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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当父母的,都操心!

    书接上回

    古语说得好,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注1)这句话其中一个意思是,说这山上有一物叫石灰,石灰需历尽千辛万苦劈凿砍削才能脱离山体,才能出得深山,而石灰经历过如此痛苦的过程后,就是经历烈火焚烧,也是无所谓了,比喻人的话,那就含义更深,各位自行体会。

    人间也是这样,如果你这辈子一帆风顺,多半可能是平平淡淡,例如那个特别会画画的皇帝,留下来的每一幅画都是耻辱,如果大波大浪大风景,也许会有一点点成就,朱元璋的每一个改革,到现在都在影响着我们。

    好!咱们说回书来。

    这人间最卑微的乞丐老邢,看见小仙长余生贵仅仅一掌,就打死面前连杀两人的横肉大汉,在这力量与力量的对决中,生与死的瞬间,乞丐发现自己黑暗的世界里,有了一束光,很微弱,但就是这一束微弱的光,照亮了他内心的一个角落,照亮了镜子里的这个乞丐,照亮了他本该随波逐流的道路。

    但是此刻,他看不清,想不通,弄不明白。

    看不清这个角落里是什么?

    想不通镜子里面的自己,都已经到要饭的地步了,还能有什么追求?

    弄不明白这本该随波逐流的路,哪里是个头!

    只是乞丐老邢很直观地感觉到,他现在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希望,这个希望像豆丁大小的火苗,忽明忽暗地燃烧着,就是这个小小的希望火光,照亮了他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

    就是这一点点看不清,想不通,弄不明白的希望。

    让他一直都浑浊胆怯的眼睛,清澈起来。

    ……

    荒古城的马群在官道上变成四列纵队,不紧不慢地走着,再有一里地就到了胡家店义庄的岔路口,马队的前面,有探马不断留下的各种暗号,马队的后面,有警戒压阵的将军兵士。

    这时候,一只信鸽扑棱棱地飞向鹰队的队伍,一名队员接到信鸽,拿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后,再次放飞鸽子,打开小竹筒拿出里面的字条,

    “季,不在狂风寨,余下千余人。”

    看到上面的字,鹰队队员立刻跑到关胜军的面前,递上字条。

    看完字条的城主关胜军,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打算,他先是看了看前面的岔路口,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火敏,又看看她身边的老将军,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火敏看见自己爹爹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她拉缰驻马,此刻她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初上阵的激动,一身越国女武士盔甲亮光闪闪,她端坐在白马上,亮银长枪紧紧地抓在手中,有点紧张,有点期待,银盔下,两只眼睛里充斥热烈的战意,小巧的鼻头上微微有汗,红发飘逸地散落在脑后,每一根头发都写满了青春的灵动。

    关胜军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一喜,自己的爱女长大了,但马上心里袭来一阵难过,他这一代,被卷入战争,打仗是为了活下去,而活下去,必须杀死别人,炼狱般的死循环。

    久经沙场的关胜军内心里无比渴望和平,渴望宁静的日子,渴望男耕女织的小生活。

    但是他这一代,从出生开始,越国就是不停的打仗,一场接着一场。

    自从娶了火燕后,他有了一种感觉,他可以实现心里想象中的和平,可以把男耕女织的日子变成现实,可以让这个世界讲道理,有法律。

    想到这里,他远远地看向眼前的金鼎草原,经过他二十年的耕耘,把这荒古城变成一个繁华的都市,让这金鼎草原变成一个讲理的地方,让他管辖的土地上,有法律可以执行,有道理可以讲。

    自此,这个以前荒芜的金鼎草原,现在变成整个越国最好的地方,乃至荒古城在天下都有些盛名。

    但是,再看着火敏她激动期盼的模样,跟她微微颤抖的枪尖。

    本该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高兴的他,这时候忽然一股悲凉从心里升起。

    时间过去了二十年,这新生的一代人,却把这份求生的炼狱轮回当成一种荣誉的向往。

    也许经历过,火敏她会改变的。

    想到这里,关胜军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决绝。

    但是这初上阵的火敏,又不能太过血腥吓到她,毕竟就这一个孩子,以后这城主之位还是要她来坐的。

    又不能把她的杀心狂魔勾起,那样,这人就变成了一个屠夫,遇到事,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杀戮,杀戮只能带来杀戮。

    又不能让她在温室里成长,又不能吓破胆,又不能变成狂魔。

    有些事不能考验的,如果考验了,有些事就回不来了。

    难,做人难,做父母更是难上难。

    但还是需要让孩子迈出第一步。

    想到这里,他立刻把火敏身边的老将叫来。

    老将关福臣打马靠近城主。

    根据关胜军得到的情报,这狂风寨的大寇季云汉,领着一帮手下今天要来胡家店义庄搞事情,这狂风寨本来是一伙普通强盗,做活的时候就结成团,不做就散成沙,消散在金鼎草原这一片,这些年狂风寨的匪徒最多是求财,倒也没听说伤过性命。

    一直以来,关胜军都懒得理他们,经常把他们当成荒古军的靶子。

    但这几个月,几次大案都出自他们手里,加在一起几百条人命,仅仅活下来一人。

    这唯一活下来的人,还不是普通百姓,是其他山寨的强盗,经过严刑拷打,顺藤摸瓜,逐渐了解了大寇季云汉的想法。

    这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关胜军吓一跳,不到一年时间,大寇季云汉领着狂风寨众强盗,整合了金鼎草原所有的山头,季云汉的手段相当粗暴,打下山头,服从的,编入敢死队,不服的,很简单,杀!

