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潮（1）
接下来的数天，师青璇再也没提过验证之事，但她外出了两次。第一次，是去弈部棋斋。第二次，则是去了西峰墨楼和授业阁，之后转向中峰白翎校场。
就在她从白翎校场归来的第二天，便下山去了。一同随行的正是授业阁的夫子岑明远、御部墨楼的主人墨言峰，以及射部白翎校场的主人任千暮三人。
…
一个月后。
“师父，是您吗？”代教一结束，萧霞就立刻奔向乐轩书房，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口喊道。
“哦？消息挺灵通啊！”见到自己的大弟子快跑而来，师青璇也不再埋头书案，笑意盈盈。
“没有。我是在路上遇到换巡回来的小凌，是他告诉我的。”进屋后，见师青璇坐在桌前，萧霞便也坐了上去。
“是他，难怪。”师青璇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向萧霞，“给。”
“嗯，谢谢师父。”看着眼前之人神采奕奕的样子，完全不复月前的累牍之态，萧霞心生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怎么？为什么要这么打量着为师，是哪里不对吗？”刚回来，就被最熟悉的人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师青璇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起身走到门口，转了一圈，将自己好好观照一翻。
“师父…您没有发觉这次归来，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又年轻了许多。”萧霞没有绕圈子，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感觉。
“咳咳…霞儿是说师父以前显老吗？”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多了又或少了什么，没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是在说这个…师青璇干咳两声。
“什么呀！哪有！”萧霞赶紧解释，“我是说师父的心态变了！是心态年轻了许多！是心态！”
“嘻嘻，好吧！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端着了，反正也没什么。就算再年轻，我也是你们的师父，嘻嘻！”师青璇掩嘴笑道。
“…唉！”萧霞被对方的笑声雷得一阵无语，只管埋头喝水，之后才继续问道，“师父这次下山，是收获什么了吗？”
“嗯。”师青璇又恢复了一本正经，表情严肃，道：“这次下山，收获不少，想做的事也已做完。”
“真的？真是太好了！那…师父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萧霞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既然对方没有明说，她也没再追问。
“西境四大江山，自残都江山被取缔之后，就只剩三山分立。且不说另外两处，我们指点江山也是缚于传统太久，除了曾经的‘七子’等人之外，已经很久没出过像样的新人了。每个人都在为案牍所累，劳碌无为，这种现象实非我所愿，乐轩有责任为他们率先敲响警钟。”师青璇望着门前的梧桐，追忆道。
“一直以来，我们乐轩作为八部之中最受瞩目的学部，但盛名久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份荣耀的由来，不复初心。尽管这些年也有几个像样的孩子，但最后无不开始自傲、自骄、自满、自负，以至于最后泯于众焉。既是如此，那便从乐轩开始改变好了。”师青璇目露深邃，仿佛已看到无限未来。
尽管不知对方的心气由何而来，但萧霞还是被对方的样子深深感染，因为她知道正是此人如此模样，才使得乐轩能够在指点江山上盛极一时，至今都力压御、武双部一头。对方的神情再一次引动萧霞的回忆，对方的这种神态，萧霞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当年在她入门时，第二次，是她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师妹被收作弟子时。虽然萧霞不清楚这次山下之行，师青璇究竟收获了什么，但想必应该是件好事。
“师父打算怎么做？”萧霞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决心，以她对眼前人的了解，对方可不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
“如今，取代传音石之法已找到，并已得证。因此，我打算将之尽快付诸实际。正好，《九響》的翻译也已完成大半，很不错。”师青璇转过身，赞赏道。
“啊？师父，难道您是想…”萧霞大吃一惊，“《九響》的翻译才初步完成，此时现世是否不妥？”
“无妨，对江山而言，重点不在《九響》，我会妥善安排的。”师青璇再次转身望向窗外。
“那…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萧霞知道，只要是眼前之人决定的事，那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
“华历1931年的礼乐节。”师青璇精神振奋，道：“一者，万物之本，道立于之，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萧霞略一沉吟，明白了对方的选择，“弟子懂了。”
“霞儿，为师已经感觉到，过不了多久，又将有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一个不逊于当初‘七子’的时代。只可惜，为师老了。”师青璇感慨。
“师父…”萧霞不明所以，虽然知道眼前人刚经历一场蜕变，变得更年轻、更有朝气，但师青璇的语气却也尽显迟暮，这让她说不上好不好。
同时，对于师青璇所说的那个时代，萧霞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必将伴随旧时代的逝去…
就在这接下来的时间里，指点江山上先后发生几件大事，一时间在山上山下传得沸沸扬扬。
首先，乐轩之主乐傅师青璇回山不久，其大弟子萧霞便请了辞代教一职，下山修行去了。
代教，如其名，即代替夫子进行讲学授课、处理一切大小教务。虽然只是山上的夫子为方便管理事务而特设的虚职，但一个合格的代教却拥有着几乎和其他夫子一样的权力，同样受人尊重，包括所有的夫子。代教虽然只是虚设，但也并非谁都能担当。想要成为代教，不仅要有相当的实力，同样也需要得到众学子和夫子们的认可才行。
一般来说，有希望成为代教的人，都很容易受到自己主教的青睐与认可，但那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成为代教，因为还需受其他人监督。这里的其他人就包括学子监里的另七位夫子，当然也包括全体学员。
正是由于种种苛刻的原因，所以，山上的代教其实不多，并非八人，而是只有五人。但这五人无一不是名副其实，不论是儒家六艺，还是武学修为，皆属不凡，甚至可与夫子们一较高下。
