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齐聚
小镇外，来到此地的人忽然多了起来，除了无人把守的东门与南门，西门和北门算是人满为患了，全是拜访此地的外人，道士，道姑，和尚，修士，武者，背剑者，持刀人皆是不同的人，更有甚者，还有一位坐在素舆，带有白面具，似乎是个双腿残疾，后面被一位持剑，冷面的黑衣男子推着，而这些人大多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等着西门和北门的守门人开门。
其实北门还好说，城墙上站着一位书生，手持折扇，一身书香卷气。
他并不多言，一挥手，北门大开，外人陆陆续续进入其中。
书生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门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从小镇内走出几名丫鬟，在小镇的城墙上张贴告示，等众人看过之后，怒瞪双眼。
“进去要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啊！”不少人大声呵斥，极为不满。
反观那几位丫鬟，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淡然道：“小姐说了，你们也可以不给，但是别想从这个门进去，就这么简单。”
他们虽然愤怒，但也不敢多言。
能不能进入小镇，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而且相比这十两银子，小镇里的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
之前发生的异象传遍世间，受到不少人关注，经人推算后，发现这里世间还有一处福地，而且并非是凭空出现的，是一直藏匿于深山桃林中，世人无从知晓，如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
等他们齐聚于此后，听到了小镇内传来的凤鸣，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急不可耐了。
大多数人都不在乎这十两银子，交给丫鬟之后直接进去，也有人不愿意掏钱，打算绕路走其他门。
小镇上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这是小镇多少年从没有过的情况。
常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人却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
陇东巷的宅子里，还是一向如此，到处是水墨画。
那些丫鬟忙忙乎乎，顾不得跟走进来的薛安打招呼，一直在忙活手上的事宜。
对薛安，她们还算是认识的，此前也来过几次，是自家少爷在小镇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薛安就径直往前走，跟在身后的孟凌尧却看着那些水墨画，大为吃惊，只是一眼，就仿佛身处画中山水，变成画中人。
这是一种意境，当画师作画达到一种境界时，做出来的话就会存在这种画意，如同刀客的刀意，剑客的剑意。
这种感觉孟凌尧从未有过，就算是靖安王府的那些顶流画师也给不了自己这样的感觉。
孟凌尧更觉得古怪的是，被小镇人成为傻子的薛安竟然有这样的朋友！
出来前，薛安就跟她说过要带她去他的朋友那里，李家既然能找上他，迟早也会找上门来，她在薛安家中并不稳妥，孟凌尧自然是同意了的，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相比于这些，她更觉得这些画的手法颇为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实在是想不起来的孟凌尧也只能作罢，跟着薛安进了宅子里。
黄稹沉溺在作画中，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薛安也没有打扰他，在房间内环视一圈，将所有的画像收入眼底。
孟凌尧只觉得这个背影越发熟悉，但只看背影，她还是没办法看出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约莫半个时辰，黄稹叹了口气，面前的画像还是那样，只差了最后一笔，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身后来人，没有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黄稹将画像再次细细描绘，让它更生像动人，不回头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薛安淡淡回应，“有些时候了，看你作画出神，不好打扰，人我带来了，你看看怎么安排吧。”
黄稹放下那些个作画毛笔，转身望来。
孟凌尧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你！”
薛安说道：“你们认识？”
孟凌尧不敢相信，她对面前的人再熟悉不过，北齐王朝的二殿下，她原先见过几面，二殿下给她的印象就是泡在药罐子的人，与那英勇善战，杀敌无数的大殿下不同，面前的这位二殿下只会埋头于作画，是皇宫内几位皇子里出了名的闷葫芦，孟凌尧有幸见过几次二殿下的画，也难怪她刚才会觉得那些水墨画如此熟悉。
不过几年前，北齐皇宫传出二殿下消失已久，有人猜测二殿下可能是病死了，这种说法更为普遍，可没想到消失已久的二殿下会在这里，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黄稹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笑道：“当然认识，刁蛮任性的靖安郡主孟凌尧，当年在京都的名声如雷贯耳。”
薛安对这些没兴趣，开口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省得我还要多费口舌。”
