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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汉江记(下)

    “尚民,先去把走廊大灯打开。”

    金长均一打开门,见到走廊里面激光灯闪烁着,只能看到不远处乌泱泱的堵了一片人。

    跟在后面出门的鲜于信看到这个情况,转头对在门口守着的柳尚民吩咐着,自己则压低脚步,稳当的走过去查看情况。

    等到跟前,鲜于信注意到堵在他这边的,是韩英柱的保镖,个个凶神恶煞,体格强壮,轻而易举的钳制住对面的保镖。

    韩英柱,泰荣地产会长韩泰荣的幼子,能做到半岛第一的地产公司,自然是那个时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打拼来的,毕竟说到地产这个行业,多多少少都带了点粗狂野蛮的气质。

    而韩英柱很好的继承了其父的强硬作风,甚至变本加厉,说是混世魔王一点都不为过,韩泰荣把他送到鲜于家来和鲜于信一起上私塾,一点文气都没沾上,反倒是鲜于信的性格温文尔雅中多了一点狠辣。

    这两年大家伙也没少帮韩英柱处理后事,当然,主要是最年长的郑起宣在后面操心,不过去年他们这个小团体的大部分人,都因为高考的原因,老老实实的哪也没去,被逼着学习了。

    虽然鲜于家的汉阳大学专门给这帮二世祖搞了个特殊招生渠道,可是汉阳大学毕竟综合半岛第四,仅次于S.K.Y三所高校,但是在社会学法学等领域半岛第一,你不拿点像样的成绩出来,那让汉阳大学主要组成部分的寒门乃至平民学生怎么想,好歹面子上过得去嘛。

    所以今年一上来,汉江上就多了好几条翻江龙,被压久了多少要反弹嘛。

    这不,鲜于信刚约了小伙伴们出来,就发生这种事情。

    大概的事情经过,鲜于信已经从韩英柱的保镖那里了解清楚了,这还真不是韩英柱的错,是韩英柱一行人坐电梯上来的时候,刚好有几个喝多了的男子也想坐电梯下去,接过其中一个人当场呕吐了,好巧不巧,就吐在韩英柱身上了。

    你说韩英柱那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当场就把那人给踹翻了,结果不知道从哪边上来了一小群保镖,当场就发生了推搡。

    鲜于信听完,借助微弱的光线,看到众人围成的圈中,韩英柱还在踢躺在地上的一个男子,旁边还或坐或跪着几人,除了那人的惨叫声,就只有韩英柱嘴里面收不住的“西八”了。

    还没等鲜于信细想,白色大灯就被打开了,走廊里从暗淡激光瞬间变亮,所有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鲜于信暗道一声不好,这件事太巧合了,郑起宣可是提前把这层楼给封闭了的,因为想着吃完饭就到隔壁的娱乐厅玩一会,所有提前做了保密措施,但是这些人是怎么上来的,为什么直奔韩英柱。

    鲜于信还是比较稚嫩,不够警惕,他让柳尚民去开灯毕竟是无可厚非的选择,毕竟走廊里面很暗,激光灯并不能起到照明作用,反而会营造一种冲动的氛围,所以开大灯获取视野是对的,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很不对劲,需要警惕一些意外风险,还有就是偷拍录音的可能。

    果然,就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刚刚地上一个跪着的低头的男子,猛然暴起,直扑韩英柱。

    鲜于信来不及提醒,只能下意识的把顺手带出来的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砸了出去,运气很好,直接命中了那男子的门面,然后在大声提醒:

    “小心!”

    而随后就来的郑起宣则是一个大跨步,上面就是一拳,直接打击在男子的腹部。

    之前说过,郑起宣几年前叛逆,是混地下rap的,可惜身高抱歉,但体能那是杠杠的,出国一年暴饮暴食虽然飞速肥胖,但那都是肌肉啊,而且他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有多大力气。

    所以这一拳扎扎实实的打在了男子的腹部,那人痛苦的蜷缩着,躺倒在地上,嘴巴张的很大,发出“嗷嗷”的低声哀嚎。

    而“哐当”一声,一把刀从男子的手上掉落,还没反应过来的韩英柱瞬间惊出一声冷汗,这才主要到鲜于信和郑起宣来了:

    “谢了,鲜于,还有起宣哥。”

    韩英柱单手扯下自己的领带,大胆的把那男子的双手背过去捆好,然后惊魂未定的来到鲜于信身边。

    韩英柱今天出来玩,也是精心打扮过的,虽然是普通程度的路人颜值,但一身不同材质光泽度的全黑套装,比鲜于信矮了半个头的身高,留着利落的美式油头,也很有气质啊,只不过这会脸上有点苍白:

    “正信,这几个小b崽子什么来头啊?敢在我的地盘惹事?“

    鲜于信也没急着回话,反而等柳尚民赶到这里,吩咐他把手下喊上来,控住现场所有人,然后一个一个的搜身。

    看着其中一个人身上昂贵的衣服和饰品,这才皱着眉头对韩英柱说到:

    “英柱,来者不善啊。”

    “西八,我管他什么来头,敢在我这里动手,那就要做好为汉江大桥打地基的准备!”

