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神秘组织
荆泊舟跑出一段路，慢下了节奏，哼着小曲慢慢地走着。
忽然，他发现白小姐脸色不善。
刚才看得不是挺开心的吗？胖子摔在老头身上，肋骨断裂时，白小姐还“噗嗤”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的，怎么马上就变脸了？
还不等荆泊舟问，白小姐就沉着脸问道：“你这作恶方式，跟我理解得很不一样啊。”
白小姐全色泛出了电光。
好家伙，一言不合就要电我啊！
荆泊舟急忙解释道：“你不是说，一个普通人一天只能榨取10点能量吗？养着，养着，可以慢慢收割嘛。”
白小姐收了电光，“本来你可以假装摔倒，用身体挡住手掌，把那老头的内脏弄碎几块的。”白小姐说得时候，表情可认真了。
萌死人了。
学坏了，学坏了！这都学会下阴手了。
荆泊舟叹了口气：“有些人吧，虽然可恶、可恨，但也不能动不动下死手。我们又不是执法机构，没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白小姐语重心长地说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是恶魔！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看到白小姐语气不善，荆泊舟急忙说道：“咱这不是要积蓄力量嘛！韬光养晦，韬光养晦！犯不着跟这些蠢蛋一般见识！”
白小姐觉得荆泊舟说得有点道理，奖励了荆泊舟2万伏特的电击。
为了平复白小姐的怒火，荆泊舟陪着白小姐逛了商场，吃了各种街边小吃，花了荆泊舟半个月的日常开支，荆泊舟的心，比受了2万伏电击还痛苦。
白小姐的行为轨迹比较古怪，她可以在荆泊舟的清晰视界范围里随意行动，但似乎走不到荆泊舟视线最远的距离。
估计活动距离大约在荆泊舟周边10米左右的一个范围里。
她根本没有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但在荆泊舟眼中看来，白小姐就是在现实世界里满嘴冰激凌地乱跑。
在大脑里跟白小姐交流也十分吃力。
荆泊舟发现，大脑里瞬间就有无数思绪，整个思考过程不是线性的，更不是纯文字的，基本上，都是画面、文字、感受、冲动的大杂烩。
在这种情况下跟白小姐交流，基本上就是逼着白小姐观看自己的大脑。
在商场看到几个美女，脑部本能地产生了几个画面、被白小姐轻微（1万伏特）电击了几次之后，荆泊舟用了几个小时，靠着纳米机器人的帮助，终于学会了不出声音的腹语术。在用三个冰激凌加巧克力的利诱下，白小姐终于答应，从此以后，只跟荆泊舟用这种腹语术交流。
从商场出来，白小姐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公主裙，仍然是超短裙，腿上穿着一条白色打底裤，脚上穿着圆头小皮鞋，头发在脑袋两边绑成了两个圆球状发髻，外面包着中国风的装饰品。最大的变化是她的脸。她的脸上浓妆艳抹，五彩斑斓，关键是，还挺好看。
这么说吧，白小姐现在就是有着一颗《银魂》里神乐的脑袋、化着小丑女哈莉奎茵的艳妆、身穿超短公主裙、嘴边沾满巧克力的小萝莉。
还好，除了吃东西（都吃到荆泊舟的嘴里），这身打扮不需要荆泊舟花钱。
经过这么一番游山玩水的贿赂，荆泊舟在又经历几次电击之后，终于跟白小姐谈判成功。
每天获取至少100点的暗黑能量，一个月要杀一个人，或者，至少要把10个人打残。除此以外，在能量充分蓄积之前，白小姐允许荆泊舟自由行动。
反正目前“作恶”的定义是荆泊舟随时瞎编的，白小姐也懒得再跟荆泊舟较劲了。
100点暗黑能量不是问题。杀人是不可能的。
要把10个人打残？难道要学蝙蝠侠晚上出去行侠仗义？
这事不好办啊！
但拖一天是一天吧！
经历了商场一个下午的红尘洗练，白小姐学坏了。
本来荆泊舟不作恶，白小姐才给荆泊舟来一下电击。
现在，为了看一场IMAX电影，在荆泊舟一番语重心长的解释之后，白小姐又给了荆泊舟几下电击。
荆泊舟不得不花掉剩下半个月的日常开支，陪着白小姐看电影，还买了爆米花。
