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背后的真相
长长的楼道里，亮着白色的灯光，行走在其中，像行走在一团通往异世界的白色光晕之中。这里是“雪莉科技”的顶楼。
玛丽无法拒绝关于母亲的一切，但是她也清晰地记得，母亲静静躺在棺材中的样子，然后是父亲的手下抬走了母亲，人群中有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玛丽被并不熟识的亲戚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攥在手里，玛丽回过头去找人群中谁在哭，那双手的力度更大了，以示某种并不恰当的安慰。
殊不知，那一刻，玛丽毫无感觉，就像被当头一棒之后，反而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后来那疼痛才变得越来越明显。
她以让牛顿号安全离开阿瓦隆为条件，跟父亲做了交换。
意外的是，玛丽的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他真的只是想满足玛丽的母亲想最后再见玛丽一眼的愿望，他一挥手，身边的机器人都退了下去。
楼道的尽头，终于露出了一扇门，那扇门也隐藏在白色的灯光中，很难发现。
父亲回头看了看玛丽，没有说话，目光中夹杂着难以描述的庞杂情绪。
玛丽依然不明所以，刚才站在暴风雪口，被冷气侵蚀的身躯，在突然身处温暖之中时，变成了一种麻木。
玛丽看着父亲打开那扇门，那一瞬间，宿命与绝望涌向她。
门后是一片不小的空间，里面的陈设看上去像一间实验室的样子。
实验室中间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蛋形设备，从两侧延伸出无数细微的线，接在旁边的仪器上。看不出来什么作用。
父亲依然沉默不语，只是操作着桌面上繁复的按钮。
“爸爸，这是什么……”
就在玛丽忍不住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个蛋形设备突然开始运行。它先旋转到合适的角度，然后从中间打开一条裂缝，正面的蛋壳向两边退过去——整个设备打开在玛丽眼前。
“妈妈！”玛丽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在蛋形设备中间，躺着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她静静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似乎能看到她微弱的气息，但看上去又那么不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玛丽用残存的一点理智质问父亲。
“你妈妈不能就这样死去，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父亲咬牙切齿的回答中，带着某种偏执。
“你是说，妈妈还活着？”玛丽问。
“现在还不算，但是树人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父亲红着眼睛说道:“玛丽，救救你妈妈！让他们把叨叨送回来，我们可以救回你妈妈的。”
“现在还不算是什么意思。”玛丽不借。
“我使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将电脑系统与雪莉的各个关键神经元连接，通过电脑系统来维持雪莉的身体与大脑处于‘活人’状态。”
“你是说，妈妈能感受到我们吗？”玛丽看了看闭着眼睛的母亲问道。
“对，她甚至能听见我们说话。”父亲回答。
“你把她困在这里十多年，像一具躯壳一样，没法说话，没法行动，只是静静躺在那里。”玛丽明白这种被人掌控的窒息感，更何况母亲现在是完全无法行动，她的思想还在，只是困在这具身体的监牢里，困在这个蛋形设备中“你真的是一个疯子！”玛丽再也无法忍受，冲着父亲吼道。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玛丽脸上。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父亲近乎失控的嘶吼到。
这时躺在设备中的母亲，静静地流出了一滴眼泪，争执中的两人并没有看见，无人能解读其中的含义。
“爸爸，你放过妈妈吧。”玛丽带着哭腔乞求。她无法想象带着活人的思维被圈禁在这里十几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你听我说，玛丽，只要把树人带回来，将它的汁液榨取出来，提纯之后输进妈妈的身体里，妈妈就能活过来！你相信我。”父亲已经失去了理智。
“爸爸，你见过叨叨的检验报告，它只是一棵树！跟其他的树一样啊！”玛丽试图唤醒执着的父亲。
“只是一棵树？只是一颗会说话的树？你不明白，它身上一定有某种东西，某种我们的科学无法定义的东西，我在西方其他城市的机密科研中看到过，用它的汁液提纯之后，就能救活你妈妈！”
“……”玛丽摇了摇头。
“叫他回来。”父亲命令道，“否则我会亲自去把他带回来。”
