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蛇影
“传说在百年前，上古凶兽朱厌撞破北方天柱，天破地动，雨水如洪流卸闸直冲大地，由此天下大乱，守护着北方天柱的北辰国将面临灭顶之灾......值此危难之时，玄清宫祖师爷掌门妙玄真人为救北辰百姓，不惜以神魂为祭，挽救世间千万人的性命......”
“一代宗师舍命补天之后，神魂俱灭......但那妖兽朱厌死后，据说是阴魂不散，日日夜夜盘踞在这凤栖山附近，专门吸食过路人的精血，等待着有朝一日重返人间.......”
“诶，前几日不就有一批玄清宫的弟子到咱们这附近捉妖吗？听说是进了凤栖山之后就再没了影儿，长老们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搞得怪吓人的.......”
“据说是朱厌的阴魂不散，故意引诱他们入山，然后再把这些玄清宫的弟子给全吃咯！”
“我的亲娘诶，要不要这么吓人！”
......
出姚城往西三十里，凤栖山附近一间茶舍里，午后时分热闹非凡。
在普通人眼里，利用午后的休憩时间，同几位乡里邻居聊聊天，喝喝茶，是再惬意不过的休息方式，而他们那些口耳相传的奇闻逸事，便是能够消除辛苦劳作的灵丹妙药。
茶舍二楼最靠里的一张桌子端坐了两名男子，一人黑色长袍，五官深邃，体量高瘦，而另一人则身穿红色劲装，头戴黑纱斗笠，虽看不见长相，但裸露在外的肌肤极其白皙，身段健美挺拔，想来也丑不到哪里去。
黑袍男子先开口道：“薛尊主，我们殿下要的东西，不知您今日带来了吗？”
红衣男子忽然叹出一口气，低声道：“不是说要你们殿下亲自来取吗？”
虚无缥缈的声音自黑纱之下幽幽传出，带着几分薄凉的嘲讽与不屑，叫对面的黑袍男子听后无端恼火起来：“殿下今日有要事，特派遣我来取，薛尊主听话给我便是，何须浪费这多口舌。”
红衣男子听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的笑了两声：“我说，先前分明是尔等提出以血咒为誓，执行交易须立誓者亲力亲为，为何现下又要换人来取？”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慎言。”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等对面把话讲完，便自顾自地说道：“尔等妖物与人做生意，首先就得只得什么叫白纸黑字，以契为准......”
话音刚落，红衣男子猛地将手中捏着的那只茶杯，迅速倒扣进黑袍男子置于桌面的右手手掌之上，劲道之狠厉，竟直接将其右手与桌子给生生钉在了一处。
“啊啊啊啊！”
黑袍男子毫无防备在钻心剧痛之下，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茶杯不比刀刃锋利，钝器穿肉的感觉比普通利器更要疼痛百倍，温热的血液混合着没喝完的茶水渗出桌面再滴到地上，绽发出鲜红的花朵，叫人观之欲呕。
被钉住手掌的黑袍男子当即想驱动灵力奋起反抗，可无论他如何凝神屏息也始终无法聚拢灵力，身体筋脉就像被人死死堵住了一般，半点都使不出气力来。
“你对我下了咒？！”
见状，坐在对面的罪魁祸首却是笑弯了腰，虚幻轻柔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茶舍二楼，与黑袍男子龇牙咧嘴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只是你，这二楼整层我都提前设好了隔音结界，你大可叫得再响亮些。”
在这魔鬼般低语声中，黑袍男子连忙想拿左手把右手的茶杯拔出，红衣男子见了，连忙出声好心提醒：“你要是敢拔出，待会伤口要是烂的更厉害了，我可不负责。”
