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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这可能是薛忆最后一次执行风声计划的任务,她马上就会荣归故土了。

    不过,是站着走回去,还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薛忆也没有把握。

    她穿着一袭白色荡领绸缎长裙,胸口别着一个紫色桔梗花胸针,衬得她的气质格外醉人,手偶尔摆弄披到胸前的微卷黑发,真让人挪不开眼。

    薛忆在二楼看着这灿烂偌大的杜兰西酒店,看着各界人士在这里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她慢慢走下楼梯,走到吧台的角落里,要了一杯弗威特,等待自己的猎物。

    她已经和那位普斯特家族的大公子约好了,周日晚上在这里见面。

    普斯特家族横跨政商二界,普斯特的父亲的意见会左右季国的最终决策,而他对北国采取一种强硬态度。普斯特作为家族的长子,掌管着家族的金库。打通他们家族,会对战事的进程产生关键影响。

    薛忆和他相处了一个月,那位公子自以为马上要将薛忆收入囊中,可他搞错了,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过了一会儿,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之下,普斯特来了,到她身边坐下,出乎意料地喝了她杯子里剩下的酒。

    “薛记者,我总说,你真是比电视上还漂亮多了。那些没见过你本人的人真是遗憾。”普斯特看着薛忆的眼睛说。

    薛忆脸微微一低,侧过头一笑,正好露出胸前的桔梗花胸针。

    “这胸针很适合你。”普斯特语气中透着暧昧的气息。

    “是吗?我拿下来送你,做定情信物好不好?”薛忆听完这话,马上解下那枚胸针,轻轻把它放在普斯特的手心。

    普斯特仔细端详着手中的胸针,薛忆此时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因为上面其实有一个微型的窃听器,她怕普斯特再这么看下去要看出破绽,便凑到他耳边说:“今天我们就坐在这里,还是......?”

    普斯特一听到这话,嘴角微微上翘,搂着薛忆的腰,二人来到了楼上。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没有我的话不准进来。”

    二人耳鬓厮磨之际,薛忆推着普斯特快去洗漱。普斯特当然答应,进入浴室前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薛忆听到里面的洗澡声,马上从包里面拿出小型U盘,里面嵌有一段程序,可以监视这个手机上的资料、记录。

    正在薛忆要拔掉U盘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的声音,薛忆不小心把手机翻了一下。

    普斯特从里面出来:“干嘛?吵死了?”

    保镖回应道:“您父亲找您。要和你说一些事情。”

    普斯特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知道了,等会儿我回个电话过去。”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他没来得及注意到手机是不是被动过手脚,马上就向薛忆投去了有所图谋的目光。

    普斯特坐到薛忆的旁边,手搭在她的肩膀,此时薛忆感受到心里一阵难受,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她怕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但是想到风声计划功过在此一举,她只好强压住自己心理的难受。

    普斯特的手划到了薛忆的背部,她的长发不时和普斯特粗粝的手摩擦。

    “呀!”普斯特竟然突然翻了个身,将她抵在床背上。

    薛忆突然出了很多的汗,她的心跳随着紧张而逐渐加快,这是她能预估到的很坏的结果,虽然不是最坏的那一种。

    薛忆的鼻翼此刻扑闪扑闪地,她需要更多的氧气使自己保持表面上的冷静,她其实在微微发抖,事情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外出现,给普斯特打了一针之后,普斯特就轰然倒地了。

    薛忆知道一定是吴憾。

    面罩解下,吴憾说了一声:“别怕,是我。”

    薛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长叹了一口气,扑棱棱的心终于渐渐稍微平静了一点,吴憾一直能让她安心。

    只见吴憾麻利地摆放普斯特的身体,让他平躺在床上,嘴部微张。

    他对薛忆说:“我们马上从门外的窗台走。”说着,就带着薛忆,从事先设置好的关节处溜走。

    在车上,吴憾拿来了一条毯子,似乎是特意给薛忆准备的,他从没见过眼前的女孩如此惊愕的模样,他想好好地安慰她,摸摸她的头,但是时间紧迫,她必须马上离开。

    薛忆将自己陷进毯子里,身子微缩,前面惊魂一刻的余波明显还没退散,她望着吴憾,黑黑透亮的眸子眼里满是脆弱和无助。

    “我们会把普斯特的死伪装成过度用药的意外死亡。你用了假指纹,不用担心,不会查到你,现在马上安排你用这个文件登机,这是你风声计划的最后一个任务——安全回境。知道吗?”

    薛忆点点头,泪水却在她眼眶里打转,欲流未流,她就这样含着泪看着吴憾,似乎是在等他说什么话。

    吴憾心中生出无尽的怜惜和痛苦,但他却不可置一词,他多想抱住她,可是他做不到,他甚至无法将这份情感告诉她。

    爱而不可言说,比战场上的痛要疼多了,至少对他来说,吴憾的内心的某处像被针扎一样的刺痛。

    下车的时候,薛忆打开车门,但是她顿了一下,她转身回过去,蓦地屏住呼吸,靠近他的嘴唇。

    吴憾愣了一下,呼吸急促,她闭上了眼睛,毅然地去碰到炙热的双唇,吴憾只敢轻轻地回应她,他怕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吓到他。

    气息交融,纯粹而温存的一吻之后,吴憾和薛忆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目光融融,睫毛低垂,凝视着她,她泪眼蒙蒙的眼睛像是在说话。

    忽然,吴憾又轻柔地在她唇边吻了一下,很轻柔、很克制,但是又好像将他所有不能说的话全都告诉了薛忆。

    “平安回来。我等你。”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