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张小娘弄清楚了事情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徐家去，而是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张小娘心里想如今她这个主母死了，家里应该会大办丧事。而实际上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张小娘这个时候看到了一个小丫鬟进了她所在的茅厕里，张小娘怕她会走露风声，于是便一把捂晕了那个丫鬟，换上了她的衣服。张小娘刚出去，就有个丫鬟拉住她说：“小茹，小翠姐找你。”然后就把她一把拉了进去。张小娘发现自己不在的这一年时间，家里的人竟然一下子少了很多，原本人声鼎沸的后院变的冷冷清清的。院子里空荡荡的。不少院子都大门紧锁。张小娘被带到了南院的梅堂，那里是徐文和徐烨居住的地方。张小娘一进门就看到了小翠在那里哄着文小苹的儿子。张小娘心里想，小苹我对不起你，你死了以后你儿子都快成别人家的孩子了。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会这个样子了。这个时候，屋子里的对话声打断了张小娘的思绪。

    屋子里，徐文正在和张元为聊天，徐文道：“舅舅，娘和舅娘她们都已经去世一年多了，但是逝者已逝，活下来的人还是要继续过日子的。玉儿妹妹也死了，煜儿弟弟也下落不明。舅舅你总不能总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吧。还是应该再娶个媳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您不像我爹他至少还有三个儿子，您可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所以舅舅您还是尽快再婚吧”张元为道：“文儿的好意舅舅心领了。可是舅舅真的不能做对不起你舅娘的事。”徐文道：“舅舅您也知道，我家自从我娘去世之后还有家的样子吗。院子虽然还是那个院子，但人心已经冷了。而姜姨娘来了以后，家里这才有了家的味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舅舅您怎么能没有个孩子来延续香火。如果舅舅您家里绝嗣的话，我娘她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的。您如何对的起我娘还有其他姨娘。小翠就是不错的姑娘，舅舅你就娶了小翠吧。”张小娘心里想，文儿你这孩子还挺孝顺的，知道给你舅舅再娶一个延续香火。张元为道：“文儿，这种事情不能强求，也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了。”徐文道：“舅舅您稍等一下。”徐文看了看门口发呆的张小娘，对一个丫鬟道：“鱼已上钩，可以收网。”然后就进了屋里。张小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好几个丫鬟给摁在了地上。而徐文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道：“娘一年不见，您怎么成了个小丫鬟。”对一旁的丫鬟道：“还不赶紧给我娘更衣。”张小娘道：“小公子您认错人了吧。”徐文道：“就算娘您化成了灰，儿还是能认得您的。您是不是我娘，让爹过来验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张小娘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徐文道：“娘，我记得您都已经生了三胎，这次是回来生第四胎的吧。娘刚给我生的小妹妹我还挺喜欢的。好像是叫小仙。”然后一个丫鬟抱来了一个孩子。徐文抱着孩子道：“小仙妹妹，我是你大哥。娘她是不是失忆了。那就让娘一边怀着孩子一边慢慢的想自己是谁。”张小娘被摁在地上是完全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徐建略也来了，徐建略道：“臭小子，连你娘都敢调侃了，自己去你娘屋门口跪着，看你娘什么时候原谅你什么时候再起来。”徐建略然后一把抱起了张小娘。张小娘心里顿时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徐建略先是去给张小娘换了衣服。然后才把她抱回了她原来的屋里。一路上张小娘看着自己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甚至连鞋子都没穿。一下子就羞红了脸。张小娘道：“老爷，人家害羞。”徐建略道：“春儿，这里是咱们家，谁敢笑话你。”一进屋子，就把张小娘泡进了浴池里。随后也进了浴池里。张小娘一把搂住了徐建略道：“哥哥，春儿害怕，春儿不想死。”徐建略道：“春儿别怕，哥哥在你身边。”张小娘道：“哥哥，我亲眼看着锦儿她死在了我怀里。如果不是小仙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下去。小秋，小冬她们都死了没有一个活着的，我听锦儿临终前说是您杀了她们，我的错为什么要让她们替我去受过。我张小娘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天晚上不告而辞确实是小娘的错，但是您也不能因为我的过错而去责罚其他人。”说完张小娘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徐建略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小娘哭。在他的印象里张小娘是一个坚强的人，从来都没有掉过眼泪。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张小娘的耳中，“娘，都是小锦骗了您，其实小锦什么事也没有。姨娘们也都活着。爹就是想知道娘您心里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于是就设计这么一个局中局。”张小娘回头一看，徐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后面了。张小娘道：“小锦你不是死了吗。”徐锦道：“娘你摸摸自己的鼻息，再摸摸女儿的。”张小娘摸了摸徐锦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张小娘道：“可娘上次摸你的时候，你明明已经断气了。”徐锦道：“娘，假死药听说过吗。我们上次就是喝了假死药骗了娘。”张小娘道：“侯爷你真坏，害我伤心了一年多。”徐锦道：“娘你也太没良心了，娘您这昏睡的一年里，爹可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张小娘道：“那我不是在外面住的吗。”徐锦道：“娘其实是一直住在自己的屋子里。那里不过是娘屋子的后院而已。有一个可以去外面的大门。”张小娘道：“我这一年都是住在后院。”徐锦道：“娘，你真以为外祖母有那么大的力量。其实都是爹在暗中保护着娘。而我们这些孩子就是娘报答给爹的恩，一个孩子就是一次大恩，对了娘，你要快点，您现在还欠了五个孩子没有生。”张小娘道：“臭丫头，你这是想累死你娘啊。要生你自己生，我是不生了。”徐建略道：“生不生可由不得夫人你自己。”

    而在一旁的屋子里，苏姊她们正在里面聊天，文小苹道：“小夏姐姐，咱们那天做的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你看夫人这一年基本上都郁郁寡欢的。”苏姊道：“看来咱们在夫人心里还是有位置的。”文小苹道：“小夏姐姐，你确定夫人她不是为小锦伤心难过吗。小锦可是夫人的心头肉。”苏姊道：“说的也是，夫人她就是个见色忘友的人，往侯爷怀里一趟就什么事也不管了，小锦没了，她大不了再跟侯爷生一个，小仙出生了，夫人就不提小锦的名字了，就好像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张小桂道：“姐姐之前就没有在意过我，现在估计是觉得终于把我这个包袱给甩出去了。”张小素道：“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你那次睡觉不是趴在姐姐身上。现在还不是一样。”

    张小娘的屋子里被改成了一个大通铺，晚上睡觉的时候，苏姊她们就都睡在一起。地上被一张大桌子给占满了。屋子里面挤得满满当当的。被褥，衣服，杂物，把房间里堆满了。大家都觉得比之前一个人住热闹多了。每天都有说有笑的。日子也比之前过得快了。当她们看到张小娘被扶进来时，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生怕吵到张小娘休息。张小娘道：“我没睡，只是浑身无力而已。你们继续聊，你们刚才聊到哪里了，小夏帮我翻一下身。”苏姊道：“夫人咱两是同命鸟，你都那样了，我能好到哪去。”张小娘暗叹，自己真是一步错步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