    他这么一弄,金鼎草原的这些山头,纷纷开始反抗,备战。

    这也是这一年多来,为什么金鼎草原特别的安静,因为他们这几个山头没空弄老百姓,正全力互搞。

    甚至有人传言,仙人剿灭了所有的强盗,但关胜军明白,岳父火杰他们血煞门的仙人根本不在乎凡人的生死,别说强盗,就是越国皇室出问题,他们也不会在意的,他们唯一在意的是金鼎矿区的矿,任何敢越雷池一步的人,无论是强盗,还是普通人……。

    还有《五宗令》里严格规定,绝对禁止修士干扰凡人的世界,五宗令下,天南域中,哪个修士敢乱来?。

    这一年多来,金鼎草原有了不一样的和平,渐渐有了牛羊满山坡的模样,本来,强盗杀强盗,对老百姓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但是聪明的都知道,一旦某种势力变成一股力量的时候……。

    关胜军觉得,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打一打这群嚣张地小强盗了。

    于是借着今天季云汉离开狂风寨。

    首先他高调地让马队站在开运大街,引起季云汉布置在荒古城内的眼线注意,再让荒古军与情报细作顺藤摸瓜,抓住狂风寨在荒古城的内应,打掉这个盘踞在城内的眼线,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关胜军知道,他的女儿火敏是一定要跟过来的,正好趁着这个时候锻炼下,已经炼体境大圆满的关胜军知道,自炼体境三层以后,每一层都需要不同的机缘才能进阶。

    根据情报,季云汉现在是炼体境八层,而火敏旁边的老将军关福臣已经到了炼体境九层,还有荒古军在,火敏的安全是没问题。

    按理说,关胜军不至于养寇自重的,但经历了二十年前越国皇室内乱,他深深地明白,如果你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并且这样的和气被别人看出来,那就是有人要搞你的时候。

    这是人性,无关乎其他。

    人骨子里的那些恶!

    这天下还有百年的太平吗?

    想到这里,他下定决心,对着老将关福臣的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说完抬手招来身后的三个重甲将军,不疾不徐地打马,顺着管路继续走下去,四人并排,马儿四蹄飞扬,仿佛是去郊游一般。

    老将关福臣得令,对着身后的荒古军挥手,带着火敏奔着胡家店义庄去了。

    火敏看着自己爹爹带着三个将军跑远,心里很是着急,但是想到自己还是跟着大队伍,大队伍一定要打大阵仗的,她的美目里闪着自己的小智慧,小嘴唇抿着,也不多说,提了提马缰绳,跟上老将军关福臣一起。

    ……

    义庄内,三当家的邪笑青年已经跑进装满棺材的大屋门口,他死死地盯着谷全根,眼神里有了一丝杀意,但转念一下,如果不是这小子功课不好,让两个人藏起来,如果藏起来的两人不死,也就没有小道士一掌拍碎……,这时候死的应该是自己,想到这里,还真是要感谢这谷全根小王八蛋一番,琢磨透这件事,他又恢复笑意。

    大屋内众人看见邪笑青年进来,都惊恐地缩成一团,哪个敢看面前的悍匪?

    环视一番,看到庄子敬。

    “你,起来!”

    庄子敬听见三当家的说话,但始终没抬头,并不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负责看守这群人的谷全根看在眼里,跑过去,给庄子敬一脚。

    庄子敬只好站起来。

    庄子敬刚站起来,就被邪笑青年用刀架在脖子上。

    “走,跟我出去!”

    庄子敬感受脖子上的厚重钢刀传来的冰凉,只好无奈起身,抱着背篓。

    邪笑青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子,被刀架着还不忘记拿着这个筐,心里瞬间明白,这小道士要的不可能是这两个人,很有可能是这人手里的筐,只是……,面前这筐除了骨头,没有其他的了,难道在里面?如果有宝贝,这人多眼杂,可怎么办?

    “谷全根,这个屋子有没有后门通向井口?”

    “回三当家的,这里有一个后门,出去右转就是。”

    “你!跟我走,谷全根!看住了这些人,如果那道士进来,你就杀人质!”

    三当家的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面前谷全根,他无论如何也要报答一下这个“恩人”的。

    众人一听,要杀人质,他们知道,自己就是人质!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恐惧。

    庄子敬此时此刻都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木纳地拿着手里的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拿着筐这档子事了。

    三当家邪笑青年带着庄子敬,走向大屋的后门。

    从后门走出屋外,这三当家的反复环看左右没人,低声说。

    “把筐放下!站到一边去,别想着跑,跑就飞镖伺候!”

    面对悍匪,庄子敬哪敢不放下。

    邪笑青年用刀伸到筐里,搅动了几下,这刀刮骨头的声音很是刺耳。

    顺着刀锋看向筐内,发现只有白骨,再无其他,这时候大屋正门那里传来脚步声。

    他感觉好像是那道士,连忙对着庄子敬说。

    “把筐背起来,走!”

    他想的是,既然看不懂,猜不透,那就全都拿走。

    庄子敬早被吓得不行,他立刻把筐背起,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而刀,也顺势又架在他的脖子上。

    忽然他停下动作,支起耳朵仔细听起来,又马上趴下耳朵贴着地面。

    听着听着,他的眼神渐渐变成恐惧。

    没一会,庄子敬也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