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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六王爷现身

    黄瑞蔺现在已适应了书房的气氛,开始寻找那本真迹。突然发现到一个做工非常精细的盒子放在书厨里,黄瑞蔺心里一喜,急忙走过去,想伸手把这个盒子拉出来,这时老者又进来了。那老者用抹布擦书桌,然后又擦书厨,动作很轻、很慢。黄瑞蔺不敢有所动作,只得静静地看着老者在做工。大概了一刻钟,老者终于将书房收拾完毕,然后带上书房门出去。

    黄瑞蔺眼神已不在那老者身上,见老者一出书房门,他立即将那精致的盒子打开。

    “天放闲人户部工部尚书军机大臣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同治、光绪两代帝师翁同龢墨宝真迹集”。

    黄瑞蔺那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他没有再考虑其他,直接将这本“真迹集”从盒子里拿出来,放进袖内。转身快步想走,继而又想,“还是把这个精致的盒子带上,那就更完美。”黄瑞蔺又转过去,连盛放真迹集的盒子一道放进自已的衣袖内,快步向书房外走。等走近书房门,发现书房门是关着的,他想打开书房门,但又怕那老者还在门外,不敢肆意妄为,怕惊动那老者。

    “那佣人是在书房门前还是不在呢?”黄瑞蔺无法确定。他只得在书房内乱走动,无意间又看到一幅“常熟铜官山素描画”,再看左边署名:翁同龢。

    黄瑞蔺在山东威海入伍时,有时还自娱自乐的画上几笔画来,因此,他对绘画有一点认识。看到翁同龢这幅画时,他心里说了一句,“此画下笔呆板,不算巧工夺目”,也就没有兴趣再看。转而一想,看画先看人,人们收藏字画,一看人名,二才看笔功。

    “这幅画是翁大人亲笔画的,将之与他的真迹集拼在一起,那才是国宝级的东西了。”想到这里,黄瑞蔺又将那幅“常熟铜官山素描画”收卷了起来,插进衣袖内。

    此刻黄瑞蔺还不能确定那老者是否在书房外。他想直接开门出去,但这是在一品大员宅,若是弄出什么事来,惊动了朝廷,那是不好办的。

    想到这里,黄瑞蔺还是谨慎从事,一直呆在书房里,等侯书房门开。

    这么一等,竟过了好几个时刻,无人开书房门。黄瑞蔺肚子饿饥难忍,见到书桌上有一盘白色糕点,顺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就在这时,书房门“吱啦”地打开来了。黄瑞蔺吓得一跳,将白色糕点吐到书房地上。

    进书房的是翁大人本人,后而跟着两个人。当翁同龢走进书房时,那两个人低头站在书房门口,挡住了黄瑞蔺逃出书房门。

    “黄公!”翁同龢叫了一声。黄瑞蔺大惊愕,差一点又答出声来。

    “黄公!”翁同龢又叫了一声。

    书房门外那老者急忙跑过来:“大人!”

    “你怎么把糕点弄到地上了啦?”翁大人有点不高兴地指着地说。

    “我没有…我…”那老者急忙跑进书房,跪在地上清理白色糕点。

    也就是在这时,书房门是敞开的,黄瑞蔺一看逃跑的机会来了,快步走向书房门,转身又向屋外冲去。也算是黄瑞蔺走运至极,由于那老者听到翁大人的叫喊声,急匆匆进屋内,忘记关大门了。就这样地,黄瑞蔺跑到屋门外,然后冲向院内大门。一看,院内大门是关着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慢慢地将院子大门栓抽开,侧身出门,又将院内大门关上。

    翁府院子大门是足两寸厚的实木料做成,很是沉重,因此,黄瑞蔺虽没有插上门栓,院子大门还是稳稳地关着。

    走出翁府大门,黄瑞蔺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四周,转弯进了三王府路。胡雨石是在三王府路之左边一王府茶馆喝茶等他。

    黄瑞蔺来到王府茶馆,却不见一人,心里一惊,他再四周看了一看,仍不见胡雨石。“他能到哪里去呢?”看见王府茶馆右边有一条小路,黄瑞蔺径直进去。这条小路也是很幽静,两边的住户都关着大门,见不到人出入。当黄瑞蔺走到小路的尽头时,向前方一望,看到“蓟京大街”几个金色大字,原来这是一条京城有名的商业街。

    “胡雨石是一位商人,也许他转悠时,不自主地进了这条商业街。”黄瑞蔺又向“蓟京大街”走去。

    “蓟京大街”上的人多起来了,此刻黄瑞蔺突然想起自已还是穿着隐身衣,于是,他开始找无人的地方,将隐身衣脱下来。终于寻找到一处茅厕,黄瑞蔺走进去,换了隐身衣,一并解了一下小便。

