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咋咋呼呼

    施展确实在踏踏实实地整小剧场。一场春晚过后，除了经常看话剧的观众和亲人朋友知道他们上了春晚，当然还有远在四川的汪琪家由近及远的亲戚，路人能认出他们的极少。这让禾琼刚想伸出的“帮忙”的手迅速收了回来，时机未到，方向不明。和穆小莉搭档的新节目发展迅速，以眼下的工作方向来看，和台里几大赞助商维护好关系最重要。禾琼一直计划着做幕后，他不认为自己十几二十年后，还能靠着轻松搞笑的暖男风格活跃在舞台上，观众会看穿、会疲劳、会厌倦。当下他要做的是让各位大佬们看到他身上的商业潜质，愿意带他玩。

    忙完央视，施展带着成原几个人马不停蹄准备元宵和几家卫视的作品。汪琪匆匆回BJ，说是不放心他太累，这几天发信息都是隔几天才回，电话也是打不通的状态，刚落地就撒娇地问道：“我要是回去住你觉得怎么样？”，施展正在台下看成原元宵晚会彩排现场，回了个：“回头再说”，汪琪顿时慌神，怒气直冲脑门，觉得这是对女生最大的侮辱，直接打了电话：“你觉得你这么说合适么？你是不是出轨了有别人了？什么叫回头再说？”，施展在嘈杂的音响混合着人声中皱着眉头：“没没没啊，什么出轨”，汪琪哭出了声：“哪有你这样说人家的，我们在一起八年多了啊，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你说和好，你知道多不容易么，你就那种态度”，听着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施展一听心就软了，自己脾气确实不好，几天前送汪琪手链时，自己也说了句“回来吧”，只是人家当时没完全答应。成原那边导演刚好过来寒暄，施展只得安抚：“行，你想回就回吧，根儿应该在家，我这忙着呢，先这样啊”。

    元宵节的节目组成员和春晚大多同一批人，施展已经混了脸熟。有了央视的通行证，剧团准备的语言类节目再进卫视程序就简单多了。

    汪琪得到“想回就回”的肯定后，也不计较施展的语气了，他这会儿确实忙疯了，这时候应该表现出体贴入微的样子，便不再打扰他。拦下出租车就给李根打电话，李根此时正在机场接从沈阳回来的穆小莉，两天后小剧场就要开工了，施展接下来几天还要忙着赶卫视联欢晚会，穆小莉先接小剧场任务。自从和禾琼搭档，施展又准备晚会的节目，他俩就很少见面，唯一有机会求证施展女朋友的就是那次跟副导演烧烤聚餐，可施展否认了，毕竟是他亲口否认，好像还有一丝希望。而现在汪琪的电话，在完全证实她的自欺欺人。李根“嗯，啊？奥，嗯，好”地接完电话，一脸呆滞，身子跟着头转向穆小莉：“汪琪，展哥的前女友，哦女朋友，大学那个，让我待会儿家门口见，说她搬来了，展哥太忙，让她找我拿钥匙”，说完依然合不上嘴。穆小莉跟着啊了一声：“他俩，真在一起啊”，李根缓了缓，意识到车子快要挡住后面的路，缓过神忙启动车上路，“他俩好像就没分开过，展哥偶尔也会去看她，早些时候，虽然他没说但我能猜到，诶，迟早的事”。或许已经做了足够长时间的心理缓冲，穆小莉已经没有那种心砰砰跳到堵嗓子眼的难受了，她问：“那他们是为啥分的呀”，李根挠了挠后脑勺，摇了摇头。他确实看不懂那俩人的状态，从大学时就挺怵汪琪，总觉得宿舍男生会把她男朋友带坏，看到施展懒得不起床打游戏也嚷嚷着是宿舍风气不正影响她男朋友上进，每到这李根就嘀咕：“施展他自己就。。。。。。”，算了，不说了。

    李根将穆小莉先送回家，回来给汪琪开门。这姑娘一进门就找到了女主人的感觉，里里外外一阵打扫，拒绝了李根想请钟点工的打算：“你们挣得也不多，我知道只是表面光，这次虽然进春晚了，反响也不好，还是省着点吧”，说完汪琪整理的更麻利了，还指挥李根干这干那，不能留有污渍。又是那个味儿，回来了！

    李根被指使了一下午，找了个空隙，给穆小莉发了信息“假装打电话给我，我要出去”，一秒钟电话响，李根一秒响应：“喂，好，好，我马上过去，好，再见，马上过去”，说完就往门口跑。汪琪在里屋整理新床铺，听到声音追出来问：“怎么了这么急”，李根已在门外准备关门，在那一瞬间只听回声“走了有急事儿”就消失了。李根骑车到穆小莉家直奔躺沙发躺直了，好不容易休息几天，他只想躺着，吃，再躺着，而汪琪忽然降临，一进门毫无征兆的指使他猛干了快三小时的活了，他出来躲会儿。

    晚会结束，成原和台里几位领导聊几句，一旁站着的中年人，得知他们是话剧团演员，过了打招呼，问：“你们最近有个话剧挺有意思，我当时看了挺感兴趣”，成原听他说感兴趣，俩眼放光，一把拽过正低头发信息的施展，“您是说《陨石坠落》那一幕么？这是我们话剧导演施展，这是林浩导演”，施展一听导演名字，放下手机，寒暄后老老实实听侯询问。林浩笑了笑，继续说道：“有兴趣改成电影，需要你们授权，我们会做一些改动以适合大荧幕角色。这只是大体了解一下，如果感兴趣的话等你们忙完了我们再细谈”，施展客气地点点头。此人想谈的应该是买断版权，剧本完全受他支配。这也是施展期望的第一步，目前他们没有任何议价能力。

    春晚拿到了入门央视，刷脸卫视的入场券，而剧本改编影视，才算是真正的第一步。

    一个星期过去了，施展问成原对方消息，成原约了晚上见面详谈。这一次施展的目的只是由有实力的人在市场上试水一下剧本，对方是有名的小成本文艺片导演，对于他来说影片的宣传和分发都不是问题。有一部剧本得到市场极大回馈，以后拿着其他剧本改编电影，源源不断的投资人会找上门来押注，那时候自己才有话语权。

    晚上，施展带着穆小莉和成原，他怕自己状态不佳，特意让穆小莉坐自己边上，像往常那样配合这种场合。这一顿饭下来双方非常诚恳，直接了当，未费口舌。剧本将以120万卖给导演，后续演员及投资人、盈利跟施展完全无关。签完字，施展感到自己因无力运作而贱卖了一部上乘之作，。

    汪琪休息时间比以前长多了，开始了几乎全天候跟着施展的日子。看着舞台上演出的话剧，她有时候也想试一试角色，都被施展不耐烦地拒绝了，这几个月正是最忙的时候，不要添乱。而汪琪能接到的剧本已经成个位数，从学校开始蹦跶的算起，今年第八年了，怕是演员的宿命到了吧，但她仍然想再等一等机遇。当得知陨石坠落被卖给业内极有名气的导演，便想让施展去求个人情，和这个级别的导演合作，即使只演个把杆的她也愿意。施展立刻手一扬，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他自己都没机会捞个角色。

    没有机会，汪琪空闲的时间更多了，跟着施展的时间也更充裕了。整个剧团逐渐习惯汪琪天天去转悠的状态，谁都没说，谁都不问，谁都忙着呢，大家都知道，大家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