荆泊舟根本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白小姐吃得津津有味，看得目瞪口呆，看完以后，一脸不屑：“这电影，也就一般般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到小区，已经快10点了。
小区门口，夜警官站在那里。看到荆泊舟过来，他迎了上去。
夜警官拿出警官证晃了一下：“你就是荆泊舟吧？我是市局治安科的夜警官，有点事要问你。”
荆泊舟清楚地看到，夜警官的手指，刚好压在警官证的名字上，荆泊舟只能看到“夜”这个姓。
小区外来人口比较多，派出所时不时会来查问一下。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警官，但荆泊舟对警察都是比较尊重的。
荆泊舟礼貌地说道：“您尽管问。”
忽然，荆泊舟想起今天的暗黑能量的指标还没有完成。
于是，他补充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什么算我输。”
暗黑能量+1。
好嘞，也是个容易上火的人。
夜警官皱起了眉头，顿时产生了怀疑。
他问道：“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事？”
“无非是小区里的东三里四呗。”荆泊舟无所谓地答道，“我今天不在小区，什么都不知道。”
夜警官松了一口气，没有进一步怀疑。
他微微一笑，问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一下，我们聊聊？”
“没有！”荆泊舟斩钉截铁地回答。
能量+1。
倒不是荆泊舟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但这副斩钉截铁的表情让人看得来气啊。
其实夜警官不是小心眼的人。
他大致了解了一下，得知荆泊舟的生活很有规律，所以，傍晚就来找荆泊舟。
结果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4个多小时。
虽说这事不能怪荆泊舟，但要说心里没点怨气是不可能的。
听说这个荆泊舟平时待人接物挺礼貌的，怎么这付德性？
夜警官看到小区门口有个小摊，指了指：“我晚饭还没吃呢，陪我到那里坐会？”
荆泊舟看了一眼小摊，说道：“我要蛋炒饭，再要一份番茄炒蛋。”
+1、+1、+1。
哎？我不过是邀请你过去坐一下，怎么还点上菜了？
夜警官无奈，只得带着荆泊舟来到小摊坐下，自己点了一份鸡蛋炒粉干，给荆泊舟点了蛋炒饭和番茄炒蛋。
“柳叔，蛋炒饭和番茄炒蛋打包。”荆泊舟等夜警官坐下之后，对着摊主叫了一声。
+1、+1。
我靠，这么没皮没脸？
夜警官被荆泊舟整得都不会了。
夜警官深吸一了一口气，平息了复杂的情绪，拿出了笔记本和笔。
“听说，你有时会去灵湖捡垃圾？”夜警官问道。
“难道灵湖不能捡垃圾？”荆泊舟惊讶地问道。
这回夜警官没有上火，他耐心解释道：“小荆，你不要误会。前段时间灵湖发生了点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你平时在灵湖义务捡垃圾，这是好人好事，我表扬都来不及呢，你不用有戒备心理。”
“你准备怎么表扬？有奖金吗？”荆泊舟说道。
+1、+1。
这孩子什么德行？这还是小区群众说的好孩子吗？
夜警官暗中叹了口气，翻开笔记本上的日历，指给荆泊舟看了一下：“这一天，你有在灵湖捡垃圾吗？”
“你管不着！”荆泊舟断然地说道。
+2、+2。
夜警官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荆泊舟，我告诉你，警察办案呢！你老实配合，不许油腔滑调。”
得！羊毛薅得太多了。
荆泊舟急忙端正了坐姿：“那一天我是在灵湖捡垃圾。那天上午面试失败，下午我在灵湖转了一圈，捡了一些垃圾，大约价值2块5毛3。因为面试失败，心情不好，所以，我到后面小山坡岩壁下面躺着睡了一会儿。结果到岩壁那里，看到岩壁上有人划了‘元始天尊到此一游’几个字，我本来想要报告政府有关部门的，结果睡着了，睡醒就忘了。然后我就回家了。回家以后炒了一碗红烧排骨，一盘油渣白菜，一碗紫菜汤，吃了两碗饭。”
