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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白银河谷起事

    在白豚洲的西部,是一片片幽深连绵的河谷泥沼地,这里常年阴冷潮湿,山涧瘴气弥布。树木稀矮。然而就在这些泥泞的山谷地里,有着大量的优质白银矿,成千上万的人类奴隶,穿麻布衣,脚缠铁镣,常年累月在这山谷里凿洞掘银,他们被称为贱奴。

    此夜,月稀星舒,寒风间杂着些许冷雨,但见,幽旷的山谷外传来“闼闼闼”的马蹄声,一骑白马从山谷口,奋蹄跃起,极速踏来,惊得路旁尸骨上的乌鸦,扑飞逃窜。

    近处看,但见一少年,双眉如剑,两眼如星,头戴黑色幞头,着白衣,披墨黑色斗篷,左手持缰绳,右手握通关铁券。纵马狂奔,泥沼四溅,恰似那金锤踏鼓,声响铮铮。

    就在马儿快要跑到山谷对头时,这少年呵止了马,连续几天奔袭,马儿疲惫,再加上道路泥泞,马儿在原地打滑了几个圆圈,差点摔倒,那少年赶忙跨身下马,环顾检查了下马儿,又摸了摸马头,跟马儿在原地休息了一会,这才又重新上马,不疾不徐的朝着山谷尽头的营寨处赶过去。

    走到营寨旁,这少年,举起手里的通关铁券,对着营寨门喊道:学世郎来报,但见营寨用一尺宽的松木连成排,筑起围墙,把山谷拦腰截断。过了一会儿,没半点响应,少年又喊了几次,没人应答,少年便下马去敲门,敲了半天门,终于从营寨门上探出了一个脑袋,铁青色面容,两眼如灯,颧骨如锥,四颗獠牙上下翻出,额头鼓着个圆包,头上稀稀疏疏几根红色的鬈发。这就是青面鬼,专门看管挖银的贱奴。这看门的青面鬼瞅了下门外的少年,无精打采的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道:大半夜的,竟搅扰老子的好觉。便俯身走下去,把木栅门上的门衡抬起,放他进来。学世郎进了门连忙作揖:谢过上官。就在此时,看到山寨深处火把攒动,细细听有些吵闹声。

    学士郎就问:上官,里面在争吵些什么。这青面鬼,看了头也没回得自顾自的往大门上的屋子里走,念到:哎呀,又蹦出来几个不长眼的贱奴,千户正在收拾他们呢。听罢,学士郎上马,就往山寨深处赶去

    山寨沿河谷而修,到处是低矮木栅栏围起的甬道,两侧山谷被挖穿了无数个洞穴,四周都是青面鬼吃饭休息的营地,山寨悠长,赶了很长时间,学士郎才干到火把处。

    但见三竿粗原木上绑着三个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汉子,七八个青面鬼拿着火把围在四周,为首的是一个身形肥胖,满面堆肉的青面鬼,坐在板凳上,手持一个鸡腿,“噗呲,噗呲”的往嘴里塞,立在圆柱旁边的青面鬼,赤着膀子,怒目圆睁,手持长鞭,沾着水,抡圆了胳膊,就朝柱子上的贱奴身上劈,那几个人身上,横七竖八的血口子,皮开肉绽,。那青面鬼一面用鞭子劈着贱奴,一面咬着牙骂道:让你认不得千户,现在认得了吧。

    知世郎连忙下马,俯身作揖:知世郎拜见千户大人,说罢看了下被鞭挞的贱奴,又问道:千户大人,请问这几个贱奴犯了何事,竟惹到千户大人了。执行的青面鬼此时收了手,对着几个贱奴吐了口唾沫,骂嚷到:这个狗奴才,见了千户大人不知道下跪。

    学士郎一脸忿恨对着几个贱奴道:该,居然认不得我千户大人,这白银河谷最大的头领,牛头世尊大王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也是你们这些贱奴敢怠慢的吗?

