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挟持
李若晏路过时看了一眼苏姑娘，发现了不妙，惊呼道：“她这是急症！”
络腮胡听了她说，嗤笑道：“咋地，难不成你小子还懂医术？老子告诉你，甭想什么鬼点子，老老实实跟我们去衙门。”他认定苏姑娘仅是受了惊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苏姑娘的症状是急性中风，救治不及时恐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她手摸到腰间匕首……
“得罪了。”
络腮胡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一把匕首就架在了脖子上。
显然他没有防备眼前这个单薄小个会有这番举动，怔楞一瞬后大笑，“你小子胆子忒肥！”
其他守卫见状，立即将她包围了。
“不想让我伤了他，你们就让开。”
李若晏朝着苏姑娘方向细步慢挪，小声对络腮胡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担心误了救人时机，只得出此下策。”
络腮胡身经百战的人，怎会真被她拿捏住。
他本已掌心聚力，听她这么一说，又悄悄地放下了手掌。
络腮胡冲士兵呵道：“按她说的做，你们离远点。”
李若晏刚舒展眉头，又愁上心头。
原计划是以人质相挟，施针救人。
这法子是在电光火石间蹦出来的，蹦出来后就付诸行动，行动后才意识到，理论不一定是可行的，尤其是头脑一热想出来的点子多半是自带作死的节奏。
譬如她现在正挟持人质，又如何腾出手来救人，腾出手来救人又如何挟持人质？
她慢慢退到苏家主仆二人旁，小丫鬟也不哭了，改成搂着自家小姐在那瑟瑟发抖，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李若晏试着同她商量，“小姑娘，我来救你家小姐，你来替我拿刀？”
小丫鬟脸由白变成惨白，吓得将小姐搂得更紧了。
络腮胡肩膀耸了耸，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我看你这刀干脆让老子帮你拿得了。”
李若晏将匕首往他脖颈上顶了顶，威胁道：“少起哄！”又细声细语对小丫鬟道：“你家小姐现在情况危急，再不救就来不及了。我就问你，她是不是经常头痛头晕，可能还会有恶心，耳鸣？”
小丫鬟从惊恐中回神，“是的，确实是这样……你真有办法救我家小姐……”
“办法当然有……你不要拽我衣服呀，我手中还有刀呢，真伤着人了你替我蹲大牢啊。”
“怕蹲大牢，还敢挟持朝廷命官？”话音刚落，人墙外一物直向李若晏而来。
还未看清是何物，李若晏右肩一阵吃痛，手劲一松匕首便落到地上。
定睛一看，击中她的是一条马鞭。
人群让出一条道，萧逖冷着一张脸从中走出来。
他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行至半路时，突然觉得刚刚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双眼弯弯，似曾相识。
于是他命其他人继续赶去青囊药堂，自己折返回来想一问究竟。
肩膀传来剧痛，李若晏捂着痛处连退几步，络腮胡乘机夺过最近士兵的长矛，嗖的一声，矛头抵住她的太阳穴。
伸手就可触到苏家小姐，病人近在咫尺，李若晏反倒镇定下来。
她看向萧逖，一字一顿清晰道：“这位姑娘是急症，大人不让我出手，恐怕她就会香消玉殒了。”
小丫鬟听到香消玉殒这四个字，吓得朝着萧逖一顿猛磕。
“小姑娘，你要磕也是该是向我磕才对。”李若晏边打趣，边堂而皇之地将手伸入怀中。
络腮胡长枪未动，只大喝一声：“不要动！”
李若晏伸进入怀中的手顿住。她望向萧逖，询问道：“救还是不救？”
萧逖冷笑道：“想让别人磕头，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这言下之意，是允了！
李若晏不耽搁，摸出针灸包，取出银针，先给苏小姐的指尖放血，又在她头部多个穴位下针。
她右肩受了马鞭一击，疼得厉害，只得改用左手施针，又在危急环境下，颇考验医术和心性。
此时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那枚小小的银针上，专心致志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萧逖见到这个银针包时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落回到她的眼睛上，似有所悟。
