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决赛初赛——混战。
星期天，306宿舍。
半夜3点。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响起，把陈仕信从睡梦中惊醒。
“啊啊！啊！”
嘶鸣的声音不断响起，陈仕信慌忙寻找自己的终端。
摸了两把，一个坚硬的物件入手。
陈仕信起身，正打算打开终端的全照明。
这时，整个宿舍在他眼里突然亮堂起来。
明明他能感觉到，四周都是暗的，但他现在就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顺着光源看去，那是一团被“火焰”团团簇拥的人，身上不断地冒起火光，起伏不断。
整个房间都被这炽烈的光照的通红透亮，但却没有任何燃烧的灼热感。
“鱼笙！你怎么了！”
陈仕信急了，急忙赶到鱼笙的床边。
看着鱼笙浑身表面翻滚着喷溅起的火光，陈仕信一时却不敢靠近，试探性触摸了一下……好像……不烫……
陈仕信见状立马扶起不断在床上翻滚的鱼笙。
当鱼笙人躺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仕信隐隐有些发怵……那不断喷溅的火焰太吓人了，那汹涌的姿态，像是在择人而噬。
“喂，鱼笙，怎样，还能说话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陈仕信现在整个人都是凌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但，只是稍作迟疑，他就把鱼笙抬了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身子就把鱼笙抱在怀里，用语音打开终端，刚打算呼一个救护车过来，鱼笙开口了。
“热……好热……呃啊！！热死了，热死了……呃啊~！”
陈仕信连忙又把鱼笙放下，打开淋浴间，调成凉水，将鱼笙放在淋浴器下，把水放到最大，整个浇在鱼笙的身上。
可鱼笙在水到身上的时候又突然抖了三抖，颤抖地说道：
“冷…冷…”
陈仕信刚打算关掉，鱼笙却又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嘴里又喊着：
“热……热……”
陈仕信一时间整个人就慌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鱼笙现在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也不知道这水到底该不该关。
“怎么样，鱼笙！你到底是冷还是热！”
淋浴器的水滴与鱼笙身上各处不断蹿出的火苗相碰，却又直直穿了过去，就跟陈仕信碰不到鱼笙身上的火焰一样。
鱼笙的声音小了，好像整个人都渐渐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紧紧地缩在一起颤抖。
火光也随之渐渐暗淡，而陈仕信在最后好像听到鱼笙说了一句：
“又冷又热……”
像是在回答自己问题。
等四周都归于平静，陈仕信呆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靠在淋浴间的墙上。
关掉水，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隐隐约约的滴答声。
陈仕信回床上找到终端，打开全照明，给鱼笙和自己擦了擦身子，然后将鱼笙轻轻放到自己的床上。
陈仕信坐在鱼笙旁的一处椅子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宿舍和水迹四溅的淋浴间，又转头看着此刻昏睡在床上眉头紧锁的鱼笙，轻声叹气道：
“明明刚刚都昏厥到说不出话了，竟然还能记得我的问题……多照顾照顾自己吧，笨蛋。”
说完，陈仕信一个人捣鼓了半天。
接着，边收拾着宿舍，嘴里边念念有词：
“……大半夜我竟然在用拖把墩地……该死……两个混蛋今天晚上竟然有事出去了……都特么是脑瘫玩意……还得靠我……曹……明天我一定要整死他们。”
……
“鱼笙！宇文澄枫那里有事，好像不能来了……”
“没事，鱼哥，枫子就天天整幺蛾子，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鱼笙摆摆手，道：
“算了，没啥事，呼，行了，你们也都别杵在这里了，去观众席吧。今天……是我的主场，我一定给你们赢得漂漂亮亮的。”
唐丹书和陈仕信相视一眼，点头，一起用力把手搭在鱼笙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接着陈仕信嘱托道：
“现在身体怎么样？还好吗？……别有压力……加油……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咱还可以…….。”
一旁唐丹书直接打断了陈仕信的话，插嘴道：
“就是，鱼哥，我俩可都是请假旷课跟你过来的，你可得好好发挥。”
一旁的陈仕信一听，直接黑脸，二话不说就给唐丹书的头上加了个buff，道：
“特么的，我是那意思吗？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上。”
最后唐丹书吃痛地捂着脑后勺，被陈仕信拉走了。
临走时，两人还说了补了句加油。
鱼笙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默默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鱼笙转身，看向擂台选手进入通道，深呼口气，却忽然重重痛咳了几声。
摊开手，鲜红的血迹很是醒目。
但，鱼笙的目光没多停留，拿出纸张把血迹抹去，反手握成团，抛进垃圾桶中，然后就大步迈进大门……
“观众朋友们！”
圆形擂台上，一个紫色精装男子站立在正中央，双手张开怀抱，用热情饱满的声音对着眼前四面环绕的观众席上的人说道：
“欢迎来到今天我们青少赛最终总决赛的开幕式！大家中午好啊！”