夜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
谁管你吃了什么！岩壁上被人划上“到此一游”，跟政府报告个P啊。
这孩子脑子不大灵光啊。
夜警官只得继续问下去：“你回家之前，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
荆泊舟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夜警官：“我看到灵湖、看到美丽的城市，看到星空，看到……”
+1、+1、+1
夜警官一拍桌子：“你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
柳叔端着一个盘子扔在桌上。
盘子里，是一坨黏糊糊的炒粉干，上面有着一坨坨黑乎乎的炒鸡蛋状的东西，还有两根没熟的芹菜。
“没有，跟平时一样。”荆泊舟终于认真起来。
夜警官看看面前的这盆鸡蛋炒粉干，看看荆泊舟，觉得两个东西一样令人讨厌。
“那天晚上，有两个流氓调戏妇女。你有看到、听到吗？”夜警官问道。
“没有。”荆泊舟干脆地回答。
“你好好想想。”夜警官提醒道。
荆泊舟做出一副憋屎的表情，表示自己正在“好好”想。
看到这表情，夜警官就知道没戏了。
炒粉干实在下不了手。
他站起身来，付了炒粉干和蛋炒饭、西红柿炒蛋的钱。
“有空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事。”夜警官递给荆泊舟一张名片，“想到什么联系我。”
看到夜警官要走，荆泊舟顿时来精神了，立刻站起身来：“是！”
夜警官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荆泊舟看到夜警官走远，立刻对老板叫道：“柳叔，蛋炒饭和西红柿炒蛋好了吗？”
“不做！”柳叔冷冷地说道。
荆泊舟楞了一下：“为什么？”
“打包回去不好吃。”柳叔冷冷地答道。
“你管我好不好吃！打包，打包。”荆泊舟催道。
“不打。”
荆泊舟怒了：“那你退钱！”
“不退！”，柳叔笑道，“钱又不是你付的！”
我去，柳叔，长能耐啊！
“那我就在这里吃！”荆泊舟赌气地坐下。
柳叔也住在小区。他是外来人口，租住在小区，晚上9点以后就拉个小车，在小区门口摆个摊，为下夜班的工人提供炒饭、炒面等管饱的食物。
柳叔大约50多岁，人看上去不肥，但挺着个大肚子。头顶的头发全没了，在油烟的包浆下，看上去铮光瓦亮的；耳朵边的头发被柳叔留得很长，稀稀疏疏地覆盖在空旷的秃顶上。
柳叔穿着打扮也很简单，夏天一条大裤衩，一件介于黑白之间、被虫蛀得都是小孔的背心；冬天一身睡衣，炒菜的时候脱下外套，里面还是一件介于黑白之间、被虫蛀得都是小孔的背心。
荆泊舟搞不清楚柳叔就这一件背心呢，还是每件背心都被虫蛀得差不多样子。
就算柳叔这么便宜的摊档，如果不是韩霖请客，荆泊舟自己很少来吃。
但还是吃过两次。
第一次是爷爷走的那个晚上。
荆泊舟一个人在房间里实在哭不动了，就决定找个地方自杀一把。
半夜1点多了，原本应该早已收摊的柳叔还在摊档上，没有客人，但柳叔在炒一份蛋炒饭。
荆泊舟闻到香味，决定做个饱死鬼。
他来到摊位前，看着柳叔炒蛋炒饭。
柳叔用大火热锅，将加了料酒、酱油、葱花的鸡蛋倒进锅里。蛋液在热油之下迅速膨胀，变成一张巨大的蛋饼，柳叔轻轻将蛋饼翻了个面，等到两面略显黑色之际，将饭倒了进去。热油之下，蛋饼外面结块，里面还是蛋液，洁白的米饭被里面的蛋液包裹，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米粒。简单地翻炒，洒上一点酒，加上盐、葱花、味精，一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蛋炒饭端到了荆泊舟面前。
这是荆泊舟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炒饭。