这时先前散开的百姓已经慢慢聚拢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好奇地往这边看，时不时交头接耳的。
她凝神准备下最后关键的一针，没注意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肩上痛处，疼得她呲牙咧嘴。
因这一分神，细碎的喧杂声音的声音便贯入耳内，她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萧逖对络腮胡低耳几句，络腮胡对着围观百姓道：“官府缉拿逃犯，为免受其牵连，请诸乡亲散去。另外，即刻全城戒严，城门只进不出。”
官家发话，周遭围观的百姓饶是再有兴趣，也迅速散开。
很快，周围再无其喧杂之声。
李若晏恰好此时抬头，一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忍不住笑了笑。
而这眉眼弯弯的一笑，悉数落在了萧逖眼中。
李若晏排除杂念，凝神继续下针，随着手起起落落，她的额头慢慢布上了一层细密汗珠。
急救效果立竿见影，苏家小姐幽幽苏醒过来。
人已经救了，性命暂时无虞。士兵将苏姑娘带上马车，连着李若晏一并带入了县衙。
……
苏家主仆二人先带进大堂问话。
李若晏在外厅候着，冷不丁背后有人发出声音：“小螳螂，原来你在这里。”回头看，竟是之前的那位络腮胡。
庄福咧嘴笑道：“小螳螂，老子找你很久了。”
李若晏指着自己，莫名其妙道：“小螳螂？你是在叫我？”
“你小子行事，就像是那挡什么车的螳螂。虽然莽撞了点，但还挺仗义，老子喜欢！”
李若晏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但庄福凑近一点，八卦道：“你同我说，你拼死也要救那姑娘，是不是看上她了？”
“这位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李若晏否认道。
顿了顿，朝庄福正经行了一大礼。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草民也知道，凭小人的身手，是不可能能钳制住大人您的。”
庄福摆了摆手，“叫什么大人，叫我老庄就成。”
“对了。”他掏出一个瓷瓶网李若晏怀中一塞，“这是我们军营里用的药膏，你涂在那受伤的肩膀上。”
李若晏打开一闻，是活血化瘀的好药。
她道了声谢，环顾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哪里方便我上药？”
“这就就可以啊，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躲的。”庄福恍然道：“哦，是受伤了不方便？那老子帮你忙。”边说便要去扒她衣服。
“不、不劳烦你……”李若晏捂着衣服躲开。
正好此时宁灏从外头狂奔而来替她解了围。
“跑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庄福拦住宁灏问道。
“青囊药堂的人被杀了，未留活口。”
县衙内得到此消息后，萧逖带着宁庄等人骑马奔去，吴县令慌慌忙忙跟在后头上了一辆马车。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县衙门口。
李若晏只得继续留在县衙内等候。
“请问官爷，县衙来的的那位大人是谁，官位是比县老爷还大吗？”李若晏问一位守在衙门里的老衙役。
老衙役见李若晏态度诚恳，便也诚恳道：“这位大人是宋国公之子，都护府的小公爷，镇军大将军萧逖。”
宋国公的名号，李若晏如雷贯耳。
十年前，铁勒觊觎我朝，频繁在北疆挑起战端，我朝天子特镇北都护府，由宋国公萧桓亲领大都护。镇守北疆第一年，铁勒率众数万，掠南台，萧桓率死士千余人，激战南台坡。他连发三矢，铁勒三将应弦而毙。从此宋国公名声大噪。铁勒退兵十里，铁骑再无随意踏入中原。
而宋国公之子，也时常被提及。
宋国公之子萧逖，父族自不用说，母亲出自关陇世家。
除去显赫身世，自身在同辈之中也是佼佼者，有勇有谋，十五岁便跟随父亲戍守边关，击退敌人无数。
被圣上封为镇军大将军，官至二品。
李若晏道：“萧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老衙役思忖了片刻，摆手道：“哎，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便说与你听。”原来两天前都护府军营里出了一个逃兵，萧逖带着几人追到了这里。