话毕，主持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脸上职业性的笑容展颜，环绕着擂台中央，招呼着四面八方观众席位的朋友们，边走边呐喊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观众席位发出热烈的簇拥声：
“准备好了！”
主持人双手抬高，指向擂台正中央，说道：
“那我废话就不多说了，现在就投放我们比赛选手的名单，请看，大屏幕！”
擂台中央，充满机械美感的精美穹顶中，向下伸展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圆球。随着卡兹卡兹的声音响起，一股蓝色的波纹从圆球上向整个会场蔓延开来，直至完全覆盖到会场中的整整20万人。
透明圆球停住了，随即，清晰可触的全息投影映射全场，此刻，环绕擂台的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名单对着他们正面展开，上面，一个个特写放大的人物照片成环形排列在空中，共计50人。
紧接着，有新的画面被投影在了擂台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此刻聚焦到了擂台中央的巨大全息投影。
投影的景象，是一个灰暗的大厅中，有50个人围成圈，环绕其中。
在这同时，有细心的人发现，一旦自己视线有意识地长久聚焦在场上的单个人像的投影上，其背后就会出现他的比赛精彩集合短片，而且画面很真实，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哇塞！你们看那个壮汉背后，这是上场比赛的场面！那次对决，他把对手轰出擂台，全力给出了最后一击！那全身的肌肉，那血管突起的暴起，看上去就觉得震撼。”
“快看，这个编号27的女生，长得好漂亮啊！”
“渍渍渍，16号也挺好看的啊，就是有点矮……”
“我去，你俩真有癖好……那俩女的……”
“啊？啥意思啊。”
“这话怎么说？”
“害，让我来告诉你俩吧……就搁到之前的比赛里。一个喜欢用环刃，习惯用刃尖挫皮，最后她的对手经常血肉横飞；另一个是个巨锤萝莉……”
场上哄闹的讨论声随着观众陆续发现短片的存在愈演愈烈，无论是新老观众都参与到了选手之间的激情讨论中，大家都也都在心里猜想，到底谁会获胜。
观众席南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紧紧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互相说着什么。
“喂，小书书。”
“咋了？还有，能不能别叫我小书书？我才17，多年轻啊就喊叔。”
“……那我叫你小丹丹？”
“……”
两人中，身穿白衣服的，是一个水墨书香的男子，他含着笑，嘴角微微勾起，锋锐的眉尖如刀，一双丹凤眼狭长又明亮。其立体的五官再搭配上微微透红的嘴唇，如果再配上飘飘长发，活脱脱一个古风美男。
不过陈仕信倒是觉得可惜了——可惜，是个脑瘫。
当然，不是说他的学习不好，他是专业成绩第一，只是说这货就是个沙雕玩意。
对于成绩这点，陈仕信也觉得其实挺离谱的，人家唐丹书上课要么就睡觉，要么干脆缺勤，而且他的作业从来都不写，晚上还多数都是夜不归宿。
就这样，人家都能在每月一次的学习测评中次次拿到第一的成绩。
再看看自己……害，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他陈仕信是服了。
相反，正准备参加比赛的鱼笙就不同了，他天天努力学习，而且勤奋锻炼身体。
但最后，他学习成绩不突出，只能算是中游。
而且……身体也不好。
别看他厉害，都能上青少赛决赛。但，说实在的，陈仕信真怕有一天他突然暴毙了。
鱼笙经常吐血，有时候皮肤都会莫名渗出红色来，在加上昨晚上的异状，陈仕信现在反而挺担心他的。
虽然他嘴里不说，但他经常突然皱眉，或者，表情有些僵硬……陈仕信感觉，这就跟自己肚子痛一个表情，所以，陈仕信感觉鱼笙应该每天都挺难受的。
因为这个，宇文澄枫还专门请他家族里的冒险者医疗团队帮他，结果最后啥也没看下样子。
虽然鱼笙实力很强，但现在，陈仕信心里只是想着，要鱼笙正常回来就行，别太拼，安全最重要。如果，鱼笙真出了什么事，感觉，自己和另外两个沙雕，应该也都会挺伤心的。
“喂，喂，喂，问你话呢，你想啥呢？”
正当陈仕信发呆的时候，唐丹书把他给摇醒了。
“我问你呢，你觉得，那个家伙能赢鱼笙不？”
陈仕信略作沉吟，面色一肃，道：
“哪个？”
唐丹书翻了翻白眼，道：
“就是那个最边上那个……左边……看到了吗？哦，就是编号11的那个！”
陈仕信马上回过神来，顺着唐丹书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边找边自语道：
“编号11……我看看……编号……哦，找到了！”
大屏幕左侧，靠边的一个穿黑色风衣的投影双手抱臂，黑色的礼帽压住了他的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聚焦背后，是他的信息介绍和精彩瞬间。
“谭际有，22岁，男，身高185，京都人，京北武馆准B级陪练员。
比赛编号：A3（赛区+报名号）
火系。
注：爆裂输出，无人可挡。
预决赛出线概率：98%，决赛获胜概率：33%。
京北武馆B级陪练员？陈仕信惊到了，B级？这不就是说他有B级冒险者的实力？
鱼笙这么强了，他也只是在网上被称作疑似C级而已！
等等？哦，是准B级……吓死了，真B级就别打了，直接完犊子。
不过准B级也蛮强了，就是说C级顶尖的水准吗？
有着询问的意味，陈仕信转目看向在投影的背后的画面。
画面中，一男子全身被火焰缠绕，喷薄的火柱蓄力而发，从地面上跃然升起，炸开了周围环绕的重重敌人。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男子和一个肌肉猛士对峙。
对方蓄力冲击而来，男子抬起手掌，掌心一翻，猛士身上猛地发出爆气声，熊熊的火焰像是蟒蛇一样，吞噬了对方。
就这样短短的1分钟短片，陈仕信看得汗流浃背。
完蛋了，千万别碰上这个人啊鱼笙，你打不过的……就那暴起的火焰凶光，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一股汹涌的气流冲击和灼灼高温。
