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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无边逆境

    这世上活的久的,活的好的不是那些有能力的人,而是那些会拉关系的人。而这世界要想活的好,活的久,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而不是会拉关系的人,所以世界正在走向毁灭。

    ————《恶之魁》

    银岭王府在起京本就是个很出名的地方,不是因为它的主人是轩辕天启,也不是因为它有多么的富丽奢华,正相反,它的出名是因为它的过于朴素和安静。

    堂堂王府无论是占地面积还是华丽程度都极为的配不上“王府”二字。上门拜访的人也是极少,显得有些荒凉。

    别说是作为双国帝国两大支柱的荒家和九天家,就连一些高官的府邸都要比这堂堂的王府要豪华和热闹。

    银岭王府没有高楼琼阁,只有数十间平房。没有太多的花园假山,却有一大片的练武场和不小的湖泊。可这样一个尚武的王府中,卫兵不过十几人,就算是加上家丁和侍女也不过三十。

    就是这样的一个朴素安静的地方,却是轩辕归刃与兄长轩辕归剑以前最喜欢的地方,因为以前在那个湖泊边上的亭子里总是有一名美丽端庄的妇人在弹琴。

    那妇人会弹的曲子有很多,但轩辕归刃兄弟二人听的最多的是一首名为“镇魂”的曲子。可每当这妇人在弹这首曲子的时候看到他们兄弟二人就会马上停止弹奏或是换上一首曲子。而他们兄弟总会扑到妇人的怀里撒娇的喊着母亲大人。

    那时候,他们的父亲轩辕天启的脸上也总是挂着笑容的,可在他们的母亲离世后,父亲的脸上就鲜有笑容,就算那个他们被逼着称呼为“母亲”的女人来了之后也是一样。

    哪怕是那个女人很美丽,哪怕是国君出资为他们建了一座漂亮的三层小楼,他们兄弟二人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家,不是因为家的朴素与安静,而是因为那个女人和那个看起来就让人讨厌的三弟,是因为那小亭中不再有琴声,是因为在那小亭中抬首便可见那三层小楼。

    此时,轩辕归刃手持木剑看着面前这位讨厌的三弟,他的手都有些发抖,这是兴奋所致,因为他又可以名正言顺的来教训这位弟弟了。

    轩辕归刃一有空就会来圣树学院看望自己的“好”弟弟,丰厚的礼物和兄长严厉的教导是必带的东西。

    轩辕归刃不是一个傻子,就算他的心里讨厌死这位弟弟了,可也要在外人面前装做一名严厉且关爱幼弟的样子。周围有很多围观的人,他刚才的那些话说的都很小声,他不想让别人听到后认为他们银岭王府内兄弟不合,这会有损王府的名声的。

    “唉,你知道我一看你们母子就想到什么吗?”轩辕归刃还是用只能他们兄弟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轩辕归一哼了一声。“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轩辕归刃笑了。“是了,看到你们我就感觉自己身上像长了疥癣一样,让人难受恶心。”

    “那兄长您大可呆在你的军营里,不必来看我这张让你讨厌的脸。”轩辕归一也略带反感的说道。

    “不行啊,疥癣这种东西长在身上就算是看不到,也会觉得难受,非要挠一挠,挠出血才会舒服一些。”

    说完这句话之后,轩辕归刃忽然提高了嗓音,用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弟弟,就让为兄来试试你在这学院都学到了什么,可不要丢了王府的威名才好。”

    话音一落,轩辕归刃手执木剑刺向轩辕归一。轩辕天启作为二衍的武者在大陆上也是有名的存在,作为其子的轩辕归刃虽然不爱习武,可现在也是一名念海武者。远不是现在的轩辕归一可敌。

    几个回合之后,轩辕归刃的木剑就抵在了轩辕归一的咽喉处,他马上抽回剑,以一种严厉兄弟的语气说道:“再来!”

    在此围观的都是一些武士,以学院的标准来看,只有达到进阶的武者才达到高级学院的毕业标准,也才有资格被称为武者。

    这些围观的武士只会注意到那制胜的一招,却都没有发现轩辕归刃的木剑攻向轩辕归一手部的次数比要害的次数要多很多。

    虽然众人看起来这兄弟二人的比试是点到即止,可实际上轩辕归刃不断的将一道道气劲打到轩辕归一的手上。

    轩辕归一上一次手上受的伤还没有好,这一次又受到多次攻击,每一击都让他痛的冷汗直流,可倔强的他却丝毫不曾退缩。

    轩辕归刃不会打轩辕归一的脸,这让外人看到有些不好。他的目的就是要一点点废了这位弟弟的双手,他没有直接的用木剑来击打,而是费力的用气劲来攻击,就是要不留下外伤。虽然用心险恶,但不得不说轩辕归刃想的还挺周道。

