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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加纳瓦准备启航!

    一声响亮的鸡鸣声吵醒了熟睡中的亚尔曼,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慢悠悠的爬起来,温暖的晨光从陈旧的木窗中投射进来。他想起这是在加纳瓦的家里,便流利的穿好衣服鞋袜,走出小木屋来到庭院中。

    庭院中,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正揣着一盆小米撒在地上的饲料盆中,鸡群在她脚下挤成一团,争先恐后的啄食着饲料。妇人见到亚尔曼从屋子中走出来,喜出望外。

    “亚尔曼先生,您醒来啦?我儿子今天早上已经将您的事情告诉我了,他正在厨房中做早餐,就等着您了。”

    “原来您是加纳瓦小兄弟的母亲啊。”亚尔曼朝她微微鞠躬施礼。“您真是名美丽的女士呢!”

    “哎——这怎么好意思呢!”加纳瓦母亲连忙半跪回礼,腼腆的说道:“我家儿子真是的,先生您昨晚来我家做客,竟然不叫醒我,今天早上才跟我说,害的我来不及到市场上去买些好菜接待先生,真是抱歉啊!”

    “无妨,你无需这样,昨晚加纳瓦小兄弟带我来时,已是深夜,他知道母亲一日辛劳,不想打扰你休息,这才没叫醒你。你儿子年纪青青便只身担负起赚钱养家的重任,还当上了万人敬仰的赐灵修士,可真是了不起呢!”

    两人正聊的火热,炊烟滚滚的厨房内传来加纳瓦的声音:

    “妈妈——你在跟谁说话?是亚尔曼大叔醒来了吗?”便探出了个被烟熏得脏兮兮的英俊脸蛋。

    “亚尔曼大叔,你可算起来了,不过时间尚早,我师傅还没来呢,你先跟我妈坐在那张石桌旁,等待片刻,我正在弄烙饼,很快就好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加纳瓦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把早餐摆在桌子上,分别是烙饼、姜黄鸡配饭和牛奶,共四份。

    加纳瓦又拿了一桶水放在桌子旁边,与母亲两人互相舀水洗手,然后便熟练的用手将热气腾腾的姜黄鸡和饭抓拌在一起,伴着烙饼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亚尔曼愣了愣。

    “加纳瓦小兄弟,你这儿没有餐具吗?我是说,像是刀叉勺子之类的。”

    “偶对哦,亚二忙大苏,李没七过浙里德食物吧?瓦们刀系用手爪哲七的。”加纳瓦含着一大口米饭,含糊不清的说道。

    “瓦们浙里枚有产聚,李也用手爪哲七吧。”

    “额——那我就入乡随俗吧。”亚尔曼心中抗拒着,但也乖乖洗了手,然后用手将姜黄鸡和米饭混合在一起。

    手感黏糊糊,热腾腾的,亚尔曼打了个寒蝉,这种体会当真奇妙无比,他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再体验第二次。

    他将米饭送入口中,浓郁的香料味和鸡肉的鲜嫩口感互相结合,味道意外的还不错。

    烙饼中加入了鸡蛋和香辛料,口感干脆,味道也是一流。

    “嗯,味道还不错,加纳瓦小兄弟,你的手艺还可以啊!”

    “嘻,过奖过奖。”

    就在三人吃着早餐时,庭院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小——琉——岩——你竟然不等吾,擅自开始吃早餐!你是活腻了吗!”

    一股稚嫩的女童声传来,声线中带有些许的怒意。三人转身看向庭院门口,只见一名身形娇小的女孩,可爱的脸蛋鼓得像气球,指着加纳瓦气乎乎的喝道。

    “噗——”加纳瓦一口饭喷到了地上。

    旁边有一只鸡见了,咯咯咯——的赶过来啄食这顿免费的“姜黄表姐伴米饭”。

    不是吧,老师,昨天不是让你幻变成沉稳的中年男人模样来见亚尔曼大叔吗?怎么这会儿用了本体的人类形态过来了?

    “老师,这还不是因为等了你太久,亚尔曼大叔都饿坏了,所以我们就先自己吃起来了!”

    亚尔曼脑门一黑,这怎么怪在自己头上了?

