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吴雨托孤
吴雨顿了顿，看下花姐的表情，见花姐还算平静，才接着说：“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不愿对灵师兵戎相见的你父亲，最后倒在了灵师面前。”
吴雨没有说是花姐杀了她父亲及其全族，他用了灵师这个群体称谓代替，是怕过于刺激花姐的神经。
但花姐还是被勾起了这令人悲痛欲绝的记忆，她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丝丝鲜血渗出，淌上舌尖，泛起一股苦涩的咸味。
吴雨觉得是时候说出他的观点：“我知道，你并不效忠灵师联盟，但也不会协助世俗政权。你认为我们是一丘之貉，斗来斗去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无论最终谁胜谁负，受伤的永远是老百姓。这一点倒是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
“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一战还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我吴雨再怎么自视甚高，也明白以吾一国之力，与灵师联盟为敌，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但为什么吾国还要冒着覆国的危险，做这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吴雨的慷慨陈词，吸引了花姐的注意力，使得她的情绪得到些许平复。
“因为我们秉持了一个理念，这个理念在千年前就付之行动。只是因为当时某些人的妇人之仁，才导致这个理念未被彻底执行，最终遗患千年。”吴雨说起千年之前的行动，倍感惋惜。
“你们还是要清除灵师？”花姐听明白了，吴雨还是十几年前的吴雨，在清除灵师这一点上他没有变。
“目标没有变，但过程有所调整。如果我们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月相大陆将禁止启灵。等这一代灵师终老之后，月相大陆自然就没有灵师了。”吴雨流露出希冀的眼神，他这一生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如今已经迈出实质一步。
花姐刚才通过吴雨的意念，回忆起十几年前跟随父亲接待吴雨的场景。她感觉吴雨还是有所变化，现在的吴雨，比之当年，少了一分锐气，多了一分稳重。
“没有灵师的世界，会比现在更好吗？”花姐说了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她向吴雨发问的同时，也在内心叩问自己。
“肯定不会都变好，但至少大家都可以摆脱前世的束缚。”吴雨本来想以花姐为例来说明这个道理，但他转念一想，花姐何其聪明，自己应该也能体会到，就决定不去触霉头。
“你刚才说千年之前是因为某些人的妇人之仁，未对灵师赶尽杀绝，才遗患千年。对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话匣子一经打开，花姐也不吝啬言语。
“妇人之仁也许是表象，但绝对不是根本。根本上的原因是人人都怕死，期望有来生，所以才不敢绝了启灵这条路。”
“千年之初，启灵仅限于贵族内部，他们通过恢复前世记忆达到永生的目的。千年之中，经过几场大规模的起义，普通人才获得启灵的权利。现在你想彻底毁掉这条路，他们会同意吗？”花姐说的是另一派典型观点。
“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七大国里有四个贪生怕死的国君，才导致千年之前的战役功亏一篑，使得灵族的巫术得以延续。可是，你认真想过没有，为了一世的恩仇，就要牺牲几世或几十世的平静生活去扭转，到底值不值得。”吴雨变得激动起来，语速加快。
“如果不能通过来世复仇，那么恶人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花姐得理不让人，据理力争。
“善恶是相对的，这一世的恶人，下一世可能是善人。因为一世的恶行，就要永生永世背负这个罪名，那世上就没有善人了，大家都会变成恶人。”吴雨不想在这一点上与花姐纠缠，赶紧换了一个论点。