“你答应了放他们走的。”玛丽质问到。
“其他人可以走，树人不行。”父亲的神情又变成了平时那副凶狠的样子。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你干什么？”玛丽问。
“你待在这里陪着妈妈，我去带他回来。”父亲幽幽说到，带着某种狠劲。
玛丽想要阻止，但是被门口的机器人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开。
玛丽翻看实验室中的数据报告，原来父亲这些年所做的关于叨叨的研究都是为了他口中的复活母亲。
玛丽看向静静躺在设备里的母亲，轻轻呼唤道:“妈妈。”
突然，玛丽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母亲身后与电脑连接的无数密密麻麻的线——既然母亲现在靠这些线与电脑连接，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电脑登录阁楼世界，用母亲的思维重建一个形象，直接与母亲交流，就像罗本可以通过内置的电脑进入阁楼世界，或者说就像咪咪那样通过电子设备的帮助，在阁楼世界完成拟人化可以自己塑造形象，可以在阁楼世界正常与人交流。
玛丽立刻开始摸索，她翻了一遍之后，发现与母亲大脑连接的某一台电脑，真的带有阁楼世界的驱动程序。
母亲在阁楼世界中的背影再次越进玛丽的脑海。
“妈妈，你可以进入阁楼世界对吗？”玛丽问道，“妈妈，你现在可以登陆吗？我们在您之前去过的广场见面可以吗？”玛丽紧张慌乱的声音带着哭声。
她点击了电脑中的驱动系统，看了一眼母亲，然后自己也登陆了阁楼世界。
玛丽在阁楼世界找寻母亲的身影，但是都没有结果。玛丽失落无比，掩面坐在先前碰到母亲的地方。
“玛丽。”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玛丽转过头去，母亲静静站在广场上。“玛丽。”她再次呼唤道。
“妈妈。真的是你吗？”也许是因为塑造形象时太仓促，阁楼世界的母亲看上去有一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是我。”妈妈回答道。
“我之前见到的也是您吗？”玛丽问道。
“对，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尝试通过控制电脑中工作人员留下的驱动程序进入阁楼世界，但是我当时没有看见你，因为电脑会自动刷新程序，所以贝被迫下线了。”妈妈说道，“我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丢下你们。”
从来冷静温柔的妈妈，也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爸爸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听我说，玛丽，你爸爸说的‘复活’根本行不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已经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了，任何力量都无法再将我带回人类世界。带你爸爸到这里来，我来跟他说。”妈妈说到，“我能看到你长这么大，能和你这样交流，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妈妈，我也想让你回来。”玛丽说到。
“宝贝，妈妈在这里十多年有一半的时间躺在黑暗中，无法睡去也无法行动，有时候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靠电脑驱动的我，还是已经变成了一个留存着原来思维的机器人。见到你已经很知足了，生离死别，原本就是所有人或早或晚都要面对的事。只要你好好生活，妈妈就已经很开心了。”妈妈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道妈妈不想再像行尸走肉这样活着的。不要让你爸爸因为他的执念，害了你朋友的性命，妈妈不想看到你变成孤零零一个人。”
玛丽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满含热泪，点了点头。
父亲没过多久就带着叨叨赶了回来。
牛顿号也一起被带了回来。
门口的两个机器人带着玛丽去往另一个实验室，玛丽到的时候，叨叨已经被绑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台上，那显然是一个早就建造好的专门为了取叨叨身体中汁液的仪器。
“玛丽……”叨叨红着眼睛看向玛丽。
牛顿号上的其他人也看向玛丽，他们被圈禁在旁边，玛丽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玛丽，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父亲说道。