黄稹淡然道：“我是没什么问题，这里房间挺多的，我平时除了作画，也不会在这里休息。”
“不行！”孟凌尧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现在靖安王府与北齐王朝的局势几乎是针锋相对的，北齐皇帝之所以还没有对他们下手，是因为对方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一旦靖安王被抓到把柄，北齐皇帝的高氏自会毫不留情，现在要让她与北齐的二皇子同住屋檐下，想想孟凌尧都不会同意。
薛安回头问道：“那你在小镇上还有去处？”
孟凌尧冷哼，“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跟他在一个屋檐下！”
薛安倒是无所谓，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想尽早被李家发现，这里算是小镇最安全的地方了，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
黄稹插了一嘴，“虽然你我两家的情况我有所耳闻，我不知道你跟李家又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如此，不如先放下成见，渡过眼下难关再说，而且我对外面的事从未理会过。”
孟凌尧哑口无言。
黄稹也不急着等她回答，而是转身带薛安去看他最近的画像。
这些画更多的是《山海》中的奇闻异兽，栩栩如生，只是可惜了些。
薛安看着面前的青龙图，双眼空洞，他问道：“为何这些画像都没画眼睛？”
所有的画像都缺了眼睛这一笔，让这里的每一幅画像都不完整，全是残缺的，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
黄稹苦笑，回答了四个字，“画不出来。”
很简单，画不出来就是画不出来，或许是他心境未到，所以纵使他尝试千百遍，都画不出一副完整的异兽画像。
薛安直盯着面前画像，突然问了一句让黄稹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见到真龙吗？”
黄稹愣住，不明白少年的意思。
薛安再问，“你见过真龙吗？”
黄稹细细思索，“没见过，难道你见过？”
薛安咧嘴，“我也没见过，不光没见过真龙，凤凰，玄武四神兽，饕餮，穷奇四凶兽我都没见过。”
黄稹闻言，神情恍惚，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但那东西太过于虚无缥缈，黄稹无法看清，只不过他确定，那就是自己达不到的某种心境。
可那到底是什么！
薛安拍了一下黄稹的肩膀，后者瞬间回神，“人已送到，我走了。”
黄稹没有管背后的冷汗，喘了几口气，对少年郑重道：“你又救我一命。”
薛安不以为然，看向台阶上的孟凌尧，从她眼神，薛安知道了答案，一人转身离开。
……
少年走出陇西巷，他看到镇上多出了不少外人。
可这跟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解决了孟凌尧的事，少年现在只想回去自己的小窝，白猫早就不见了踪影。
“可否稍等一下？”
薛安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两人朝他走来。
锦衣玉冠的半边面具男子坐在素舆上，被身后的持剑随从慢慢推过来，在少年面前停下。
少年疑惑的歪着脑袋。
面具男子轻笑，“我们二人初来乍到小镇，对这里不熟，迷了道，能不能拜托小兄弟带我二人去酒楼？我们自有重谢。”
薛安点头，“可以。”
面具男子答谢。
其实北门还好说，城墙上站着一位书生，手持折扇，一身书香卷气。
他并不多言，一挥手，北门大开，外人陆陆续续进入其中。
书生道：“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西门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从小镇内走出几名丫鬟，在小镇的城墙上张贴告示，等众人看过之后，怒瞪双眼。
“进去要十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啊！”不少人大声呵斥，极为不满。
反观那几位丫鬟，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淡然道：“小姐说了，你们也可以不给，但是别想从这个门进去，就这么简单。”
他们虽然愤怒，但也不敢多言。
能不能进入小镇，还得看人家的脸色，而且相比这十两银子，小镇里的东西才是最为重要的。
之前发生的异象传遍世间，受到不少人关注，经人推算后，发现这里世间还有一处福地，而且并非是凭空出现的，是一直藏匿于深山桃林中，世人无从知晓，如今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
等他们齐聚于此后，听到了小镇内传来的凤鸣，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急不可耐了。
大多数人都不在乎这十两银子，交给丫鬟之后直接进去，也有人不愿意掏钱，打算绕路走其他门。
小镇上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这是小镇多少年从没有过的情况。
常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人却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
陇东巷的宅子里，还是一向如此，到处是水墨画。
那些丫鬟忙忙乎乎，顾不得跟走进来的薛安打招呼，一直在忙活手上的事宜。
对薛安，她们还算是认识的，此前也来过几次，是自家少爷在小镇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薛安就径直往前走，跟在身后的孟凌尧却看着那些水墨画，大为吃惊，只是一眼，就仿佛身处画中山水，变成画中人。
这是一种意境，当画师作画达到一种境界时，做出来的话就会存在这种画意，如同刀客的刀意，剑客的剑意。
