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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人情世故

    天气真的太热了,灶前烧火烤得我汗流浃背,姥姥经不住热就干脆裸着上半身,时不时拿毛巾往冷水里泡。忙活了好一大阵才将饭做好,今天的午饭是猪肉炖粉条外加几个土豆块,反正这种条件大锅炖是再适合不过了,主要的是姥姥能力范围内也就这种做法可以实行了。

    将饭盛到钢盆里盖上盖子放进塑料袋里,再带上一瓶开水,姥爷还去小店买了2瓶冰镇啤酒,就这样冒着毒辣的太阳光我们又往田地里奔了。姥爷的心胸还是比较开阔的,没跟小一辈太计较,其实也是他为了整个大家庭着想。

    小舅倒是一个洒脱的人,跟姥姥姥爷寒暄起来嘴上跟抹了蜜一样,饭来了不管不顾地自个大口吞起来,动作无礼嘴上却不少好听的话,这种人在哪里都吃得开吧!

    他们两个人吃饭,我们三个人上阵,有了姥爷的加入,工作重量真的减轻不少,有时候他用力一甩水管,我们就不用上前扯了。放眼整个田地,顶着太阳浇水的太多了,有的带着草帽子有的像姥姥这样头顶铺个毛巾。一个大的水井有的围了三家,像二妗子家这样的地头单独一个口径小的水井,就要靠早起抢才能用得上。别的不说,二妗子干活真是把好手,又高又胖又能干,老一辈娶儿媳的模板素材就是她这样的,当然这些条件放现在还适用呢。所以像我这种身高不行的是首先被排除掉的一批,以后的相亲路,我就会是别人口中剩下的“歪瓜裂枣”。我觉得只有摆脱这种愚昧的环境到大城市打拼才能有我的出路,才能遇到我的“高富帅”。唉——时间快点过去吧,过滤掉这艰苦的生活,不要天旱不要水涝更不要有流言蜚语的纷扰,直接让我过渡到人生最高光的时刻吧!

    “站那个弄啥,还不拉水管?”

    姥姥的呵斥将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我又只能乖乖地接受现实命运对我安排的每一刻的煎熬。

    “不是往那拉,你跟着我来!”

    我又迷糊了,跟着她拉怎么感觉不对劲。

    “上的学白上,咋拉水管都弄不好!”

    又说我白上了,经常一发脾气就拿出来这句话,真让人烦的透透的!

    姥爷把着水管频繁往后看,待脚底下没有退路了,他终于呵斥一声:“恁俩这咋拉嘞水管?我圈里边了咋出去?”

    呵呵,挨骂了,我也跟着用“看吧,你干得好事”这种眼神看她。

    姥姥倔强坚持不认错,“你不会把水管赖谁?”

    姥爷没办法只得双脚退到湿泥里高举着出水口,脚底下踩出了一个大泥坑,豆苗也倒了一小片。饭后睡了一阵的二妗子看不过去绷着脸过来了,她直接拧掉后面一头开始接着浇。哎,好吧,女人之间的战争,一个不吭气就是生气了,我们三个干巴巴被晾在一边,姥爷自觉没有待下去的意义便回家了。

    我也退了出来,路的另一边不远处是程慧慧舅舅家在浇水,她的舅舅在机器旁边加油兑水,程慧慧把着水管,一只手往出口处一抄,水流立马滋高了一个弧度。呵,她还挺会玩。

    真想不通她这么能表现干什么,就只为那一两句外人的赞扬吗?诶,谁不在意啊,我也在意。

    太阳西斜,后半晌的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地里头浇水的大人更加忙活起来,气温降了下来,但水温一直冰冷,姥姥和二妗子来回替换着把水管,那个小舅来的意义真是没有一点存在感。临近傍晚,又累又饿,姥姥让我回家跟表姐一起做点晚饭。

    哎,还不如我自己做呢!

    先回到家,姥爷坐在大门口水泥墩上抽闷烟,见我回来还是开口关怀了几句。

    “那一块地浇到哪了?”

    “得浇到半夜能到地头,明天能换块地浇了。”

    我犹豫着问道:“俺姥叫我做点饭,咋做?”

    姥爷捋两把头发,显然是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找伟丽去,恁俩看着弄,我等会儿出去一趟。”

    哎,还是摆脱不了去表姐家的命运。时间不能再耽误,晚了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路过程慧慧姥姥家,她正蹲在门口的土坑边上挖去鞋上的泥水块,他们连续两天两夜马不停蹄地浇终于在今天完成了任务,而且她的肤色好像又增加了一个度,看到我路过便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开口就是“你咋没下地干活?”

    我……下地干活很光荣吗?本来还觉得她这副样子挺可怜,看来还是我太天真。有时候真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还是真没有一点点情商。

    “我懒呗,没有你勤快。”

    她笑了笑,她笑了笑!是真觉得我在夸她吗?在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面前我为什么要贬低自己啊,不,哪是没心没肺呢,明明就是没有多大心眼子!

    到表姐家的时候她还在看电视,庆幸还没有做晚饭呀,我尝试着跟小狗玩两下缓和一下开口前的气氛。

    “你来弄啥嘞?”

    “额……恁奶,俺姥说叫你到后边(姥姥家)一起做饭。”

    果然听后脸色大变,“有我啥事?”

    确实不关你事。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句:“二妗子家浇水,咱两个做点饭送地过去。”说出来这话后我自己都觉得心虚,她再不接受我就要道德绑架了。

    这回换她跟小狗玩耍了,也不回我的话,我站在堂屋门口等待,直到电视上的动画片换广告了,表弟才转头对她说道:“俺姐你去帮忙做饭焉,咱婶家嘞地浇完说不定管(能)给咱浇。”

    “你怪仗义来(来是语气词),光说就是自己不去。”

    天越来越黑了,我不想再在这事上再有耽搁,“二妗子家嘞地浇完了还能不顾恁嘞吗?”

    说出这话我是真心虚的,二妗子真就可能不顾她家,不过这句话也确实有用,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跟我一起做晚饭。

    叫她表姐,其实也就比我大几个月而已,哪能事事面面俱到。我烧火她炒菜,土豆丝和青椒鸡蛋,一、二、三……九个人,俩菜怎么够?存货也没有其他的了,姥爷便把墙外挂着的几个新鲜的黄瓜掐了过来,也真是眼尖,大概是姥姥埋了很久的黄瓜被姥爷搜到了,这些足够地里三个人的饭量了。剩下的我们,是姥爷去小店买了酒鬼花生和一包醉鸡犒劳的。

    幽深黑夜,万籁俱寂,偶尔有谁家的狗叫声传来,夜更深后,就是田地里腾腾腾的声音伴着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