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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恐龙睡衣

    夕阳暗淡,月色升起。

    高耸入云的大楼已点亮灯光照亮城市,这座城市发达而璀璨,闪烁而程亮。

    19:30,夜市已经开始,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城市也越加喧嚣。

    几个染着蓝紫色头发,穿着赛博朋克风格服装的少年大摇大摆的穿行在大街上。

    他们极其‘嚣张跋扈’,走路的动作很大,嘴里时不时还冒出两句流行说唱。

    当见到穿着性感的女郎,他们还对其吹口哨。

    所有路人都用看小丑的眼神看他们,他们却把此当作自身魅力的表现。

    “派克,你看前面,有一个穿得比我们还嚣张的人!”

    其中一个鸡冠头型的青年大力地拍了拍中间的青年,对着前方大呼小叫。

    两人顺着鸡冠头青年的眼光看过去。

    一条绿色的恐龙在他们正前方不到20米处慢悠悠地行走,绿色的大尾巴拖在地上晃动着。

    可能是因为恐龙睡衣有点蓬松,绿色的恐龙看起来很肥胖,走路的动作有种横行霸道的调调。

    “派克,要不要上去给他点颜色瞧瞧,竟然COS可爱风,我们才是今晚的潮流主角!”

    “当然,上,得让他知道这片街区我们赛博才是潮流!”

    紫蓝色斜刘海青年看到绿色的恐龙眼神充斥斗志,他看不爽这种可爱风格。

    恐龙睡衣里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戴着白色的蓝牙耳机和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对红色偏透明的瞳孔。

    他半低着头走路,沉浸在自我世界中,外面的一切喧嚣都于他无关。

    一只大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他的思考,还不待他转头,三个紫蓝脑袋就凑到了他面前。

    “嗨,bother,你不知道这里是我派克的底盘吗?这里不允许出现除了赛博风格之外的COS!”

    还不待星幕说话,斜刘海青年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大声道:“既然你已经穿着绿恐龙进入我们的地盘,那就得接受我们的挑战!”

    “嗯?”

    星幕抬头,眼神中露出不解,他好好地走路怎么惹到了几个不良青年了?

    “COS还挺特别的嘛,连美瞳都戴上了,你不说话就当作默认了,知道我们挑战的规矩吧?站着街头的中心跳舞,获得最多焦点的人就算获胜。”

    星幕:???

    你们都不让我说话,我怎么说?

    然而还不待他抗议,他就被三个赛博青年搂着脖子‘拖’向大街中心的一个地标广告牌。

    巨型的霓虹灯广告牌上是一个蓝紫色短发英飒少女的VR。

    这是一块赛博朋克广告牌,那少女是虚拟人物,是赛博朋克风格的人物形象代表。

    她叫‘PUNKJ’,翻译为朋克姬。

    巨大的广告牌下是一个紫色小平台,小平台是供游客和朋克姬合影使用的。

    如今小平台上站着三个蓝紫色头发的赛博青年以及一头绿色恐龙。

    派克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麦克风,他双腿叉开,身体直立低头站在平台最前方。

    整整过去了两分钟,派克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动一下。

    直到小平台下面陆陆续续出现几十个人围观上来他才有所行动。

    派克抬起头,用那自认很帅气的眼神俯视台下的几十个吃瓜群众。

    “我们的粉丝都知道这条街道应以赛博风格为潮流,但今天竟然出现绿色恐龙睡衣的可爱风格。这是不可忍受的,为此我们决定对此发出挑战,绿色恐龙你接受我们的挑战吗?”

    “不接受。”

    星幕默默回了一句,这叫什么事?莫名其妙被拉过来接受什么乱七八糟的挑战。

    但由于现场环境吵杂,星幕也没有麦克风,所以他的抗议没人听到。

    “既然他不回答,那就是默认接受了!我们派克三人组的宗旨是什么?”

    派克甩了甩斜刘海大声喊道,随后将麦克风怼到同伴嘴边。

    “以德服人,以礼让人!”

    两个同伴很配合派克,大声造势,今晚他们将撑起赛博的排面,可爱风格getout!