黑袍男子闻言，心头不禁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以他现在的修为，这样的手段折磨确实无法直接要了命，可在肉体与心灵的双重疼痛作用下，他只感觉到尊严在被一点点摧毁。
然而此时，那红衣男子又状若无意般伸出一根手指，往钉住他手掌的茶杯底面，狠狠压了上去，虽是一指之力，但却结结实实痛得他脑壳发麻，直冒冷汗，心下只觉这比刀剑乱砍在身更加令人生不如死。
见他表情如此痛苦，红衣男子继续出言刺激道：“只弄一只未免有些可怜孤单，不如待会把另外一只也钉上，让它们双宿双飞如何？”
黑袍男子眼中浮现怨毒之色，失控怒吼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红衣男子充耳不闻，动作轻巧地拿起黑袍男子方才喝过的茶杯，冲他举杯扬了扬，语气戏谑道：“今日相聚是缘，我再敬你和你家殿下一杯！”
话音刚落，形制相同的茶杯便在其左手上又倒扣了一只，他这次用的力道似乎比方才更重，直接将其手掌与桌面通了个对穿。
红衣男子见后，立刻惋惜道：“呀，可惜了，这次没钉好。”
黑袍男子惊恐万分地慌忙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见掌心顿时被捅出一块极大的圆形窟窿，缺失的那部分连皮带肉，粘着木头板子一起摔倒了地下。
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大骂，紧接着右手又传来一阵钻心蚀骨般的疼痛，却见那人犹如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左手握住倒扣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茶杯，好玩似的用力拧了起来。
这一下是真的要了他半条命，什么理智神志统统被抛弃到九霄云外，连声悲呼：“殿下！殿下救我！”
忽听得半空中飘来一阵叮铃声响，一名身穿五彩羽衣裙的女子自窗外幽幽飞进，嘴角含笑，桃腮樱唇，眼角上挑，双眸如水，当真是如春日娇花般美不胜收。
那女子赤足立于地面，脚裸处的金铃轻轻晃动，冲对面男子笑意盈盈，柔声道：“青天白日饮冷茶，可谓无处话凄凉......薛尊主，你觉得我这话说的对吗？”
红衣男子闻声不语，单手撩开黑纱露出极为精致的下颚角，端起面前茶杯往嘴里浅抿一口，随后又快速将这春光一片隐回黑纱之下。
见他这样，羽衣女子甚觉无趣，随手将对着自己哭天喊地的黑袍男人天灵盖上拍了下去，只听得“咔嚓”头骨碎裂之声响起，男子双目瞪大，头一歪倒地，随后竟化成了一条巨型黑色蜈蚣，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
羽衣女子神情自若地拍了拍手，转头伸了个懒腰，继续冲红衣男子埋怨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给你做得漂漂亮亮了......我要的东西，你何时给我？”
男子头上的黑纱斗笠无风自动，许久之后，缓缓开口道：“现在就可以。”
言毕，他抬手朝着空无一物的桌面轻轻拂过，一只深褐色的小木匣骤然显现于桌上，羽衣女子当即面露喜色，急忙伸手要拿之际却被男子按住木匣。
“且慢。”
羽衣女子见状，脸色瞬间转冷，厉声道：“怎么？！你想毁约？”
遮面的黑纱微微晃动，底下的薄唇轻启道：“自是不会......薛某只是先要提醒殿下，这里面东西的力量非你能操控自如，还望殿下小心谨慎些，莫要玩火自焚。”
“这还用你说！”
羽衣女子柳眉一挑，媚眼如丝：“薛尊主放一百个心好了，我若要死也必定是死在你的后头。”
说着，她立马从他手下将木匣夺走，随后便转身跳窗飞去，显然已是对着匣中之物急不可待。
待人走后，空荡的茶舍二楼响起一道轻微的男声，飘渺中带着一丝虚幻。
“情爱如朝露，转眼皆成空......”
