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抉择
李德正已经到了脱力的地步，不是众人扶着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仔细检查一遍后，令大家心安的是身上伤口虽多，倒是并没有伤到要害，最严重的还是腿部那一个贯穿伤，万幸并没有伤到主要的经脉，简单的包扎止血后应该不会危及生命。
而陆小亦的情况却甚是危急，原本就受了好几处重伤再次崩开，再加上背着李德正跑了这么久，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雪上加霜的是又在刚才的战斗中被重重的砍了几刀，在士兵们将他小心抬到一边时，就看到他早已面若白纸，嘴巴里正大口大口的向外吐着鲜血和肉块，很明显已经伤到了脏腑，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不敢耽搁太久，李德正知道小亦随时可能没命，而他们众人其实也并不安全，他甚至连自己的伤口都来不及更换包裹的布条，就已经开始催促着众人快速离开这里。
刚才刘大壮他们过来相救时，那些宁军士兵们担心那些蛮人还有埋伏，并没有追出太远，让包括巴鲁哥在内的好几名蛮人逃离了这里。
而已经了解事情经过的李德正知道，现在不仅仅是巴鲁哥的余部随时会杀个回马枪，原来追逐刘大壮他们的那支骑兵应该也就在不远处，不管是哪一支骑兵赶过来，只靠他们这人疲马累的几十个人都不可能安然离开。
对于李德正的提议，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唯一心里有点不舒服的也只有何健，因为他发现自从见到李德正之后，那些一路上陪着他大半天时间却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士兵，此刻却格外的热情，与对待自己时的冷漠拘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甚至就连刘大壮，也不再是原来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而是恢复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副憨厚无害的模样。
不过眼下这些都是小节，此时的何健只想尽快的进入青原城，脱离这处危险之地，只要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就算是此刻李德正当面骂他懦夫监人，他也只会笑脸相迎，丝毫不生气。
按照原定计划再次踏上归程，气氛有了明显不同，说也奇怪，仅仅就是多了一个连马都无法驾驭的李德正，整支队伍与刘大壮领队时却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精神状态，在何健的眼中，甚至就连战马奔跑起来都好像轻快了几分。
刘大壮预估的并不错，一行人又行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隔着重重风雪便已经看到了远处那座方方正正的城池，以及城里不知何故冒起的浓浓黑烟。
而同时映入众人眼帘的，还有距离他们与城池之间的一支两三百人组成的西荒骑兵！
那些骑兵应该也是刚刚赶到，发现他们后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整理队形，而是直直的横插着朝他们冲来，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的要玩命了！
陈雾和高凤两人很快再次回到粮仓所在地，此时的粮仓似乎连外墙都已经开始燃烧，还没靠近两人就已经被炙烤的睁不开眼睛，正在陈雾犹豫着该不该硬着头皮闯进去的时候，听到身旁的高凤突然大喊一声：“爹！”
转过头的陈雾眯眼看去，刚好看到高凤的父亲高强带领四五个人正朝着他们跑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将准备上前去的高凤拦住，喊道：“慢一点儿，火马上要烧过来了！”
高强很明显也看到了陈雾二人，跑到他们身边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的继续向前，边跑边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雾之所以阻拦了高凤一下，是因为眼尖的他在看到高强的第一眼时，就发现这位平日里以懦弱闻名的壮汉腰间，竟然挂着几颗血淋淋的脑袋！
不过他没想到高强奔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根本不容陈雾反抗就一手将他抓了起来，被提在手中的陈雾竟然连一点挣扎余地都没有。
“爹，方向反了！东城门在那边！”
同样被提在高强手中的高凤应该是没注意到那些细节，看到他父亲竟然朝着西城门的方向奔跑，还有心情提醒道。
高强并没有答话，而是一直来到西城门附近才将两人放了下来，朝着身后一直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做了一个陈雾看不懂的手势，这才低头对高凤说道：“爹知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找你啊！不是说了要在东城门那边汇合吗？你怎么来粮仓这......”揉着被抓痛的胸口，高凤习惯性的开始埋怨，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自己父亲腰带上系着的那两颗脑袋，瞬间将没说完的话给吓得忘了干净，神色惊恐的后退一步，指着那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死......死人......”
