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千野优夏的求助2
“没事，没事，只要钱能还了就好说。”
“是啊，这些年你在外面也受了不少苦，管不到孩子，也没办法。”
“那之后，看她妈妈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还支撑一家店铺，过得很凄苦才借钱的，谁知道这钱欠到现在，你回来了正好替我们说说理。”
看他们一派和祥地聊天，雅山治又看了看身边一直低头不语的千野优夏，不禁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
过去几天里，他从未听千野优夏说起，表面上也看不到任何迹象。
但这样的事，说不定每天都在发生。
如果不是实在绝望，或许她根本不会给自己发那条信息。
那样的话，事情会直接导向另一种结局。
也就是之前他所看到的结局。
他脸上越发平静，但心中的怒火却越演越烈。
拿房子作为抵押取得的贷款，用于经营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赚到更多的钱，还上所欠的钱。
但若是拿贷款去还以前的欠款，这无疑是拿一个窟窿填另一个窟窿，后续的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所做的，无疑是在将千野一家逼向死路。
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以前千野家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千野父亲去了外面直到最近才回来。
千野优夏则与家人一起过着较为艰难的生活。
而且，这变故还与千野优夏有关，她在其中起到了不好的影响，导致她不仅自责，还被其余人视为是拖累了家人的存在。
他想起了平日里的千野优夏。
对其余人，脸上总是一副温柔的笑脸，平易近人，温和友善，很容易相处。
学习勤奋刻苦，成绩好，老师同学都认同赞扬。
不论在学习还是生活上，都是努力向上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好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她这是，在想着改变自己啊，害怕重蹈覆辙，想改变过去，重新取得认同。
所以有了那个“优秀的好学生”千野优夏。
但那终究只是假象。
真正的千野优夏，在她自己心里，或许还停留在很久以前做错事时的自己。
就像现在。
他的视线牢牢转向千野优夏，她的无助、失落、疲惫，他在这一刻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体会。
在没有他的世界里，面临这样的情况，最终的结果应该是千野的母亲拿出了贷款用于还债，但同时家也跨了。
她又将一切过错归咎于自己。
纵然她再努力，她还是又做错了事。
她不是一个好学生。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雅山治眼前闪过一团血色的花朵。
颜色无比鲜艳，好比他心中怒火的色彩。
“那笔贷款...暂时还...不能挪用...”她虽然低着头，但似乎能感受到雅山治看过来的视线，颤抖着低声说。
“我明白。”雅山治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温柔的声音回应，想要安抚她不安的内心。
“无论如何...还请各位再给一点时间...只要店里的经营能喘过气...就一定能...”千野优夏又低声对着桌边众人说。
“这话你都说过很多遍了，每次都是这样的回答，没有一点有用实质的东西。”
“再等下去，贷款就不剩多少了吧，那破店，只会一直亏下去，怎么可能赚到钱，别不死心了。”
“是啊，这么多年下来，还没看清吗？”
“早日把欠债还了，再干点正经事把银行的贷款还上，房子也不是说保不住。”
其余人轮流劝说，而千野父亲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隐隐得意地翘起。
他丝毫不担心结果会是什么样。
哪怕半路多出了个碍事的家伙。
给千野家放贷款的是第一劝业银行千叶北支行，没想到几年未见，自己那发小竟然混上了支行长。
听到自己回来，他就找上了自己。
说是需要自己家那店铺的产权，因为隔壁就是千叶北支行，但店面过于老旧，加上业务扩大，银行想要扩大店面重新装修。
于是打上了隔壁店铺的主意。
可千野母亲怎么也不同意转让产权，哪怕店铺连连亏损，甚至被多家银行列为不良资产，不愿提供贷款，她还是执意经营下去。
第一劝业银行千叶北支行就此提出了数种方案，但都收效甚微。
只要涉及到店铺产权，全部不同意。
最后，银行只能找到了他头上，联合他做出一个陷阱。
银行愿意以千野家房子为抵押提供低息贷款，相信走投无路之下，千野家只有接受的份。
同时让他联合那些债主步步紧逼，迫使她们做出唯一的选择。
然后银行就能收回千野家房子的产权，以此交换店铺的产权。
另一方面，他还申请了离婚，试着争夺这个家的部分产权，更有利于后续的计划。
两手其下，银行方面对店铺产权志在必得。
而他也能在其中捞一大笔。
“一个老古董破店，有什么好眷恋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摇摇头，对千野母亲的坚持异常不解，甚至后悔当年入赘她们家，不然也不至于流落至如今这个地步。