“喂，看完了？怎么样？”唐丹书急切询问道。
陈仕信不经意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看悬。”
“那怎么办啊！”唐丹书一脸焦急，“鱼笙拿不到第一，就没有大额的奖金……那我还想吃他一票呢！这不白搭了吗！？”
陈仕信默默转头，看着唐丹书仓惶的面孔，狠狠地锤了他一下，道：
“什么臭玩意，就知道吃。”
效果不错，看来这下有暴击了，这不，唐丹书面色狰狞着呢。
唐丹书苦着脸，揉着自己的背：“我去，大哥，你这是真狠啊。我这不开个玩笑吗。”
说完，唐丹书试探性地靠下后背，发出嘶嘶的痛苦声，等坐实了，唐丹书双手一撑，眼神一低，他的目光开始流露出睿智而沉重的神采，厚着嗓子道：
“看来，这次得我出马了，不然，还真不好赢。”
旁边的陈仕信看着现在一脸沉重的唐丹书，莫名觉得他突然又帅了起来。
正准备猜想他要怎么帮鱼笙，接着，唐丹书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点开联系人，点开鱼笙的头像。
紧接着，点击实像录制，接着正色看向终端，大喊道：
“小鱼啊！加油呀！你阿爸的这今天晚上的晚餐就靠你了！一定得赢啊！”
等唐丹书录制完毕后，狠狠地松了口气，微微侧头，枕着靠背，一脸惬意的样子。
还没装几下子，他就看到了面前靠过来一个阴翳的人脸……
这一刻，唐丹书莫名感觉有些凉，他哈出一口气，露出一个温和而不是礼貌（讨好）的笑容，挥挥手，道：
“嗨，陈哥啊，有什么事……不！别打脸！”
另一边，准备厅中，鱼笙和众人围成一个环，等待比赛开始。
其中有几个人，是鱼笙的重点关注目标。
他们分别是6号，9号，11号和49号。
这几个人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四人中，又以11号的实力最强。
本来鱼笙也为他准备了很多工作的，心中的最后假想敌也是他。
但此刻，鱼笙却感觉自己好像看差了。
看着角落里并不起眼的49号，鱼笙却有种莫名颤抖的感觉。
鱼笙脑子此刻在回忆着49号的讯息：
喜欢穿一袭黑衣，武器是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魂力强大，可能是元神序列（第七魂序列）的觉醒基因。
名字吗，好像叫……司北明。22岁，刚好是比赛青少赛的最高上限年龄。
而鱼笙如今是17岁，刚好是青少赛的最低下限年龄。
鱼笙侧着眼，偷偷观察着角落的司北明。
只见对方压低帽檐，与场中四处观察各个对手的选手不同，他根本没有跟场上任何一个人有眼神交流。
但不知为何，鱼笙却隐隐有种正在被观察的错觉——想来，这就是元神序列的特殊？
这些序列，鱼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今，是他第一次遇上一个高序列的人……当然，他自己除外。
在去年，6月4号的下午，鱼笙刚刚考完最后一课文化课，回到家中，有个人敲开鱼笙家的门，给他送过一封信。
当时拿到信的第一时间，鱼笙觉得挺稀奇，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写纸质信。
可当打开信封展开信的一瞬间，鱼笙却呆住了。
信是用红笔书写的，很显然，这是一封绝交信。
鱼笙看了看信尾的寄信人——姜夜辉！
对于这个结果，鱼笙自觉无可厚非。毕竟，是他先疏远的他们，也是，他先掉的队伍。
明明说好，三人要一起，结果，鱼笙却连基因国家线都碰不上。
略微叹息过后，鱼笙开始细细阅读信件的内容。
里面，有鱼笙被封存档案的基因评定结果，最后，姜夜辉还给他指了一个明路。
如果想改变，就参加这次九牧国青少年巅峰对决大赛。
如果，这是一些官方组织，包括训练营，再次招募生源的一大途径，名次越高，出线的可能就越大。
看完后，他明白了……原来，其实不是自己不行，而是自己的灵魂，是碎的。这是当时的考官考虑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才给自己打了个低分。
说是，如果以魂碎的状况继续强行修炼基因法，那么自己甚至有可能活不过2年。
鱼笙明白了，但他又不想认可。
这种自以为是的“考虑”，远不如事实来得真切。这种虚假的照顾，他鱼笙，不认可！
以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没有了从前天才般的智力水平，自己未来，甚至只能一辈子当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
那与其就这样浑浑噩噩活个40年，一辈子没有成就，还不如就拼个两年！
因为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他去世的家人，他的舅舅冯东国，还有水晴。
他鱼笙，想报答冯东国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他也想圆曾经老爹期盼自己过上好生活的愿景，而且……如果就这样下去，他恐怕再难见水晴一面。
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当年某个女生对他说的一句，我相信你。就这单单的四个字，却支撑起了他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相识9年，也许，从她转入跟自己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开始，一切就注定，他鱼笙忘不了这个女孩。
九牧国的教育，是9年制，6年小学，3年高中。读完，根据基因成绩，分入训练营和普通学院。
鱼笙今年17岁，而她在他的生命中，却已经与他相伴9年。
也许，时间会抹平一切，但，只是1年，却改变不了他现在对她的思念。
鱼笙已经想好了，他不会再对这个女孩做任何承诺，那公园长椅，黄昏日落下的约定，也全部作废。
他只有两年的寿命了，先去搞点钱，圆了舅舅日思夜想的有钱人的生活，再去最后偷偷见水晴一面。