所追之人绝不会是逃兵！李若晏心中断定：如此大动干戈不可能只是为了抓一个逃兵，镇北那边可能出了大事，军营之事大多机密，不便向外透露罢了。便道：“萧将军还真是事必躬亲，令人敬仰。”
话锋一转，又问：“青囊药堂出了什么事？里面的人都死了吗？”
老衙役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报信的人来得急，走得也快。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络腮胡听了她说，嗤笑道：“咋地，难不成你小子还懂医术？老子告诉你，甭想什么鬼点子，老老实实跟我们去衙门。”他认定苏姑娘仅是受了惊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苏姑娘的症状是急性中风，救治不及时恐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她手摸到腰间匕首……
“得罪了。”
络腮胡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一把匕首就架在了脖子上。
显然他没有防备眼前这个单薄小个会有这番举动，怔楞一瞬后大笑，“你小子胆子忒肥！”
其他守卫见状，立即将她包围了。
“不想让我伤了他，你们就让开。”
李若晏朝着苏姑娘方向细步慢挪，小声对络腮胡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担心误了救人时机，只得出此下策。”
络腮胡身经百战的人，怎会真被她拿捏住。
他本已掌心聚力，听她这么一说，又悄悄地放下了手掌。
络腮胡冲士兵呵道：“按她说的做，你们离远点。”
李若晏刚舒展眉头，又愁上心头。
原计划是以人质相挟，施针救人。
这法子是在电光火石间蹦出来的，蹦出来后就付诸行动，行动后才意识到，理论不一定是可行的，尤其是头脑一热想出来的点子多半是自带作死的节奏。
譬如她现在正挟持人质，又如何腾出手来救人，腾出手来救人又如何挟持人质？
她慢慢退到苏家主仆二人旁，小丫鬟也不哭了，改成搂着自家小姐在那瑟瑟发抖，一张小脸吓得煞白。
李若晏试着同她商量，“小姑娘，我来救你家小姐，你来替我拿刀？”
小丫鬟脸由白变成惨白，吓得将小姐搂得更紧了。
络腮胡肩膀耸了耸，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我看你这刀干脆让老子帮你拿得了。”
李若晏将匕首往他脖颈上顶了顶，威胁道：“少起哄！”又细声细语对小丫鬟道：“你家小姐现在情况危急，再不救就来不及了。我就问你，她是不是经常头痛头晕，可能还会有恶心，耳鸣？”
小丫鬟从惊恐中回神，“是的，确实是这样……你真有办法救我家小姐……”
“办法当然有……你不要拽我衣服呀，我手中还有刀呢，真伤着人了你替我蹲大牢啊。”
“怕蹲大牢，还敢挟持朝廷命官？”话音刚落，人墙外一物直向李若晏而来。
还未看清是何物，李若晏右肩一阵吃痛，手劲一松匕首便落到地上。
定睛一看，击中她的是一条马鞭。
人群让出一条道，萧逖冷着一张脸从中走出来。
他之所以去而复返，是因为行至半路时，突然觉得刚刚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双眼弯弯，似曾相识。
于是他命其他人继续赶去青囊药堂，自己折返回来想一问究竟。
肩膀传来剧痛，李若晏捂着痛处连退几步，络腮胡乘机夺过最近士兵的长矛，嗖的一声，矛头抵住她的太阳穴。
伸手就可触到苏家小姐，病人近在咫尺，李若晏反倒镇定下来。
她看向萧逖，一字一顿清晰道：“这位姑娘是急症，大人不让我出手，恐怕她就会香消玉殒了。”
小丫鬟听到香消玉殒这四个字，吓得朝着萧逖一顿猛磕。
“小姑娘，你要磕也是该是向我磕才对。”李若晏边打趣，边堂而皇之地将手伸入怀中。
络腮胡长枪未动，只大喝一声：“不要动！”
李若晏伸进入怀中的手顿住。她望向萧逖，询问道：“救还是不救？”
萧逖冷笑道：“想让别人磕头，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这言下之意，是允了！
李若晏不耽搁，摸出针灸包，取出银针，先给苏小姐的指尖放血，又在她头部多个穴位下针。
她右肩受了马鞭一击，疼得厉害，只得改用左手施针，又在危急环境下，颇考验医术和心性。
此时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那枚小小的银针上，专心致志的模样与先前判若两人。
萧逖见到这个银针包时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目光在她脸上逡巡，最后落回到她的眼睛上，似有所悟。