另一头的琅环飞落至凤栖山脚下，距离最近的地方正好是一片小竹林，周围笼罩着一圈乳白色的浓雾，依稀可窥见里面透着一大片青翠欲滴。
她凝了凝目光，随即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竹子走上前去观察，杆身修长挺拔，竹叶鲜嫩光亮，微风刮起轻轻摇曳，发出飒飒的声响，宛如有人在吹奏洞箫时发出的音律。
似乎有些异样。
琅环凝聚灵力于右手中食二指指尖，反手作推划过眼前，天眼开后再望向这片诡异的竹林，突然发现在东南角斜后方的位置，有一株三人合抱那么粗壮的竹子，在竹子的上方，盘旋着一条体态巨大的青蛇。
青蛇背面通身泛着淡淡的绿光，尾背部分有着一道醒目的焦红，三角形的脑袋上挂着一对橘红色的眼珠，正对着她所处的方向“嘶嘶”往外吐着赤红的蛇信子。
是蛇妖，修为应该还不到一百年。
琅环双手结印，自虚空之间幻化出一道金色光波，朝着蛇妖的位置飞身疾去，那蛇妖见她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凶猛袭来，哪里不知这人是来捉自己的，当机立断绕着竹林跑起来。
但它一个丝毫修为不过百年的普通妖物，在琅环的眼里，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幼龄小蛇，如何跑得过她这等级别的修士。
眼见得一人一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蛇妖像是破釜沉舟般转身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将一条长达三寸的猩红舌头从口中破出，带着浓重腥臭的味道猛地朝琅环奔袭过去，欲将其卷入腹中。
琅环神态镇静，将掌中金光对准蛇妖的舌头虚晃一挥，那条狰狞的长舌瞬间被看不见的气流斩断，断口处喷出鲜血，形状惨烈无比。
剧痛难耐之下，蛇妖口中吱哇乱叫起来，发出与冷冽外表浑然不符的尖锐声音。
“呜哇啊啊啊......”
琅环恍若未闻，口中喃喃念咒，左手拈指结印，右手一挥，飞来一道金色光圈将蛇妖牢牢包裹住，随后轻轻抬手一挥，数缕金光从袖口飞射进这片竹林，原本遮蔽视线的浓重雾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素衣绾发的女子低头朝被困在地上打滚的青蛇看去，轻声问道：“蛇妖，吾乃玄清宫的修士，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蛇妖此刻被金色光圈束缚在地，不停地疯狂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显然是不甘心就此被擒，但可惜那道光圈被她下了咒术，越是挣扎就收缩得越紧，巨大的蛇身被这光圈给勒得皮肉绽开，疼得它滚在地上吱哇乱叫。
见它这样，琅环似是极其无奈般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若是实在不愿开口，那我便将你度化掉算了。这附近妖物还有很多，你再不开口的话，那我就换下一个......”
蛇妖听见后，立马抬头，见这女子容貌极美但神情冰冷，不禁浑身一颤，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说道：“唔...别介...你要问什麻...本蛇几道的话，都会告你......”
“一代宗师舍命补天之后，神魂俱灭......但那妖兽朱厌死后，据说是阴魂不散，日日夜夜盘踞在这凤栖山附近，专门吸食过路人的精血，等待着有朝一日重返人间.......”
“诶，前几日不就有一批玄清宫的弟子到咱们这附近捉妖吗？听说是进了凤栖山之后就再没了影儿，长老们找了几天都没找到，搞得怪吓人的.......”
“据说是朱厌的阴魂不散，故意引诱他们入山，然后再把这些玄清宫的弟子给全吃咯！”
“我的亲娘诶，要不要这么吓人！”
......
出姚城往西三十里，凤栖山附近一间茶舍里，午后时分热闹非凡。
在普通人眼里，利用午后的休憩时间，同几位乡里邻居聊聊天，喝喝茶，是再惬意不过的休息方式，而他们那些口耳相传的奇闻逸事，便是能够消除辛苦劳作的灵丹妙药。
茶舍二楼最靠里的一张桌子端坐了两名男子，一人黑色长袍，五官深邃，体量高瘦，而另一人则身穿红色劲装，头戴黑纱斗笠，虽看不见长相，但裸露在外的肌肤极其白皙，身段健美挺拔，想来也丑不到哪里去。
黑袍男子先开口道：“薛尊主，我们殿下要的东西，不知您今日带来了吗？”
红衣男子忽然叹出一口气，低声道：“不是说要你们殿下亲自来取吗？”
虚无缥缈的声音自黑纱之下幽幽传出，带着几分薄凉的嘲讽与不屑，叫对面的黑袍男子听后无端恼火起来：“殿下今日有要事，特派遣我来取，薛尊主听话给我便是，何须浪费这多口舌。”
红衣男子听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的笑了两声：“我说，先前分明是尔等提出以血咒为誓，执行交易须立誓者亲力亲为，为何现下又要换人来取？”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慎言。”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不等对面把话讲完，便自顾自地说道：“尔等妖物与人做生意，首先就得只得什么叫白纸黑字，以契为准......”