最后，给自己买个棺材，别葬在父母墓碑的旁边了，免得还没分别多久，他们见着了，嫌我烦。
就那个照片里，老家院子里的大榕树下埋个小坑，最后成为树的养分，也算得上是长命千岁了……嗯，希望它之前活得不够久，反正照片里看着树龄还很低，带上自己，再活个个把儿百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不过，现在还是专注眼前吧。
鱼笙大呼一口气，这时，一片黑暗的大厅中，天花板上，突然打开了一个天窗，透射着刺眼的光。
光束打在大厅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个小小的桌子。
桌面上，是一个圆筒，里面，装着一个个木签。
“请各位参赛选手，选择一个木签取走，选择和自己一组的成员。”
冷涩颤抖的机械音响起，沙哑的电音穿透每个人的心底。这时，所有人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
要分组！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肯定会是不同小组间的争夺战！
这样如果和厉害的人分到同一个小组，那么自己获胜的概率将大大增加！
抽签顺序是按编号开始的。
从1号到50号。
在鱼笙超人的眼力观察下，鱼笙看到6号、抽到了1，11号抽到了5。
9号没看太清，不过大致应该是2或者3。
等到鱼笙上前，鱼笙看着眼前的圆筒，微微沉下眼皮，郑重抽出一柄木签。
鱼笙突然紧张了一下，翻过来一看，是空的！
鱼笙暗自苦恼，字在下端，你紧张啥？
等去开遮挡的手，一个端正的黑体的数字印在木签的下端，上面写着：5！
鱼笙见状，心头微微一松。
太好了，跟11号分到了一组，这个是个移动炮台啊！
团体战中，如果自己在前面抗，他在背后输出，那绝对是完美的组合！
等到49号抽签，鱼笙看到了上面写着1。
不过，49号和6号好像都不擅长近战，他们组到一起，对鱼笙来说，危险系数其实并不是很大。
终于，所有人都抽完了，紧接着，天窗大开，拉开了明晃晃的天幕。
整个大厅的地面开始逐渐向上升起，上面的景象开始映入眼帘。
这是一处擂台，被明显的分界线划分成了5片区域。
接着，主持人安排诸人按照刚才抽签的分组站位，分别站在了5片区域内。
鱼笙等人看着分成不同片区的各个选手，开始评估不同片区的实力。
等大家都差不多做好了心里准备，一切就绪，主持人站回擂台的正中央。
这时，5块区域直接沿着边界裂开，
而此时，鱼笙发现擂台正中央，也就是主持人所站的地块，开始逐渐下降，正式将5处区域隔离开来。
等等！这好像不是主持人的地块下降了，而是所在区域和其他4个区域开始上浮了！就如同分裂成了5座悬空的浮岛！
这时，主持人开口了，站在孤零零的圆柱上，四周一片空旷，再往下，先前的5片擂台区已经成为了空洞。
再往下看去，竟铺着一层安全气垫。
接着，主持人开始对着所有观众以及所有选手宣布比赛规则：
“全场50名选手分成5组，进行混战，直到场上只剩下最后一人站立，算是比赛结束！昏迷、重伤、出场，均算作淘汰。严禁选手残杀重伤者，并且尽量避免出手过重，导致死亡结果。每个擂台，都有一个专属裁判，采用作弊手段如使用高级的武器等，将会被取消参赛资格，严重违反者，将会被我主办方诉讼上法庭。”
“现在，请诸位选手在3秒钟的时间选择自己的站位！”
在场的所有选手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被自己刚刚认定为队友的人，转眼间就成为了各自的对手。
而现在，鱼笙也感觉有些棘手，因为很明显，场上最强的一组正好就是5组！
这里九个人都不太好对付。
这时，鱼笙看到自己的擂台旁边突然升起了一层透明的防护膜，接着，一个踩在浮空器上的中年男人漂浮到了自己所处擂台的上空。
很明显，这人是裁判。
主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3！”
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鱼笙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虽然擂台很空旷，每一处都一样，没有地形也没有遮挡。
不过，不同位置的人不一样啊，尽量先避开那几个比较强的家伙，避免扎堆。
鱼笙选定了一个比较靠边的位置，这里距离那些危险系数高的家伙比较远，但也是鱼笙刚好能够一个冲刺抵达那些家伙所在地的距离。
“2！”
此刻，5个场地的众人也及时反应了过来，纷纷调整自己的站位。
鱼笙也在持续根据场中其他9人的站位不断微调自己的走位。
谭际有（11号）也一样，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落下，迅速开始寻找合适的站位。
不过和场中其他人不同，他从一始终都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找到一个跟所有人距离都足够远的地方，然后暴力输出他们！他对自己的输出能力足够自信！
谭际有小心地游走在擂台的最外侧，却又时刻警惕地跟擂台边缘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有防护膜，但那可是能量防护膜，而不是实体防护膜。
这玩意可不兴靠啊！
如果走太近，突然来一个人把自己推一下就能让自己掉下去！
“1！”
在开始前的一秒，谭际有已经走到了擂台的最北侧，这里跟场中其他人的距离都足够远。
移动中，谭际有时刻小心地观察着众人的走位，很显然，在场的9人都对自己保有足够的警惕。
因为自己的实力足够强，所有，场上众人对自己隐隐形成了一种包夹的圈。既不离自己太近，却又保持着各自的默契，隐隐把自己围在了一起。
鱼笙刚好在擂台的最西侧，并且谭际有看着他的动作，隐隐有向南靠的趋势。
而此时，在擂台的最东侧，有一个人正在缓缓向北靠，他手上拿着老式的火药枪。
没办法，虽然禁止拿高级的武器，但是火药枪却并没有完全超出规格。
秉着人类对枪口的本能恐惧，谭际有开始向西南方向靠。
“开始！”
开始的刹那，谭际有继续保持着身体的前进惯性，持有戒心地回头看了看擂台中央，观察着其他人的位置。