“而且，启灵者毕竟是少数，这对于大多数未能启灵的普通人来说是不公平的。你没看到，千年以来，强者恒强、贵者恒贵、富者恒富，布衣越来越难晋升上流社会吗。”
花姐对此无法反驳，陷入沉思。
吴雨趁胜追击：“老叶未去，新叶不发。只有抛弃前世的包袱，才能轻装上阵，拼取今世的美好。我知道你作为灵师，一时肯定难以接受，今天我们就讨论到此，改日有机会再交流。”
吴雨说完，从桌上的小箱子中取出一枚令牌，缓缓走到花姐身前：“这是一枚通行令牌，持牌者可以在乌国境内畅通无阻，官方的关卡不会审查持牌者的身份。我猜你肯定不愿去府衙登记，但我有一事相求于你，这块令牌就当做酬劳支付给你。民间的势力，我想凭你的本事，一定能够轻松应付。”
“哦，既然吴城主明白我不愿介入你们与灵师联盟之间的争斗，为何还有求于我？”花姐并没去接令牌。
即使吴雨说的都是对的，乌国是出于正义才挑起与灵师联盟的战争，花姐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她打心眼里不想帮吴雨。
吴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个侄女，瞒着家人参加了这次明城圣灵殿的启灵。她是第一组，所以在我们进攻之前就完成了启灵。”
“我们家族禁止家族成员启灵，擅自启灵者将被囚禁致死。这个侄女从小与我相亲，我不想看到她落到这个下场，因此恳请你带她离开，并在几年内护她周全。”
吴雨见花姐认真听着，没有出口拒绝，便又拿出一张卡，继续说道：“这是一张银卡，里面存有一万两白银，权且作为她的日常开销用度。她从小娇身冠养，没有吃过什么苦，以后还请你多多包容她。”
吴雨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像个雷厉风行的城主，倒像个慈爱的父亲，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花姐也是有儿子的母亲，再怎么不喜欢吴雨，也经不起一个叔父的托孤请求，她在心中已经应承下来，面上却还有顾虑：“她愿意跟我走吗？”
“这个请你放心，利害关系我都已经告诉她了，风铃是聪明的姑娘，我想她最终会接受的。”吴雨说的犹豫，他其实也无法看透风铃这小丫头的心思。
“行吧，这个忙我帮了。但我事先声明，如果她自己偷跑，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花姐刀子嘴豆腐心，既然答应了，肯定会负责到底，但嘴上还是要发个免责声明。
“那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把她叫来，你今天就把她带走吧。”吴雨说完转身出了房间，不给花姐推辞的机会。
吴雨没有说是花姐杀了她父亲及其全族，他用了灵师这个群体称谓代替，是怕过于刺激花姐的神经。
但花姐还是被勾起了这令人悲痛欲绝的记忆，她的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丝丝鲜血渗出，淌上舌尖，泛起一股苦涩的咸味。
吴雨觉得是时候说出他的观点：“我知道，你并不效忠灵师联盟，但也不会协助世俗政权。你认为我们是一丘之貉，斗来斗去不过是为了争权夺利。无论最终谁胜谁负，受伤的永远是老百姓。这一点倒是继承了你父亲的遗志。”
“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一战还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我吴雨再怎么自视甚高，也明白以吾一国之力，与灵师联盟为敌，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但为什么吾国还要冒着覆国的危险，做这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
吴雨的慷慨陈词，吸引了花姐的注意力，使得她的情绪得到些许平复。
“因为我们秉持了一个理念，这个理念在千年前就付之行动。只是因为当时某些人的妇人之仁，才导致这个理念未被彻底执行，最终遗患千年。”吴雨说起千年之前的行动，倍感惋惜。
“你们还是要清除灵师？”花姐听明白了，吴雨还是十几年前的吴雨，在清除灵师这一点上他没有变。
“目标没有变，但过程有所调整。如果我们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月相大陆将禁止启灵。等这一代灵师终老之后，月相大陆自然就没有灵师了。”吴雨流露出希冀的眼神，他这一生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如今已经迈出实质一步。