话音刚落，红衣男子猛地将手中捏着的那只茶杯，迅速倒扣进黑袍男子置于桌面的右手手掌之上，劲道之狠厉，竟直接将其右手与桌子给生生钉在了一处。
“啊啊啊啊！”
黑袍男子毫无防备在钻心剧痛之下，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茶杯不比刀刃锋利，钝器穿肉的感觉比普通利器更要疼痛百倍，温热的血液混合着没喝完的茶水渗出桌面再滴到地上，绽发出鲜红的花朵，叫人观之欲呕。
被钉住手掌的黑袍男子当即想驱动灵力奋起反抗，可无论他如何凝神屏息也始终无法聚拢灵力，身体筋脉就像被人死死堵住了一般，半点都使不出气力来。
“你对我下了咒？！”
见状，坐在对面的罪魁祸首却是笑弯了腰，虚幻轻柔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茶舍二楼，与黑袍男子龇牙咧嘴的惨状，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只是你，这二楼整层我都提前设好了隔音结界，你大可叫得再响亮些。”
在这魔鬼般低语声中，黑袍男子连忙想拿左手把右手的茶杯拔出，红衣男子见了，连忙出声好心提醒：“你要是敢拔出，待会伤口要是烂的更厉害了，我可不负责。”
黑袍男子闻言，心头不禁又是一阵气血翻涌，以他现在的修为，这样的手段折磨确实无法直接要了命，可在肉体与心灵的双重疼痛作用下，他只感觉到尊严在被一点点摧毁。
然而此时，那红衣男子又状若无意般伸出一根手指，往钉住他手掌的茶杯底面，狠狠压了上去，虽是一指之力，但却结结实实痛得他脑壳发麻，直冒冷汗，心下只觉这比刀剑乱砍在身更加令人生不如死。
见他表情如此痛苦，红衣男子继续出言刺激道：“只弄一只未免有些可怜孤单，不如待会把另外一只也钉上，让它们双宿双飞如何？”
黑袍男子眼中浮现怨毒之色，失控怒吼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你！”
红衣男子充耳不闻，动作轻巧地拿起黑袍男子方才喝过的茶杯，冲他举杯扬了扬，语气戏谑道：“今日相聚是缘，我再敬你和你家殿下一杯！”
话音刚落，形制相同的茶杯便在其左手上又倒扣了一只，他这次用的力道似乎比方才更重，直接将其手掌与桌面通了个对穿。
红衣男子见后，立刻惋惜道：“呀，可惜了，这次没钉好。”
黑袍男子惊恐万分地慌忙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见掌心顿时被捅出一块极大的圆形窟窿，缺失的那部分连皮带肉，粘着木头板子一起摔倒了地下。
他还没来得及出口大骂，紧接着右手又传来一阵钻心蚀骨般的疼痛，却见那人犹如无间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左手握住倒扣在自己右手上的那只茶杯，好玩似的用力拧了起来。
这一下是真的要了他半条命，什么理智神志统统被抛弃到九霄云外，连声悲呼：“殿下！殿下救我！”
忽听得半空中飘来一阵叮铃声响，一名身穿五彩羽衣裙的女子自窗外幽幽飞进，嘴角含笑，桃腮樱唇，眼角上挑，双眸如水，当真是如春日娇花般美不胜收。
那女子赤足立于地面，脚裸处的金铃轻轻晃动，冲对面男子笑意盈盈，柔声道：“青天白日饮冷茶，可谓无处话凄凉......薛尊主，你觉得我这话说的对吗？”
红衣男子闻声不语，单手撩开黑纱露出极为精致的下颚角，端起面前茶杯往嘴里浅抿一口，随后又快速将这春光一片隐回黑纱之下。
见他这样，羽衣女子甚觉无趣，随手将对着自己哭天喊地的黑袍男人天灵盖上拍了下去，只听得“咔嚓”头骨碎裂之声响起，男子双目瞪大，头一歪倒地，随后竟化成了一条巨型黑色蜈蚣，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
羽衣女子神情自若地拍了拍手，转头伸了个懒腰，继续冲红衣男子埋怨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已经给你做得漂漂亮亮了......我要的东西，你何时给我？”
男子头上的黑纱斗笠无风自动，许久之后，缓缓开口道：“现在就可以。”
言毕，他抬手朝着空无一物的桌面轻轻拂过，一只深褐色的小木匣骤然显现于桌上，羽衣女子当即面露喜色，急忙伸手要拿之际却被男子按住木匣。
“且慢。”
羽衣女子见状，脸色瞬间转冷，厉声道：“怎么？！你想毁约？”
遮面的黑纱微微晃动，底下的薄唇轻启道：“自是不会......薛某只是先要提醒殿下，这里面东西的力量非你能操控自如，还望殿下小心谨慎些，莫要玩火自焚。”
“这还用你说！”
羽衣女子柳眉一挑，媚眼如丝：“薛尊主放一百个心好了，我若要死也必定是死在你的后头。”
说着，她立马从他手下将木匣夺走，随后便转身跳窗飞去，显然已是对着匣中之物急不可待。
待人走后，空荡的茶舍二楼响起一道轻微的男声，飘渺中带着一丝虚幻。
“情爱如朝露，转眼皆成空......”