    派克三人站成一排立于舞台最前方,随着巨型广告牌的虚拟画面翻动,他们的舞蹈开始了。

    三人跳的是如今最流行的赛博机械舞,不得不说这三人跳得真不赖。

    很明显他们有练过,并且跳的次数不少,或者说他们在这个小平台上‘表演’的次数不少。

    三人的身体随着虚拟广告牌的音乐不停晃动,他们沉浸在自我世界当中。

    整整过去五分钟,派克三人的舞蹈才结束,当他们刚要迎接喝彩的时却发现台下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而他们身后的绿色小恐龙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们的舞蹈确实跳的不错,但和广告牌里朋克姬比起来天差地别。

    没人会为三个不良青年的舞蹈花费生命中的五分钟时间去买单。

    三人背靠背如泄气的气球一般瘫坐在舞台上,他们没心思去寻找绿色的恐龙去哪了。

    对于这个结果他们其实早已习惯,但他们心里还是很不甘心。

    他们做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就不能火起来呢?哪怕一次也行。

    这一点他们有点不理解,难道努力已经不能成功了吗?

    星幕在街道中弯弯转转走进了一个狭小的巷子中。

    巷子很短很小,只有十几米长、两米宽,巷子右边是一个城市小酒吧。

    酒吧很小,装饰也很低调,如果不仔细看肯定不知道这有个小酒吧。

    它如同宝藏,藏在城市的最深处等待人们的发现。

    这条小巷子叫‘千里寻’,酒吧叫‘深藏’。

    ‘咔’

    绿色恐龙轻轻推开酒吧的小木门走进去。

    入眼是一个小小的木制三层酒柜、四个小酒桌和一条不足半米宽通向二楼的黑木楼梯。

    酒柜里站着一个扎着狼尾的帅气青年,四个小酒桌坐着六七个人,所有人都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星幕走进酒吧。

    酒吧装饰风格很复古,酒桌、酒柜都是木制的,如果不是酒柜里摆满琳琅满目的新酒,酒客们肯定认为进了一个上了年代的小酒馆。

    “小幕,今天怎么晚了差不多10分钟?所有人都在等你呢。”

    清脆的声音响起,星幕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说话的是个身材极好的美女,她长着一头粉色的长发,穿一身紧身赛博风格皮衣。

    如果认真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妆容和朋克姬很像,又是一个朋克姬的铁粉。

    谢思然,一个比他大四五岁的姐姐,身材高挑、很漂亮,喜欢喝酒,喜欢调侃他,一直想认他做弟弟。

    星幕摘下口罩露出笑容解释道:“遇到了点事耽误了几分钟,待会我尽量快点。”

    “什么事?难道在路上勾搭小妹妹吗?”

    “思然姐,你就别调侃我了,我穿着恐龙睡衣,能勾搭到谁?”

    星幕无奈道,说完向几人打招呼之后便走向酒柜后面的换衣间。

    当星幕换完衣服出来,发现薪老板已经跑去和思然姐几人坐一起了,把整个酒柜留给他。

    薪老板是这个小酒吧的老板,一个喜欢留狼尾和辫子的二十七岁年轻人。

    薪老板几乎一年365天都在深藏酒吧里,这个酒吧他已经开了6年。

    在星幕印象中,薪老板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不管酒客的态度怎么样,他都用最好的服务对待客户。

    星幕是深藏酒吧的兼职调酒师,只有周末才来上班。

    看着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星幕无奈摇摇头开始上手操作。

    将八个高玻璃杯摆在酒柜前,在每个杯里放一整块大冰块冰杯。

    随后提出一个大冰桶,冰桶里是半桶碎冰,将两瓶玫瑰红酒和两瓶可乐倒在碎冰上。

    取出一个大个铁勺,对冰桶进行搅拌,将红酒和可乐充分混合。

    三分钟后柜台就摆这八杯酒味浓厚的深红色鸡尾酒,酒面上漂浮一片干柠檬片。

    这杯鸡尾酒叫做Kalimotxo,起源于西班牙的巴斯克地区。

    一杯很常见的鸡尾酒,几乎所有调酒师都会调,但在星幕手中它的味道就变得独一无二。

    还不待他给几人送过去,几人就自己走过来把酒端走了。

    刚拿起酒,几个人都没碰杯就都一口闷了,这杯酒他们可是期待了整整五天。

    “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着迷,小慕,要是天天能喝到就好了,要不要考虑一下去我家住,我养你。”