    轩辕归一的手上又吃了几下,他已经感觉自己的手都麻了,木剑几乎都要握不住了,眼中的战意却是高涨。

    轩辕归一的眼神中的战意惹怒了轩辕归刃,轩辕归刃想要看到的是这位弟弟的求饶,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现出弟弟卑微的一面,而不是这种战意高涨的样子。他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强大的气劲涌入木剑,使木剑的剑身都剧烈的抖动了起来,甚至都出现了一些裂痕。他决定了,要直接打碎弟弟的手骨,就算是治好了,他还会再打碎一次,直到真正的废掉。别说是握剑,要让他连筷子都拿不稳。

    就在此时,有一人笑哈哈的走了过来。

    “刃弟,一弟,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来者正是双月帝国的三王子,轩辕归玉。

    见到来人是三王子,自己的堂兄,轩辕归刃与轩辕归一只得停了手。二人一同向轩辕归一行礼。

    “见过三王子!”

    “客气啦,客气啦!”轩辕归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轩辕归一那在剧烈发抖的双手。“都是自家人,叫堂兄便可。我今天是受了父王的命令来邀两位弟弟去王宫一述。”

    二人都是一怔,轩辕归一自从进入了起京,总共见过这位双月国君一次,在他印象里那位看起来年迈的老人是很慈祥的,与自己也没怎么说过话,这次突然要他前去王宫,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

    轩辕归一上一次去皇帝是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是他刚到起京的时候。初入王宫时,他就被那庄严和恢宏给震慑住了,华丽的建筑,威武的士兵,雪亮的兵刃,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极为的卑微和恍惚。在那恍惚时,他有如在梦境之中,一眼看起来都不那么的真实。毕竟,在几天前他还住在一个废弃的灯塔里,还在被几名壮汉追打,还在为了财物而发愁。那一刻,他却能走进这世上最华丽的宫殿中,无数人见了他都要行礼,而且再也不需要为了财物而发愁。那让他有了强烈的满足感。

    这一次再入王宫,轩辕归一没有当初那种恍惚感了,可在那宏大气势的压迫下,隐隐让他有些呼吸困难,直到微做调整才恢复正常。

    轩辕归玉带着两位堂弟在宫中行走,宫中地形复杂,七转八绕的。路上轩辕归玉还在介绍着哪条路可以走,哪条路不能走,哪条路可骑乘,哪条路必须步行,哪条路不能急行等等,聪慧的轩辕归一将这一切都牢牢的记在了脑中。

    轩辕归一听说过在几个月前有位高官子弟在国君面前卖弄才能被直接斩首的事,这让他明白在那些真正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面前一定要足够的小心和卑微。他无心去看那红墙高瓦,也不去在意那雕栏玉砌,只管将自己的卑微完全的展现。

    轩辕归一不经意间看了轩辕归刃一眼,只见他早没了当初那一幅严厉兄长的模样,一脸的谨慎和惶恐。仿佛他进的不是这世间最华丽的建筑,而是森罗鬼域。

    皇家花园的一处凉亭下,双月国君轩辕天赐正在悠闲的仰坐在一把藤编的摇椅上,丝毫没有帝王的形象,如果不是穿着华丽的金袍,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农家老者。

    轩辕天赐一直就是这种作风,他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规律和礼数,也不在乎声望与格局,他就是要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省事怎么干。在他身后的还是那名老宦官,正半眯着眼抄手而立,他看起来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但认识他的都知道,他随时可以变成一条要人性命的毒蛇。

    此时正是秋季,树叶正在转黄的时节,可这里座凉亭上绕着的葡萄藤上那本应干枯的叶子竟呈现出了嫩绿色。甚至地面上都花出了这个时节根本不会出现的野花。

    有一名穿着雪白色白树教制式长袍的女子恭敬的站在一旁,女子的长袍除了胸前的白树圣徽外再无其他的装饰,甚至连领口和袖口的绣边都没有。正常的白树教长袍都是黄白色,这种极致的白色在白树教中极为的少见,因为白树教中有资格穿这种色泽长袍的最起码也是名枢机主教。女子身材凹凸有致,蒙着面,微微低着头,一缕火红色的发丝达拉了出来,那如秋水般的眸子看着地面,丝毫不敢在轩辕天赐的身上停留分毫。

    轩辕天赐微闭着眼,听着那名女子的汇报,直到那女子汇报完毕,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也不作声,像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