这是，谭际有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一个大块阴影突然向自己冲来，他急忙回头，看到鱼笙不知何时已经冲刺到了自己身边，距离自己仅有几个身位的距离。
谭际有急忙涌动自身魂力，引起元素潮汐，随着谭际有的全力调动，谭际有的周身都开始隐隐有火光喷现。刹那间，谭际有在自己身前汇聚出一个火焰壁障，并双手一转，引动一片火焰风暴向鱼笙袭去。
汹涌的火焰喷薄而出，将鱼笙吞噬。
在场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此刻，场外的陈仕信和唐丹书两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暴起，大声惊呼道：
“卧槽！鱼笙！”
半夜3点。
“额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痛苦的嘶吼声响起，把陈仕信从睡梦中惊醒。
“啊啊！啊！”
嘶鸣的声音不断响起，陈仕信慌忙寻找自己的终端。
摸了两把，一个坚硬的物件入手。
陈仕信起身，正打算打开终端的全照明。
这时，整个宿舍在他眼里突然亮堂起来。
明明他能感觉到，四周都是暗的，但他现在就是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顺着光源看去，那是一团被“火焰”团团簇拥的人，身上不断地冒起火光，起伏不断。
整个房间都被这炽烈的光照的通红透亮，但却没有任何燃烧的灼热感。
“鱼笙！你怎么了！”
陈仕信急了，急忙赶到鱼笙的床边。
看着鱼笙浑身表面翻滚着喷溅起的火光，陈仕信一时却不敢靠近，试探性触摸了一下……好像……不烫……
陈仕信见状立马扶起不断在床上翻滚的鱼笙。
当鱼笙人躺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陈仕信隐隐有些发怵……那不断喷溅的火焰太吓人了，那汹涌的姿态，像是在择人而噬。
“喂，鱼笙，怎样，还能说话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陈仕信现在整个人都是凌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但，只是稍作迟疑，他就把鱼笙抬了起来，来不及穿衣服，光着身子就把鱼笙抱在怀里，用语音打开终端，刚打算呼一个救护车过来，鱼笙开口了。
“热……好热……呃啊！！热死了，热死了……呃啊~！”
陈仕信连忙又把鱼笙放下，打开淋浴间，调成凉水，将鱼笙放在淋浴器下，把水放到最大，整个浇在鱼笙的身上。
可鱼笙在水到身上的时候又突然抖了三抖，颤抖地说道：
“冷…冷…”
陈仕信刚打算关掉，鱼笙却又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嘴里又喊着：
“热……热……”
陈仕信一时间整个人就慌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鱼笙现在到底是怕热还是怕冷，也不知道这水到底该不该关。
“怎么样，鱼笙！你到底是冷还是热！”
淋浴器的水滴与鱼笙身上各处不断蹿出的火苗相碰，却又直直穿了过去，就跟陈仕信碰不到鱼笙身上的火焰一样。
鱼笙的声音小了，好像整个人都渐渐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紧紧地缩在一起颤抖。
火光也随之渐渐暗淡，而陈仕信在最后好像听到鱼笙说了一句：
“又冷又热……”
像是在回答自己问题。
等四周都归于平静，陈仕信呆坐在地上，整个人都瘫靠在淋浴间的墙上。
关掉水，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隐隐约约的滴答声。
陈仕信回床上找到终端，打开全照明，给鱼笙和自己擦了擦身子，然后将鱼笙轻轻放到自己的床上。
陈仕信坐在鱼笙旁的一处椅子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宿舍和水迹四溅的淋浴间，又转头看着此刻昏睡在床上眉头紧锁的鱼笙，轻声叹气道：
“明明刚刚都昏厥到说不出话了，竟然还能记得我的问题……多照顾照顾自己吧，笨蛋。”
说完，陈仕信一个人捣鼓了半天。
接着，边收拾着宿舍，嘴里边念念有词：
“……大半夜我竟然在用拖把墩地……该死……两个混蛋今天晚上竟然有事出去了……都特么是脑瘫玩意……还得靠我……曹……明天我一定要整死他们。”
……
“鱼笙！宇文澄枫那里有事，好像不能来了……”
“没事，鱼哥，枫子就天天整幺蛾子，回头我帮你收拾他……”
鱼笙摆摆手，道：
“算了，没啥事，呼，行了，你们也都别杵在这里了，去观众席吧。今天……是我的主场，我一定给你们赢得漂漂亮亮的。”
唐丹书和陈仕信相视一眼，点头，一起用力把手搭在鱼笙的肩上，重重拍了两下。
接着陈仕信嘱托道：
“现在身体怎么样？还好吗？……别有压力……加油……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咱还可以…….。”
一旁唐丹书直接打断了陈仕信的话，插嘴道：
“就是，鱼哥，我俩可都是请假旷课跟你过来的，你可得好好发挥。”
一旁的陈仕信一听，直接黑脸，二话不说就给唐丹书的头上加了个buff，道：
“特么的，我是那意思吗？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缝上。”
最后唐丹书吃痛地捂着脑后勺，被陈仕信拉走了。
临走时，两人还说了补了句加油。
鱼笙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默默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鱼笙转身，看向擂台选手进入通道，深呼口气，却忽然重重痛咳了几声。
摊开手，鲜红的血迹很是醒目。
但，鱼笙的目光没多停留，拿出纸张把血迹抹去，反手握成团，抛进垃圾桶中，然后就大步迈进大门……
“观众朋友们！”