这时先前散开的百姓已经慢慢聚拢过来，隔着一段距离好奇地往这边看，时不时交头接耳的。
她凝神准备下最后关键的一针，没注意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肩上痛处，疼得她呲牙咧嘴。
因这一分神，细碎的喧杂声音的声音便贯入耳内，她下意识地皱了下眉。
萧逖对络腮胡低耳几句，络腮胡对着围观百姓道：“官府缉拿逃犯，为免受其牵连，请诸乡亲散去。另外，即刻全城戒严，城门只进不出。”
官家发话，周遭围观的百姓饶是再有兴趣，也迅速散开。
很快，周围再无其喧杂之声。
李若晏恰好此时抬头，一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忍不住笑了笑。
而这眉眼弯弯的一笑，悉数落在了萧逖眼中。
李若晏排除杂念，凝神继续下针，随着手起起落落，她的额头慢慢布上了一层细密汗珠。
急救效果立竿见影，苏家小姐幽幽苏醒过来。
人已经救了，性命暂时无虞。士兵将苏姑娘带上马车，连着李若晏一并带入了县衙。
……
苏家主仆二人先带进大堂问话。
李若晏在外厅候着，冷不丁背后有人发出声音：“小螳螂，原来你在这里。”回头看，竟是之前的那位络腮胡。
庄福咧嘴笑道：“小螳螂，老子找你很久了。”
李若晏指着自己，莫名其妙道：“小螳螂？你是在叫我？”
“你小子行事，就像是那挡什么车的螳螂。虽然莽撞了点，但还挺仗义，老子喜欢！”
李若晏讪讪地摸了摸鼻头。
但庄福凑近一点，八卦道：“你同我说，你拼死也要救那姑娘，是不是看上她了？”
“这位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李若晏否认道。
顿了顿，朝庄福正经行了一大礼。
“多谢大人手下留情，草民也知道，凭小人的身手，是不可能能钳制住大人您的。”
庄福摆了摆手，“叫什么大人，叫我老庄就成。”
“对了。”他掏出一个瓷瓶网李若晏怀中一塞，“这是我们军营里用的药膏，你涂在那受伤的肩膀上。”
李若晏打开一闻，是活血化瘀的好药。
她道了声谢，环顾了一眼四周，问道：“这里哪里方便我上药？”
“这就就可以啊，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躲的。”庄福恍然道：“哦，是受伤了不方便？那老子帮你忙。”边说便要去扒她衣服。
“不、不劳烦你……”李若晏捂着衣服躲开。
正好此时宁灏从外头狂奔而来替她解了围。
“跑这么急，发生了什么事？”庄福拦住宁灏问道。
“青囊药堂的人被杀了，未留活口。”
县衙内得到此消息后，萧逖带着宁庄等人骑马奔去，吴县令慌慌忙忙跟在后头上了一辆马车。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县衙门口。
李若晏只得继续留在县衙内等候。
“请问官爷，县衙来的的那位大人是谁，官位是比县老爷还大吗？”李若晏问一位守在衙门里的老衙役。
老衙役见李若晏态度诚恳，便也诚恳道：“这位大人是宋国公之子，都护府的小公爷，镇军大将军萧逖。”
宋国公的名号，李若晏如雷贯耳。
十年前，铁勒觊觎我朝，频繁在北疆挑起战端，我朝天子特镇北都护府，由宋国公萧桓亲领大都护。镇守北疆第一年，铁勒率众数万，掠南台，萧桓率死士千余人，激战南台坡。他连发三矢，铁勒三将应弦而毙。从此宋国公名声大噪。铁勒退兵十里，铁骑再无随意踏入中原。
而宋国公之子，也时常被提及。
宋国公之子萧逖，父族自不用说，母亲出自关陇世家。
除去显赫身世，自身在同辈之中也是佼佼者，有勇有谋，十五岁便跟随父亲戍守边关，击退敌人无数。
被圣上封为镇军大将军，官至二品。
李若晏道：“萧将军怎么会在这里？”
老衙役思忖了片刻，摆手道：“哎，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便说与你听。”原来两天前都护府军营里出了一个逃兵，萧逖带着几人追到了这里。
所追之人绝不会是逃兵！李若晏心中断定：如此大动干戈不可能只是为了抓一个逃兵，镇北那边可能出了大事，军营之事大多机密，不便向外透露罢了。便道：“萧将军还真是事必躬亲，令人敬仰。”
话锋一转，又问：“青囊药堂出了什么事？里面的人都死了吗？”
老衙役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怎么清楚了，报信的人来得急，走得也快。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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