    谢思然把喝完的酒杯推到星幕面前,示意对方续杯。

    星幕没有回答她的调侃,微笑着默默给她续杯,这句话她至少对他说了不下20次。

    一周没喝了,一杯不可能够她喝的,今晚不是她醉倒就是星幕累倒。

    “确实不得不承认,小慕的红酒最特别,每次喝的时候我都会对自己的调酒技术有所怀疑。”

    薪老板端起喝了一半的红酒,迎着灯光看着杯里的猩红酒液微笑道。

    薪老板是唯一一个没有一口闷的,一口口品尝,像是在品尝那种喝一口少一口的绝世佳酿。

    星幕没有说话,留下微笑回应几人的赞美便继续手头的工作。

    今晚有得他忙的,不把几人灌饱灌醉他是没那么轻易可以回家了。

    深夜11:00,深藏酒吧内加上薪老板在内的八个酒客已经醉倒了4个。

    现场只剩下谢思然、薪老板、星幕以及一个叫莫大叔的中年男人。

    ‘啪’

    一个巴掌重重拍在深藏酒吧小木门上,打破了酒吧的‘宁静’。

    木门被暴力推开,三个一米八左右的青年走了进来。

    这是三个不良青年,他们每个人身体上多多少少都纹了纹身。

    为首的青年纹有两条花臂,脖子上纹一个银色的机械狮子头。

    “老板,三杯‘明天见’!”

    纹身青年大喊一声,看都没看一眼酒柜前的星幕就带着两个小弟坐到最边上的酒桌。

    “不好意思,今晚不提供主材料是红酒以外的鸡尾酒,你可以换一种。”

    “嗯?什么意思?”

    纹身青年抬头看向星幕,然而对方并没有看他,对方依然在自顾自地调酒。

    “听不懂吗?今晚不提供除了红酒为主材料以外的鸡尾酒。”

    平淡的声音在次响起,深深刺激到了纹身青年,因为这个调酒师两次和他说话都没有正眼看过一眼他。

    “连‘明天见’都调不出来,还开什么酒吧?做不出来就别做了,酒吧也干脆别开了!”

    “啪”

    纹身青年一巴掌重重拍在木酒桌上,巨大的力道把接近10厘米厚的木酒桌拍裂。

    三条穿透性的裂纹出现在酒桌上,几个醉过去的酒客被这巨大的声响震醒。

    星幕和薪老板几人停下手里动作纷纷看了过去。

    纹身青年转头对星幕几人怒目而视,配上脖子上的纹身一脸的凶狠。

    星幕一眼看出这个家伙是混黑道的,这凶狠样子没打残过几个人都装不出来,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

    感受这异常安静的氛围,所有人都盯着他一句话不说,纹身青年怒气二次喷发。

    然而他刚要再次发作,他的一个小弟便拉住了他。

    “老大,他们的瞳孔好像都和你一样不是褐色的!”

    小弟在他耳边的一句话瞬间浇灭了他的怒气,纹身青年转头认真观察盯着他的八双瞳孔。

    这不仔细看还好,一仔细看简直要他的命,八双瞳孔都和他一样不是褐色或者黑色的。

    这八个人和他一样,都不是普通人!

