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双布鞋
早晨，太阳从大树的缝隙穿过，打在陈锦良的脸上。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青青清纯的脸蛋，只是脸蛋上挂着歉意，暗含秋波，她双手放在一起，来回搅动，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同时看向一旁的床单。
陈锦良疑问：“咋了？”
“公子…我…对不起”
他发现了青青恐慌眼神，随即将被子掀开，床单上，有一滴红色的血液格外明显。
陈锦良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啥大事呢，没事”
青青低着头，听到他家公子这样说，松了口气，接着明眸一闪，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公子，门外的那个老爷爷醒了！”
话音刚落陈锦良困顿的眼神来了精神，穿上鞋，向着院子中看去，一个老头正蹲在地上，用麻绳将松开的草鞋边捆在一起。
陈锦良倚在门框上，心里一个石头落下，松了口气，嘴上笑道：“墨老头，为了逃避挨打，倒是学会了新技能？这几天就傻坐那里也不饿？”
头发全白的墨老头听到声音，回头将草鞋穿上，看着门边的少年，一种恍惚的感觉从眼前经过，褶皱的眉目塌陷，肌肉松弛，原本混浊的双目精神了几分，太阳一照，银白发丝反射着阳光。
“你爷爷我虽然没睁眼，我耳朵可不聋，你这孙子是不是说过要给我养老？”墨老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撇嘴一笑。
“老头，你饿出幻觉了，老子可没有说过”
话音刚落青青抱着床单从屋内走出，看了一眼墨老头，眼角眯成一个月芽笑道：“老爷爷好”
墨老头一看见青青眼角一亮，原本弯曲的背部也挺直了，一边指着青青一边用惊讶的口吻说道：“好孙子！两天不见找了个媳妇？我看行，这个头不低，长得也水灵，到时候你俩一个给我端碗，一个给我送水，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孙女，干活也有精神，一个人省的孤独！哈哈哈”
青青低下头，抱着床单晃了晃手臂，没有回应，眼神向着她家公子看了一眼，又连忙转移眼神…
陈锦良摇了摇头，这老头，外貌虽然变了，不要脸的精神可是一点也没变，他回头打趣道：“青青，墨爷爷说的话有考虑过吗？”
青青从意想中回过神，看了看他家公子，脸蛋一红，调皮一笑：“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生俩胖小子…其他的都听…公子的”
陈锦良笑道：“听见没？老头，我家青青不愿意”
老头听到这，笑容逐渐合拢，看了一眼青青，眼角多了一丝奇怪的神情，片刻又恢复了笑容：“我不管，我就赖在这了，今天谁也撵不走我！”
回来了，那个不要脸的老头回来，陈锦良彻底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这老头样貌变了性格也应该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不变的好，变了反而不适应了。
陈锦良没有多说走到墨老头身旁坐下，看了看一旁正在树枝上的小鸟，摆了摆手，小鸟看到了他的召唤，闪动翅膀，停在了他的手上。
墨老头回过神，看到眼前的一幕，露出惊喜的面容，嘴角一撇，瞳孔放大，小声的急切道：“小子，赶紧给我捉住，我那还有个笼子”
这老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说罢，墨老头边想着回屋那笼子，刚抬起脚步。
陈锦良手指一动，小鸟拍着翅膀飞上天空。
墨老头听到小鸟拍打的声音，回过头，露出失望：“陈小子啊，你就整天耍老夫吧”
陈锦良笑道：“墨老头，饿了吧？老子带你去抓鱼去，去不去？”
墨老头听到陈锦良一口一个老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耳朵，一边狠道：“小子，几天不揍你你又皮痒了是吧？”