另一头的琅环飞落至凤栖山脚下，距离最近的地方正好是一片小竹林，周围笼罩着一圈乳白色的浓雾，依稀可窥见里面透着一大片青翠欲滴。
她凝了凝目光，随即对着离自己最近的一根竹子走上前去观察，杆身修长挺拔，竹叶鲜嫩光亮，微风刮起轻轻摇曳，发出飒飒的声响，宛如有人在吹奏洞箫时发出的音律。
似乎有些异样。
琅环凝聚灵力于右手中食二指指尖，反手作推划过眼前，天眼开后再望向这片诡异的竹林，突然发现在东南角斜后方的位置，有一株三人合抱那么粗壮的竹子，在竹子的上方，盘旋着一条体态巨大的青蛇。
青蛇背面通身泛着淡淡的绿光，尾背部分有着一道醒目的焦红，三角形的脑袋上挂着一对橘红色的眼珠，正对着她所处的方向“嘶嘶”往外吐着赤红的蛇信子。
是蛇妖，修为应该还不到一百年。
琅环双手结印，自虚空之间幻化出一道金色光波，朝着蛇妖的位置飞身疾去，那蛇妖见她朝着自己所在的方位凶猛袭来，哪里不知这人是来捉自己的，当机立断绕着竹林跑起来。
但它一个丝毫修为不过百年的普通妖物，在琅环的眼里，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幼龄小蛇，如何跑得过她这等级别的修士。
眼见得一人一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蛇妖像是破釜沉舟般转身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锋利的尖牙，将一条长达三寸的猩红舌头从口中破出，带着浓重腥臭的味道猛地朝琅环奔袭过去，欲将其卷入腹中。
琅环神态镇静，将掌中金光对准蛇妖的舌头虚晃一挥，那条狰狞的长舌瞬间被看不见的气流斩断，断口处喷出鲜血，形状惨烈无比。
剧痛难耐之下，蛇妖口中吱哇乱叫起来，发出与冷冽外表浑然不符的尖锐声音。
“呜哇啊啊啊......”
琅环恍若未闻，口中喃喃念咒，左手拈指结印，右手一挥，飞来一道金色光圈将蛇妖牢牢包裹住，随后轻轻抬手一挥，数缕金光从袖口飞射进这片竹林，原本遮蔽视线的浓重雾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素衣绾发的女子低头朝被困在地上打滚的青蛇看去，轻声问道：“蛇妖，吾乃玄清宫的修士，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蛇妖此刻被金色光圈束缚在地，不停地疯狂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显然是不甘心就此被擒，但可惜那道光圈被她下了咒术，越是挣扎就收缩得越紧，巨大的蛇身被这光圈给勒得皮肉绽开，疼得它滚在地上吱哇乱叫。
见它这样，琅环似是极其无奈般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若是实在不愿开口，那我便将你度化掉算了。这附近妖物还有很多，你再不开口的话，那我就换下一个......”
蛇妖听见后，立马抬头，见这女子容貌极美但神情冰冷，不禁浑身一颤，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说道：“唔...别介...你要问什麻...本蛇几道的话，都会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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