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失恋在表白以前【二合一】
乞巧仪式终于告一段落，乐队的姑娘们收拾起了乐器，在场围观的众人也开始纷纷散去。
“赵师姊，你看这个。”
陆地抓紧机会，把手中的魔方递到了赵姑娘面前。
“索西（什么）？”
赵寂樱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
一股兰花的香气被清风送入他鼻中，让陆地闻得意乱神迷。
他用单身十七年的手速，飞快地拧了二十三下魔方。
按照陆地的预期，此时魔方会有三个面分别出现“I”、“❤（心形）”、“U”这三种图案，刚好是全世界通用的一句表白用语。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却过于骨感，内心紧张的他不知道在哪一步犯了个错，原本计划好的图案全部成了乱码。
尴尬了。
陆地恨不得现在能凭空出现一个地缝留给他钻。
然而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师姊，你信不信我能在半分钟之内复原它。”
这真是一套标准得不能更标准的直男搭讪模板，搭讪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赵寂樱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
她甚至连看都没看陆地的复原过程，转身就要离开花园。
正在这时，有一群闪着炫酷蓝光的飞剑划破了夜空，从山脚下奔着山顶而来。
“夜袭！有人夜袭山门！”
在场众人纷纷抽出宝剑，摆好了御敌的架势。
这么刺激吗？
开学第一天就遇到敌人打上山，看来这峨眉派也不太平啊。
然而这蓝色的飞剑群却悬停在了空中，阵型也慢慢变化起来。
众人见状有的放松了神情，有的仍是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四周。
在空中慢慢移动的飞剑阵像无人机一样，用蓝色光点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赵”字。
赵？
众人都对这空中的字疑惑不解。
这个“赵”字维持了几秒，然后又快速变化，组成了其他文字。
继而再维持，再变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流程。
“寂”、“樱”、“我”、“喜”……
现在就是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全都是为了表白。
在场的姑娘们无不羡慕这个叫赵寂樱的幸运儿。
只不过除了陆地和他的几个师姊之外，谁也不知道今晚的主角，这个幸福的姑娘到底是谁。
飞剑阵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地拼完了剩下的两个字“欢”和“你”，然后颜色从蓝光渐变成粉红，围成一个大大的爱心。
现场的说话声从一开始小范围的窃窃私语，逐渐变得嘈杂，有的姑娘甚至发出了尖叫。
“男主呢，赶快出来啊！”
男主，是叫我吗？
这是哪个好心人知道我喜欢赵师姊，特意花钱给我请了个庆典公司？
不可能。
天上绝不会掉馅饼，但是会掉活人。
对于后一点，陆地深有体会。
天空中又飞来一把剑，剑上站着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本次表白活动的男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黑西装、黑西裤、黑色皮鞋，高大的身材，壮实的肌肉，怀中还抱着一束鲜花。
有的姑娘已经开始心动了，这正是她们心中最喜欢的那种霸道总裁类型。
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长相，可陆地还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飞剑慢慢降落到地上，男子从剑上缓缓走下，向着赵寂樱这边走过来。
拜月亭周围的灯光照亮了来者的五官，陆地终于看清楚，来的这个人，不正是今天下午那个蜀山派卖花的吗？
他怎么来了？
难道说他也喜欢师姊吗？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蜀山派走到赵寂樱面前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表白道：
“赵寂樱，从小学入学那天第一眼看到你，当时我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非娶不可的姑娘。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始终追随着你的步伐，考进你的学校，走后门和你分配到同一个班级，再贿赂你的同桌让他们和我换位置，所做的种种事情，就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高考前你一直说自己想读文学院，梦想中的大学在京城，于是我也把那个一塔湖图的学校定为自己的目标，每天拼命学习就是为了不被你甩在后面。
“谁知道录取结果一出来，我如愿考上京城大学，你却跑到这个根本名不见经传的峨眉附大。
“我千方百计地查各种资料，终于知道了峨眉派在蜀郡，是一所练武的学校。
