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心术
萧逖收回神识，睁开了眼眸。
眼前是庄福放大的脸。
“少主，你在想什么？”庄福贱笑道。
收到萧逖的眼神警告，他夸张地向后跳一步，挤眉弄眼道：“哟，俺老庄可头一次在你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萧逖拂袖转身，绕开他朝着大牢走去。
庄福嬉皮笑脸地跟在后头：“你刚是在想女人？这总算是开窍了！再这样下去，老庄我都以为你要去当和尚伺候佛祖了。你先告诉我你看上的是哪家的……”
“姑娘”二字还未出口，就见萧逖一脚踢过来。
庄福险险躲过，拍着衣摆擦到的脚印：“少主，你来真的啊。”
“本将军踏过尸身血海，去不了佛祖那。”
闻言，庄福立马换脸：“佛祖不会怪罪你的，你是为了守护大夏子民免遭屠戮。”
见萧逖已经迈进了大牢门，一拍后脑勺，反应过来。
“少主，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
通往死牢的通道响起了脚步声，李若晏迅速取出一枚银针扎向已经被她弄晕的王阿大的哑门穴。
她心里默默道：“对不住了。”
庄福几乎是跑着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小螳螂，小螳螂你怎么样啦。”
李若晏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在哑门穴上来回捻动银针，还差一点点……
“还在给他扎针？多扎几根试试看能不能救活。”几息功夫，庄福就已经到了眼前。
还好，庄福不识得哑门穴。
李柔晏镇定地收针：“他伤成这样，扎成刺猬也不能活了，我也只能多让他活个几日而已。”
“那得快点从他嘴里再撬点消息出来。”庄福道。
“那恐怕是不行了。”李若晏见萧逖也已经走了进来，加快了收针动作，然后退到一边，回答庄福：“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伤得太重，哑了。”
“哑了？”庄福惊讶道。
李若晏点头：“嗯。”
在听到她说王阿大哑了时，萧逖转而看向她。
静默几息，他走过去将黑衣人的头偏向一边，露出后脑勺来。
李若晏吓得提药箱的手都在抖了，哑门穴就在后脑勺，他这是是起疑了！
萧逖松了手，轻描淡写道：“哑了就哑了。”走回到牢门位置。
与李若晏擦身而过时，只轻轻说了一句。
“出去吧。”
李若晏低着头跟在萧逖身后，如鲠在喉，芒刺在背。
他为什么没有拆穿他？她想不明白，走得心神不宁，不小心头撞到了柱子上，哎呀轻叫出声。
走在她前面的萧逖回头，失笑道：“魂不守舍，活该撞柱子。”
“将军！”李若晏揣摩不透他，恼了。仰着头道：“你有什么要问我？”
萧逖望着她，须臾后，却是问：“王阿大失心疯的原因你可有查到？”
他其实想说，“有关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想问，也都想知道。”。
想知道她怕黑的原因，想知道她女扮男装的原因，也想知道她故意弄哑刺客的原因。
但……
又怕她犯了头疾。
“问这个啊。”李若晏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他是中毒了。”
“中毒吗？”萧逖并不显得意外，肯定且称赞道：“他们没有中毒症状，我们军中医师都查不出来原因，幸好有你……”
李若晏最后一句没听进去，却是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他们是谁？”
萧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军营中的几名将士。”
他将她带到东厢的紫藤花架下，同她讲了最近军营接连发生的几起怪事：
军营中近个月来，已经陆续有三四人自杀，且都是突然发狂，像是被鬼上了身，然后在狂躁中了结了自己。
军医也查不出问题来。
死者都未曾离开过营帐，与其他将士一起同吃同住，被人下毒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萧逖对这事束手无策，直到冶川县的青囊药堂出事，他才怀疑到药物上。传信给镇北军营，经查实，这些人果然都曾服用过同一种药丸。