看到儿子这般模样，高强微微侧身，用手将那脑袋扭了一下方向，变成脑勺向外之后才神色复杂的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没有时间，你们两个先出城去，我晚会儿去找你们！”
“爹，你......”高凤明显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还想说话却被高强再次打断。
“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就跟着陈先生和雾哥儿他们一起出城，到时候我肯定找得到你，赶紧走吧！西荒人马上就要攻城了！”说话时的高强语气里面听不到任何慌乱紧张，和平时说话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习惯性的抬手朝陈雾高凤两个孩子的脑袋上摸去。
高凤似乎呆滞了一般，任由父亲的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而陈雾却下意识的躲了开去，看到陈雾的动作，高强有点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雾哥儿，先让凤儿跟着你们吧，等有机会了我再和你解释！”
“高叔杀的是西荒奸细吗？粮仓的火就是他们放的？”陈雾不知为何，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竟然很快便冷静下来，问出这句话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高强也没想到陈雾竟然会就这样直接问问题，愣了一下才回道：“是的，这两个确实是西荒的奸细，只是粮仓的火倒不是他们放的，而是我放的。”
“爹，你不仅杀了人，而且还放火？”
很明显高凤到现在依然还处在不可思议中，脑子也不知道在搭那根弦，这时候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而陈雾却极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再次开口问道：“高叔原来是边军吧？”
高强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西城城门和城墙上方，看到跟着自己的几人已经跑了上去，回转眼睛盯着陈雾回道：“嗯，确实当过几年兵，凤儿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以后你们两兄弟要互相照顾！”
“你什么时候当兵的？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接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终于让高凤从呆滞中醒来，面带不可思议的神情向高强问道。
高强却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看到陈雾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重新伸手像平时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沉声说道：“你们先走吧，出城后一直向东，不要停！”
说完又转头隔着高凤脸上的湿布捏了捏他的脸，嘴唇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伸手将两人推在一起，然后和他们摆了摆手，大步向城墙上走去。
高凤直到这时才想明白了什么，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父亲突然扭头看来，像是猜到了自己儿子会这么做一样，用陈雾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狠厉语气说道：“不准过来，陈雾，拉着高凤走，离开青原城！”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发这么大脾气的高凤被这一声厉喝给吓得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几步踏上城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语气抽噎的呢喃道：“爹......”
陈雾伸手揽住高凤肩膀，低声说道：“我们先听高叔的离开这里，你在这儿高叔更危险。”
“可那是我爹！”
“你能说服他吗？高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是打算就站在这里等死吗？”隐约间在那呼呼的风中已经听到马蹄声，陈雾说话也开始着急起来。
听到陈雾的话，高凤用力将裹在口鼻上的湿布扯下，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雾，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一般！
陈雾毫不示弱的与高凤对视，却突然注意到那张苍白到几乎一点血丝都没有了的脸庞，眼神变得柔软了一些，再次开口劝道：“我觉得现在的高叔才是真正的自己，他既然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总不能让高叔一辈子都被人说成是懦夫软蛋吧？”
“可那是我爹！”
“是你爹！可是你爹想让你活着！
你留在这里除了多送一条性命之外，还能做什么？