    韩英柱气急败坏,这时候他的保镖很是有眼力见的,提了一桶混杂着冰块的冰水过来,韩英柱一把接过,直接从地上一看就是主谋的三个人头上浇下去。

    虽然地上到处都是冰渣,但是效果非常显著,这几个十分狼狈的男子也逐渐清醒过来。

    鲜于信看着韩英柱大声的逼问地上这三人,先是慢步退到人群后面,脸色沉重的掏出手机,打给了家族的老管家金秘书:

    “金伯,是我,我这边出了点事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那群残党的报复。

    通知我爷爷?不用,这么晚了,不打扰他休息了,你和我母亲说一声就好,顺给那几家也通个讯,我们还是太仁慈了啊,斩草要除根才对。

    动作快点吧,我尽量先封锁情况。”

    鲜于信这边还没挂断电话,就听到那边的嘶声力竭的大骂:

    “韩英柱,你个biao子yang的,你***!”

    这话立马就把本就在气头上的韩英柱给点燃了。

    考虑到泰荣地产的韩泰容,几乎是自己爷爷那一辈的人物,虽然没自己爷爷年纪那么大,但是他的原配夫人也很难这么大的年纪再怀孕了吧,而且原配夫人早就去世了。

    很显然,韩英柱的生母出身并不好,只是个在私人医院做护理的美貌护士罢了,但谁让韩泰容只有这一个儿子呢,原配夫人只给他生了三个女儿,毕竟老来得子,而且确定是他的种,几乎是从小宠溺到大。

    所以当地上这个刚刚暴起行凶的年轻男子破口大骂之时,向来敏感的韩英柱恨不得当场把他打死,不过力气更大的郑起宣拦住他了,再怎么说,也不能自己动手啊,要真打死了,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啊。

    还是那句话,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又在金融危机中分食了同类型财阀,一朝逆风猛进,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垄断财阀,他们手上,有的只是“免死金牌”,而不是“玉玺”。

    就算是有着前朝贵族加垄断财阀加桃李满天下的三重身份的鲜于氏,也只能说靠着密密麻麻的利益关系,才能做到干涉部分政策,而且还是真的利好国家的政策。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皿煮国家的主权,不要被什么花边新闻给洗脑洗残了,如果不需要秩序,那干脆倒退到原始野人阶段算了,让大型食肉动物当霸主吧。

    只能说,财阀们是永固的特权阶级。

    等到韩英柱冷静下来,理智稍微上线,大概想了一下现在的状况,也不用郑起宣拦着了,喘了口气,才和再次来到中心的鲜于信说到:

    “鲜于,我知道这个西八是哪里来的了,你还记得大邱那家做地产的吗,去年经济危机,连带着好几家地产冶铁矿产集团一起破产跳楼的那个,喏,这就是了,没想到还有人苟延残喘啊。”

    鲜于信看着地上这个被韩英柱打的头破血流,已经没力气叫喊的男子,轻声一哼,掏出口袋里面的手帕,随手一扔,盖住了这个人的脸:

    “来个会急救的,看着他别死了。”

    然后又看向躺在另外一边的两人,其中一个醉酒太严重,到现在都还神志不清,但是鲜于信看这人的呼吸有些不大正常,于是让人先检查一下这个,果然,在这人的内兜中发现了,一袋塑料袋封装的莫名的白色粉状物。

    鲜于信直呼晦气,不过这倒是简单了,这东西一搜出来,那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就连后续的处理方式,鲜于信都想好了,而且鲜于信也稍微放了下一直悬着的心,多半是临时起意,不过有这个报复的想法也应该是真的。

    斩草还是得除根啊,本来成功获利的大家吃的饱饱的,就不免大发慈悲,老一辈的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不想体面的也帮着体面了,这群小辈也就算了,没想到让鲜于信遇上了这种事情。

    很快,柳尚民就把现场情况汇报过来了,所有人身上的危险物品都搜出来了,并没有发现鲜于信之前担心的录音摄像设备,而且这三人的身份也问出来了。

    那个行凶的男子,就是之前韩英柱所说的大邱破产财阀的年轻一代,那个瘾君子则是首尔新来的不上规矩的社团老大,包括那几个保镖样子的人,也只是样子货的社团成员,他们只是那个虽然破产了,但是不甘心,来这里寻找不可能的东山再起的机会,只不过碰了一鼻子的会,又碰巧遇到了韩英柱,仇恨之下,一时冲动。