李若晏追问道：“那这些药丸有拿去检查吗？”
萧逖面色凝重道：“查了，但剩下的都没问题，怀疑是里面掺杂了少量有问题的药丸。这批药是谁混进了军需物资中，居心叵测。”
李若晏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军营中的是我不懂，但我认为营中的自杀事件和王阿大的自残还是有区别的。”
“哦？”
“我检查王阿大的脉搏，虽中毒但极浅，不至于疯狂自杀，但也也能致他神识不清，再以……”李若晏斟酌措辞道：“……异术为引，让他产生心魔，重现心底深处最最恐怖的场景。”
萧逖微侧目，不解道：“异术？”
隔着桌子，李若晏向他探去，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有一种心术，用特殊方法打碎人的固有信念，影响人的情感和行为，甚至可以使之服从操纵者的意愿，达到归心顺意。”
见他脸上毫无波澜，李若晏有些急了：“你不信？”
“我信。”萧逖缓缓点头，感叹道：“人心向来最难测。”
想不到就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他，李若晏反倒有些不敢相信，盯着他足足楞了好半晌，才道：“将军既然信了，那我就接着讲吧。”
宁灏端着茶盘过来，先给萧逖倒了一杯热茶。
萧逖将茶推到李若晏前面。
李若晏将茶盏捂在掌心，慢慢送至嘴边小啜一口，才将监中之事徐徐道来，只是隐去了和自己相关的对话。
萧逖听完，五指收拢握拳，面露愠色。
宁灏怒道：“这个王阿大是铁勒人，宗二和铁勒人居然还有来往！少主，我们赶快禀报朝廷，治他们宗家通敌卖国之罪。”
宗家？李若晏心中一惊，姓宗的人并不多，刚好丞相就姓宗，家中两子，长子病故，二子颇得当今圣上青睐，在朝中任一闲职。
萧狄冷冷道：“没有证据，只怕没有坐实他的罪名，倒被他反告污蔑之罪。”
宁灏气得跺脚道：“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下月初三为太后寿宴，他定会被召入宫作画。如果我们将他困在这里，下月初三他赶不回王都，圣上自然就会对他起疑。”
宁灏道：“属下这就去守着那城门，让这个贼子插翅也难飞。”
眼前是庄福放大的脸。
“少主，你在想什么？”庄福贱笑道。
收到萧逖的眼神警告，他夸张地向后跳一步，挤眉弄眼道：“哟，俺老庄可头一次在你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萧逖拂袖转身，绕开他朝着大牢走去。
庄福嬉皮笑脸地跟在后头：“你刚是在想女人？这总算是开窍了！再这样下去，老庄我都以为你要去当和尚伺候佛祖了。你先告诉我你看上的是哪家的……”
“姑娘”二字还未出口，就见萧逖一脚踢过来。
庄福险险躲过，拍着衣摆擦到的脚印：“少主，你来真的啊。”
“本将军踏过尸身血海，去不了佛祖那。”
闻言，庄福立马换脸：“佛祖不会怪罪你的，你是为了守护大夏子民免遭屠戮。”
见萧逖已经迈进了大牢门，一拍后脑勺，反应过来。
“少主，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
通往死牢的通道响起了脚步声，李若晏迅速取出一枚银针扎向已经被她弄晕的王阿大的哑门穴。
她心里默默道：“对不住了。”
庄福几乎是跑着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小螳螂，小螳螂你怎么样啦。”
李若晏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她在哑门穴上来回捻动银针，还差一点点……
“还在给他扎针？多扎几根试试看能不能救活。”几息功夫，庄福就已经到了眼前。
还好，庄福不识得哑门穴。
李柔晏镇定地收针：“他伤成这样，扎成刺猬也不能活了，我也只能多让他活个几日而已。”
“那得快点从他嘴里再撬点消息出来。”庄福道。
“那恐怕是不行了。”李若晏见萧逖也已经走了进来，加快了收针动作，然后退到一边，回答庄福：“他已经不能说话了，伤得太重，哑了。”
“哑了？”庄福惊讶道。
李若晏点头：“嗯。”
在听到她说王阿大哑了时，萧逖转而看向她。