这种感觉孟凌尧从未有过，就算是靖安王府的那些顶流画师也给不了自己这样的感觉。
孟凌尧更觉得古怪的是，被小镇人成为傻子的薛安竟然有这样的朋友！
出来前，薛安就跟她说过要带她去他的朋友那里，李家既然能找上他，迟早也会找上门来，她在薛安家中并不稳妥，孟凌尧自然是同意了的，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相比于这些，她更觉得这些画的手法颇为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
实在是想不起来的孟凌尧也只能作罢，跟着薛安进了宅子里。
黄稹沉溺在作画中，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薛安也没有打扰他，在房间内环视一圈，将所有的画像收入眼底。
孟凌尧只觉得这个背影越发熟悉，但只看背影，她还是没办法看出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约莫半个时辰，黄稹叹了口气，面前的画像还是那样，只差了最后一笔，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身后来人，没有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黄稹将画像再次细细描绘，让它更生像动人，不回头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薛安淡淡回应，“有些时候了，看你作画出神，不好打扰，人我带来了，你看看怎么安排吧。”
黄稹放下那些个作画毛笔，转身望来。
孟凌尧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是你！”
薛安说道：“你们认识？”
孟凌尧不敢相信，她对面前的人再熟悉不过，北齐王朝的二殿下，她原先见过几面，二殿下给她的印象就是泡在药罐子的人，与那英勇善战，杀敌无数的大殿下不同，面前的这位二殿下只会埋头于作画，是皇宫内几位皇子里出了名的闷葫芦，孟凌尧有幸见过几次二殿下的画，也难怪她刚才会觉得那些水墨画如此熟悉。
不过几年前，北齐皇宫传出二殿下消失已久，有人猜测二殿下可能是病死了，这种说法更为普遍，可没想到消失已久的二殿下会在这里，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黄稹也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头笑道：“当然认识，刁蛮任性的靖安郡主孟凌尧，当年在京都的名声如雷贯耳。”
薛安对这些没兴趣，开口道：“既然你们认识那就好办了，省得我还要多费口舌。”
黄稹淡然道：“我是没什么问题，这里房间挺多的，我平时除了作画，也不会在这里休息。”
“不行！”孟凌尧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现在靖安王府与北齐王朝的局势几乎是针锋相对的，北齐皇帝之所以还没有对他们下手，是因为对方没找到合适的理由，一旦靖安王被抓到把柄，北齐皇帝的高氏自会毫不留情，现在要让她与北齐的二皇子同住屋檐下，想想孟凌尧都不会同意。
薛安回头问道：“那你在小镇上还有去处？”
孟凌尧冷哼，“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跟他在一个屋檐下！”
薛安倒是无所谓，耸了耸肩，“如果你不想尽早被李家发现，这里算是小镇最安全的地方了，但你要是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了。”
黄稹插了一嘴，“虽然你我两家的情况我有所耳闻，我不知道你跟李家又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如此，不如先放下成见，渡过眼下难关再说，而且我对外面的事从未理会过。”
孟凌尧哑口无言。
黄稹也不急着等她回答，而是转身带薛安去看他最近的画像。
这些画更多的是《山海》中的奇闻异兽，栩栩如生，只是可惜了些。
薛安看着面前的青龙图，双眼空洞，他问道：“为何这些画像都没画眼睛？”
所有的画像都缺了眼睛这一笔，让这里的每一幅画像都不完整，全是残缺的，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
黄稹苦笑，回答了四个字，“画不出来。”
很简单，画不出来就是画不出来，或许是他心境未到，所以纵使他尝试千百遍，都画不出一副完整的异兽画像。
薛安直盯着面前画像，突然问了一句让黄稹摸不着头脑的话，“你见到真龙吗？”
黄稹愣住，不明白少年的意思。
薛安再问，“你见过真龙吗？”
黄稹细细思索，“没见过，难道你见过？”
薛安咧嘴，“我也没见过，不光没见过真龙，凤凰，玄武四神兽，饕餮，穷奇四凶兽我都没见过。”
黄稹闻言，神情恍惚，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但那东西太过于虚无缥缈，黄稹无法看清，只不过他确定，那就是自己达不到的某种心境。
可那到底是什么！
薛安拍了一下黄稹的肩膀，后者瞬间回神，“人已送到，我走了。”
黄稹没有管背后的冷汗，喘了几口气，对少年郑重道：“你又救我一命。”
薛安不以为然，看向台阶上的孟凌尧，从她眼神，薛安知道了答案，一人转身离开。
……
少年走出陇西巷，他看到镇上多出了不少外人。
可这跟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解决了孟凌尧的事，少年现在只想回去自己的小窝，白猫早就不见了踪影。
“可否稍等一下？”
薛安停下脚步，转头看到两人朝他走来。
锦衣玉冠的半边面具男子坐在素舆上，被身后的持剑随从慢慢推过来，在少年面前停下。
少年疑惑的歪着脑袋。
面具男子轻笑，“我们二人初来乍到小镇，对这里不熟，迷了道，能不能拜托小兄弟带我二人去酒楼？我们自有重谢。”
薛安点头，“可以。”
面具男子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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