陈锦良一边露出疼痛的表情，一边求饶：“好好好，墨爷墨爷”
青青站在远处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开心的笑了：“公子的性格…果然变好了！”
墨老头松开他的耳朵看着青青，抱有歉意的笑了笑。
青青微笑示意。
陈锦良走到门前，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看着老头说道：“墨老头，走吧，老子带你去抓鱼去！”
墨老头见状脱掉草鞋砸了过去，陈锦良连忙蹲闪，笑着抓起草鞋就跑。
墨老头一直脚穿着鞋另一只光着脚的追了过去。
…
片刻后，墨老头看着自己被挂树上的草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这小子，老子抓到你剥了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调戏老夫”
一旁，陈锦良看着无力的墨老头笑了笑，一只脚站在木桩上，说道：“老头，老了吧？老了就多给我说说好话，本公子听高兴了之后就给你养老”
墨老头见陈锦良出现在他身后，无力的指了指：“你爷我…今天累的不行，不想给你吵吵！”
他身体果然弱了不少，原来和自己打一天都不累，现在走了那么远的小路就气喘吁吁，看来是真老了…
陈锦良坐在墨老头的对面，笑道：“你要是呐不来值得本公子高兴的东西，这样也行，以后咱俩换换辈分，我当爷…”
话还没有说完，墨老头又将另一只鞋脱了下来，朝着陈锦良砸去。
“没大没小”
陈锦良一只手抓住从天空中扔来的草鞋，用力往上抛去，另一只精准的挂在树上。
他站起身摆了摆手，笑道：“墨老头，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先走喽”
墨老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液，胸口来回起伏，枝感觉到一阵晕眩，他拍了拍头，让自己镇定一会。
片刻后，墨老头睁开眼，看着已经消失的陈锦良，缓缓起身：“这兔崽子，玩心太重，还让我交给他功夫…真是”
刚站起身，脚下的石子隔的他生疼，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目光向着树上的草鞋看去，眼中流露出迷茫。
时光飞逝，如今竟然连个鞋子也够不着了吗…
自己真的老了吗？
真的老了。
遥想当年他也是个风光的好汉，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脑中的片段一幕幕回应，从小时候到青年。
再到壮年。
如今已经到了该死的年龄，这说起来也好笑。
刚抬起脚。
下面的石子又隔的他生疼。
墨老头往前走了两步，双腿打颤。
一个佝偻的背影和高高挂起的鞋形成一抹图画。
从远处看去，如此渺小又无助。
身后，一只手打在墨老头的肩膀上。
墨老头身体一怔，缓缓回头。
身后陈锦良微微一笑，手中拿着一双崭新的黑色布鞋，上面还镌刻这一个山。
墨老头神情微微一愣，看着他手中的布鞋，脑中似乎有一个电流闪过。
远处树叶哗哗作响。
平静的树叶相互拍打，
起风了。
墨老头眼神逐渐混浊，用手揉了揉。
陈锦良笑道：“墨老头，咋了？眼睛进沙子了？别多想，这是我捡的，我看挺新就拿给你了”
墨老头眼神紧盯着那双黑鞋，叹了口气，点点头：“值了，值了！”
陈锦良没听懂这句话，墨老头自己也没听懂。
陈锦良缓缓蹲下，将乱线拽掉，拿起鞋，将墨老头的脚轻轻放在鞋里：“这鞋上刻着的山，寿比南山，再活个百年不是啥大事”
他给他穿好鞋，墨老头自然驻在哪里，神情像个哭泣的小孩。
陈锦良转过身，蹲下：“上来吧，墨老头，要不是看在你老了的份上，我才不背你”
墨老头穿着新鞋小心的在地上走了两步，那动作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给他缝的布鞋，试穿的模样。
墨老头笑了。
陈锦良也笑了。
他走到他面前，缓缓趴了上去。
“墨老头你真重啊！”