“为了更接近你一点，我不惜与家人决裂，撕毁了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自己偷跑到蜀郡，拜在城东的蜀山派门下，就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对你的这份感情，不说是天地可鉴，但绝对是发自真心。
“从小学到大学，我整整喜欢了你十二年，到今天我再也不想压抑着对你的感情，想要把心中的真实想法完全展示给你，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从很久之前我就开始策划今天的仪式，本来订的是烟花，但是蜀郡已经禁燃禁放了，只能加急又从湛卢派订了带LED灯的飞剑，总算是搞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仪式。
“借着今天的日子，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表白，赵寂樱，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十二年，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说完这番话，蜀山派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花束，深情款款地望着陆地……旁边的赵寂樱。
“答应他，答应他！”
在场的姑娘们不嫌事大地开始起哄。
陈妙音和杜宇也被感动的眼含热泪，两人拽了拽赵寂樱的袖子，示意仍无动于衷的她赶快答应眼前这个痴情人。
完了，全完了。
天时地利人和，全被蜀山派高富帅占得死死的，自己除了离师姊比他更近一点，没有任何优势。
陆地持续了三天半的暗恋，马上就要无疾而终。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
走投无路的陆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转身再一次地挤出人群，知趣地离开了表白现场的中心。
······
陆地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洗象精舍。
看完电视的两个人早已各自回了房间，李斣还在陪着姜砃观礼一场浪漫的表白，客厅中空无一人。
听见开门声，于破罜从房间里探出了脑袋问：“老陆，我的可乐买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
陆地苦涩地摇了摇头，在于破罜疑惑又关心的眼神中进入到自己的房间。
蹬掉鞋子躺在床上，他心如死灰。
上大学后的第一段恋爱，就这样被天降的青梅竹马扼杀在萌芽中。
可能连萌芽都算不上。
自己只是一粒卑微的种子，偶然在黑暗之中窥见了一缕光，便想要拼尽全力冲出泥土，对着天空中的太阳露出最灿烂的微笑。
种子心中坚持着这个梦想，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条盘虬的树根。
树根告诉种子，他的上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陪着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已经过了好几万年。
即使种子拼尽全力长成幼苗，冲出土壤，也只能在林间偶尔漏过一束光的时候，才能沐浴一下太阳的恩泽。
失去动力的种子最终在泥土里腐烂成肥料，天空中挂着的太阳，甚至不知道地上还曾有过这样的一粒种子，曾经为她那么努力地拼过命。
陆地一连两天没有迈出过卧室的门。
他杜撰自己水土不服引发了肠胃感冒，让师妹向华凯教授给自己请了假。
爱情幻想破灭的陆地成了一位半吊子哲学家，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唯一的活动是睡醒之后坐在床上，像王阳明一样对着北窗外的竹海发呆。
他的左脚还是老样子，脚腕以下仍是透明，每天只用袜子进行简单的遮盖。
去藏经阁找那本《练了它你就能成为峨眉大侠（下）》的行动也被无限期地搁浅，学什么隐身，当什么大侠！
还想什么功成身退，什么双宿双飞，竟然还考虑过生儿子叫什么名，当初的自己真是可笑之极啊。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本周要和剑学院一起上的文化课已经全部结束，明天开始，陆地要和师妹杨琛去参加维德师太专门为他们定制的侠客班课程。
师父的第一节课总不能再翘了。
“臭流氓你快点啊！”
周四一早，杨琛仍是不耐烦地敲着陆地卧室的门。
陆地脑袋上顶着鸡窝头，眼睛周围挂着黑眼圈，衬衣第三颗扣子填入了第五个洞里，一脸疲态地打开了门。
他这副模样着实吓了杨琛一跳。
“你的病……好些了吗？”师妹用嫌弃的语气关心道。
陆地没说话，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去大殿的路上杨琛罕见地没有催促，她还贴心地放慢脚步尽量使蹒跚的师兄跟上自己。
维德师太已经等在了办公室中。
看到陆地这副“尊荣”，掌门也是一愣，手中的盖碗和杯盖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
“徒弟你怎么了，是被刀刀欺负的吗？”
她深知干女儿十分淘气又爱整蛊，看到陆地像行尸走肉一般，她本能地以为他现在这个样子，全部都是杨琛的杰作。