“爸爸，叨叨真的救不了妈妈的。你相信我。”玛丽说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他不行，还有下一个，不管是树人还是石头人，只要能救你妈妈，我都不管！”父亲已经一副癫狂的样子，他的偏执已经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父亲就要启动仪器。
“爸爸！妈妈想见你，她有话跟你说！”玛丽冲父亲说道。
“你说什么？”
“妈妈可以登陆阁楼世界，她的思想还活着，他能通过阁楼世界跟我们对话。”玛丽说道。
父亲瞬间红了眼睛。
玛丽无法拒绝关于母亲的一切，但是她也清晰地记得，母亲静静躺在棺材中的样子，然后是父亲的手下抬走了母亲，人群中有人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玛丽被并不熟识的亲戚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攥在手里，玛丽回过头去找人群中谁在哭，那双手的力度更大了，以示某种并不恰当的安慰。
殊不知，那一刻，玛丽毫无感觉，就像被当头一棒之后，反而感觉不到痛楚一样，后来那疼痛才变得越来越明显。
她以让牛顿号安全离开阿瓦隆为条件，跟父亲做了交换。
意外的是，玛丽的父亲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他真的只是想满足玛丽的母亲想最后再见玛丽一眼的愿望，他一挥手，身边的机器人都退了下去。
楼道的尽头，终于露出了一扇门，那扇门也隐藏在白色的灯光中，很难发现。
父亲回头看了看玛丽，没有说话，目光中夹杂着难以描述的庞杂情绪。
玛丽依然不明所以，刚才站在暴风雪口，被冷气侵蚀的身躯，在突然身处温暖之中时，变成了一种麻木。
玛丽看着父亲打开那扇门，那一瞬间，宿命与绝望涌向她。
门后是一片不小的空间，里面的陈设看上去像一间实验室的样子。
实验室中间矗立着一个巨大的蛋形设备，从两侧延伸出无数细微的线，接在旁边的仪器上。看不出来什么作用。
父亲依然沉默不语，只是操作着桌面上繁复的按钮。
“爸爸，这是什么……”
就在玛丽忍不住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那个蛋形设备突然开始运行。它先旋转到合适的角度，然后从中间打开一条裂缝，正面的蛋壳向两边退过去——整个设备打开在玛丽眼前。
“妈妈！”玛丽的眼泪夺眶而出。因为在蛋形设备中间，躺着的正是自己的母亲，她静静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似乎能看到她微弱的气息，但看上去又那么不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玛丽用残存的一点理智质问父亲。
“你妈妈不能就这样死去，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父亲咬牙切齿的回答中，带着某种偏执。
“你是说，妈妈还活着？”玛丽问。
“现在还不算，但是树人也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父亲红着眼睛说道:“玛丽，救救你妈妈！让他们把叨叨送回来，我们可以救回你妈妈的。”
“现在还不算是什么意思。”玛丽不借。
“我使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将电脑系统与雪莉的各个关键神经元连接，通过电脑系统来维持雪莉的身体与大脑处于‘活人’状态。”
“你是说，妈妈能感受到我们吗？”玛丽看了看闭着眼睛的母亲问道。
“对，她甚至能听见我们说话。”父亲回答。
“你把她困在这里十多年，像一具躯壳一样，没法说话，没法行动，只是静静躺在那里。”玛丽明白这种被人掌控的窒息感，更何况母亲现在是完全无法行动，她的思想还在，只是困在这具身体的监牢里，困在这个蛋形设备中“你真的是一个疯子！”玛丽再也无法忍受，冲着父亲吼道。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玛丽脸上。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父亲近乎失控的嘶吼到。
这时躺在设备中的母亲，静静地流出了一滴眼泪，争执中的两人并没有看见，无人能解读其中的含义。
“爸爸，你放过妈妈吧。”玛丽带着哭腔乞求。她无法想象带着活人的思维被圈禁在这里十几年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你听我说，玛丽，只要把树人带回来，将它的汁液榨取出来，提纯之后输进妈妈的身体里，妈妈就能活过来！你相信我。”父亲已经失去了理智。
“爸爸，你见过叨叨的检验报告，它只是一棵树！跟其他的树一样啊！”玛丽试图唤醒执着的父亲。
“只是一棵树？只是一颗会说话的树？你不明白，它身上一定有某种东西，某种我们的科学无法定义的东西，我在西方其他城市的机密科研中看到过，用它的汁液提纯之后，就能救活你妈妈！”
“……”玛丽摇了摇头。
“叫他回来。”父亲命令道，“否则我会亲自去把他带回来。”
“你答应了放他们走的。”玛丽质问到。
“其他人可以走，树人不行。”父亲的神情又变成了平时那副凶狠的样子。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你干什么？”玛丽问。