圆形擂台上，一个紫色精装男子站立在正中央，双手张开怀抱，用热情饱满的声音对着眼前四面环绕的观众席上的人说道：
“欢迎来到今天我们青少赛最终总决赛的开幕式！大家中午好啊！”
话毕，主持人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来，脸上职业性的笑容展颜，环绕着擂台中央，招呼着四面八方观众席位的朋友们，边走边呐喊道：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观众席位发出热烈的簇拥声：
“准备好了！”
主持人双手抬高，指向擂台正中央，说道：
“那我废话就不多说了，现在就投放我们比赛选手的名单，请看，大屏幕！”
擂台中央，充满机械美感的精美穹顶中，向下伸展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圆球。随着卡兹卡兹的声音响起，一股蓝色的波纹从圆球上向整个会场蔓延开来，直至完全覆盖到会场中的整整20万人。
透明圆球停住了，随即，清晰可触的全息投影映射全场，此刻，环绕擂台的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名单对着他们正面展开，上面，一个个特写放大的人物照片成环形排列在空中，共计50人。
紧接着，有新的画面被投影在了擂台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此刻聚焦到了擂台中央的巨大全息投影。
投影的景象，是一个灰暗的大厅中，有50个人围成圈，环绕其中。
在这同时，有细心的人发现，一旦自己视线有意识地长久聚焦在场上的单个人像的投影上，其背后就会出现他的比赛精彩集合短片，而且画面很真实，让人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哇塞！你们看那个壮汉背后，这是上场比赛的场面！那次对决，他把对手轰出擂台，全力给出了最后一击！那全身的肌肉，那血管突起的暴起，看上去就觉得震撼。”
“快看，这个编号27的女生，长得好漂亮啊！”
“渍渍渍，16号也挺好看的啊，就是有点矮……”
“我去，你俩真有癖好……那俩女的……”
“啊？啥意思啊。”
“这话怎么说？”
“害，让我来告诉你俩吧……就搁到之前的比赛里。一个喜欢用环刃，习惯用刃尖挫皮，最后她的对手经常血肉横飞；另一个是个巨锤萝莉……”
场上哄闹的讨论声随着观众陆续发现短片的存在愈演愈烈，无论是新老观众都参与到了选手之间的激情讨论中，大家都也都在心里猜想，到底谁会获胜。
观众席南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正紧紧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互相说着什么。
“喂，小书书。”
“咋了？还有，能不能别叫我小书书？我才17，多年轻啊就喊叔。”
“……那我叫你小丹丹？”
“……”
两人中，身穿白衣服的，是一个水墨书香的男子，他含着笑，嘴角微微勾起，锋锐的眉尖如刀，一双丹凤眼狭长又明亮。其立体的五官再搭配上微微透红的嘴唇，如果再配上飘飘长发，活脱脱一个古风美男。
不过陈仕信倒是觉得可惜了——可惜，是个脑瘫。
当然，不是说他的学习不好，他是专业成绩第一，只是说这货就是个沙雕玩意。
对于成绩这点，陈仕信也觉得其实挺离谱的，人家唐丹书上课要么就睡觉，要么干脆缺勤，而且他的作业从来都不写，晚上还多数都是夜不归宿。
就这样，人家都能在每月一次的学习测评中次次拿到第一的成绩。
再看看自己……害，反正不管别人怎么样，他陈仕信是服了。
相反，正准备参加比赛的鱼笙就不同了，他天天努力学习，而且勤奋锻炼身体。
但最后，他学习成绩不突出，只能算是中游。
而且……身体也不好。
别看他厉害，都能上青少赛决赛。但，说实在的，陈仕信真怕有一天他突然暴毙了。
鱼笙经常吐血，有时候皮肤都会莫名渗出红色来，在加上昨晚上的异状，陈仕信现在反而挺担心他的。
虽然他嘴里不说，但他经常突然皱眉，或者，表情有些僵硬……陈仕信感觉，这就跟自己肚子痛一个表情，所以，陈仕信感觉鱼笙应该每天都挺难受的。
因为这个，宇文澄枫还专门请他家族里的冒险者医疗团队帮他，结果最后啥也没看下样子。
虽然鱼笙实力很强，但现在，陈仕信心里只是想着，要鱼笙正常回来就行，别太拼，安全最重要。如果，鱼笙真出了什么事，感觉，自己和另外两个沙雕，应该也都会挺伤心的。
“喂，喂，喂，问你话呢，你想啥呢？”
正当陈仕信发呆的时候，唐丹书把他给摇醒了。
“我问你呢，你觉得，那个家伙能赢鱼笙不？”
陈仕信略作沉吟，面色一肃，道：
“哪个？”
唐丹书翻了翻白眼，道：
“就是那个最边上那个……左边……看到了吗？哦，就是编号11的那个！”
陈仕信马上回过神来，顺着唐丹书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边找边自语道：
“编号11……我看看……编号……哦，找到了！”
大屏幕左侧，靠边的一个穿黑色风衣的投影双手抱臂，黑色的礼帽压住了他的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聚焦背后，是他的信息介绍和精彩瞬间。
“谭际有，22岁，男，身高185，京都人，京北武馆准B级陪练员。
比赛编号：A3（赛区+报名号）
火系。
注：爆裂输出，无人可挡。
预决赛出线概率：98%，决赛获胜概率：33%。
京北武馆B级陪练员？陈仕信惊到了，B级？这不就是说他有B级冒险者的实力？
鱼笙这么强了，他也只是在网上被称作疑似C级而已！
等等？哦，是准B级……吓死了，真B级就别打了，直接完犊子。
不过准B级也蛮强了，就是说C级顶尖的水准吗？
有着询问的意味，陈仕信转目看向在投影的背后的画面。
画面中，一男子全身被火焰缠绕，喷薄的火柱蓄力而发，从地面上跃然升起，炸开了周围环绕的重重敌人。
紧接着，画面一转，变成了男子和一个肌肉猛士对峙。
对方蓄力冲击而来，男子抬起手掌，掌心一翻，猛士身上猛地发出爆气声，熊熊的火焰像是蟒蛇一样，吞噬了对方。
就这样短短的1分钟短片，陈仕信看得汗流浃背。
