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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雨过天晴

    跨过泥泞的小路,一早上坑坑洼洼,泥泞雨水,布鞋脚底沾满泥土,出了巷子后,少年在台阶上刮去脚底的黄泥,这才迈入小镇内。

    虽然已经很注意了,但一道上,还是留下一排排的脚印,只是很快,有多更多的脚印淹没其中。

    小镇一片祥和,少年迅速穿街走巷,在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充当早点,在经过糕点铺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思索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

    算命摊位这边,名叫若甯的女子又来了,静静坐在摊位前,也不说话,想要求签的人只得乖乖离开。

    中年道人很是无奈,只好说道:“姑娘,贫道那天真的只是闲来无事,随口念了句诗,真没有其他意思,你这样,贫道还怎么做生意啊,你真打算饿死贫道吗?死道友不死贫道啊你这是!”

    若甯不为所动,淡淡说道:“世间无碰巧之事,道长能念出那句诗,自有你的用意。”

    中年道人叹了口气,他挺后悔那天为什么自己要念诗,早知这丫头这么执着,就应该闭嘴。

    一男一女就在这里僵持。

    道人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可他一摸口袋,真叫兜比脸都干净。

    之前仅剩的几两银子都用去抓药了。

    “说起来,那小子还不来还钱,难道是没看到?不可能啊。”中年道人小声嘀咕。

    那四个字他写的挺大,只要不眼瞎,都能看见。

    他也只能望着不远处的摊位,望梅止渴。

    若甯似乎是有自知之明了,说道:“道长,我只想知道,我能不能找到他?”

    中年道人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轻笑道:“那你为何要这么执着的找他呢?他离开的时候你不制止,现在又要去找?这是为何?”

    顾若甯欲言又止,摇头道:“我不知道。”

    当年他离开时,自己就在旁边冷眼旁观,看他被同门师兄弟冷嘲热讽,心中无念,如今,他消失已久,她却跟师父一样,打算找到他,是想道歉?可她冷漠的性格,又能低下高傲的头?显而易见,她不知道,不过她心中所想,只是找到消失已久的人。

    中年道人提笔,在黄符纸上画下符箓,说道:“你既无心找他,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呢,佛家讲缘分,道家讲因果,无缘无分,无因无果的,不如你先想想为何要找他?再来找贫道也不迟啊。”

    顾若甯恍然大悟,收起面前的符箓,“多谢道长解惑。”

    她起身,道人急忙拦住了,摊开手掌,嘿嘿贱笑,“符箓二十文钱。”

    顾若甯也不在乎自己被道士坑了一把,一张五文钱的符箓卖给她二十文,要是其他人,早就开始破口大骂道士是个骗子,见钱眼开的家伙。

    她一边走,一边低头沉思。

    顾若甯忽然停下脚步,猛然的回头望去,目光慌乱,迅速在人群中找寻,最终,视线汇聚在奔跑的背影身上,但很快又被人群淹没。

    她急速追了上去。

    那道身影即便是过了多年,也深深印在她心里,方才的擦肩而过,让她无比熟悉。

    是他!

    顾若甯不惜打破小镇规矩,御气而行,在人群中飞跃,四处寻找。

    可她刚一找到,追上去的瞬间,身影便再次消失。

    “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顾若甯急忙喊道。

    小镇上的人全部望来,满脸疑惑。

    眼看又要丢失身影,顾若甯提高嗓门,“陈天放!”

    然而还是让她失望了,从北镇追至南镇的城门口,数百里的距离,那道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再无追寻之地。

    屋檐上,顾若甯娇躯微颤,小手紧握,还是掩饰不了她此刻心境,片刻后,她转身离去。

    …

    算命摊位前。

    中年道士还在贱笑,明知故问道:“呦,这不是好久没见的薛安吗,怎么有空来贫道这了?”

    薛安也不揭穿他,掏出几两银子,“来给道长还钱。”

    中年道人伸手接过,数了数,一分不少,然后道:“哎呀,我还以为你没看到呢。”

    薛安想起占了半张纸的四个字,不由得一笑,“想不注意都不行,钱我还了,我就先走了。”

    “哎哎,别着急啊!”

    中年道人又拦住了薛安,干咳两声,故作深沉道:“来都来了,不如算一卦,也算为贫道渡个有缘人,这次贫道就收你三十文怎么样?算给你便宜点。”

    薛安实在无奈,不过他还是照做了,从摊位上的竹筒内随意抽出一只灵签,放在桌上。

    中年道士看过后,对他尬笑。

    少年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倒也不奇怪。

    似乎是道人也觉得很歉意,想了想道:“虽然不能帮你解签,不过贫道可以告诉你一个消息,小镇不是下了一场暴雨吗,老城街那里被雨水冲出一些东西,看样子是前人遗留,有些宝贝,你可以过去看看。”

    少年点头算是回应了。

    见他走后,道人将灵签收入袖口内。

    竹筒内,原本一百零八只灵签,少了两只,剩下一百零六只。

    道人想起什么,一大早就开始抱怨,“三卦三卦,何时才能算每日三卦满呢?这日子都快没发过了啊!”

    ……

    所谓老城街,其实就是小镇以前旧址,与现在的小镇相邻,老城街距离那条清河甚远,所以以前居住在此,需在街头打井取水,后来不知为何,井水枯竭,所以居住于此的镇民迁移至小镇内,分布在小镇各处,如今这里还是有人居住的,不过是老一辈,半截入土的老人,念旧所以在这里居住,镇上四大家族,除了李家外,其余三家的老宅子也都在这里,他们三家富贵,宅子里各有一口井。

    小镇几十年不见暴雨,如今暴雨忽至,井水暴涨,冲出很多埋葬于地下的前人遗物,但同时,也遭到不少人的争抢,见了不少血。

    白猫在屋檐上跳来跳去,时而也会停下来观望下面的争斗,顺一顺猫毛,看了一眼下方乱作一团的众人,鄙夷不已。

    它知道,即便是这些人争抢宝物,也不过是当那些宝物值钱而已,并不知道那些宝物的真正用途。

    不像它,虽然现在是只猫,但知道的比这些愚民多的多。

    白猫不再停留,它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看这些人争你死我活的,而是有要紧事。

    几个跳跃,白猫落入一处残破巷道内,往前走着,小步伐踩得轻快,能看出它此时心情大好。

    很快,它被一堵墙拦住去路,而它也在此处墙壁下,这堵墙体浑圆一体,不是黄土,也不是青砖堆砌,更像是一块巨大青石打磨而成,墙体被干燥的黄土覆盖,从一些角角落落,能看到上面刻有几个字。

    白猫张嘴吹出一口长气,卷起黄土飞灰,露出墙体原本的模样。

    数千个字铿锵有力,栩栩如生,像是有人用刀剑刻画,每个字都暗含滔天威势。

    白猫兴奋不已,它就是为了此物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