    他定眼望向那名小女孩,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名小女孩并不简单,她小小的身体内仿佛藏着一头洪荒巨兽般,竟让他的不死鸟血脉也在颤抖。

    加纳瓦小兄弟的这位老师,至少是三阶以上的强者,而且实力深不可测!亚尔曼心中一惊。

    “哼——谁要听你的解释!”小女孩气冲冲的走过来,见到桌子上完整的摆着一份额外的早餐,怒气这才消了大半。

    “老师你看,这不给你留了一份吗?”

    “哼,算你识相。”小女孩看了桌上的食物一眼,稚嫩的小手却突然猛然拍在桌子上。

    “餐具呢?”

    “是是是——这就拿给你!”加纳瓦右手一挥,手心伸出一条藤蔓直通厨房,卷起一副铁制餐具,递到小女孩的座位前。

    亚尔曼脸色更黑了。

    这小兔崽子,刚才还说没有餐具提供!

    存心是要整我是吧?

    他对于昨天的事还耿耿于怀!肯定是这样的!

    四人接下来都闭口不言,安静的吃完这顿早饭,然后展开了正式话题的交谈。

    “您就是加纳瓦小兄弟的老师吧?我是来自圣原大陆巴特尔家族的亚尔曼·巴特尔,幸会。”

    阿克缇将小鼻子怼到亚尔曼的胸口,使劲闻了闻。然后说道:“你就是亚尔曼?来自那个什么......巴特尔家族?”

    “方便给吾一滴你的血吗?”

    亚尔曼在指尖咬出一个小口,运转魔力逼出一滴血液,然后迅速封闭伤口。血液飘浮在空中,阿克缇接过血液,将自身灵力注入其中,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血液迅速蒸发,幻变出了一道火凤凰的虚影。

    “不错,果然是菲尼克斯的后裔。只可惜你的血脉中那份源于菲尼克斯的血脉之力已经十分稀薄了。看来你的家族已经开始衰落了。想必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能够重新振兴家族的方法吧?”

    “阁下眼力真是锐利!在下正是上古不死鸟菲尼克斯的后人!阁下这么说,难道是——”

    “菲尼克斯,那只全身燃烧的大鸟,吾当初跟他也有些交情,只可惜吾出于某些原因,在这月初山中已经隐居了四百多年,只知道他当初娶了人类女子为妻,诞下了人类后裔,他现在怎么样了?”

    亚尔曼回忆起家族起源,面容感伤的说道:

    “先祖菲尼克斯,他在四百年前与灾异之地的对抗中,本体被天灾军团的领主骨龙王——菲迪耶瓦格击杀,其后涅槃之火也被天灾军团尽数熄灭,无法再次重生,壮烈陨落了。”

    “原来如此。没想到号称不死不灭的不死鸟菲尼克斯,终究也逃不过陨落的命运啊!”阿克缇叹息着说。

    “这么说,阁下与先祖原来是同一时代的人?敢问阁下的身份是——”

    “这个你无需知道。”阿克缇打断了亚尔曼的发问。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过问吾之名,不过你若是充分获取了吾徒小琉岩的认可的话,他自然会将吾之身份告诉你。现在还是说说正事要紧。”

    亚尔曼知道眼前这小女孩深不可测,不敢违抗,便乖乖不再过问有关阿克缇的事情。

    他便将昨天一天的经历,以及想要带加纳瓦前往圣原大陆的理由一一道出。阿克缇和加纳瓦的母亲若有所思的不断点头。

    “正因如此,我必须将加纳瓦小兄弟带回圣原大陆!这位前辈阁下,还有加纳瓦小兄弟的母亲,希望你们应允。”亚尔曼诚恳的说道。

    “我以家族的名誉承诺,回到烬羽城后,我们家族必定会给予加纳瓦小兄弟最好的生活和修炼条件,对他倾力培养!”

    “虽然十分舍不得,但儿子毕竟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是名了不起的赐灵修士,也是时候让他出去闯荡一番了,这个要求,我同意了。”加纳瓦的母亲说道。

    “小琉岩现在已经突破二阶了,月初山已经不再适合作为他历练的场所,吾本来也有让他出去闯荡的念头,你的要求吾自然是应允。”阿克缇接着说道。

    “小琉岩,你的意见呢?”