你说，你能做什么？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高叔不能安全的离开这里？有你这么咒自己爹的吗？”陈雾心里何尝不难受，高强虽然平时说话并不多，但是也是他陈雾的亲人啊。
“我......”高凤像是突然被噎住了一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怒火。
“走吧，我们先出城，我相信高叔不会那么轻易的抛下你不管的，他既然那样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你难道连你自己亲爹都不相信吗？”
看到高凤神情有所松动，陈雾再次劝道。
高凤再次抬头看向高强消失的墙头，知道自己的父亲应该在那里也看着自己，他突然双腿跪下，朝着那处磕了个头，伸手抹去满脸泪水，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陈雾并没有跟着跪下，而是弯腰深深鞠了一躬，接着也转身离开，两人都没有回头。
两名少年的身影在弥漫着浓烟和雪花的城道上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而陆小亦的情况却甚是危急，原本就受了好几处重伤再次崩开，再加上背着李德正跑了这么久，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雪上加霜的是又在刚才的战斗中被重重的砍了几刀，在士兵们将他小心抬到一边时，就看到他早已面若白纸，嘴巴里正大口大口的向外吐着鲜血和肉块，很明显已经伤到了脏腑，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不敢耽搁太久，李德正知道小亦随时可能没命，而他们众人其实也并不安全，他甚至连自己的伤口都来不及更换包裹的布条，就已经开始催促着众人快速离开这里。
刚才刘大壮他们过来相救时，那些宁军士兵们担心那些蛮人还有埋伏，并没有追出太远，让包括巴鲁哥在内的好几名蛮人逃离了这里。
而已经了解事情经过的李德正知道，现在不仅仅是巴鲁哥的余部随时会杀个回马枪，原来追逐刘大壮他们的那支骑兵应该也就在不远处，不管是哪一支骑兵赶过来，只靠他们这人疲马累的几十个人都不可能安然离开。
对于李德正的提议，众人自然没有意见，唯一心里有点不舒服的也只有何健，因为他发现自从见到李德正之后，那些一路上陪着他大半天时间却一直没有开过口的士兵，此刻却格外的热情，与对待自己时的冷漠拘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子，甚至就连刘大壮，也不再是原来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而是恢复到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副憨厚无害的模样。
不过眼下这些都是小节，此时的何健只想尽快的进入青原城，脱离这处危险之地，只要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就算是此刻李德正当面骂他懦夫监人，他也只会笑脸相迎，丝毫不生气。
按照原定计划再次踏上归程，气氛有了明显不同，说也奇怪，仅仅就是多了一个连马都无法驾驭的李德正，整支队伍与刘大壮领队时却呈现出完全不一样的精神状态，在何健的眼中，甚至就连战马奔跑起来都好像轻快了几分。
刘大壮预估的并不错，一行人又行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隔着重重风雪便已经看到了远处那座方方正正的城池，以及城里不知何故冒起的浓浓黑烟。
而同时映入众人眼帘的，还有距离他们与城池之间的一支两三百人组成的西荒骑兵！
那些骑兵应该也是刚刚赶到，发现他们后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整理队形，而是直直的横插着朝他们冲来，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真的要玩命了！
陈雾和高凤两人很快再次回到粮仓所在地，此时的粮仓似乎连外墙都已经开始燃烧，还没靠近两人就已经被炙烤的睁不开眼睛，正在陈雾犹豫着该不该硬着头皮闯进去的时候，听到身旁的高凤突然大喊一声：“爹！”
转过头的陈雾眯眼看去，刚好看到高凤的父亲高强带领四五个人正朝着他们跑来，下意识的伸手一抓，将准备上前去的高凤拦住，喊道：“慢一点儿，火马上要烧过来了！”
高强很明显也看到了陈雾二人，跑到他们身边一手一个将两人提起，脚步没有丝毫迟疑的继续向前，边跑边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雾之所以阻拦了高凤一下，是因为眼尖的他在看到高强的第一眼时，就发现这位平日里以懦弱闻名的壮汉腰间，竟然挂着几颗血淋淋的脑袋！
不过他没想到高强奔跑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根本不容陈雾反抗就一手将他抓了起来，被提在手中的陈雾竟然连一点挣扎余地都没有。
“爹，方向反了！东城门在那边！”
同样被提在高强手中的高凤应该是没注意到那些细节，看到他父亲竟然朝着西城门的方向奔跑，还有心情提醒道。
高强并没有答话，而是一直来到西城门附近才将两人放了下来，朝着身后一直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做了一个陈雾看不懂的手势，这才低头对高凤说道：“爹知道，你们怎么找过来了？”
“找你啊！不是说了要在东城门那边汇合吗？你怎么来粮仓这......”揉着被抓痛的胸口，高凤习惯性的开始埋怨，只是话才说了一半，就看到自己父亲腰带上系着的那两颗脑袋，瞬间将没说完的话给吓得忘了干净，神色惊恐的后退一步，指着那脑袋结结巴巴的说道：“死......死人......”
