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秃鹫”之殇

    很快，艾德里安的秃鹫战甲已经进入了真人测试的阶段了。

    在经过几次的数据收集之后，艾德里安惊喜地发现，除去续航能力的问题，他的飞行服已经完全可以投入生产了。

    “帕克！”艾德里安难掩激动地说，“我们成功了！”

    “还差一点点，如果能解决能源的问题的话——”彼得思考着说道。

    “——就能让人类可以自由且迅速地进入天空！”艾德里安接话道。此时此刻，他已经将彼得视为了自己实验室的一份子了。

    但是，艾德里安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就在几天前，他收到了奥斯本工业的专利回收通知。艾德里安本来非常生气，想要去找诺曼理论，却吃了个闭门羹。他最初和诺曼的约定是自己保留专利权，诺曼掌握生产与销售权，他辛苦了半辈子，现在连自己的专利都要被剥夺吗？但是他又敢怒不敢言，他现在的体面与工作都是奥斯本给予的，如果失去了集团的资金支持，他连战甲启动的日常消耗都支付不起。再加上他的性格不好，在奥斯本内部早已树敌无数，冷眼看他笑话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他离开的话，他的研究成果将会立马被集团瓜分。现在的艾德里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知道奥斯本的阳谋，若是让他们如愿，自己将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被他们夺走，他的妻儿早已先他一步离去，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件秃鹫战甲就像他的第二个孩子一样。可若是不从，他无法想象奥斯本又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对付他这个无权无势的老家伙。思来想去，一个疯狂且危险的计划在他的脑中逐渐成型……

    “帕克，”艾德里安结束了回忆，终于下定了决心，“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给我买的午饭吗？我有点想吃了，麻烦你再跑次腿，给我买一份吧。”

    他不能把彼得牵扯进自己的疯狂计划中，他还年轻，还大有作为。

    “可是博士，现在离中午还早……”

    “没听到我说的吗？快去！”这个时候，他必须冷酷。

    看着彼得带着疑惑离开了实验室，艾德里安终于松了口气，他颤巍巍地走上了安放着秃鹫战甲的实验台，一边给自己套上了装备，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现在就剩你和我了，我无法……无法做到将你拱手送人，也没有保护住你的力量，我……我只能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不知道在没有能源的接入后，你还能飞多远，但我知道，如果失去你，我也不会再苟活于世。”

    “不管是死是活，这段路能有你相伴，我死而无悔！”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的手悬在了启动按钮的正上方。

    “博士，住手！”

    彼得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的耳畔响起。

    ……

    察觉到艾德里安的异常，彼得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假装关上了实验室的门，自己却留在了屋里。所以，也听到了艾德里安的自言自语。他顿时心下大惊，如果再不出手，那么那个反派“秃鹫”将会就此诞生！

    即使没有，那艾德里安也将会殒命于此！

    他急忙赶到了艾德里安的面前，大喊道：“博士，住手！”

    “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帕克？我不是让你离开了吗？”艾德里安停下了手指的动作。

    “我不放心您，就了赶回来。博士，快停下！如果您按下了按钮，一切都将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战甲根本无法持久飞行，您只要一飞出去就会从高空坠落的！”

    艾德里安沉默不语，抬头看向了实验室上方通向外界的天窗，外面湛蓝色的天空如同美丽的蓝色宝石一般，诱惑着他，吸引着他去投入祂的怀抱……

    可他不能，现实这沉重的引力将他死死地锁在了大地之上。他一生过得并不幸福，童年时因为自己的长相和弱小的身体受尽了屈辱，中年时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妻儿，而现在，他唯一的梦想，唯一能让他感受到自由的希望也要被他人夺去吗！

    心念至此，两行清泪从他的面颊流下，“那告诉我，帕克！我到底该怎样做，我……我又能做到什么？！”

    “博士，我认识一个专门帮助无权无势的人的律师，我想，他一定能帮到我们的！”彼得一边安抚着艾德里安的情绪，一边渐渐地向着他靠近，终于，彼得抓住了艾德里安的手臂，迅速地解除了他身上穿戴的战衣。

    艾德里安瘫软在彼得怀中，泪流满面，一双昏黄的老眼死死的盯着实验室中的那一抹天空，发出了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哭嚎，尖利刺耳，又好像女人哭泣。最终，筋疲力尽的艾德里安停止了哭泣，在彼得的怀中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