那个破店开了那么多年，以前生意倒还可以，能做到温饱，后来越来越落伍，没能跟上时代潮流。
尤其在几年前发生变故之后，更是只有亏损的份。
但这破店的寿命也算是到头了，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她们明知道第一劝业银行千叶北支行有所图谋，还孤注一掷接受了他们的贷款，就是最好的证明。
“先不说其他的，你们自己明知道自己做的是将人往绝路逼的事，却还冠冕堂皇的说这样的话？”
面对他们的劝说，雅山治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回击。
“银行只会比你们更无情，失去了经济来源，一旦没补上贷款，那房子会立马被收走，你们是想将一个母亲和几个孩子逼到哪里去？还说什么也不是保不住，那换你家房子你愿意吗？如果等以后看到新闻他们出了什么事，你们是不是还要说上一句和自己没关系？”
“打工赚的钱终究是有上限，店铺现在是亏损的，可不意味以后就是亏损的。让她们把店铺经营下去，赚到钱还给你们和银行，这样大家都好，没必要非要把人向绝路上逼你们说是不是？”
他只能如此说，如果依旧没法取得效果，这次模拟以失败告终，那他只能在后面继续找寻解决的办法。
虽然他很想冲上去将他们尤其是千野优夏父亲狠狠揍一顿，甚至犯罪也在所不惜，不过还是暂时忍住了。
他的话说完，对面那些人明显露出犹豫的神色。
他们虽然是债主，但也不过是普通人，而不是心狠手辣的黑社会，不顾他人死活的去催债。
将一家人女人和小孩逼入绝境，他们也不想见到这样的下场。
“可是我们也要生活的啊...”
“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们也不会这样...”
他们的话语明显软了不少。
千野优夏父亲一看，有些急眼，“喂，别忘了过去几年的教训，你们每次不都是被这么糊弄过来的。”
“你作为千野优夏的亲生父亲和千野母亲的丈夫，不给这个家带来有用的东西就算了，还反而将家推向深渊，你真的有一点作为人的基本的人性吗？”
千野优夏父亲听这话顿时红了眼，腾地站起来喊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吗？我回来后讨要点属于我的东西还要被自己妻子和女儿看不起，我不这样，活不下去的就变成我了！”
“如果是你这个样子，像个懦夫逃避了几年然后回来又到处陷害人，活该被人看不起。”
雅山治的火气再也没法压抑，同样站起来喊道。
“优夏她的过去，虽然我不曾了解，但她的表现，无疑是在想着如何当好一个女儿，当好一个学生，受他人的喜欢，不被人讨厌，不被人拖累。她肯定也期待着父亲回来，看到自己的变化，夸赞一句，而不是看不起，不是所有人像你那样狭隘。但是，你却把一切都破坏了，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把那一切，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全都毁了。”
千野优夏父亲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那是曾经，他的家庭，温馨美好的样子。
那时的一切都很好，他很满意，为了那个家，他愿意做一切事。
但...
“你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回来只是取我应得的！”
他红着眼，有些疯狂，伸手抓向雅山治。
雅山治上一次是为了千野优夏没有躲开，但这次不会了，他一个侧身躲开，反手一拳向千野父亲脸上挥去。
“这一拳是还上次的！”
“这一拳是替优夏还的！”
“这一拳是替优夏母亲还的！”
“这一拳是替小衣...”
两人扭打在一块，纵然遭到还击，但雅山治还是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路线稳固地将那代表所有人的怒气还回去。
场面乱做了一团，那些债主们也不再纠结还债的事情，想要将两人拉开。
但根本插不上手，最后还是不知谁喊了声警察来了。
千野父亲脑中一惊，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要跑。
斗殴这种事，在霓虹被逮到的后果很严重。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不再和雅山治纠缠，不顾身上的伤口，向门口的方向跑去，债主们也跟着四散不见。
而雅山治也被千野优夏扶起。
雅山治抹了抹嘴角的伤口，虽然身上多处隐隐作痛，但心中却是无比痛快，那家伙的伤只会比他多不会少。
但他低头看到千野优夏时，却一愣，心中的痛快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野优夏眼中蓄满了泪珠，但却强忍住没有掉落，脸上是也忍住了的悲伤表情，想哭却又不愿痛快哭出来。
看到这样的表情，雅山治只觉得心疼。
“别哭啊。”他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直咧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遍地重复念叨着。
“对不起...”
