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九響遗章（2）
“问题还是在那几个异符上。”女子解释道。
“不得不承认，最开始那几个古老的字符着实让众人激动了好一阵子。但若仅凭此点，就把那几个似乎随手可成的异符当做传说中《九響》，说成是大家一直梦寐以求的远古真迹，那就真的太遗憾了，任谁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或许正是因为一开始的期待太高，所以，最后大家都很失望，再也没了心情去理会那卷‘琴谱’。也因此，《九響》被雪藏阁移送到了乐轩，留给乐轩了。
“事实上，在琴谱流入乐轩之前，大家大都把重点放到了那卷琴谱的内容上，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那琴谱古朴的质的，以及上面并不难识的‘九響’二字等。‘所谓物各有主，貌贵相宜，创谱者会那么无聊，张冠李戴，指鹿为马吗？’这是当时乐轩里一个不知名的学子在看过琴谱后提出的第一个疑问。或许也有人有过这个疑问，但这个疑问确实是从乐轩内首次传出。虽然只是一个疑问，但却给众人点燃了一个希望。而就在不久后，乐轩那边再次传来‘佳音’。”女子有些微喘，停顿了下来。
“佳音’？什么‘佳音’？”女孩儿好奇地问道。
“他们指出，琴谱上的异符有且只有九个。”女子目光炯炯。
“嗯？没了？”那个少年讶异道，“这算什么佳音！”
“嗯。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信息，但就是被大家忽略了。正如所说，可能是因为《九響》乃远古之物，所以，大家更在意的是该谱的内容及完整，而非长短，更非其名，因此刚开始众人确实没有注意到此点。但不管怎样，这个发现耐人寻味。”女子解释道。
“那倒是，古谱之中确实也有很短的存在，虽然不止九个音符。但既然谁都不曾见过真正的《九響》，那也确实不能说就是假的…”女孩儿回忆起自己见过的那些古谱，开始同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几乎是在听到消息的同时，便开始有人猜测，认为《九響》中的‘九’很可能就是指那九个字符，而所谓的“響”根本就是指那每一个异符的内容，一字一響，因此，那九个字符刚好就是《九響》的全部。只要弄清楚那九个异符，便能奏响《九響》。”
虽然只是往事，但女子依旧显得很激动，以至于气息都有些不稳，她不得不再次停顿，调整呼吸，稳定心绪。
“听他们放屁！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个小小的字符，怎么可能隐含一段旋律！”那个少年觉得实在太荒谬，直接批评道。
闻言，女子摇了摇头，继续道：“虽然乍听之下确实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上并不排除这种可能。相反，却是极有可能的。我们使用的文字是经过历朝历代整理并发展过来的，多少已经背离本源。但人文初祖在发明每一个文字时，是有赋予它们特殊的含义。《九響》里的异符很可能就属于此类。有时越古老也就意味着越原始，越原始也就越接近本源，本源谁都没见过，可以质疑，但谁都无法否定。”
女子向着少年微微一笑，她当然也明白此事过于玄奇，所以，她并没有责怪少年的意思。
“…学姐，对不起…我…”少年见其他人厌恶地看着自己，唯有女子还在对他微笑，垂下了头。
“这些猜测虽然有些荒诞，但也更好的的解释了一切。听说也就是自那以后，乐轩的历代乐傅就负责起了《九響》的翻译工作。只是想要了解那九个字符并不容易，且不说那些字符多么古老，仅仅是创谱年代都太过于久远。虽说明煌境内藏书无数，但能溯及远古的典籍终究有限，甚至有些还只是残篇缺本。因此，想要通过查阅古籍，利用其中的破碎信息来推定《九響》在历史洪流中的具体时空，都要付出相当大的努力才行。何况那些异符也不见得就是创谱年代所流行的文字。因此，可能还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考究、论证《九響》的真实作者，甚至要了解作者生前足迹，因为只有这样才最有可能获悉那九个异符的出处与源头。种种这些，都注定这项任务旷日持久。仅仅是第一步，都不是一两代人能完成的。”女子继续讲述道。
“那…《九響》岂不是成了绝响？”女孩儿不解。
“若《九響》真的成了绝响，那乐轩就不会这么做了。对于《九響》原谱，我们自是看不懂，更遑论弹奏。其实，在最初也没人能做到，哪怕是那一代的乐傅本人也不行。”女子解释说。
“但乐轩今日…”女孩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授业阁要输了？”
“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绝响，虽然那是史前文化，但后世之中并不缺乏对远古文明的研究，何况这里是指点江山。听说大概也就是一百多年前，年轻的师青璇夫子自上代乐傅手中接过这项任务后，便开始了她长达十多年的求学游历。十多年里，她先是进入明煌最高学府书香，三年尽览十里阿房。之后，更是在七年内踏遍宏儒百岫与书阙有涧，最后离开了中洲，足迹步满五湖四海，归来时已得四響。”