“不是，”陆地摇摇头，“我这两天水土不服，肠胃感冒，劳烦师父您费心。”
“去医学院找大夫们看过了吗？”
“小毛病，我缓了两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大夫们确实能治好这些身体上的疾病，可是对于心病呢？同样也只能一筹莫展。
“伸手！”
陆地听话地把胳膊伸到维德面前，她把两根手指搭到他的太渊穴上。
脉搏非常规律，肠胃也一点都问题，只不过好像睡眠有些不足。
等等，这个小子绝对是剑士第一层的水平，为什么华凯老师告诉我他检测不到剑气呢？
“你的肠胃一点问题都没有，”维德师太抬头问陆地，“这两天是不是没睡好觉。”
陆地点点头。
“今天本来想安排你和刀刀一起练剑的，不过既然你生病了身子虚，那就推到下礼拜再说吧，这周做点什么好呢？”维德一边说话一边翻起了桌上的日历。
“有了，”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份羊皮纸卷，“前几天藏经阁送来一份新找到的峨眉地图，我看了一下，山还确实是峨眉山，大峨、中峨和小峨都在上面，不过图中标记的地点几乎全都没有听说过，你们不妨拿去按图索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图上这些标记的地点。”
陆地接过地图，上面的墨迹已经褪成和羊皮纸几乎一样的黄色，仔细分辨才能看见上面的文字和线条。
他勉强能认出标题，上面用隶书写着“峨眉三十六洞七十二谷图”。
古人画地图不讲比例尺也不讲上北下南，只用水墨画的构图画了一个又一个山峰。
想要把这上面标记的点找全，可真是要花费一番大工夫。
陆地把羊皮卷平铺在掌门的办公桌上，用手机将上面的图案分部分全都清楚地拍了下来。
维德师太又叮嘱两人：“刀刀，你师兄现在身子虚，你可别再淘气任性，多照顾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徒弟，你刚到峨眉山人生地不熟，一定要跟紧刀刀，千万不要迷路。这个事情算不上着急，你们有时间慢慢去寻找就是了。”
出了大殿，陆地还是装出一副疲态，他告诉杨琛，自己还是要回洗象精舍里睡觉，今天并不打算去找图上的地方，请师妹自便。
杨琛听了自然是很生气，刚刚宝嬢说陆地肠胃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是在装病，明明那么认真仔细地在看地图，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杨琛愤怒地给了他两拳，可陆地摆出了一张你最好打死我的表情，仍然执意要回去睡觉。
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药学院的队伍走了过来。
李斣暂时脱离了队伍，一路小跑到两人面前。他春风得意地问陆地：“诶，你们今天也是户外实践么？你师姐姜砃在哪里？”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地正为爱情烦恼着，偏偏来了个幸福的人在他眼前炫耀起爱情。
“赵师姊，你看这个。”
陆地抓紧机会，把手中的魔方递到了赵姑娘面前。
“索西（什么）？”
赵寂樱好奇地把脑袋凑过来。
一股兰花的香气被清风送入他鼻中，让陆地闻得意乱神迷。
他用单身十七年的手速，飞快地拧了二十三下魔方。
按照陆地的预期，此时魔方会有三个面分别出现“I”、“❤（心形）”、“U”这三种图案，刚好是全世界通用的一句表白用语。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而现实却过于骨感，内心紧张的他不知道在哪一步犯了个错，原本计划好的图案全部成了乱码。
尴尬了。
陆地恨不得现在能凭空出现一个地缝留给他钻。
然而没办法，话已经说出去，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师姊，你信不信我能在半分钟之内复原它。”
这真是一套标准得不能更标准的直男搭讪模板，搭讪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一。
赵寂樱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
她甚至连看都没看陆地的复原过程，转身就要离开花园。
正在这时，有一群闪着炫酷蓝光的飞剑划破了夜空，从山脚下奔着山顶而来。
“夜袭！有人夜袭山门！”
在场众人纷纷抽出宝剑，摆好了御敌的架势。
这么刺激吗？
开学第一天就遇到敌人打上山，看来这峨眉派也不太平啊。
然而这蓝色的飞剑群却悬停在了空中，阵型也慢慢变化起来。
众人见状有的放松了神情，有的仍是小心翼翼地警戒着四周。
在空中慢慢移动的飞剑阵像无人机一样，用蓝色光点组成了一个大大的“赵”字。
赵？
众人都对这空中的字疑惑不解。
这个“赵”字维持了几秒，然后又快速变化，组成了其他文字。
继而再维持，再变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流程。
“寂”、“樱”、“我”、“喜”……
现在就是再傻的人都能看出来，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全都是为了表白。
在场的姑娘们无不羡慕这个叫赵寂樱的幸运儿。
只不过除了陆地和他的几个师姊之外，谁也不知道今晚的主角，这个幸福的姑娘到底是谁。