眼中的泪水擦去又重新蓄满，但迟迟不掉落。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哭泣的滋味，甚至忘记了哭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雅山治面前，往日的思考能力全然被抛弃，只能不断重复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看着这样的千野优夏，雅山治也一言不发，然后缓缓地将她抱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抱住。
“没事了没事了。”他闭上眼，感受着那冰冷的身躯，想要尽可能传递过去一丝温暖。
他只会这么哄人，只能不断如此以最温柔的语气希望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
想要将她不安的内心抚平。
千野优夏下意识抱紧了面前的身躯，身体情不自禁地汲取着那对她来说犹如黑夜中的灯火的温暖。
听着耳边轻柔的回应，杂乱无助、无法完整思考的思维也渐渐地恢复。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叫雅山同学来，我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会给你带来困扰...”
“可是...在那一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雅山同学...”
“我们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扯上关系就好了...”
“对不起...”
听着她的话语，雅山治忍不住苦笑起来。
“笨蛋吗？我有说困扰吗？平时那个聪明特别会体谅别人心思的千野同学到哪去了...相反，我很开心，因为...千野同学终于懂得向别人求助了...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这就是我最值得庆幸的事！”
千野优夏埋头没有任何动静，但雅山治还是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
“笨蛋的是你...”
雅山治叹口气，不打算回嘴。
他这算是什么？
大概就是为了另一个笨蛋的笨蛋吧。
“千野同学，我所做的事，完全都是出于我的本心，是我想做的，所以啊，千野同学完全不用为此感到愧疚，相反，我还觉得你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
千野优夏轻轻地摇摇头。
“其实啊，我就想打他一顿了，只是...嗯，看在千野同学的面子上，饶他到了今天，不然我早就出这口恶气了！”
千野优夏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敷衍。
“我说过的吧，有任何事，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到，我没有食言，所以千野同学也要记住，有任何事，记得找我。因为...”雅山治无比郑重地说，“我想要将辉夜姬留在身边，而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辉夜姬...”
怀里的千野优夏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雅山治也不期待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
“虽然我不知道千野优夏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千野优夏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但我还是想要和这样的千野优夏一起。”
“希望她健健康康地继续她精彩的人生，展现她自我的色彩，拥有想起来时会会心一笑的记忆。”
“故事里的辉夜姬只有一种结局，但现实里的辉夜姬，会有无限种可能，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所以，我来了。”
“是啊，这些年你在外面也受了不少苦，管不到孩子，也没办法。”
“那之后，看她妈妈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还支撑一家店铺，过得很凄苦才借钱的，谁知道这钱欠到现在，你回来了正好替我们说说理。”
看他们一派和祥地聊天，雅山治又看了看身边一直低头不语的千野优夏，不禁更加握紧了她的手。
这样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
过去几天里，他从未听千野优夏说起，表面上也看不到任何迹象。
但这样的事，说不定每天都在发生。
如果不是实在绝望，或许她根本不会给自己发那条信息。
那样的话，事情会直接导向另一种结局。
也就是之前他所看到的结局。
他脸上越发平静，但心中的怒火却越演越烈。
拿房子作为抵押取得的贷款，用于经营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赚到更多的钱，还上所欠的钱。
但若是拿贷款去还以前的欠款，这无疑是拿一个窟窿填另一个窟窿，后续的结果可想而知。
他们所做的，无疑是在将千野一家逼向死路。
而且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以前千野家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千野父亲去了外面直到最近才回来。
千野优夏则与家人一起过着较为艰难的生活。
而且，这变故还与千野优夏有关，她在其中起到了不好的影响，导致她不仅自责，还被其余人视为是拖累了家人的存在。
他想起了平日里的千野优夏。
对其余人，脸上总是一副温柔的笑脸，平易近人，温和友善，很容易相处。
学习勤奋刻苦，成绩好，老师同学都认同赞扬。