“后来，因为师青璇夫子要执掌乐轩，无暇分身，于是便将此任务传于其门下弟子，也就是你们萧霞学姐。你们萧霞学姐毕竟天赋异禀，果然不负所托，继前人脚步，在短短的数年之间又得三響，至此，《九響》的破解已然近八成。至于输赢，现在定论有些太早。”女子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乐轩为何只以《九響》前两響作为迎新曲呀？若是我，就直接把那七響全都奏出来！”之前的那个少年说道。
“《九響》是非常难奏的古曲，普通人通常连半響都难以完成。弹奏之人不仅要有极高的乐上造诣，还要有不凡的修为和心智，何况这是要用在迎新开幕式上，而且还不能借助传音石。如果乐轩除了萧霞，还有人能做到这些，我想乐傅可能会那么做。但她没有，想必除了考虑到其他人的能力有限之外，目的也并非就是为一鸣惊人，可能另有打算吧！”女子自己也目露沉思。
“这么说，萧霞师姐能弹奏《九響》？”女孩儿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对乐轩的实力重新认识了，尤其是对这个名声一直如雷贯耳的萧霞学姐。
“嗯。我也是听以前的一些学长这么说的。乐傅收徒从来严苛，皆是以《九響》作为考核，每次要求只高不低。八岁的萧霞当初被乐傅收作弟子时，就是因为通过了前三響的考核，但就算是那时的她全力以赴，也只能勉强弹至四響而已。可如今又过去这么多年，现在的她能做得到哪一步就不好说了。只是即便她能弹奏全篇，也是不可以那么做的。因为乐轩曾明文规定，乐轩之内，代教或任过代教之人不能作为主奏参加礼乐节，所以，这次只怕是另有其人。但若真是那样，乐轩内，不，是整个指点江山，可能又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呢！”
感慨之余，无论女子怎么想，也想不到如今的乐轩除了萧霞外，还有谁能独奏《九響》。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整件事情疑点重重，尽管自己也即将离开，但她还是想到了射部的未来。
…
接下来的半个月，为防止变数，保证日程，师青璇以乐轩名义对外公告此事，并对其风险直言不讳。
果然，没任何意外，山上数百位乐修与兼修中也只有寥寥七人主动请缨。而那七人中，有一人出自雪藏阁，两个来自授业阁，而剩下的四位全是出自乐轩门下。
“七个吗？”书房内，师青璇看到这个结果，眉头微皱，虽然都在意料之中，但也无可奈何。
“不可否认，乐轩之外的这三孩子无论是修为，还是胆识都很不错，只是术业有专攻，他们与另外四人在琴艺上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至于剩下的这四人，尽管在武学和琴艺上也都参差，但若能合理安排，那么想完成计划也并非不可能，何况我还有…”师青璇已有腹案。
“不得不承认，最开始那几个古老的字符着实让众人激动了好一阵子。但若仅凭此点，就把那几个似乎随手可成的异符当做传说中《九響》，说成是大家一直梦寐以求的远古真迹，那就真的太遗憾了，任谁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或许正是因为一开始的期待太高，所以，最后大家都很失望，再也没了心情去理会那卷‘琴谱’。也因此，《九響》被雪藏阁移送到了乐轩，留给乐轩了。
“事实上，在琴谱流入乐轩之前，大家大都把重点放到了那卷琴谱的内容上，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些细节，比如那琴谱古朴的质的，以及上面并不难识的‘九響’二字等。‘所谓物各有主，貌贵相宜，创谱者会那么无聊，张冠李戴，指鹿为马吗？’这是当时乐轩里一个不知名的学子在看过琴谱后提出的第一个疑问。或许也有人有过这个疑问，但这个疑问确实是从乐轩内首次传出。虽然只是一个疑问，但却给众人点燃了一个希望。而就在不久后，乐轩那边再次传来‘佳音’。”女子有些微喘，停顿了下来。
“佳音’？什么‘佳音’？”女孩儿好奇地问道。
“他们指出，琴谱上的异符有且只有九个。”女子目光炯炯。
“嗯？没了？”那个少年讶异道，“这算什么佳音！”
“嗯。事实上，这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信息，但就是被大家忽略了。正如所说，可能是因为《九響》乃远古之物，所以，大家更在意的是该谱的内容及完整，而非长短，更非其名，因此刚开始众人确实没有注意到此点。但不管怎样，这个发现耐人寻味。”女子解释道。
“那倒是，古谱之中确实也有很短的存在，虽然不止九个音符。但既然谁都不曾见过真正的《九響》，那也确实不能说就是假的…”女孩儿回忆起自己见过的那些古谱，开始同意地点了点头。
“所以，几乎是在听到消息的同时，便开始有人猜测，认为《九響》中的‘九’很可能就是指那九个字符，而所谓的“響”根本就是指那每一个异符的内容，一字一響，因此，那九个字符刚好就是《九響》的全部。只要弄清楚那九个异符，便能奏响《九響》。”
虽然只是往事，但女子依旧显得很激动，以至于气息都有些不稳，她不得不再次停顿，调整呼吸，稳定心绪。
“听他们放屁！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个小小的字符，怎么可能隐含一段旋律！”那个少年觉得实在太荒谬，直接批评道。