飞剑阵一丝不苟兢兢业业地拼完了剩下的两个字“欢”和“你”，然后颜色从蓝光渐变成粉红，围成一个大大的爱心。
现场的说话声从一开始小范围的窃窃私语，逐渐变得嘈杂，有的姑娘甚至发出了尖叫。
“男主呢，赶快出来啊！”
男主，是叫我吗？
这是哪个好心人知道我喜欢赵师姊，特意花钱给我请了个庆典公司？
不可能。
天上绝不会掉馅饼，但是会掉活人。
对于后一点，陆地深有体会。
天空中又飞来一把剑，剑上站着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男子。
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本次表白活动的男主角终于姗姗来迟。
黑西装、黑西裤、黑色皮鞋，高大的身材，壮实的肌肉，怀中还抱着一束鲜花。
有的姑娘已经开始心动了，这正是她们心中最喜欢的那种霸道总裁类型。
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长相，可陆地还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飞剑慢慢降落到地上，男子从剑上缓缓走下，向着赵寂樱这边走过来。
拜月亭周围的灯光照亮了来者的五官，陆地终于看清楚，来的这个人，不正是今天下午那个蜀山派卖花的吗？
他怎么来了？
难道说他也喜欢师姊吗？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蜀山派走到赵寂樱面前单膝跪地，深情款款地表白道：
“赵寂樱，从小学入学那天第一眼看到你，当时我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非娶不可的姑娘。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我始终追随着你的步伐，考进你的学校，走后门和你分配到同一个班级，再贿赂你的同桌让他们和我换位置，所做的种种事情，就是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高考前你一直说自己想读文学院，梦想中的大学在京城，于是我也把那个一塔湖图的学校定为自己的目标，每天拼命学习就是为了不被你甩在后面。
“谁知道录取结果一出来，我如愿考上京城大学，你却跑到这个根本名不见经传的峨眉附大。
“我千方百计地查各种资料，终于知道了峨眉派在蜀郡，是一所练武的学校。
“为了更接近你一点，我不惜与家人决裂，撕毁了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自己偷跑到蜀郡，拜在城东的蜀山派门下，就是不想和你分开。
“我对你的这份感情，不说是天地可鉴，但绝对是发自真心。
“从小学到大学，我整整喜欢了你十二年，到今天我再也不想压抑着对你的感情，想要把心中的真实想法完全展示给你，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从很久之前我就开始策划今天的仪式，本来订的是烟花，但是蜀郡已经禁燃禁放了，只能加急又从湛卢派订了带LED灯的飞剑，总算是搞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仪式。
“借着今天的日子，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表白，赵寂樱，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十二年，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说完这番话，蜀山派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花束，深情款款地望着陆地……旁边的赵寂樱。
“答应他，答应他！”
在场的姑娘们不嫌事大地开始起哄。
陈妙音和杜宇也被感动的眼含热泪，两人拽了拽赵寂樱的袖子，示意仍无动于衷的她赶快答应眼前这个痴情人。
完了，全完了。
天时地利人和，全被蜀山派高富帅占得死死的，自己除了离师姊比他更近一点，没有任何优势。
陆地持续了三天半的暗恋，马上就要无疾而终。
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
走投无路的陆地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他转身再一次地挤出人群，知趣地离开了表白现场的中心。
······
陆地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洗象精舍。
看完电视的两个人早已各自回了房间，李斣还在陪着姜砃观礼一场浪漫的表白，客厅中空无一人。
听见开门声，于破罜从房间里探出了脑袋问：“老陆，我的可乐买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
陆地苦涩地摇了摇头，在于破罜疑惑又关心的眼神中进入到自己的房间。
蹬掉鞋子躺在床上，他心如死灰。
上大学后的第一段恋爱，就这样被天降的青梅竹马扼杀在萌芽中。
可能连萌芽都算不上。
自己只是一粒卑微的种子，偶然在黑暗之中窥见了一缕光，便想要拼尽全力冲出泥土，对着天空中的太阳露出最灿烂的微笑。
种子心中坚持着这个梦想，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条盘虬的树根。