不论在学习还是生活上，都是努力向上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好学生”应该有的样子。
她这是，在想着改变自己啊，害怕重蹈覆辙，想改变过去，重新取得认同。
所以有了那个“优秀的好学生”千野优夏。
但那终究只是假象。
真正的千野优夏，在她自己心里，或许还停留在很久以前做错事时的自己。
就像现在。
他的视线牢牢转向千野优夏，她的无助、失落、疲惫，他在这一刻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体会。
在没有他的世界里，面临这样的情况，最终的结果应该是千野的母亲拿出了贷款用于还债，但同时家也跨了。
她又将一切过错归咎于自己。
纵然她再努力，她还是又做错了事。
她不是一个好学生。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雅山治眼前闪过一团血色的花朵。
颜色无比鲜艳，好比他心中怒火的色彩。
“那笔贷款...暂时还...不能挪用...”她虽然低着头，但似乎能感受到雅山治看过来的视线，颤抖着低声说。
“我明白。”雅山治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温柔的声音回应，想要安抚她不安的内心。
“无论如何...还请各位再给一点时间...只要店里的经营能喘过气...就一定能...”千野优夏又低声对着桌边众人说。
“这话你都说过很多遍了，每次都是这样的回答，没有一点有用实质的东西。”
“再等下去，贷款就不剩多少了吧，那破店，只会一直亏下去，怎么可能赚到钱，别不死心了。”
“是啊，这么多年下来，还没看清吗？”
“早日把欠债还了，再干点正经事把银行的贷款还上，房子也不是说保不住。”
其余人轮流劝说，而千野父亲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隐隐得意地翘起。
他丝毫不担心结果会是什么样。
哪怕半路多出了个碍事的家伙。
给千野家放贷款的是第一劝业银行千叶北支行，没想到几年未见，自己那发小竟然混上了支行长。
听到自己回来，他就找上了自己。
说是需要自己家那店铺的产权，因为隔壁就是千叶北支行，但店面过于老旧，加上业务扩大，银行想要扩大店面重新装修。
于是打上了隔壁店铺的主意。
可千野母亲怎么也不同意转让产权，哪怕店铺连连亏损，甚至被多家银行列为不良资产，不愿提供贷款，她还是执意经营下去。
第一劝业银行千叶北支行就此提出了数种方案，但都收效甚微。
只要涉及到店铺产权，全部不同意。
最后，银行只能找到了他头上，联合他做出一个陷阱。
银行愿意以千野家房子为抵押提供低息贷款，相信走投无路之下，千野家只有接受的份。
同时让他联合那些债主步步紧逼，迫使她们做出唯一的选择。
然后银行就能收回千野家房子的产权，以此交换店铺的产权。
另一方面，他还申请了离婚，试着争夺这个家的部分产权，更有利于后续的计划。
两手其下，银行方面对店铺产权志在必得。
而他也能在其中捞一大笔。
“一个老古董破店，有什么好眷恋的。”
想到这，他忍不住摇摇头，对千野母亲的坚持异常不解，甚至后悔当年入赘她们家，不然也不至于流落至如今这个地步。
那个破店开了那么多年，以前生意倒还可以，能做到温饱，后来越来越落伍，没能跟上时代潮流。
尤其在几年前发生变故之后，更是只有亏损的份。
但这破店的寿命也算是到头了，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她们明知道第一劝业银行千叶北支行有所图谋，还孤注一掷接受了他们的贷款，就是最好的证明。
“先不说其他的，你们自己明知道自己做的是将人往绝路逼的事，却还冠冕堂皇的说这样的话？”
面对他们的劝说，雅山治用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回击。
“银行只会比你们更无情，失去了经济来源，一旦没补上贷款，那房子会立马被收走，你们是想将一个母亲和几个孩子逼到哪里去？还说什么也不是保不住，那换你家房子你愿意吗？如果等以后看到新闻他们出了什么事，你们是不是还要说上一句和自己没关系？”
“打工赚的钱终究是有上限，店铺现在是亏损的，可不意味以后就是亏损的。让她们把店铺经营下去，赚到钱还给你们和银行，这样大家都好，没必要非要把人向绝路上逼你们说是不是？”
他只能如此说，如果依旧没法取得效果，这次模拟以失败告终，那他只能在后面继续找寻解决的办法。
虽然他很想冲上去将他们尤其是千野优夏父亲狠狠揍一顿，甚至犯罪也在所不惜，不过还是暂时忍住了。
他的话说完，对面那些人明显露出犹豫的神色。
他们虽然是债主，但也不过是普通人，而不是心狠手辣的黑社会，不顾他人死活的去催债。
将一家人女人和小孩逼入绝境，他们也不想见到这样的下场。
“可是我们也要生活的啊...”
“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们也不会这样...”
他们的话语明显软了不少。
千野优夏父亲一看，有些急眼，“喂，别忘了过去几年的教训，你们每次不都是被这么糊弄过来的。”
“你作为千野优夏的亲生父亲和千野母亲的丈夫，不给这个家带来有用的东西就算了，还反而将家推向深渊，你真的有一点作为人的基本的人性吗？”
千野优夏父亲听这话顿时红了眼，腾地站起来喊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为这个家付出过什么吗？我回来后讨要点属于我的东西还要被自己妻子和女儿看不起，我不这样，活不下去的就变成我了！”
“如果是你这个样子，像个懦夫逃避了几年然后回来又到处陷害人，活该被人看不起。”
雅山治的火气再也没法压抑，同样站起来喊道。
“优夏她的过去，虽然我不曾了解，但她的表现，无疑是在想着如何当好一个女儿，当好一个学生，受他人的喜欢，不被人讨厌，不被人拖累。她肯定也期待着父亲回来，看到自己的变化，夸赞一句，而不是看不起，不是所有人像你那样狭隘。但是，你却把一切都破坏了，毁了自己还不够，还要把那一切，你的妻子，你的女儿，全都毁了。”
千野优夏父亲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那是曾经，他的家庭，温馨美好的样子。
那时的一切都很好，他很满意，为了那个家，他愿意做一切事。
但...