    “哇!京城就是京城,比天津街热闹多啦。”黄瑞蔺四下里看热闹,又是在找胡雨石。

    “春天都到啦!你这冬天的棉衣再不卖掉,只能积压在家里啦!”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胡雨石在与卖衣者砍价。

    “你买棉衣作甚?”黄瑞蔺在胡雨石后面站着说。

    胡雨石一回头,看是黄瑞蔺,竟笑道:“虽是冬天,但初春料俏,我想把身上的冬衣换一装。”

    胡雨石边说边拉着黄瑞蔺到一角处,问到:“东西拿到了没有?”黄瑞蔺答到:“没拿到东西我能出来?”说完就扬了扬自已的长袖。胡雨石心中明白,大事已办成功了。

    “你为什么不在王府茶馆等我,让我好一顿找!”黄瑞蔺埋怨道。

    胡雨石小声地道:“你不知道的。我正在王府茶馆喝茶,突然来了一队军士,说今天有六王爷进恭王府,所以,三王爷府附近的茶馆闲人都得走开。”

    黄瑞蔺大惊:“六王爷回来啦?我早就听到说六王爷跟李大人关系最好,但因六王爷在朝廷不受懿旨待见,好几年前就归隐双清寺,虽大智近妖,却不问朝政了。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六王爷重回王府,必有大事件发生!”

    胡雨石道:“你说得对了。我又听说,这次李大人至东洋,将由六王爷陪同。我又听说啦,说李大人十天后会到天津,然后由天津到东洋马关。”

    黄瑞蔺大惊道:“若是六王爷陪李大人,朝廷清流派必反对之。李大人去东洋,这本是朝廷最高机密,谁要是传出这么大的机密,那是要满门抄斩的。”

    胡雨石道:“那就是说,民间传说是假的了?”

    黄瑞蔺想了想。答到:“在京城,向来都是朝廷若刮风,民间必在前掀浪。”

    胡雨石不理解,看着黄瑞蔺。

    黄瑞蔺道:“二十年前,南方有一位刚正不阿的大巨,名字叫什么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他姓阮。他任职期间,一直都在参劾朝中一位满族大臣。这位满族大臣对阮姓大臣恨之入骨。后来,懿旨紧急召见阮姓大臣入京议事。这本是最高机密,无人知晓,所以,阮姓大臣没有带重兵护卫,走到安庆时被几倍于他的红毛子军团团围住,最后阮姓大臣殒落安庆城。你说红毛子是如何得知阮姓大臣进京?就是那满族大臣透露给红毛子的。”

    胡雨石道:“看来民间有这些传闻都是来自于朝廷,是对李大人不利的呀。”

    黄瑞蔺点点头道:“是的。你想一想,李大人至东洋这是多么高的机密,人还没有动身,民间就已在传说李大人的行期,足以说明朝廷内有人在祸害李大人!”

    他们俩边说边走,又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胡雨石道:“这一群人说不定又在议论李大人至东洋之事,不妨去看看。”

    “状元卖字赈抗倭”当胡雨石和黄瑞蔺靠近人群时,对面一条横幅上写着这么几个字。

    “状元卖字?会是哪名状元在卖字?”胡雨石惊问。

    黄瑞蔺看着那幅字,摇头答:“不太清楚。大清状元都在朝廷内行走,怎么会出来卖字,看来是一位冒牌货。”

    胡雨石道:“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在皇城根下冒充状元,不怕杀头吗?”

    黄瑞蔺道:“黄海大战一败,群魔乱起,杀头反成了次要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们挤进去看看。”说着俩人就向人群里挤去。

    “太后寿诞六十花甲,轮流转返老还童千千风;佛祖治国二圣临朝,天地应大清江山万万年。”

    “我是状元张謇的同们师兄弟沈阳初。这幅字是张謇亲笔书写的,现在义卖!所得之款分文不为私用,全用在击倭之上!”

    众人对这幅字指指点点,其一道:“这幅字上面还有一个错字呢!”

    众人附合:“是的,是的。那个年字一竖出头了。”

    沈阳初一脸严肃地答到:“这就是状元之远见与我们普通小民不同的地方了。年字写出头,表明年年有余过了头,寓意着大清的万里江山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你这解释难免有点牵强附会。”一观者说道。

    沈阳初大怒道:“何为牵强附会?为国者从没有牵强,为大清者从没有附会!现在外敌入我地,我地无人守,我要组建勇士,将外患驱之国门之外!”那沈阳初越说越激动,竟流出眼泪来。

    黄瑞蔺见状,知道又是一位穷书生为了几两银子在瞎折腾,于是拉着胡雨石就向人群外走。

    “打着同们师兄弟的牌字在筹钱,与我们商家理念不合。此是损友,不值得交往。”胡雨石边走边数落沈阳初之举。

    黄瑞蔺看了一眼胡雨石,问到:“你对友谊是如何看待的?”