花姐刚才通过吴雨的意念，回忆起十几年前跟随父亲接待吴雨的场景。她感觉吴雨还是有所变化，现在的吴雨，比之当年，少了一分锐气，多了一分稳重。
“没有灵师的世界，会比现在更好吗？”花姐说了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她向吴雨发问的同时，也在内心叩问自己。
“肯定不会都变好，但至少大家都可以摆脱前世的束缚。”吴雨本来想以花姐为例来说明这个道理，但他转念一想，花姐何其聪明，自己应该也能体会到，就决定不去触霉头。
“你刚才说千年之前是因为某些人的妇人之仁，未对灵师赶尽杀绝，才遗患千年。对这一点，我不敢苟同。”话匣子一经打开，花姐也不吝啬言语。
“妇人之仁也许是表象，但绝对不是根本。根本上的原因是人人都怕死，期望有来生，所以才不敢绝了启灵这条路。”
“千年之初，启灵仅限于贵族内部，他们通过恢复前世记忆达到永生的目的。千年之中，经过几场大规模的起义，普通人才获得启灵的权利。现在你想彻底毁掉这条路，他们会同意吗？”花姐说的是另一派典型观点。
“你说的没错，正是因为七大国里有四个贪生怕死的国君，才导致千年之前的战役功亏一篑，使得灵族的巫术得以延续。可是，你认真想过没有，为了一世的恩仇，就要牺牲几世或几十世的平静生活去扭转，到底值不值得。”吴雨变得激动起来，语速加快。
“如果不能通过来世复仇，那么恶人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花姐得理不让人，据理力争。
“善恶是相对的，这一世的恶人，下一世可能是善人。因为一世的恶行，就要永生永世背负这个罪名，那世上就没有善人了，大家都会变成恶人。”吴雨不想在这一点上与花姐纠缠，赶紧换了一个论点。
“而且，启灵者毕竟是少数，这对于大多数未能启灵的普通人来说是不公平的。你没看到，千年以来，强者恒强、贵者恒贵、富者恒富，布衣越来越难晋升上流社会吗。”
花姐对此无法反驳，陷入沉思。
吴雨趁胜追击：“老叶未去，新叶不发。只有抛弃前世的包袱，才能轻装上阵，拼取今世的美好。我知道你作为灵师，一时肯定难以接受，今天我们就讨论到此，改日有机会再交流。”
吴雨说完，从桌上的小箱子中取出一枚令牌，缓缓走到花姐身前：“这是一枚通行令牌，持牌者可以在乌国境内畅通无阻，官方的关卡不会审查持牌者的身份。我猜你肯定不愿去府衙登记，但我有一事相求于你，这块令牌就当做酬劳支付给你。民间的势力，我想凭你的本事，一定能够轻松应付。”
“哦，既然吴城主明白我不愿介入你们与灵师联盟之间的争斗，为何还有求于我？”花姐并没去接令牌。
即使吴雨说的都是对的，乌国是出于正义才挑起与灵师联盟的战争，花姐也不想趟这趟浑水，所以她打心眼里不想帮吴雨。
吴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个侄女，瞒着家人参加了这次明城圣灵殿的启灵。她是第一组，所以在我们进攻之前就完成了启灵。”
“我们家族禁止家族成员启灵，擅自启灵者将被囚禁致死。这个侄女从小与我相亲，我不想看到她落到这个下场，因此恳请你带她离开，并在几年内护她周全。”
吴雨见花姐认真听着，没有出口拒绝，便又拿出一张卡，继续说道：“这是一张银卡，里面存有一万两白银，权且作为她的日常开销用度。她从小娇身冠养，没有吃过什么苦，以后还请你多多包容她。”
吴雨交代这些事情的时候，不像个雷厉风行的城主，倒像个慈爱的父亲，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花姐也是有儿子的母亲，再怎么不喜欢吴雨，也经不起一个叔父的托孤请求，她在心中已经应承下来，面上却还有顾虑：“她愿意跟我走吗？”
“这个请你放心，利害关系我都已经告诉她了，风铃是聪明的姑娘，我想她最终会接受的。”吴雨说的犹豫，他其实也无法看透风铃这小丫头的心思。
“行吧，这个忙我帮了。但我事先声明，如果她自己偷跑，出了事情我可不负责。”花姐刀子嘴豆腐心，既然答应了，肯定会负责到底，但嘴上还是要发个免责声明。
“那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把她叫来，你今天就把她带走吧。”吴雨说完转身出了房间，不给花姐推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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