所以，萧霞的离开，也意味着乐轩从此无人。
就在她从白翎校场归来的第二天，便下山去了。一同随行的正是授业阁的夫子岑明远、御部墨楼的主人墨言峰，以及射部白翎校场的主人任千暮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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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师父，是您吗？”代教一结束，萧霞就立刻奔向乐轩书房，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口喊道。
“哦？消息挺灵通啊！”见到自己的大弟子快跑而来，师青璇也不再埋头书案，笑意盈盈。
“没有。我是在路上遇到换巡回来的小凌，是他告诉我的。”进屋后，见师青璇坐在桌前，萧霞便也坐了上去。
“是他，难怪。”师青璇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推向萧霞，“给。”
“嗯，谢谢师父。”看着眼前之人神采奕奕的样子，完全不复月前的累牍之态，萧霞心生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怎么？为什么要这么打量着为师，是哪里不对吗？”刚回来，就被最熟悉的人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师青璇也觉得有些奇怪，她起身走到门口，转了一圈，将自己好好观照一翻。
“师父…您没有发觉这次归来，自己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仿佛…又年轻了许多。”萧霞没有绕圈子，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感觉。
“咳咳…霞儿是说师父以前显老吗？”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多了又或少了什么，没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是在说这个…师青璇干咳两声。
“什么呀！哪有！”萧霞赶紧解释，“我是说师父的心态变了！是心态年轻了许多！是心态！”
“嘻嘻，好吧！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端着了，反正也没什么。就算再年轻，我也是你们的师父，嘻嘻！”师青璇掩嘴笑道。
“…唉！”萧霞被对方的笑声雷得一阵无语，只管埋头喝水，之后才继续问道，“师父这次下山，是收获什么了吗？”
“嗯。”师青璇又恢复了一本正经，表情严肃，道：“这次下山，收获不少，想做的事也已做完。”
“真的？真是太好了！那…师父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萧霞听出了对方的意思，既然对方没有明说，她也没再追问。
“西境四大江山，自残都江山被取缔之后，就只剩三山分立。且不说另外两处，我们指点江山也是缚于传统太久，除了曾经的‘七子’等人之外，已经很久没出过像样的新人了。每个人都在为案牍所累，劳碌无为，这种现象实非我所愿，乐轩有责任为他们率先敲响警钟。”师青璇望着门前的梧桐，追忆道。
“一直以来，我们乐轩作为八部之中最受瞩目的学部，但盛名久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这份荣耀的由来，不复初心。尽管这些年也有几个像样的孩子，但最后无不开始自傲、自骄、自满、自负，以至于最后泯于众焉。既是如此，那便从乐轩开始改变好了。”师青璇目露深邃，仿佛已看到无限未来。
尽管不知对方的心气由何而来，但萧霞还是被对方的样子深深感染，因为她知道正是此人如此模样，才使得乐轩能够在指点江山上盛极一时，至今都力压御、武双部一头。对方的神情再一次引动萧霞的回忆，对方的这种神态，萧霞见过两次。第一次，是当年在她入门时，第二次，是她那个桀骜不驯的小师妹被收作弟子时。虽然萧霞不清楚这次山下之行，师青璇究竟收获了什么，但想必应该是件好事。
“师父打算怎么做？”萧霞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决心，以她对眼前人的了解，对方可不是一个没有计划的人。
“如今，取代传音石之法已找到，并已得证。因此，我打算将之尽快付诸实际。正好，《九響》的翻译也已完成大半，很不错。”师青璇转过身，赞赏道。
“啊？师父，难道您是想…”萧霞大吃一惊，“《九響》的翻译才初步完成，此时现世是否不妥？”
“无妨，对江山而言，重点不在《九響》，我会妥善安排的。”师青璇再次转身望向窗外。
“那…师父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萧霞知道，只要是眼前之人决定的事，那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
“华历1931年的礼乐节。”师青璇精神振奋，道：“一者，万物之本，道立于之，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萧霞略一沉吟，明白了对方的选择，“弟子懂了。”
“霞儿，为师已经感觉到，过不了多久，又将有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一个不逊于当初‘七子’的时代。只可惜，为师老了。”师青璇感慨。
“师父…”萧霞不明所以，虽然知道眼前人刚经历一场蜕变，变得更年轻、更有朝气，但师青璇的语气却也尽显迟暮，这让她说不上好不好。
同时，对于师青璇所说的那个时代，萧霞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她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一个新时代的到来必将伴随旧时代的逝去…
就在这接下来的时间里，指点江山上先后发生几件大事，一时间在山上山下传得沸沸扬扬。
首先，乐轩之主乐傅师青璇回山不久，其大弟子萧霞便请了辞代教一职，下山修行去了。
代教，如其名，即代替夫子进行讲学授课、处理一切大小教务。虽然只是山上的夫子为方便管理事务而特设的虚职，但一个合格的代教却拥有着几乎和其他夫子一样的权力，同样受人尊重，包括所有的夫子。代教虽然只是虚设，但也并非谁都能担当。想要成为代教，不仅要有相当的实力，同样也需要得到众学子和夫子们的认可才行。
一般来说，有希望成为代教的人，都很容易受到自己主教的青睐与认可，但那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能成为代教，因为还需受其他人监督。这里的其他人就包括学子监里的另七位夫子，当然也包括全体学员。
正是由于种种苛刻的原因，所以，山上的代教其实不多，并非八人，而是只有五人。但这五人无一不是名副其实，不论是儒家六艺，还是武学修为，皆属不凡，甚至可与夫子们一较高下。
所以，萧霞的离开，也意味着乐轩从此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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