“你知道我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我回来只是取我应得的！”
他红着眼，有些疯狂，伸手抓向雅山治。
雅山治上一次是为了千野优夏没有躲开，但这次不会了，他一个侧身躲开，反手一拳向千野父亲脸上挥去。
“这一拳是还上次的！”
“这一拳是替优夏还的！”
“这一拳是替优夏母亲还的！”
“这一拳是替小衣...”
两人扭打在一块，纵然遭到还击，但雅山治还是坚定不移地按照自己的路线稳固地将那代表所有人的怒气还回去。
场面乱做了一团，那些债主们也不再纠结还债的事情，想要将两人拉开。
但根本插不上手，最后还是不知谁喊了声警察来了。
千野父亲脑中一惊，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要跑。
斗殴这种事，在霓虹被逮到的后果很严重。
他骂骂咧咧地起身，不再和雅山治纠缠，不顾身上的伤口，向门口的方向跑去，债主们也跟着四散不见。
而雅山治也被千野优夏扶起。
雅山治抹了抹嘴角的伤口，虽然身上多处隐隐作痛，但心中却是无比痛快，那家伙的伤只会比他多不会少。
但他低头看到千野优夏时，却一愣，心中的痛快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野优夏眼中蓄满了泪珠，但却强忍住没有掉落，脸上是也忍住了的悲伤表情，想哭却又不愿痛快哭出来。
看到这样的表情，雅山治只觉得心疼。
“别哭啊。”他伸手擦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直咧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遍地重复念叨着。
“对不起...”
眼中的泪水擦去又重新蓄满，但迟迟不掉落。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哭泣的滋味，甚至忘记了哭应该是什么样的。
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雅山治面前，往日的思考能力全然被抛弃，只能不断重复来表达自己的歉意。
看着这样的千野优夏，雅山治也一言不发，然后缓缓地将她抱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紧紧抱住。
“没事了没事了。”他闭上眼，感受着那冰冷的身躯，想要尽可能传递过去一丝温暖。
他只会这么哄人，只能不断如此以最温柔的语气希望将自己的心意传达过去。
想要将她不安的内心抚平。
千野优夏下意识抱紧了面前的身躯，身体情不自禁地汲取着那对她来说犹如黑夜中的灯火的温暖。
听着耳边轻柔的回应，杂乱无助、无法完整思考的思维也渐渐地恢复。
“对不起...我知道不该叫雅山同学来，我知道会给你带来麻烦，会给你带来困扰...”
“可是...在那一刻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雅山同学...”
“我们要是从一开始就没扯上关系就好了...”
“对不起...”
听着她的话语，雅山治忍不住苦笑起来。
“笨蛋吗？我有说困扰吗？平时那个聪明特别会体谅别人心思的千野同学到哪去了...相反，我很开心，因为...千野同学终于懂得向别人求助了...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这就是我最值得庆幸的事！”
千野优夏埋头没有任何动静，但雅山治还是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声音。
“笨蛋的是你...”
雅山治叹口气，不打算回嘴。
他这算是什么？
大概就是为了另一个笨蛋的笨蛋吧。
“千野同学，我所做的事，完全都是出于我的本心，是我想做的，所以啊，千野同学完全不用为此感到愧疚，相反，我还觉得你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比较好。”
千野优夏轻轻地摇摇头。
“其实啊，我就想打他一顿了，只是...嗯，看在千野同学的面子上，饶他到了今天，不然我早就出这口恶气了！”
千野优夏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敷衍。
“我说过的吧，有任何事，我会以最快速度赶到，我没有食言，所以千野同学也要记住，有任何事，记得找我。因为...”雅山治无比郑重地说，“我想要将辉夜姬留在身边，而你就是我心中最美的辉夜姬...”
怀里的千野优夏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雅山治也不期待回应自顾自地继续说。
“虽然我不知道千野优夏的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千野优夏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但我还是想要和这样的千野优夏一起。”
“希望她健健康康地继续她精彩的人生，展现她自我的色彩，拥有想起来时会会心一笑的记忆。”
“故事里的辉夜姬只有一种结局，但现实里的辉夜姬，会有无限种可能，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所以，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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