    加纳瓦望了望母亲,然后忐忑的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希望能够前往圣原大陆进行历练,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码头上结识来自圣原大陆的商旅,正是为了增广见识,为自己的启航做足准备,只不过,我一旦走了,妈妈你便没了人陪在身边,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我怕——”

    “小琉岩,这你不用担心,在你到了圣原大陆后,就由吾来照顾你的母亲。”阿克缇不假思索的说道。

    她“砰——”的一下幻变成一名满脸胡须的粗犷大汉,粗着嗓子说道:

    “你看,我能够随意幻变成人类男性模样,这副样子够可靠吧?我来陪伴你的母亲,你不用担心母亲在这里被其他人欺负!”

    “老师大人——这样的话,真是太感谢你了!”加纳瓦激动的朝阿克缇磕了三个响头。

    没了后顾之忧,加纳瓦便开始和亚尔曼商讨前往圣原大陆的行程。

    “不过,妈妈,还有一件事我想在离开前去做,就是去拜祭一下爸爸。你和老师在家中等一会吧。亚尔曼大叔,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自然是没问题。”

    “儿子,快去快回吧。”

    两人来到了月初港中的“月牙河”河畔。

    河流婉转的外形弯弯的,如同其名,像一轮弯月般,河的两岸有不少人进行着各式各样的活动,有些在洗衣服,有些在游水,有些在拜祭先人。

    加纳瓦向河边的小贩买了一个莲花状的小船,在上面写下了父亲的名字,然后来到河面上,点燃一把火,将燃烧的莲花纸船缓缓放在水面上,跪在地面上,闭上双目合起双手,深深跪下。

    起身时,他的双眼已是湿润。

    “父亲,儿子将要远游了,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再来拜祭您了,现在为您献上一抹‘洁白之莲’,希望您能保佑儿子在外平平安安。”说完,加纳瓦再次将头伏在地上足足三分钟才缓缓抬起。

    不一会儿,纸船化作轻柔的灰烬飘散在远处的天空上。

    “加纳瓦小兄弟,你是个孝顺的儿子。”亚尔曼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欣慰地说道。“你的父亲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我十分肯定。”

    擦干了眼泪,加纳瓦回到了家中,母亲已经将他远行的行囊收拾好了。

    见到加纳瓦回来了,她连忙上去,对加纳瓦一顿叮嘱,像是什么照顾好自己、有不顺心的事情记得跟亚尔曼说或给自己写信什么的。

    “好好好——都答应你。”加纳瓦不断点头,然后与母亲紧紧相拥在一起许久。

    松开手的那刻,两人都抽泣了起来。

    “臭小子,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呢!”母亲替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儿子擦拭眼泪。

    “你已经十四岁了,是名成熟的男子汉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闯荡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全新世界!”母亲语重心长的说。

    “还有,圣原大陆人杰地灵,儿子,你得给我找个漂亮的媳妇回来!”

    “妈妈,可是我对当地不熟悉,怕自己不够优秀,而且......”

    “傻瓜,妈妈知道,你小时候家里苦,你一直被其他孩子们排斥,交不到朋友,而且爸爸太早离开,让你的童年一直缺乏安全感,若是换作我是你,恐怕早就不堪苦难选择自暴自弃了。但是你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代替爸爸独自撑起了家庭,现在我们生活的这么好,全是你的功劳啊!”

    “在妈妈眼中,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母亲不断安抚着加纳瓦的情绪。

    “时间也不早了,亚尔曼先生不是订了六点钟的船吗,你们也是时候出发了。”

    于是加纳瓦便背起了行囊,依依不舍的与母亲道别。

    “儿子,一路保重!”

    “放心吧!妈妈,我答应你,一定娶个漂漂亮亮的媳妇回来见你!儿子走了,你也要保重啊!”

    母亲呆呆地望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城市的回廊中,终于是控制不住情绪,俯下身来哭泣起来。阿克缇前往扶她起来。

    “好啦好啦,不用伤心啦,小琉岩可是吾的徒弟,吾对他可是绝对的放心!”

    “谢谢阿克缇大人......我只是作为一名母亲,看见儿子远游,有些伤感而已。”母亲擦拭着眼泪,泪眼汪汪的问阿克缇:

    “您觉得,儿子他能有怎么样的成就?”

    阿克缇望向渐渐落下的斜阳,小脸上满是光彩。

    “我相信他,加纳瓦·琉岩,他就像是夜空中最闪耀的星辰,无论身处哪里,都能发出最耀眼的光彩!”

    另一边,加纳瓦跟随亚尔曼登上了前往圣原大陆的帆船,离开了月初港。

    望着在海的尽头徐徐落下的那抹金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炽热和兴奋。

    广阔的圣原大陆,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