吃完以后，除了对爷爷哀思，荆泊舟已经没有任何痛苦了。
跟着韩霖在柳叔这里吃过几次夜宵。总体水平跟今晚夜警官吃的面差不多。
每次来吃夜宵，如果柳叔空了，就会过来坐下，蹭几杯酒，一边叹息着物价飞涨、客人稀少、生意难做，一边哀怨地瞪着荆泊舟，明显是嫌荆泊舟不照顾生意。
荆泊舟有什么办法？一碗蛋炒饭10块钱，够荆泊舟吃两顿了。
柳叔将蛋炒饭和西红柿炒蛋放到荆泊舟面前。
蛋炒饭粒粒金黄，鸡蛋块散落在金色小山上，碧绿的葱花使得这座小山生机勃勃。
西红柿绵软可口，鸡蛋酸甜恰当，葱花晶莹剔透，红绿黄三色有机搭配，一盘菜看上去像是活的一般。
白小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瞥了柳叔一眼，啐了一口，继续狼吞虎咽。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白小姐吃饱了，打了个可爱的饱嗝，问道。
荆泊舟知道柳叔肯定有故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外人只要尊重就好。
“柳叔就这脾气。”荆泊舟无所谓地说道。
“不是说这个傻瓜。”白小姐解释道，“我说的是那个什么夜警官。”
荆泊舟楞了一下：“夜警官怎么了？不就是个普通警察吗？”
荆泊舟又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不是普通警察，应该是查大案的。你看，电影里那种神探都穿风衣，胡子拉渣的。”
白小姐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你没注意到从夜警官那里获得的能量吗？”
光顾着如何有节制地气夜警官了，其他的，荆泊舟没顾上。
“怎么了？”荆泊舟微微一回忆，吓了一跳。
我靠！第一次啊！
“以后要小心这个人。”白小姐提醒道。
“是，是！再也不敢薅他了。”荆泊舟心有余悸。
刚才在夜警官身上，足足薅了16点能量。
普通人一天的峰值是10个点。
夜警官不是普通人啊！
忽然，荆泊舟听到了一点什么响动。
他的表情警觉起来，立刻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朝着小区的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朝着小区跑去。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看向小区那个方向的同时，柳叔也不经意地朝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忽然，他发现白小姐脸色不善。
刚才看得不是挺开心的吗？胖子摔在老头身上，肋骨断裂时，白小姐还“噗嗤”笑了出来，花枝乱颤的，怎么马上就变脸了？
还不等荆泊舟问，白小姐就沉着脸问道：“你这作恶方式，跟我理解得很不一样啊。”
白小姐全色泛出了电光。
好家伙，一言不合就要电我啊！
荆泊舟急忙解释道：“你不是说，一个普通人一天只能榨取10点能量吗？养着，养着，可以慢慢收割嘛。”
白小姐收了电光，“本来你可以假装摔倒，用身体挡住手掌，把那老头的内脏弄碎几块的。”白小姐说得时候，表情可认真了。
萌死人了。
学坏了，学坏了！这都学会下阴手了。
荆泊舟叹了口气：“有些人吧，虽然可恶、可恨，但也不能动不动下死手。我们又不是执法机构，没权决定别人的生死。”
白小姐语重心长地说道：“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是恶魔！你是恶魔！你是恶魔！”
看到白小姐语气不善，荆泊舟急忙说道：“咱这不是要积蓄力量嘛！韬光养晦，韬光养晦！犯不着跟这些蠢蛋一般见识！”
白小姐觉得荆泊舟说得有点道理，奖励了荆泊舟2万伏特的电击。
为了平复白小姐的怒火，荆泊舟陪着白小姐逛了商场，吃了各种街边小吃，花了荆泊舟半个月的日常开支，荆泊舟的心，比受了2万伏电击还痛苦。
白小姐的行为轨迹比较古怪，她可以在荆泊舟的清晰视界范围里随意行动，但似乎走不到荆泊舟视线最远的距离。