“你待在这里陪着妈妈，我去带他回来。”父亲幽幽说到，带着某种狠劲。
玛丽想要阻止，但是被门口的机器人死死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离开。
玛丽翻看实验室中的数据报告，原来父亲这些年所做的关于叨叨的研究都是为了他口中的复活母亲。
玛丽看向静静躺在设备里的母亲，轻轻呼唤道:“妈妈。”
突然，玛丽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母亲身后与电脑连接的无数密密麻麻的线——既然母亲现在靠这些线与电脑连接，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电脑登录阁楼世界，用母亲的思维重建一个形象，直接与母亲交流，就像罗本可以通过内置的电脑进入阁楼世界，或者说就像咪咪那样通过电子设备的帮助，在阁楼世界完成拟人化可以自己塑造形象，可以在阁楼世界正常与人交流。
玛丽立刻开始摸索，她翻了一遍之后，发现与母亲大脑连接的某一台电脑，真的带有阁楼世界的驱动程序。
母亲在阁楼世界中的背影再次越进玛丽的脑海。
“妈妈，你可以进入阁楼世界对吗？”玛丽问道，“妈妈，你现在可以登陆吗？我们在您之前去过的广场见面可以吗？”玛丽紧张慌乱的声音带着哭声。
她点击了电脑中的驱动系统，看了一眼母亲，然后自己也登陆了阁楼世界。
玛丽在阁楼世界找寻母亲的身影，但是都没有结果。玛丽失落无比，掩面坐在先前碰到母亲的地方。
“玛丽。”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
玛丽转过头去，母亲静静站在广场上。“玛丽。”她再次呼唤道。
“妈妈。真的是你吗？”也许是因为塑造形象时太仓促，阁楼世界的母亲看上去有一些不太真实的感觉。
“是我。”妈妈回答道。
“我之前见到的也是您吗？”玛丽问道。
“对，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尝试通过控制电脑中工作人员留下的驱动程序进入阁楼世界，但是我当时没有看见你，因为电脑会自动刷新程序，所以贝被迫下线了。”妈妈说道，“我的女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丢下你们。”
从来冷静温柔的妈妈，也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爸爸他……”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听我说，玛丽，你爸爸说的‘复活’根本行不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已经是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了，任何力量都无法再将我带回人类世界。带你爸爸到这里来，我来跟他说。”妈妈说到，“我能看到你长这么大，能和你这样交流，就已经很知足了。”
“可是，妈妈，我也想让你回来。”玛丽说到。
“宝贝，妈妈在这里十多年有一半的时间躺在黑暗中，无法睡去也无法行动，有时候我甚至已经分不清，到底是靠电脑驱动的我，还是已经变成了一个留存着原来思维的机器人。见到你已经很知足了，生离死别，原本就是所有人或早或晚都要面对的事。只要你好好生活，妈妈就已经很开心了。”妈妈顿了顿接着说道:“你知道妈妈不想再像行尸走肉这样活着的。不要让你爸爸因为他的执念，害了你朋友的性命，妈妈不想看到你变成孤零零一个人。”
玛丽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满含热泪，点了点头。
父亲没过多久就带着叨叨赶了回来。
牛顿号也一起被带了回来。
门口的两个机器人带着玛丽去往另一个实验室，玛丽到的时候，叨叨已经被绑在一个巨大的实验台上，那显然是一个早就建造好的专门为了取叨叨身体中汁液的仪器。
“玛丽……”叨叨红着眼睛看向玛丽。
牛顿号上的其他人也看向玛丽，他们被圈禁在旁边，玛丽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玛丽，我们一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父亲说道。
“爸爸，叨叨真的救不了妈妈的。你相信我。”玛丽说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试一试，他不行，还有下一个，不管是树人还是石头人，只要能救你妈妈，我都不管！”父亲已经一副癫狂的样子，他的偏执已经吞噬了所有的理智。
父亲就要启动仪器。
“爸爸！妈妈想见你，她有话跟你说！”玛丽冲父亲说道。
“你说什么？”
“妈妈可以登陆阁楼世界，她的思想还活着，他能通过阁楼世界跟我们对话。”玛丽说道。
父亲瞬间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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