    黄雨石道:“我们三河商人向来以四海之内皆兄弟。能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总之,要讲究一个义字为先,诚字为上。否则日落西山你不陪,等他人东山再起你是谁了!”

    黄瑞蔺冷笑道:“商有商道,官有官经。在官场上交朋友,特别要讲究断舍离,否则会祸及子孙也!”

    胡雨石没有听说过“断舍离”这几个字,歪头问:“断舍离如何解释?”

    黄瑞蔺道:“官场上的断是指不是你的朋友,你不能碰之,否则会自找麻烦。所谓舍,是指已成为你的朋友,但现在他已没有任何用处,甚而在挡道,你就要毫不留恋地抛弃掉。所谓离,是指他已是你的朋友,目前也有一些用处,但现在他上不了大台面,成不了你做大事的帮手,这时,你需要与之割离,否则他会拖你的后腿,限制你的眼界。”

    胡雨石睁大眼道:“这为官之道岂能是过河拆桥呢?”

    正在他们说话之间,一队官府人马从左边向右边而来,行人纷纷让开。

    “这队人马是要到王府那边路上去的。”胡雨石道,“我在蓟京大街这几个时辰中,已看到三拨官府人马从这里路过,然后到王府路。”

    黄瑞蔺看着已远去的官府人马,道:“这些人马到王府路那边,不知道是为何干。”

    胡雨石道:“既然我们已来京城了,不防把这些情况摸清楚再回天津也不迟。”

    黄瑞蔺道:“我和李上策军师说的三天内必回天津。若我们三天不回到天津,队伍必认为我们俩出了什么事情了。”

    胡雨石道:“你说的也是。从京城到天津,我们明早起程,明天深夜可抵达天津。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在京城活动的时间。”

    黄瑞蔺停下脚步,道:“我们俩这样来分工。你还继续在蓟京大街收集民间有用的信息。我连夜到六王府里去,看是否能打探出官方露出来的消息。”

    胡雨石答到:“这样也好!分头行动效率高。但最后我们在哪里碰头呢?”

    黄瑞蔺又看了看四周,答到:“现在京城形势吃紧,茶馆、客店说不定就被抄查,最不可靠,所以,我们还是以时辰为准。明天早上辰时一刻,在蓟京大街与小路接口处,我们会面,如何?”

    胡雨石与黄瑞蔺击了一下掌,然后各自散去。

    话说黄瑞蔺与胡雨石分离后,找到一处幽静处换上了隐身衣,然后直接向小路深处走去。他估摸着从这条小路一直走下去应该可以进入六王府那条路。

    刚一踏进六王府街,只见官府的兵士三三俩俩站在街上,没有其他闲人。

    黄瑞蔺穿行在兵士之间,见到兵士个个脸上威严,表情严肃,料定民间传说的六王爷归朝的段子实打实是真的了。黄瑞蔺加快脚步,向六王府街东面走。他没有来过这条六王府街,不知道六王府是在街的东头还是西头,但他根据兵士的多寡,断定六王府是在王府街的东头。

    “哗!哗!哗!”几匹大枣红马背着一辆超大型的车从西边急驰而来。黄瑞蔺心中一动,运了运气力,垫了垫脚,跟在那马车后面向前跑。

    马车跑了一会,速度变慢,黄瑞蔺知道马车是要到达目的地了。不一会,马车转到左边小径路上。黄瑞蔺抬头向前一看,“恭王府”几个流金大字跃入眼帘。

    那马车向红色大门徐徐而去,接着是红色大门徐徐而开来,马车进入大门内。此时黄瑞蔺已有进府门经验,他紧跟在马车后面,来到大门院内,四周一看,此院比翁府大院要大不少。

    “六王爷!已到府上了。”随着驾车之人的声音,一名佣人跪在马车左边,从马车里下来一位老者,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灰白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衬托出六王爷的头发是灰色而不是纯白发。

    黄瑞蔺看得呆了,心中莫名其妙地叹:“六王爷的气势远胜翁大人!”

    六王爷下马车后,向院子四周看了几个来回。黄瑞蔺此刻心情较淡定,他也随着王爷的动作,又观看了一下王府,“六王爷府是黄琉璃瓦顶,这与翁府不一样,翁府是红琉璃瓦顶。其他的摆设与翁府只有大小之别,没有多少之差。”这是黄瑞蔺对六王爷府的初次印象。

    “王爷!院子里没有人动过。你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要什么样。老夫人每天都是这样叮嘱下人的。”一位佣人对六王爷小声说。

    六王爷似乎有点满意地向屋内走去。

    黄瑞蔺马上回过神来,快步走向前,紧跟在六王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