估计活动距离大约在荆泊舟周边10米左右的一个范围里。
她根本没有出现在现实世界里，但在荆泊舟眼中看来，白小姐就是在现实世界里满嘴冰激凌地乱跑。
在大脑里跟白小姐交流也十分吃力。
荆泊舟发现，大脑里瞬间就有无数思绪，整个思考过程不是线性的，更不是纯文字的，基本上，都是画面、文字、感受、冲动的大杂烩。
在这种情况下跟白小姐交流，基本上就是逼着白小姐观看自己的大脑。
在商场看到几个美女，脑部本能地产生了几个画面、被白小姐轻微（1万伏特）电击了几次之后，荆泊舟用了几个小时，靠着纳米机器人的帮助，终于学会了不出声音的腹语术。在用三个冰激凌加巧克力的利诱下，白小姐终于答应，从此以后，只跟荆泊舟用这种腹语术交流。
从商场出来，白小姐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公主裙，仍然是超短裙，腿上穿着一条白色打底裤，脚上穿着圆头小皮鞋，头发在脑袋两边绑成了两个圆球状发髻，外面包着中国风的装饰品。最大的变化是她的脸。她的脸上浓妆艳抹，五彩斑斓，关键是，还挺好看。
这么说吧，白小姐现在就是有着一颗《银魂》里神乐的脑袋、化着小丑女哈莉奎茵的艳妆、身穿超短公主裙、嘴边沾满巧克力的小萝莉。
还好，除了吃东西（都吃到荆泊舟的嘴里），这身打扮不需要荆泊舟花钱。
经过这么一番游山玩水的贿赂，荆泊舟在又经历几次电击之后，终于跟白小姐谈判成功。
每天获取至少100点的暗黑能量，一个月要杀一个人，或者，至少要把10个人打残。除此以外，在能量充分蓄积之前，白小姐允许荆泊舟自由行动。
反正目前“作恶”的定义是荆泊舟随时瞎编的，白小姐也懒得再跟荆泊舟较劲了。
100点暗黑能量不是问题。杀人是不可能的。
要把10个人打残？难道要学蝙蝠侠晚上出去行侠仗义？
这事不好办啊！
但拖一天是一天吧！
经历了商场一个下午的红尘洗练，白小姐学坏了。
本来荆泊舟不作恶，白小姐才给荆泊舟来一下电击。
现在，为了看一场IMAX电影，在荆泊舟一番语重心长的解释之后，白小姐又给了荆泊舟几下电击。
荆泊舟不得不花掉剩下半个月的日常开支，陪着白小姐看电影，还买了爆米花。
荆泊舟根本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白小姐吃得津津有味，看得目瞪口呆，看完以后，一脸不屑：“这电影，也就一般般吧。”
这日子没法过了！
回到小区，已经快10点了。
小区门口，夜警官站在那里。看到荆泊舟过来，他迎了上去。
夜警官拿出警官证晃了一下：“你就是荆泊舟吧？我是市局治安科的夜警官，有点事要问你。”
荆泊舟清楚地看到，夜警官的手指，刚好压在警官证的名字上，荆泊舟只能看到“夜”这个姓。
小区外来人口比较多，派出所时不时会来查问一下。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警官，但荆泊舟对警察都是比较尊重的。
荆泊舟礼貌地说道：“您尽管问。”
忽然，荆泊舟想起今天的暗黑能量的指标还没有完成。
于是，他补充了一句：“我要是知道什么算我输。”
暗黑能量+1。
好嘞，也是个容易上火的人。
夜警官皱起了眉头，顿时产生了怀疑。
他问道：“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事？”
“无非是小区里的东三里四呗。”荆泊舟无所谓地答道，“我今天不在小区，什么都不知道。”
夜警官松了一口气，没有进一步怀疑。
他微微一笑，问道：“有什么地方可以坐一下，我们聊聊？”
“没有！”荆泊舟斩钉截铁地回答。
能量+1。
倒不是荆泊舟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但这副斩钉截铁的表情让人看得来气啊。
其实夜警官不是小心眼的人。
他大致了解了一下，得知荆泊舟的生活很有规律，所以，傍晚就来找荆泊舟。
结果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4个多小时。
虽说这事不能怪荆泊舟，但要说心里没点怨气是不可能的。
听说这个荆泊舟平时待人接物挺礼貌的，怎么这付德性？