“那是你太虚，夜里不知道节制”
“墨老头你年轻的时候不是说有好几个媳妇吗？我看是被邻居老王拐走了吧？”
“瞎说，我不要的她们”
…
一老一少，身影逐渐消失在小巷。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青青清纯的脸蛋，只是脸蛋上挂着歉意，暗含秋波，她双手放在一起，来回搅动，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同时看向一旁的床单。
陈锦良疑问：“咋了？”
“公子…我…对不起”
他发现了青青恐慌眼神，随即将被子掀开，床单上，有一滴红色的血液格外明显。
陈锦良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啥大事呢，没事”
青青低着头，听到他家公子这样说，松了口气，接着明眸一闪，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公子，门外的那个老爷爷醒了！”
话音刚落陈锦良困顿的眼神来了精神，穿上鞋，向着院子中看去，一个老头正蹲在地上，用麻绳将松开的草鞋边捆在一起。
陈锦良倚在门框上，心里一个石头落下，松了口气，嘴上笑道：“墨老头，为了逃避挨打，倒是学会了新技能？这几天就傻坐那里也不饿？”
头发全白的墨老头听到声音，回头将草鞋穿上，看着门边的少年，一种恍惚的感觉从眼前经过，褶皱的眉目塌陷，肌肉松弛，原本混浊的双目精神了几分，太阳一照，银白发丝反射着阳光。
“你爷爷我虽然没睁眼，我耳朵可不聋，你这孙子是不是说过要给我养老？”墨老头给了他一个眼神，撇嘴一笑。
“老头，你饿出幻觉了，老子可没有说过”
话音刚落青青抱着床单从屋内走出，看了一眼墨老头，眼角眯成一个月芽笑道：“老爷爷好”
墨老头一看见青青眼角一亮，原本弯曲的背部也挺直了，一边指着青青一边用惊讶的口吻说道：“好孙子！两天不见找了个媳妇？我看行，这个头不低，长得也水灵，到时候你俩一个给我端碗，一个给我送水，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孙女，干活也有精神，一个人省的孤独！哈哈哈”
青青低下头，抱着床单晃了晃手臂，没有回应，眼神向着她家公子看了一眼，又连忙转移眼神…
陈锦良摇了摇头，这老头，外貌虽然变了，不要脸的精神可是一点也没变，他回头打趣道：“青青，墨爷爷说的话有考虑过吗？”
青青从意想中回过神，看了看他家公子，脸蛋一红，调皮一笑：“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生俩胖小子…其他的都听…公子的”
陈锦良笑道：“听见没？老头，我家青青不愿意”
老头听到这，笑容逐渐合拢，看了一眼青青，眼角多了一丝奇怪的神情，片刻又恢复了笑容：“我不管，我就赖在这了，今天谁也撵不走我！”
回来了，那个不要脸的老头回来，陈锦良彻底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这老头样貌变了性格也应该变，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不变的好，变了反而不适应了。
陈锦良没有多说走到墨老头身旁坐下，看了看一旁正在树枝上的小鸟，摆了摆手，小鸟看到了他的召唤，闪动翅膀，停在了他的手上。
墨老头回过神，看到眼前的一幕，露出惊喜的面容，嘴角一撇，瞳孔放大，小声的急切道：“小子，赶紧给我捉住，我那还有个笼子”
这老头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说罢，墨老头边想着回屋那笼子，刚抬起脚步。
陈锦良手指一动，小鸟拍着翅膀飞上天空。
墨老头听到小鸟拍打的声音，回过头，露出失望：“陈小子啊，你就整天耍老夫吧”
陈锦良笑道：“墨老头，饿了吧？老子带你去抓鱼去，去不去？”
墨老头听到陈锦良一口一个老子，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耳朵，一边狠道：“小子，几天不揍你你又皮痒了是吧？”