    说罢,学士郎回过头,对着青面鬼千户说道:千户大人,这还用您亲自来,教给尼迦我,我今晚定能用真经感化他们。

    说罢,几个青面鬼相视大笑了起来,这青面鬼千户笑的把嘴里的肉都喷出来了:就凭你。

    学世郎赶忙从背囊里拿出经书,这几个青面鬼一看到经书,都皱起了眉头,学士郎一脸认真地样子:千户大人,包在我身上,今晚我一定教会感化他们。说罢,席地而坐,就读起了经书:

    “天地昭昭,人心灼灼,法开圣明,轮回罔替,福难有定,修行自渡,

    经未读完,但见柱子上被绑的汉子,努力抬起了头,一头乱发遮着脸,络腮红胡子,对着知世郎啐口唾沫,然后大笑起来,而后骂道;狗尼迦

    几个青面鬼见状,大笑了起来:这不好用呀,哈哈哈,你这经书不管用呀。

    这学世郎不做理会,继续诵起了《济世普渡真经》

    这学世郎每次来都要诵经传道,感化这些贱奴,青面鬼们早就听腻了,一听见他叨叨念个不停,耳朵全是聒噪,几个青面鬼便擎着火把,护送千户回去,一边走一边戏谑:这书呆子真脑袋铁。

    学士郎低头继续念:今日之苦难,皆为前世之罪孽,后世之福报,皆因今日之苦渡。”

    念了约有一个时辰,学士郎便起身走进了贱奴休息地,一处窑洞里。

    靠近窑洞洞口,就看到洞口侧壁探出来一个黑咕咕的脑袋,等学士郎走进了,便慌慌张张把他拽到旁边,:士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说罢又把脑袋探出去,四处张望了下。此人二十多岁的样子,不仅身材矮小滚圆,而且脸圆如土豆,人送外号小土豆,

    学士郎微微一笑:我们到里面细细了说。小土豆听罢,眉开嘴笑,拍了下大腿:我就知道,有戏,要不这次送差也不会提前几天赶到。这一下子调门都提上了,学士郎赶紧双手下压,示意他不要声张。小土豆捂住嘴巴,慌忙点了点头。学士郎凑到小土豆脸旁,低声说道:赶紧去通知几个重要的头领,到堂食厅一起商议,信不过的万万不可喊来,说罢小土豆就走进了窑洞里去送通知,学士郎也径直走入堂食厅。这窑洞里面洞穴交错,是废弃的白银坑道,用来给贱奴们谁教的地方,里面差不多住了两三千人,

    学士郎在堂食厅里等了一会,这堂食厅,又黑又潮,地上七散八落的放着几块石板,用来聚餐用的,学士郎把走廊处的一盏蜡烛掌了过来,放在石板上,这时便看到陆续来了几个拖着脚镣的贱奴,前前后后有七八个人,大家席地而坐,围在一块用餐的石板四周,石板上的烛光映照了几个人的脸旁,虽然都穿着破麻衣,但见一个个,身强体魄,眉眼刚毅,都是些二三十岁精壮男子。为首一个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材高大,面白如玉,无须,鹅蛋脸,剑眉星目,长发披肩,名字叫方六郎,因长相俊美,人送外号白玉龙,他是从南方人类国度里每户七抽一抽出来的献丁童子,从十五岁就被抓来挖银,一晃七八年过去了,方六郎好结交,周围的献丁童子都以他为首领。另一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中等偏上身高,细长的头颅,面容削俊而黝黑,单眼皮,胡须秀丽狭长,滚刀七,这位是在人类国度里犯了死刑罪,被卖到这边的,被卖到这边的大小刑犯可不少,都以滚刀七为首领。

    小土豆就卡在门口放风。学士郎见几个核心人都来齐了,便悄声跟大家交代了情报:

    牛头世尊此次南巡,按照时间估算已经快到南部的番松镇。牛头世尊,好大喜功,此次南巡带走了大量的精兵锐足,另外北部承平日久,武备松弛,且自五十年前白银河谷发现白银以来,大量男子被奴役至此,几个大的矿场加起来至少有二十万奴隶,天时地利人和,起事就在当下。

    白玉龙问道:士郎,那我们具体如何行动

    学士郎答道:大家且看,说罢,从怀里摸出一个包裹,铺在石板上,展开一看,映着烛光,分明是一块沾着泥巴的狗头金,白玉龙犯嘀咕:士郎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要起事吗

