每一个人的鼻息，在确定所有的人都死了以后，苏姊紧紧抱住张小娘的尸体，也选择了咬舌自尽。

    张小娘一下子被惊出一身冷汗，而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徐建略正在给她擦脸。被突然坐起来的张小娘吓了一跳。张小娘看到苏姊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床边。张小娘于是赶紧起了身。坐到床边，徐建略则很熟练的给张小娘梳头穿衣。张小娘说“侯爷妾身今天想穿来的时候穿的那身衣服。”徐建略于是便去给张小娘拿衣服了。苏姊说“姐姐，侯爷现在可是对你言听必从。”张小娘却说“小姊你打算什么时候弄死我。”苏姊直接捂住了张小娘的嘴。说“姐姐你又胡言乱语了，我看看是不是昨天躺地上着凉了。”然后又摸了摸张小娘的额头，说“姐姐你没发烧啊，怎么会说胡话了。”张小娘直接就晕过去了。苏姊去探了下张小娘的鼻息，发现她还活着，然后苏姊自己也觉得感觉有点恶心，有种想吐吐不出来的滋味，肚子也有点疼。苏姊然后也晕了过去。徐建略看到晕过去的两个人后，吓的把拿来的衣服扔到了地上，连忙去了大夫，大夫说两位夫人只是着了凉，没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随后便开了药方。徐建略送走大夫后，然后便去亲自煎药。

    张小娘醒来的时候，守在她床边的是卢嫮荓的丫鬟月牙。月牙还穿着一身白衣。看到张小娘醒来之后就跑了出去，说“侯爷，夫人醒来了。”没一会，徐建略端着一个托盘就走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张小娘看到上面有两碗药。徐建略扶起了张小娘，然后坐在了床边，让张小娘的后背靠在他身上。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才喂给了张小娘。张小娘说“侯爷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会照顾姑娘家。”徐建略说“我娘她只喜欢女儿，所以我从小是被当女孩子来养的。因而才学会照顾别人。小娘，你现在又怀上了，所以还是要小心点。”张小娘心里想我怎么又怀上了。徐建略给张小娘喂完药后说“小娘你先坐一会，我要给小姊喂药了。”然后又扶起了苏姊，但苏姊还没有醒来，徐建略只好把一只勺子含在苏姊的嘴里，用另一只勺子往里面舀。喂完药之后，徐建略又把苏姊的身子放平，给她盖好被子。然后下了床。对张小娘说“小娘你好好休息吧。我吃饭的时候再过来看看你们。”张小娘心里想难道我是在吃小姊的醋。张小娘原来你也是会争风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