完蛋了，千万别碰上这个人啊鱼笙，你打不过的……就那暴起的火焰凶光，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一股汹涌的气流冲击和灼灼高温。
“喂，看完了？怎么样？”唐丹书急切询问道。
陈仕信不经意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看悬。”
“那怎么办啊！”唐丹书一脸焦急，“鱼笙拿不到第一，就没有大额的奖金……那我还想吃他一票呢！这不白搭了吗！？”
陈仕信默默转头，看着唐丹书仓惶的面孔，狠狠地锤了他一下，道：
“什么臭玩意，就知道吃。”
效果不错，看来这下有暴击了，这不，唐丹书面色狰狞着呢。
唐丹书苦着脸，揉着自己的背：“我去，大哥，你这是真狠啊。我这不开个玩笑吗。”
说完，唐丹书试探性地靠下后背，发出嘶嘶的痛苦声，等坐实了，唐丹书双手一撑，眼神一低，他的目光开始流露出睿智而沉重的神采，厚着嗓子道：
“看来，这次得我出马了，不然，还真不好赢。”
旁边的陈仕信看着现在一脸沉重的唐丹书，莫名觉得他突然又帅了起来。
正准备猜想他要怎么帮鱼笙，接着，唐丹书拿出自己的个人终端，点开联系人，点开鱼笙的头像。
紧接着，点击实像录制，接着正色看向终端，大喊道：
“小鱼啊！加油呀！你阿爸的这今天晚上的晚餐就靠你了！一定得赢啊！”
等唐丹书录制完毕后，狠狠地松了口气，微微侧头，枕着靠背，一脸惬意的样子。
还没装几下子，他就看到了面前靠过来一个阴翳的人脸……
这一刻，唐丹书莫名感觉有些凉，他哈出一口气，露出一个温和而不是礼貌（讨好）的笑容，挥挥手，道：
“嗨，陈哥啊，有什么事……不！别打脸！”
另一边，准备厅中，鱼笙和众人围成一个环，等待比赛开始。
其中有几个人，是鱼笙的重点关注目标。
他们分别是6号，9号，11号和49号。
这几个人对自己的威胁最大。
四人中，又以11号的实力最强。
本来鱼笙也为他准备了很多工作的，心中的最后假想敌也是他。
但此刻，鱼笙却感觉自己好像看差了。
看着角落里并不起眼的49号，鱼笙却有种莫名颤抖的感觉。
鱼笙脑子此刻在回忆着49号的讯息：
喜欢穿一袭黑衣，武器是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魂力强大，可能是元神序列（第七魂序列）的觉醒基因。
名字吗，好像叫……司北明。22岁，刚好是比赛青少赛的最高上限年龄。
而鱼笙如今是17岁，刚好是青少赛的最低下限年龄。
鱼笙侧着眼，偷偷观察着角落的司北明。
只见对方压低帽檐，与场中四处观察各个对手的选手不同，他根本没有跟场上任何一个人有眼神交流。
但不知为何，鱼笙却隐隐有种正在被观察的错觉——想来，这就是元神序列的特殊？
这些序列，鱼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今，是他第一次遇上一个高序列的人……当然，他自己除外。
在去年，6月4号的下午，鱼笙刚刚考完最后一课文化课，回到家中，有个人敲开鱼笙家的门，给他送过一封信。
当时拿到信的第一时间，鱼笙觉得挺稀奇，这年头，竟然还有人写纸质信。
可当打开信封展开信的一瞬间，鱼笙却呆住了。
信是用红笔书写的，很显然，这是一封绝交信。
鱼笙看了看信尾的寄信人——姜夜辉！
对于这个结果，鱼笙自觉无可厚非。毕竟，是他先疏远的他们，也是，他先掉的队伍。
明明说好，三人要一起，结果，鱼笙却连基因国家线都碰不上。
略微叹息过后，鱼笙开始细细阅读信件的内容。
里面，有鱼笙被封存档案的基因评定结果，最后，姜夜辉还给他指了一个明路。
如果想改变，就参加这次九牧国青少年巅峰对决大赛。
如果，这是一些官方组织，包括训练营，再次招募生源的一大途径，名次越高，出线的可能就越大。
看完后，他明白了……原来，其实不是自己不行，而是自己的灵魂，是碎的。这是当时的考官考虑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才给自己打了个低分。
说是，如果以魂碎的状况继续强行修炼基因法，那么自己甚至有可能活不过2年。
鱼笙明白了，但他又不想认可。
这种自以为是的“考虑”，远不如事实来得真切。这种虚假的照顾，他鱼笙，不认可！
以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没有了从前天才般的智力水平，自己未来，甚至只能一辈子当一个社会最底层的人。
那与其就这样浑浑噩噩活个40年，一辈子没有成就，还不如就拼个两年！
因为他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他去世的家人，他的舅舅冯东国，还有水晴。
他鱼笙，想报答冯东国这么多年来的照顾，他也想圆曾经老爹期盼自己过上好生活的愿景，而且……如果就这样下去，他恐怕再难见水晴一面。
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当年某个女生对他说的一句，我相信你。就这单单的四个字，却支撑起了他最灰暗的一段时光。
相识9年，也许，从她转入跟自己同一所小学、同一个班级开始，一切就注定，他鱼笙忘不了这个女孩。
九牧国的教育，是9年制，6年小学，3年高中。读完，根据基因成绩，分入训练营和普通学院。
鱼笙今年17岁，而她在他的生命中，却已经与他相伴9年。
也许，时间会抹平一切，但，只是1年，却改变不了他现在对她的思念。
鱼笙已经想好了，他不会再对这个女孩做任何承诺，那公园长椅，黄昏日落下的约定，也全部作废。
他只有两年的寿命了，先去搞点钱，圆了舅舅日思夜想的有钱人的生活，再去最后偷偷见水晴一面。
最后，给自己买个棺材，别葬在父母墓碑的旁边了，免得还没分别多久，他们见着了，嫌我烦。
就那个照片里，老家院子里的大榕树下埋个小坑，最后成为树的养分，也算得上是长命千岁了……嗯，希望它之前活得不够久，反正照片里看着树龄还很低，带上自己，再活个个把儿百年应该不成问题吧……
不过，现在还是专注眼前吧。
鱼笙大呼一口气，这时，一片黑暗的大厅中，天花板上，突然打开了一个天窗，透射着刺眼的光。
光束打在大厅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个小小的桌子。