    士郎笑道:这叫献金杀鬼,这青面千户虽才上任半年,但是鲸贪蚁蚀,搜刮无度,此青面鬼爱财如命。不如我们因势利导,献他狗头金,诈称这白银矿里发现了狗头金,诓他进洞,我们合力杀之,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杀了青面千户,其他虾兵蟹将自然乱了分寸,无人指挥,到时候,我们便能一举夺下白银河谷。

    滚刀七听罢,连连点头:秒呀

    方六郎是个争强好胜之人,听了此计,挺直腰杆,伸长脖子: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跟这青面千户还有些交情,绝对万无一失

    学士郎看了下周围,没有异议便说道:那就拜托你了,此事重大,万万不可露出马脚。

    方六郎拍着胸脯:士郎放心就好

    随后,几个人又商量了第二天的具体计划,包括如何强攻兵器库,如何分兵攻打几个营地,以及后续如何追击逃串的青面鬼。谈了许久,计划商定周密确后,大家各自回洞穴里睡觉去了,只待第二日的厮杀。

    第二天拂晓,金鸡打鸣声中,人奴便像往常一样起床,大家从就寝的窑洞里鱼贯而出,扛着锄头扁担箩筐便往白银矿洞里赶。

    学士郎也跟往常一样,站在行进的队伍旁边,念经祈福,超度他们罪孽的灵魂:天地昭昭,人心灼灼,法开圣明,轮回罔替,福难有定,修行自渡。

    忙活了一上午,大家就陆续从矿洞里出来,在外面的空地上,分发粮食,大家就席地而坐吃了起来,等大家吃完午饭,学士郎估摸着千户青面也该用餐完毕了,一边诵着经文,一边给方六郎使了个眼色,

    方六郎接到信号,四下张望了几眼,便起身径自朝千户青面的大营走去。

    方六郎走到大营前,扑通跪在地上:小奴有事禀报千户大人,

    此时一个青面鬼挑开门帘,歪了下头示意方六郎进营帐。

    方六郎进去,又跪倒在地:小奴拜见千户大人。

    但见营帐里坐着七八个青面鬼,围坐的桌子上已被吃的杯盘狼藉,一个个腆着肚子在那休息,这千户青面鬼,斜瘫在主帅椅子上,也有一搭没一搭的看了过来:你个小鬼有什么事情呀。

    方六郎依旧埋着头:小奴发现一个件东西,想请千户大人单独过目。

    千户青面斜眼撇了撇:什么东西呀,拿过来我看看。

    说罢,方六郎便从怀中拿出一个麻布包裹,递给了旁边的侍卫,侍卫便捧起包裹呈递给千户青面

    这青面鬼,拿在怀里,慢慢揪开一角,只见金色的一角,登时,这厮儿眼泡都胀起来了,慌忙把包裹合上,用眼角往四周打探了下,而后用左胳膊拦着包裹,慢慢又重新打开,确实,是一块分量不小的狗头金。看罢,这千户青面却又把包裹合上,便喊其他几个青面鬼都回去,包括侍卫,喊他门通通都出去,然后把方六郎喊道身旁。

    方六郎来到千户青面旁边,千户青面挑起眉梢,眨不眨不眼睛:这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禀报千户大人,这是从一处白银坑里挖出来的。”方六郎答道

    “哇哈哈,你知道这代表什么,这么大的狗头金,说明这个山脉里有金线,要发财了。”一边说着,那千户青面一边咧着嘴笑,那嘴角都快挂到眼角上了

    突然,千户青面一下子黑下了脸,眼睛瞪得直直的

    方六郎看罢,心理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千户大人,怎么了?