    鲜于信内心吐槽到,这算什么东西啊,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都有,他的建议是怎么还还活着浪费空气啊。

    只不过,那个一直躺着,就算刚刚发生意外也一直低着头躲闪的男子,成功的引起了鲜于信的注意:

    “呵,吃里扒外的东西。”

    鲜于信也是免不了一脚踢了上去,这人浑身颤抖了一下,立马止不住的向鲜于信行大礼,惊慌失措的说着:

    “老板!少爷!我真的只是来这里陪酒的啊,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郑起宣的注意,他走到这边,勉强看清了这个人脸,然后疑惑的问鲜于信:

    “这是,宋承宪?SOOP的那个?”

    鲜于信好没意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生平最讨厌背叛者了,你可以对我不敬,但你不能站在我的对立面。”

    说到这个,也是有缘故的,鲜于氏在不远的历史上曾经遭受到一次近乎家毁人亡的背叛,还是祖上成功逃到了济州岛封地,那里的老农藏匿住了,后来依靠老族长学生,才重新回到半岛的中心,也是直接一波大清洗,架空了主君,再后来就是近代了。

    这就是鲜于信一个多月在济州岛老宅忆苦思甜的收获之一,值得一提,鲜于家并没有亏待忠臣,进入到现代社会以来,鲜于氏主家一直都是单传,当年那些仆人的优秀后代,现在都在各个重要的位子上,形成了以鲜于家为首的传统派利益集团。

    得益于鲜于仲皓在现代以来的皿煮奋斗,鲜于家又有了大量进步主义的弟子门生党羽。这就是目前鲜于家族的势力构成,并不是典型意义上的财阀。

    “英柱啊,过来一下。”

    鲜于信并不理睬宋承宪的求饶,目前还啥都不是的宋承宪,在鲜于信眼里并没有价值,没有兑现的价值那能是价值吗,在鲜于信看来,现在这个所谓的娱乐圈,它的更迭速度必然越来越快。

    韩英柱那边也刚打完电话,听到鲜于信的呼唤,也好奇的走了过来:

    “鲜于,什么事情啊。”

    “这个,我新公司的一个演员,皮囊不错,胆子倒挺大的,送给你大姐当见面礼怎么样?”

    鲜于信往地上一指,韩英柱掏出口袋巾,垫在手上,抓起宋承宪的脑袋左右看了看:

    “看着不错啊,我大姐肯定会喜欢的,我替大姐先谢谢你啊。”

    然后也不管宋承宪惊恐的眼神,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起身对鲜于信说着:

    “放心,鲜于啊,我今天既然来了,就代表了我家老头子的意思,他也想看看希杰那个老太婆的笑话。

    刚好我大姐负责我们家在SBS的股份,你的心意我大姐肯定会喜欢的,希望她能玩的久一点。

    不过,正信哥,我都叫你信哥了,你这个公司也带我玩呗,有什么好事不能忘了兄弟啊。”

    鲜于信笑了笑,点头答应,虽然中间出了小插曲,但目的达到了不是。

    就在几人商谈的功夫,金秘书也终于赶到了,韩英柱倒是第一个发现了:

    “呦,什么风把金秘书吹来了啊?”

    韩英柱熟悉金秘书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好几个小伙伴在鲜于信爷爷这里上私塾,为人忠诚古板的金秘书就成了家长应允的监督者,那戒尺,韩英柱可挨了不少。

    “韩少爷,许久不见,您安好。”

    金秘书先是和鲜于信打了招呼,又向韩英柱问好,这倒把刚刚还凶相毕露的韩英柱搞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到:

    “既然金秘书都来了,那就没事了,那信哥我先走啦,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今天玩的不尽兴,下次再聚!”

    然后,韩英柱就招呼手下,把这里看管的社团成员都转交给了金秘书带来的精英保镖,之后就脚底抹油,还不忘让人提着宋承宪走了。

    这时候已经没了旁人,金秘书迅速了解了现场情况,当场就给出了处理的草案,简单来说,就是除恶务尽,必须严查这些来路不明的白色粉状物体。

    鲜于信听了之后,参考了郑起宣的意见,表示了肯定。

    事已至此,鲜于信也兴致缺缺了,只能像韩英柱所说的,下次来玩吧。

    不过,之前光顾着自己拍电影,没考虑到自己大张旗鼓进军文娱产业,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看来要回去提一下纯了。

    唉,又要学习又要工作还要忙自己的爱好,真的好累啊,财阀也是很辛苦滴~

    今夜的汉江,依旧如此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