静默几息，他走过去将黑衣人的头偏向一边，露出后脑勺来。
李若晏吓得提药箱的手都在抖了，哑门穴就在后脑勺，他这是是起疑了！
萧逖松了手，轻描淡写道：“哑了就哑了。”走回到牢门位置。
与李若晏擦身而过时，只轻轻说了一句。
“出去吧。”
李若晏低着头跟在萧逖身后，如鲠在喉，芒刺在背。
他为什么没有拆穿他？她想不明白，走得心神不宁，不小心头撞到了柱子上，哎呀轻叫出声。
走在她前面的萧逖回头，失笑道：“魂不守舍，活该撞柱子。”
“将军！”李若晏揣摩不透他，恼了。仰着头道：“你有什么要问我？”
萧逖望着她，须臾后，却是问：“王阿大失心疯的原因你可有查到？”
他其实想说，“有关你所有的事情，我都想问，也都想知道。”。
想知道她怕黑的原因，想知道她女扮男装的原因，也想知道她故意弄哑刺客的原因。
但……
又怕她犯了头疾。
“问这个啊。”李若晏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他是中毒了。”
“中毒吗？”萧逖并不显得意外，肯定且称赞道：“他们没有中毒症状，我们军中医师都查不出来原因，幸好有你……”
李若晏最后一句没听进去，却是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他们是谁？”
萧狄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军营中的几名将士。”
他将她带到东厢的紫藤花架下，同她讲了最近军营接连发生的几起怪事：
军营中近个月来，已经陆续有三四人自杀，且都是突然发狂，像是被鬼上了身，然后在狂躁中了结了自己。
军医也查不出问题来。
死者都未曾离开过营帐，与其他将士一起同吃同住，被人下毒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萧逖对这事束手无策，直到冶川县的青囊药堂出事，他才怀疑到药物上。传信给镇北军营，经查实，这些人果然都曾服用过同一种药丸。
李若晏追问道：“那这些药丸有拿去检查吗？”
萧逖面色凝重道：“查了，但剩下的都没问题，怀疑是里面掺杂了少量有问题的药丸。这批药是谁混进了军需物资中，居心叵测。”
李若晏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军营中的是我不懂，但我认为营中的自杀事件和王阿大的自残还是有区别的。”
“哦？”
“我检查王阿大的脉搏，虽中毒但极浅，不至于疯狂自杀，但也也能致他神识不清，再以……”李若晏斟酌措辞道：“……异术为引，让他产生心魔，重现心底深处最最恐怖的场景。”
萧逖微侧目，不解道：“异术？”
隔着桌子，李若晏向他探去，压低了声音道：“就是有一种心术，用特殊方法打碎人的固有信念，影响人的情感和行为，甚至可以使之服从操纵者的意愿，达到归心顺意。”
见他脸上毫无波澜，李若晏有些急了：“你不信？”
“我信。”萧逖缓缓点头，感叹道：“人心向来最难测。”
想不到就这么容易就说服了他，李若晏反倒有些不敢相信，盯着他足足楞了好半晌，才道：“将军既然信了，那我就接着讲吧。”
宁灏端着茶盘过来，先给萧逖倒了一杯热茶。
萧逖将茶推到李若晏前面。
李若晏将茶盏捂在掌心，慢慢送至嘴边小啜一口，才将监中之事徐徐道来，只是隐去了和自己相关的对话。
萧逖听完，五指收拢握拳，面露愠色。
宁灏怒道：“这个王阿大是铁勒人，宗二和铁勒人居然还有来往！少主，我们赶快禀报朝廷，治他们宗家通敌卖国之罪。”
宗家？李若晏心中一惊，姓宗的人并不多，刚好丞相就姓宗，家中两子，长子病故，二子颇得当今圣上青睐，在朝中任一闲职。
萧狄冷冷道：“没有证据，只怕没有坐实他的罪名，倒被他反告污蔑之罪。”
宁灏气得跺脚道：“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下月初三为太后寿宴，他定会被召入宫作画。如果我们将他困在这里，下月初三他赶不回王都，圣上自然就会对他起疑。”
宁灏道：“属下这就去守着那城门，让这个贼子插翅也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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