    千户青面小声说道:这是谁捡到的。

    “是小奴,千真万确。“方六郎赶忙应答

    “再就没有其他人了吗?“千户青面逼问道

    “没有,只有小奴一人,捡到后,我就偷偷藏起来了,奉送给千户大人“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说罢,千户青面又咧开嘴笑起来,并展开包裹,把玩了起来。”

    “千户大人,你刚才说的金线是什么,我刚才找到那块狗头金的地方,那土层跟周围都不一样,是不是你说的金线。”

    千户青面听罢,便将狗头金卷在包裹里,藏进胸口处,“走,你带我过去看看,要是真有金线,你就喊几个人给我好好挖,少不了你的好处的。”

    说罢便要起身,方六郎过来掺了一手,才扶起他那臃肿的身材。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营寨,匆匆朝白银坑道走去。

    千户青面跟方六郎走进洞穴,掌了盏油灯,就朝着洞穴最深处走去。

    走了好长时间,才走到洞穴的尽头,“千户大人,到了,就在这里。”

    “快把灯笼拿给我’伸手便把方六郎手里的灯笼拿来,对着墙壁,反复的找,方六郎慢慢退到身后,把手放到身后,给身后的人放信号,

    “在哪呀“千户青面瞪着大眼,仔仔细细对着墙壁打探。

    “就在这里捡到的,你往下面看看,再往下面看看。“

    这前面从洞穴坑壁上沿一直打探到下沿。

    就在这时,它听到了金属嘻嘻哗哗碰撞的声音,这,分明是脚镣的声音。他也有点懵,这巷道狭窄,他这臃肿的身材挪身子都不容易,便侧过头来,歪着身子,把油灯提过来,就在油灯伸过去的一瞬间,突然见到一群人手持削尖的长木,往他身处逼近,惊得他连忙往墙上躲,但见十几只尖木长矛齐刷刷的捅过来,噗呲噗呲的往他身上扎,疼的他嗷嗷乱叫。见他在那嘶喊,方六郎急了,抢过一杆长矛,奋力扎过去,奈何这长矛不够锋利,这千户青面又肥胖异常,有的捅不穿,有的直接断在千户青面身上,疼的他嗷嗷乱叫,几个人奴,捡起断了的木杆,贴到身前捅。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千户青面捅倒在地,此时身上长满了木头杆,活活被插成了豪猪。这是小土豆翻过人墙,提了把刀,来了来了,方六郎瞪了一眼小土豆:你怎么才来,差点误事。小土豆便捷:我一直都在,被挤在后面。

    方六郎也懒得跟他说了,刺棱一下,拔出长刀,一脚踩在千户青面的肩膀处,对着脖颈便砍将过去,这前面脖颈太过肥硕,砍了五六刀才砍掉首级,提起首级,对其他人喊道,“马上通知兄弟们,把脚镣卸掉,把武器全给我拿出来,跟我杀出去,现在就要起事了。

    说罢这群人四散开来,各自把提前准备好的开脚镣的工具,提前打磨好的棍棒长枪取出来。

    方六郎卸了脚镣,汇集一群勇士,便朝洞口赶去。

    靠近洞口处,滚刀七已经提前在洞口接应了,看到方六郎提着千户的首级,便打了个响亮的口哨,“兄弟们,给我杀出去,千户已死,冲”说罢几个大汉手持铁杵长枪,嘶喊着朝营寨的武器库冲杀过去。

    这边方六郎提着千户的首级,冲到营寨中央的一个露台上,左手擎着千户的首级,右手持刀,大吼道:青面鬼头,格杀勿论,一个不留,说罢,挥刀一指,从洞穴里涌出黑压压一片手持木棍长枪,甚至拿着扁担冲杀在前的人奴,大家蜂拥而上,朝着驻戍的几个青面鬼的营寨发起了冲锋。

    外围戍守的几个青面鬼一看这密密麻麻的人潮,撒丫子就跑,人群很快就冲到几个营寨旁,有几个冲出来的青面鬼,很快就被一排排木尖长矛捅成马蜂窝,有的青面鬼不敢出来迎战,缩在营寨里,大家围在营寨,对着营寨布幕就是一阵乱捅,喊杀声,惨叫声混成一片。这时外围戍守的青面鬼很快结成阵,披坚执锐,扛着大盾铁矛,轮着狼牙棒,齐排排的冲杀过来,双方簇拥着,排排对捅,随着更多的青面鬼涌入,逐渐稳定了局面。