看到儿子这般模样，高强微微侧身，用手将那脑袋扭了一下方向，变成脑勺向外之后才神色复杂的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现在没有时间，你们两个先出城去，我晚会儿去找你们！”
“爹，你......”高凤明显还没从震惊中清醒，还想说话却被高强再次打断。
“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就跟着陈先生和雾哥儿他们一起出城，到时候我肯定找得到你，赶紧走吧！西荒人马上就要攻城了！”说话时的高强语气里面听不到任何慌乱紧张，和平时说话几乎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习惯性的抬手朝陈雾高凤两个孩子的脑袋上摸去。
高凤似乎呆滞了一般，任由父亲的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而陈雾却下意识的躲了开去，看到陈雾的动作，高强有点不好意思的朝他笑了一下，继续说道：“雾哥儿，先让凤儿跟着你们吧，等有机会了我再和你解释！”
“高叔杀的是西荒奸细吗？粮仓的火就是他们放的？”陈雾不知为何，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竟然很快便冷静下来，问出这句话后，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高强也没想到陈雾竟然会就这样直接问问题，愣了一下才回道：“是的，这两个确实是西荒的奸细，只是粮仓的火倒不是他们放的，而是我放的。”
“爹，你不仅杀了人，而且还放火？”
很明显高凤到现在依然还处在不可思议中，脑子也不知道在搭那根弦，这时候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而陈雾却极快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再次开口问道：“高叔原来是边军吧？”
高强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西城城门和城墙上方，看到跟着自己的几人已经跑了上去，回转眼睛盯着陈雾回道：“嗯，确实当过几年兵，凤儿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以后你们两兄弟要互相照顾！”
“你什么时候当兵的？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接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终于让高凤从呆滞中醒来，面带不可思议的神情向高强问道。
高强却并没有回答儿子的问题，而是看到陈雾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才重新伸手像平时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沉声说道：“你们先走吧，出城后一直向东，不要停！”
说完又转头隔着高凤脸上的湿布捏了捏他的脸，嘴唇动了几下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伸手将两人推在一起，然后和他们摆了摆手，大步向城墙上走去。
高凤直到这时才想明白了什么，想要追上去的时候看到自己父亲突然扭头看来，像是猜到了自己儿子会这么做一样，用陈雾从来没有听到过的狠厉语气说道：“不准过来，陈雾，拉着高凤走，离开青原城！”
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父亲发这么大脾气的高凤被这一声厉喝给吓得站在原地，看着父亲几步踏上城墙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语气抽噎的呢喃道：“爹......”
陈雾伸手揽住高凤肩膀，低声说道：“我们先听高叔的离开这里，你在这儿高叔更危险。”
“可那是我爹！”
“你能说服他吗？高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是打算就站在这里等死吗？”隐约间在那呼呼的风中已经听到马蹄声，陈雾说话也开始着急起来。
听到陈雾的话，高凤用力将裹在口鼻上的湿布扯下，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雾，咬牙切齿的表情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咬一般！
陈雾毫不示弱的与高凤对视，却突然注意到那张苍白到几乎一点血丝都没有了的脸庞，眼神变得柔软了一些，再次开口劝道：“我觉得现在的高叔才是真正的自己，他既然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总不能让高叔一辈子都被人说成是懦夫软蛋吧？”
“可那是我爹！”
“是你爹！可是你爹想让你活着！
你留在这里除了多送一条性命之外，还能做什么？
你说，你能做什么？
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高叔不能安全的离开这里？有你这么咒自己爹的吗？”陈雾心里何尝不难受，高强虽然平时说话并不多，但是也是他陈雾的亲人啊。
“我......”高凤像是突然被噎住了一般，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怒火。
“走吧，我们先出城，我相信高叔不会那么轻易的抛下你不管的，他既然那样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你难道连你自己亲爹都不相信吗？”
看到高凤神情有所松动，陈雾再次劝道。
高凤再次抬头看向高强消失的墙头，知道自己的父亲应该在那里也看着自己，他突然双腿跪下，朝着那处磕了个头，伸手抹去满脸泪水，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陈雾并没有跟着跪下，而是弯腰深深鞠了一躬，接着也转身离开，两人都没有回头。
两名少年的身影在弥漫着浓烟和雪花的城道上越来越远，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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