陈锦良一边露出疼痛的表情，一边求饶：“好好好，墨爷墨爷”
青青站在远处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幕，开心的笑了：“公子的性格…果然变好了！”
墨老头松开他的耳朵看着青青，抱有歉意的笑了笑。
青青微笑示意。
陈锦良走到门前，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看着老头说道：“墨老头，走吧，老子带你去抓鱼去！”
墨老头见状脱掉草鞋砸了过去，陈锦良连忙蹲闪，笑着抓起草鞋就跑。
墨老头一直脚穿着鞋另一只光着脚的追了过去。
…
片刻后，墨老头看着自己被挂树上的草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这小子，老子抓到你剥了你，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调戏老夫”
一旁，陈锦良看着无力的墨老头笑了笑，一只脚站在木桩上，说道：“老头，老了吧？老了就多给我说说好话，本公子听高兴了之后就给你养老”
墨老头见陈锦良出现在他身后，无力的指了指：“你爷我…今天累的不行，不想给你吵吵！”
他身体果然弱了不少，原来和自己打一天都不累，现在走了那么远的小路就气喘吁吁，看来是真老了…
陈锦良坐在墨老头的对面，笑道：“你要是呐不来值得本公子高兴的东西，这样也行，以后咱俩换换辈分，我当爷…”
话还没有说完，墨老头又将另一只鞋脱了下来，朝着陈锦良砸去。
“没大没小”
陈锦良一只手抓住从天空中扔来的草鞋，用力往上抛去，另一只精准的挂在树上。
他站起身摆了摆手，笑道：“墨老头，你就自己回去吧，我先走喽”
墨老头擦了擦头上的汗液，胸口来回起伏，枝感觉到一阵晕眩，他拍了拍头，让自己镇定一会。
片刻后，墨老头睁开眼，看着已经消失的陈锦良，缓缓起身：“这兔崽子，玩心太重，还让我交给他功夫…真是”
刚站起身，脚下的石子隔的他生疼，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目光向着树上的草鞋看去，眼中流露出迷茫。
时光飞逝，如今竟然连个鞋子也够不着了吗…
自己真的老了吗？
真的老了。
遥想当年他也是个风光的好汉，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脑中的片段一幕幕回应，从小时候到青年。
再到壮年。
如今已经到了该死的年龄，这说起来也好笑。
刚抬起脚。
下面的石子又隔的他生疼。
墨老头往前走了两步，双腿打颤。
一个佝偻的背影和高高挂起的鞋形成一抹图画。
从远处看去，如此渺小又无助。
身后，一只手打在墨老头的肩膀上。
墨老头身体一怔，缓缓回头。
身后陈锦良微微一笑，手中拿着一双崭新的黑色布鞋，上面还镌刻这一个山。
墨老头神情微微一愣，看着他手中的布鞋，脑中似乎有一个电流闪过。
远处树叶哗哗作响。
平静的树叶相互拍打，
起风了。
墨老头眼神逐渐混浊，用手揉了揉。
陈锦良笑道：“墨老头，咋了？眼睛进沙子了？别多想，这是我捡的，我看挺新就拿给你了”
墨老头眼神紧盯着那双黑鞋，叹了口气，点点头：“值了，值了！”
陈锦良没听懂这句话，墨老头自己也没听懂。
陈锦良缓缓蹲下，将乱线拽掉，拿起鞋，将墨老头的脚轻轻放在鞋里：“这鞋上刻着的山，寿比南山，再活个百年不是啥大事”
他给他穿好鞋，墨老头自然驻在哪里，神情像个哭泣的小孩。
陈锦良转过身，蹲下：“上来吧，墨老头，要不是看在你老了的份上，我才不背你”
墨老头穿着新鞋小心的在地上走了两步，那动作就像是小时候母亲给他缝的布鞋，试穿的模样。
墨老头笑了。
陈锦良也笑了。
他走到他面前，缓缓趴了上去。
“墨老头你真重啊！”
“那是你太虚，夜里不知道节制”
“墨老头你年轻的时候不是说有好几个媳妇吗？我看是被邻居老王拐走了吧？”
“瞎说，我不要的她们”
…
一老一少，身影逐渐消失在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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