    学士郎,这时把柱子上绑着的三个汉子给松绑了,安排人把他们安顿起来。自己则去找寻马匹。

    而滚刀七呢,开着兄弟们砍翻几个戍守的青面鬼,对着兵器库的铁链斧砍棍撬,把几个兵器库的门全部凿开,把铠甲,兵器,肩背膀夹,拿到前线。

    前线的人类部队被青面鬼的大盾铁矛扎的纷纷倒地,血流遍地。但这些矿工苦寒之地劳作长大,好勇斗狠,武德充沛,面对这种场面,大家依然死战不退,更有勇猛者,爬过枪林拿刀对着青面鬼的腿就是一顿乱砍。还有大力士举起石头往对手阵营里砸

    就在此时,后排矿工分发了大量弓箭,对着青面鬼军团一阵乱射。铠甲,刀盾长矛也陆续送到阵前,矿工士气大涨,喊声阵阵,青面鬼陆续有点支撑不住,缓慢后退。就在此时,方六郎身披铠甲,持刀盾,带领几百人从右侧冲撞青面鬼部队,这一冲,青面鬼阵容直接垮散,崩溃而逃。矿工乘胜而追,屠戮过去。

    这时青面鬼从营寨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一纵马队,从侧后方冲了出来,为首的是学士郎,带领十几匹马兵,从人群中挤出来,冲出寨门,快马加鞭前去截杀溃逃的青面鬼,这学士郎从五岁起就开始骑射,刀术,经文,医术和术术,可谓刀马娴熟,带领这队人马,左突右冲,撩拨砍刺,所到之处,青面鬼纷纷倒地,哀嚎遍野。

    大战从中午一直厮杀到晚上,才开始打扫战场。

    学士郎追杀完后,留下其他士兵继续追缴,自己则重新回到营寨。

    走进了一个营棚,找到被鞭挞的三个勇士,走到他们身旁,只见他们已经奄奄一息,学士郎盘腿而坐,运功运气,双手合成一个倒立的红心,集中意念,而后把双掌按到此人的胸口处,但见此勇士身上血肉翻起的鞭痕逐渐合拢,而后便大口大口的咳出献血,稍时人便恢复了神志。如是操作,学士郎又把另外两个勇士依次救起,自己则用力过度瘫倒在地上。

    此时为首的红胡子勇士脱恹才知道昨晚学士郎吟经是为了救助自己,今日又是舍命相救,瞬时泪水沿着眼角流出,纳头便拜倒在地。

    影棚外熙熙攘攘,人流窜动,哀嚎的,庆祝的,一片嘈杂,就这样起事的第一天便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大家睡醒,陆续集结在营寨中央,开始成立番号,各大统领分别统领各自队伍。集结队伍,集中粮草。其中方六郎为中军大元帅,统管全军,滚刀七率领囚徒组成的刀盾手,学士郎带领红胡子统领马军。矿工里的一位老先生人称老汪则负责后勤保障。虽然这些矿工都为奴隶出身,但旌旗展展,军容整备,如虎卧平岗、龙跃深潭

    就在这时但见一穿白衣铠甲,手持长槊的方六郎阔步走上露台,指天震槊,台下山呼海应,激亢异常。就在这时方六郎把槊杆插在了地板上,便开口念了学士郎昨晚给他写的征讨檄文:

    自黄金门失陷,已有三百余年

    此间,云遮天际,寒侵四野。

    妖魔屠戮天地,人伦善恶不分。

    生者戚戚,为牛为马,苟活于世,

    死者茫茫,白骨盈盈,孤魂游荡。

    我等热血男儿,当栉风沐雪,驱妖斩魔,肝脑涂地,死战不休

    荡平妖孽,扶救苍生

    说罢,后面抬起了两杆旗,分别写着:荡平妖孽,扶救苍生。

    台下锤枪顿足,喊声阵阵。

    随后几名矿工拖着六七个赤膀的青面鬼,走到台上,伴随着台下此起彼伏的喊杀身,几名刀斧手,上前齐刷刷的剁掉了几个青面鬼的首级,看着青面鬼的脑袋滚滚落地,台下再度激动地喊叫起来,这几个青面鬼的首级插在标枪上,用来祭旗。

    行刑完,方六郎震槊吼道:荡平妖孽,扶救苍生,兵发平西镇。

    台下旌旗招展,喊声阵阵,大军鱼贯而出,黑压压的一片向营寨外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