夜警官看到小区门口有个小摊，指了指：“我晚饭还没吃呢，陪我到那里坐会？”
荆泊舟看了一眼小摊，说道：“我要蛋炒饭，再要一份番茄炒蛋。”
+1、+1、+1。
哎？我不过是邀请你过去坐一下，怎么还点上菜了？
夜警官无奈，只得带着荆泊舟来到小摊坐下，自己点了一份鸡蛋炒粉干，给荆泊舟点了蛋炒饭和番茄炒蛋。
“柳叔，蛋炒饭和番茄炒蛋打包。”荆泊舟等夜警官坐下之后，对着摊主叫了一声。
+1、+1。
我靠，这么没皮没脸？
夜警官被荆泊舟整得都不会了。
夜警官深吸一了一口气，平息了复杂的情绪，拿出了笔记本和笔。
“听说，你有时会去灵湖捡垃圾？”夜警官问道。
“难道灵湖不能捡垃圾？”荆泊舟惊讶地问道。
这回夜警官没有上火，他耐心解释道：“小荆，你不要误会。前段时间灵湖发生了点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你平时在灵湖义务捡垃圾，这是好人好事，我表扬都来不及呢，你不用有戒备心理。”
“你准备怎么表扬？有奖金吗？”荆泊舟说道。
+1、+1。
这孩子什么德行？这还是小区群众说的好孩子吗？
夜警官暗中叹了口气，翻开笔记本上的日历，指给荆泊舟看了一下：“这一天，你有在灵湖捡垃圾吗？”
“你管不着！”荆泊舟断然地说道。
+2、+2。
夜警官勃然大怒，一拍桌子：“荆泊舟，我告诉你，警察办案呢！你老实配合，不许油腔滑调。”
得！羊毛薅得太多了。
荆泊舟急忙端正了坐姿：“那一天我是在灵湖捡垃圾。那天上午面试失败，下午我在灵湖转了一圈，捡了一些垃圾，大约价值2块5毛3。因为面试失败，心情不好，所以，我到后面小山坡岩壁下面躺着睡了一会儿。结果到岩壁那里，看到岩壁上有人划了‘元始天尊到此一游’几个字，我本来想要报告政府有关部门的，结果睡着了，睡醒就忘了。然后我就回家了。回家以后炒了一碗红烧排骨，一盘油渣白菜，一碗紫菜汤，吃了两碗饭。”
夜警官听得一愣一愣的。
谁管你吃了什么！岩壁上被人划上“到此一游”，跟政府报告个P啊。
这孩子脑子不大灵光啊。
夜警官只得继续问下去：“你回家之前，有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
荆泊舟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夜警官：“我看到灵湖、看到美丽的城市，看到星空，看到……”
+1、+1、+1
夜警官一拍桌子：“你不会好好说话是不是？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事？”
柳叔端着一个盘子扔在桌上。
盘子里，是一坨黏糊糊的炒粉干，上面有着一坨坨黑乎乎的炒鸡蛋状的东西，还有两根没熟的芹菜。
“没有，跟平时一样。”荆泊舟终于认真起来。
夜警官看看面前的这盆鸡蛋炒粉干，看看荆泊舟，觉得两个东西一样令人讨厌。
“那天晚上，有两个流氓调戏妇女。你有看到、听到吗？”夜警官问道。
“没有。”荆泊舟干脆地回答。
“你好好想想。”夜警官提醒道。
荆泊舟做出一副憋屎的表情，表示自己正在“好好”想。
看到这表情，夜警官就知道没戏了。
炒粉干实在下不了手。
他站起身来，付了炒粉干和蛋炒饭、西红柿炒蛋的钱。
“有空回忆一下，看看有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特别的事。”夜警官递给荆泊舟一张名片，“想到什么联系我。”
看到夜警官要走，荆泊舟顿时来精神了，立刻站起身来：“是！”
夜警官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荆泊舟看到夜警官走远，立刻对老板叫道：“柳叔，蛋炒饭和西红柿炒蛋好了吗？”
“不做！”柳叔冷冷地说道。
荆泊舟楞了一下：“为什么？”
“打包回去不好吃。”柳叔冷冷地答道。
“你管我好不好吃！打包，打包。”荆泊舟催道。
“不打。”
荆泊舟怒了：“那你退钱！”
“不退！”，柳叔笑道，“钱又不是你付的！”
我去，柳叔，长能耐啊！
“那我就在这里吃！”荆泊舟赌气地坐下。