    冷汗从纹身青年背上流淌,他缓缓坐回座位上一言不发,但却也不敢离开。

    “喝什么酒?”星幕冷淡的声音响起。

    “三杯红酒。”

    纹身青年冷静下来轻声回答,离开他是不敢的,不离开只能接受对方的酒。

    纹身青年恢复冷静后,深藏酒吧在次恢复安静,薪老板几人继续喝酒不在理会三人。

    不到两分钟,三杯红酒就被星幕推到了三人面前。

    三人端起酒杯相互大眼瞪小眼,不停使眼色,一个都不敢先喝。

    星幕回到酒柜端起一杯红酒走过去,并示意三人和他干杯。

    纹身青年和两小弟硬着头皮站起来和星幕干杯,在星幕注视的目光下将硬生生将红酒咽了下去。

    20分钟后,深藏酒吧木门上挂起‘打烊’木牌。

    但令人不解的是酒吧里还亮着灯光,并有传出嘈杂的交流声。

    酒吧一楼四张桌子被移到四个角落,三个醉死过去的青年排成一排躺在地毯上。

    “这心脏刚换不到两周时间,还很新鲜,不知道是什么能力。”

    一个戴着金丝框圆眼镜的中年人在纹身青年的胸口扒拉着什么。

    纹身青年的上衣被扯开,露出心脏处的胸口,胸口处有一个正方形的缝合痕迹,还能依稀看见镶嵌在肉里面的黑线。

    很显然纹身青年是一个偷猎者,刚通过偷猎获得这个心脏没多久。

    也正是因为心脏还不够契合,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承认这新的心脏才导致他的情绪格外不稳定,容易精神混乱和暴怒。

    “这可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卖到黑市的话最少也有500万。”

    “取出来也可以,但需要想想怎么处理这三人,三个人进了我的酒吧消失,这会让我很头疼的。”

    薪老板扶着额头微微皱眉道,这是一件令他头疼的事情,放肯定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把他限量的酒桌砸坏一张,用对方一条命抵感觉还有点不够。

    来他酒吧喝酒可以,就算态度很差他也会给对方尽量好的服务,但是毁坏公物就是另一回事了。

    “取出心脏后他在几分钟内就会死亡,不管怎么说他肯定活不成,另外两人倒是可以放走。”

    “你们随意,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有点难办呢,要不然交给官方?”

    “交给官方干嘛?让他们给你送条锦旗?”

    “小慕,你想要?”谢思然看着星幕有点疑惑道。

    她眼里的星幕正眼巴巴地看着纹身青年的胸口,就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小幕的那眼神让她有点发毛,她第一次见小慕露出这种不加掩饰的眼神。

    “嗯,我有个设想想试试。”

    星幕没有看她,只是微微点头回答道,他的目光依然挂在纹身青年身上。

    “什么设想?”

    “不能说,在设想没成功之前就当是没有。”

    众人……

    谢思然瞪大美眸竖起小拳头对他比了比显示自己的愤怒,星幕这个‘半吊人’,说话说一半。

    要不是小慕长得帅气,换一个人她早就上去给他一顿胖揍了。

    “哈哈,既然小慕想要,那就取下来给他吧,就当作我们对他美酒的感谢了。”

    莫大叔哈哈一笑说道。

    星幕是八人中最小的,所有人都叫他小慕,几人也都挺照顾他的。

    凌晨2:00

    深藏酒吧正式打烊,莫大叔几人相互搀扶着走出酒馆。

    八个人中唯一清醒的只有星幕,他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站在门口目送几人离开。

    酒吧里边,薪老板,思然姐四人也已经喝趴倒在酒桌上呼呼大睡。

    当莫大叔三人全部消失在巷子转角,星幕才把酒吧的灯光关掉并把门带上。

    绿色的恐龙如同黑夜里的怪物,大摇大摆地行走在街头小巷中,直至那长长的影子消失在转角,千里寻才恢复夜晚的宁静。

    凌晨2点半的天都很冷清,即使最繁华的街区,这个点在户外也见不到几个人。

    秋末时节的夜晚温度很低,白天有22℃,而到了凌晨温度会降到10℃。

    一条绿色的恐龙突兀地出现在月末街区最繁华的地带,它慢悠悠走过,最终又消失在街头。

    刚刚打醒出来工作的清洁工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停下手头的工作揉了揉眼睛去观望。

    他们确实没有看错,有一条绿色的恐龙从他们眼前经过了,恐龙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