闻言，女子摇了摇头，继续道：“虽然乍听之下确实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上并不排除这种可能。相反，却是极有可能的。我们使用的文字是经过历朝历代整理并发展过来的，多少已经背离本源。但人文初祖在发明每一个文字时，是有赋予它们特殊的含义。《九響》里的异符很可能就属于此类。有时越古老也就意味着越原始，越原始也就越接近本源，本源谁都没见过，可以质疑，但谁都无法否定。”
女子向着少年微微一笑，她当然也明白此事过于玄奇，所以，她并没有责怪少年的意思。
“…学姐，对不起…我…”少年见其他人厌恶地看着自己，唯有女子还在对他微笑，垂下了头。
“这些猜测虽然有些荒诞，但也更好的的解释了一切。听说也就是自那以后，乐轩的历代乐傅就负责起了《九響》的翻译工作。只是想要了解那九个字符并不容易，且不说那些字符多么古老，仅仅是创谱年代都太过于久远。虽说明煌境内藏书无数，但能溯及远古的典籍终究有限，甚至有些还只是残篇缺本。因此，想要通过查阅古籍，利用其中的破碎信息来推定《九響》在历史洪流中的具体时空，都要付出相当大的努力才行。何况那些异符也不见得就是创谱年代所流行的文字。因此，可能还要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考究、论证《九響》的真实作者，甚至要了解作者生前足迹，因为只有这样才最有可能获悉那九个异符的出处与源头。种种这些，都注定这项任务旷日持久。仅仅是第一步，都不是一两代人能完成的。”女子继续讲述道。
“那…《九響》岂不是成了绝响？”女孩儿不解。
“若《九響》真的成了绝响，那乐轩就不会这么做了。对于《九響》原谱，我们自是看不懂，更遑论弹奏。其实，在最初也没人能做到，哪怕是那一代的乐傅本人也不行。”女子解释说。
“但乐轩今日…”女孩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授业阁要输了？”
“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的绝响，虽然那是史前文化，但后世之中并不缺乏对远古文明的研究，何况这里是指点江山。听说大概也就是一百多年前，年轻的师青璇夫子自上代乐傅手中接过这项任务后，便开始了她长达十多年的求学游历。十多年里，她先是进入明煌最高学府书香，三年尽览十里阿房。之后，更是在七年内踏遍宏儒百岫与书阙有涧，最后离开了中洲，足迹步满五湖四海，归来时已得四響。”
“后来，因为师青璇夫子要执掌乐轩，无暇分身，于是便将此任务传于其门下弟子，也就是你们萧霞学姐。你们萧霞学姐毕竟天赋异禀，果然不负所托，继前人脚步，在短短的数年之间又得三響，至此，《九響》的破解已然近八成。至于输赢，现在定论有些太早。”女子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乐轩为何只以《九響》前两響作为迎新曲呀？若是我，就直接把那七響全都奏出来！”之前的那个少年说道。
“《九響》是非常难奏的古曲，普通人通常连半響都难以完成。弹奏之人不仅要有极高的乐上造诣，还要有不凡的修为和心智，何况这是要用在迎新开幕式上，而且还不能借助传音石。如果乐轩除了萧霞，还有人能做到这些，我想乐傅可能会那么做。但她没有，想必除了考虑到其他人的能力有限之外，目的也并非就是为一鸣惊人，可能另有打算吧！”女子自己也目露沉思。
“这么说，萧霞师姐能弹奏《九響》？”女孩儿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对乐轩的实力重新认识了，尤其是对这个名声一直如雷贯耳的萧霞学姐。
“嗯。我也是听以前的一些学长这么说的。乐傅收徒从来严苛，皆是以《九響》作为考核，每次要求只高不低。八岁的萧霞当初被乐傅收作弟子时，就是因为通过了前三響的考核，但就算是那时的她全力以赴，也只能勉强弹至四響而已。可如今又过去这么多年，现在的她能做得到哪一步就不好说了。只是即便她能弹奏全篇，也是不可以那么做的。因为乐轩曾明文规定，乐轩之内，代教或任过代教之人不能作为主奏参加礼乐节，所以，这次只怕是另有其人。但若真是那样，乐轩内，不，是整个指点江山，可能又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呢！”
感慨之余，无论女子怎么想，也想不到如今的乐轩除了萧霞外，还有谁能独奏《九響》。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整件事情疑点重重，尽管自己也即将离开，但她还是想到了射部的未来。
…
接下来的半个月，为防止变数，保证日程，师青璇以乐轩名义对外公告此事，并对其风险直言不讳。
果然，没任何意外，山上数百位乐修与兼修中也只有寥寥七人主动请缨。而那七人中，有一人出自雪藏阁，两个来自授业阁，而剩下的四位全是出自乐轩门下。
“七个吗？”书房内，师青璇看到这个结果，眉头微皱，虽然都在意料之中，但也无可奈何。
“不可否认，乐轩之外的这三孩子无论是修为，还是胆识都很不错，只是术业有专攻，他们与另外四人在琴艺上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至于剩下的这四人，尽管在武学和琴艺上也都参差，但若能合理安排，那么想完成计划也并非不可能，何况我还有…”师青璇已有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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