柳叔也住在小区。他是外来人口，租住在小区，晚上9点以后就拉个小车，在小区门口摆个摊，为下夜班的工人提供炒饭、炒面等管饱的食物。
柳叔大约50多岁，人看上去不肥，但挺着个大肚子。头顶的头发全没了，在油烟的包浆下，看上去铮光瓦亮的；耳朵边的头发被柳叔留得很长，稀稀疏疏地覆盖在空旷的秃顶上。
柳叔穿着打扮也很简单，夏天一条大裤衩，一件介于黑白之间、被虫蛀得都是小孔的背心；冬天一身睡衣，炒菜的时候脱下外套，里面还是一件介于黑白之间、被虫蛀得都是小孔的背心。
荆泊舟搞不清楚柳叔就这一件背心呢，还是每件背心都被虫蛀得差不多样子。
就算柳叔这么便宜的摊档，如果不是韩霖请客，荆泊舟自己很少来吃。
但还是吃过两次。
第一次是爷爷走的那个晚上。
荆泊舟一个人在房间里实在哭不动了，就决定找个地方自杀一把。
半夜1点多了，原本应该早已收摊的柳叔还在摊档上，没有客人，但柳叔在炒一份蛋炒饭。
荆泊舟闻到香味，决定做个饱死鬼。
他来到摊位前，看着柳叔炒蛋炒饭。
柳叔用大火热锅，将加了料酒、酱油、葱花的鸡蛋倒进锅里。蛋液在热油之下迅速膨胀，变成一张巨大的蛋饼，柳叔轻轻将蛋饼翻了个面，等到两面略显黑色之际，将饭倒了进去。热油之下，蛋饼外面结块，里面还是蛋液，洁白的米饭被里面的蛋液包裹，瞬间变成了金色的米粒。简单地翻炒，洒上一点酒，加上盐、葱花、味精，一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蛋炒饭端到了荆泊舟面前。
这是荆泊舟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炒饭。
吃完以后，除了对爷爷哀思，荆泊舟已经没有任何痛苦了。
跟着韩霖在柳叔这里吃过几次夜宵。总体水平跟今晚夜警官吃的面差不多。
每次来吃夜宵，如果柳叔空了，就会过来坐下，蹭几杯酒，一边叹息着物价飞涨、客人稀少、生意难做，一边哀怨地瞪着荆泊舟，明显是嫌荆泊舟不照顾生意。
荆泊舟有什么办法？一碗蛋炒饭10块钱，够荆泊舟吃两顿了。
柳叔将蛋炒饭和西红柿炒蛋放到荆泊舟面前。
蛋炒饭粒粒金黄，鸡蛋块散落在金色小山上，碧绿的葱花使得这座小山生机勃勃。
西红柿绵软可口，鸡蛋酸甜恰当，葱花晶莹剔透，红绿黄三色有机搭配，一盘菜看上去像是活的一般。
白小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瞥了柳叔一眼，啐了一口，继续狼吞虎咽。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白小姐吃饱了，打了个可爱的饱嗝，问道。
荆泊舟知道柳叔肯定有故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外人只要尊重就好。
“柳叔就这脾气。”荆泊舟无所谓地说道。
“不是说这个傻瓜。”白小姐解释道，“我说的是那个什么夜警官。”
荆泊舟楞了一下：“夜警官怎么了？不就是个普通警察吗？”
荆泊舟又想了一下：“我觉得他不是普通警察，应该是查大案的。你看，电影里那种神探都穿风衣，胡子拉渣的。”
白小姐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你没注意到从夜警官那里获得的能量吗？”
光顾着如何有节制地气夜警官了，其他的，荆泊舟没顾上。
“怎么了？”荆泊舟微微一回忆，吓了一跳。
我靠！第一次啊！
“以后要小心这个人。”白小姐提醒道。
“是，是！再也不敢薅他了。”荆泊舟心有余悸。
刚才在夜警官身上，足足薅了16点能量。
普通人一天的峰值是10个点。
夜警官不是普通人啊！
忽然，荆泊舟听到了一点什么响动。
他的表情警觉起来，立刻竖起耳朵听了一下，朝着小区的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地朝着小区跑去。
他没有看到，就在他看向小区那个方向的同时，柳叔也不经意地朝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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