树根告诉种子，他的上面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陪着太阳每天升起又落下，已经过了好几万年。
即使种子拼尽全力长成幼苗，冲出土壤，也只能在林间偶尔漏过一束光的时候，才能沐浴一下太阳的恩泽。
失去动力的种子最终在泥土里腐烂成肥料，天空中挂着的太阳，甚至不知道地上还曾有过这样的一粒种子，曾经为她那么努力地拼过命。
陆地一连两天没有迈出过卧室的门。
他杜撰自己水土不服引发了肠胃感冒，让师妹向华凯教授给自己请了假。
爱情幻想破灭的陆地成了一位半吊子哲学家，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唯一的活动是睡醒之后坐在床上，像王阳明一样对着北窗外的竹海发呆。
他的左脚还是老样子，脚腕以下仍是透明，每天只用袜子进行简单的遮盖。
去藏经阁找那本《练了它你就能成为峨眉大侠（下）》的行动也被无限期地搁浅，学什么隐身，当什么大侠！
还想什么功成身退，什么双宿双飞，竟然还考虑过生儿子叫什么名，当初的自己真是可笑之极啊。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本周要和剑学院一起上的文化课已经全部结束，明天开始，陆地要和师妹杨琛去参加维德师太专门为他们定制的侠客班课程。
师父的第一节课总不能再翘了。
“臭流氓你快点啊！”
周四一早，杨琛仍是不耐烦地敲着陆地卧室的门。
陆地脑袋上顶着鸡窝头，眼睛周围挂着黑眼圈，衬衣第三颗扣子填入了第五个洞里，一脸疲态地打开了门。
他这副模样着实吓了杨琛一跳。
“你的病……好些了吗？”师妹用嫌弃的语气关心道。
陆地没说话，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去大殿的路上杨琛罕见地没有催促，她还贴心地放慢脚步尽量使蹒跚的师兄跟上自己。
维德师太已经等在了办公室中。
看到陆地这副“尊荣”，掌门也是一愣，手中的盖碗和杯盖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
“徒弟你怎么了，是被刀刀欺负的吗？”
她深知干女儿十分淘气又爱整蛊，看到陆地像行尸走肉一般，她本能地以为他现在这个样子，全部都是杨琛的杰作。
“不是，”陆地摇摇头，“我这两天水土不服，肠胃感冒，劳烦师父您费心。”
“去医学院找大夫们看过了吗？”
“小毛病，我缓了两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大夫们确实能治好这些身体上的疾病，可是对于心病呢？同样也只能一筹莫展。
“伸手！”
陆地听话地把胳膊伸到维德面前，她把两根手指搭到他的太渊穴上。
脉搏非常规律，肠胃也一点都问题，只不过好像睡眠有些不足。
等等，这个小子绝对是剑士第一层的水平，为什么华凯老师告诉我他检测不到剑气呢？
“你的肠胃一点问题都没有，”维德师太抬头问陆地，“这两天是不是没睡好觉。”
陆地点点头。
“今天本来想安排你和刀刀一起练剑的，不过既然你生病了身子虚，那就推到下礼拜再说吧，这周做点什么好呢？”维德一边说话一边翻起了桌上的日历。
“有了，”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份羊皮纸卷，“前几天藏经阁送来一份新找到的峨眉地图，我看了一下，山还确实是峨眉山，大峨、中峨和小峨都在上面，不过图中标记的地点几乎全都没有听说过，你们不妨拿去按图索骥，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图上这些标记的地点。”
陆地接过地图，上面的墨迹已经褪成和羊皮纸几乎一样的黄色，仔细分辨才能看见上面的文字和线条。
他勉强能认出标题，上面用隶书写着“峨眉三十六洞七十二谷图”。
古人画地图不讲比例尺也不讲上北下南，只用水墨画的构图画了一个又一个山峰。
想要把这上面标记的点找全，可真是要花费一番大工夫。
陆地把羊皮卷平铺在掌门的办公桌上，用手机将上面的图案分部分全都清楚地拍了下来。
维德师太又叮嘱两人：“刀刀，你师兄现在身子虚，你可别再淘气任性，多照顾一下他的身体情况；徒弟，你刚到峨眉山人生地不熟，一定要跟紧刀刀，千万不要迷路。这个事情算不上着急，你们有时间慢慢去寻找就是了。”
出了大殿，陆地还是装出一副疲态，他告诉杨琛，自己还是要回洗象精舍里睡觉，今天并不打算去找图上的地方，请师妹自便。
杨琛听了自然是很生气，刚刚宝嬢说陆地肠胃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人是在装病，明明那么认真仔细地在看地图，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
杨琛愤怒地给了他两拳，可陆地摆出了一张你最好打死我的表情，仍然执意要回去睡觉。
两人正在争执的时候，药学院的队伍走了过来。
李斣暂时脱离了队伍，一路小跑到两人面前。他春风得意地问陆地：“诶，你们今天也是户外实践么？你师姐姜砃在哪里？”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地正为爱情烦恼着，偏偏来了个幸福的人在他眼前炫耀起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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