桌面上，是一个圆筒，里面，装着一个个木签。
“请各位参赛选手，选择一个木签取走，选择和自己一组的成员。”
冷涩颤抖的机械音响起，沙哑的电音穿透每个人的心底。这时，所有人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
要分组！
这就意味着，接下来肯定会是不同小组间的争夺战！
这样如果和厉害的人分到同一个小组，那么自己获胜的概率将大大增加！
抽签顺序是按编号开始的。
从1号到50号。
在鱼笙超人的眼力观察下，鱼笙看到6号、抽到了1，11号抽到了5。
9号没看太清，不过大致应该是2或者3。
等到鱼笙上前，鱼笙看着眼前的圆筒，微微沉下眼皮，郑重抽出一柄木签。
鱼笙突然紧张了一下，翻过来一看，是空的！
鱼笙暗自苦恼，字在下端，你紧张啥？
等去开遮挡的手，一个端正的黑体的数字印在木签的下端，上面写着：5！
鱼笙见状，心头微微一松。
太好了，跟11号分到了一组，这个是个移动炮台啊！
团体战中，如果自己在前面抗，他在背后输出，那绝对是完美的组合！
等到49号抽签，鱼笙看到了上面写着1。
不过，49号和6号好像都不擅长近战，他们组到一起，对鱼笙来说，危险系数其实并不是很大。
终于，所有人都抽完了，紧接着，天窗大开，拉开了明晃晃的天幕。
整个大厅的地面开始逐渐向上升起，上面的景象开始映入眼帘。
这是一处擂台，被明显的分界线划分成了5片区域。
接着，主持人安排诸人按照刚才抽签的分组站位，分别站在了5片区域内。
鱼笙等人看着分成不同片区的各个选手，开始评估不同片区的实力。
等大家都差不多做好了心里准备，一切就绪，主持人站回擂台的正中央。
这时，5块区域直接沿着边界裂开，
而此时，鱼笙发现擂台正中央，也就是主持人所站的地块，开始逐渐下降，正式将5处区域隔离开来。
等等！这好像不是主持人的地块下降了，而是所在区域和其他4个区域开始上浮了！就如同分裂成了5座悬空的浮岛！
这时，主持人开口了，站在孤零零的圆柱上，四周一片空旷，再往下，先前的5片擂台区已经成为了空洞。
再往下看去，竟铺着一层安全气垫。
接着，主持人开始对着所有观众以及所有选手宣布比赛规则：
“全场50名选手分成5组，进行混战，直到场上只剩下最后一人站立，算是比赛结束！昏迷、重伤、出场，均算作淘汰。严禁选手残杀重伤者，并且尽量避免出手过重，导致死亡结果。每个擂台，都有一个专属裁判，采用作弊手段如使用高级的武器等，将会被取消参赛资格，严重违反者，将会被我主办方诉讼上法庭。”
“现在，请诸位选手在3秒钟的时间选择自己的站位！”
在场的所有选手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被自己刚刚认定为队友的人，转眼间就成为了各自的对手。
而现在，鱼笙也感觉有些棘手，因为很明显，场上最强的一组正好就是5组！
这里九个人都不太好对付。
这时，鱼笙看到自己的擂台旁边突然升起了一层透明的防护膜，接着，一个踩在浮空器上的中年男人漂浮到了自己所处擂台的上空。
很明显，这人是裁判。
主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3！”
看着身边的几个人，鱼笙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虽然擂台很空旷，每一处都一样，没有地形也没有遮挡。
不过，不同位置的人不一样啊，尽量先避开那几个比较强的家伙，避免扎堆。
鱼笙选定了一个比较靠边的位置，这里距离那些危险系数高的家伙比较远，但也是鱼笙刚好能够一个冲刺抵达那些家伙所在地的距离。
“2！”
此刻，5个场地的众人也及时反应了过来，纷纷调整自己的站位。
鱼笙也在持续根据场中其他9人的站位不断微调自己的走位。
谭际有（11号）也一样，随着主持人的话语落下，迅速开始寻找合适的站位。
不过和场中其他人不同，他从一始终都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找到一个跟所有人距离都足够远的地方，然后暴力输出他们！他对自己的输出能力足够自信！
谭际有小心地游走在擂台的最外侧，却又时刻警惕地跟擂台边缘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有防护膜，但那可是能量防护膜，而不是实体防护膜。
这玩意可不兴靠啊！
如果走太近，突然来一个人把自己推一下就能让自己掉下去！
“1！”
在开始前的一秒，谭际有已经走到了擂台的最北侧，这里跟场中其他人的距离都足够远。
移动中，谭际有时刻小心地观察着众人的走位，很显然，在场的9人都对自己保有足够的警惕。
因为自己的实力足够强，所有，场上众人对自己隐隐形成了一种包夹的圈。既不离自己太近，却又保持着各自的默契，隐隐把自己围在了一起。
鱼笙刚好在擂台的最西侧，并且谭际有看着他的动作，隐隐有向南靠的趋势。
而此时，在擂台的最东侧，有一个人正在缓缓向北靠，他手上拿着老式的火药枪。
没办法，虽然禁止拿高级的武器，但是火药枪却并没有完全超出规格。
秉着人类对枪口的本能恐惧，谭际有开始向西南方向靠。
“开始！”
开始的刹那，谭际有继续保持着身体的前进惯性，持有戒心地回头看了看擂台中央，观察着其他人的位置。
这是，谭际有的余光却突然看到一个大块阴影突然向自己冲来，他急忙回头，看到鱼笙不知何时已经冲刺到了自己身边，距离自己仅有几个身位的距离。
谭际有急忙涌动自身魂力，引起元素潮汐，随着谭际有的全力调动，谭际有的周身都开始隐隐有火光喷现。刹那间，谭际有在自己身前汇聚出一个火焰壁障，并双手一转，引动一片火焰风暴向鱼笙袭去。
汹涌的火焰喷薄而出，将鱼笙吞噬。
在场众人还来不及反应的刹那，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此刻，场外的陈仕信和唐丹书两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暴起，大声惊呼道：
“卧槽！鱼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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