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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桃夭

    偌大无比的宫殿,司马浅寒披着长袍严严实实的包裹着怀里的人,走进殿内,一层一层都是静待命令的宫女,清冷的声音透过顶梁传来,“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是。”齐刷刷跪着一大片,乌压压的也全都低着头。

    桃夭周身正弥漫着青绿的气息,看着细细的藤蔓正缓缓的包裹着,司马浅寒只是静静的观望着,时不时的挠挠头发上开出的花瓣,又时不时的浇一下水,感觉这样会长的快些。等到桃夭醒来时,身边已无一人。

    这是哪里?糟糕,许是灵力耗费完体力不济导致昏倒,还好桃夭没有变回原形,不然指不定被人捡着去当做柴火烧了,光着脚走在房间内,就像个迷宫,哪都找不到出口,这时候有人来了,不对,是很多很多人。

    “姑娘,您醒了,奴婢这就为您沐浴更衣。”

    桃夭很想拒绝,自己已经在郭大娘那洗过了,怎地换一个地方就要让人洗澡?做人可真是麻烦。“这里是哪里?”

    “回姑娘,这里是太子府。”

    非富即贵吗,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们,桃夭亲切的凑近了些,只见领头的那位模样俊俏,眉眼带着笑,纤细的手指轻轻的解开桃夭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又整理好放在旁边,随后娇嗔的说道,“姑娘,请您移步。”

    被人带着走到了另一边,“姑娘,请沐浴。”

    这个步骤还算熟悉,昨天已经尝试过了,桃夭轻车熟路轻身一跃,木桶里轻微溅起的水花,打在了婢女脸上,竟诱发出玲珑般的笑声。

    “姑娘,奴婢为您搓背,奴婢为您梳洗头发,奴婢为您撒玫瑰花瓣。”

    看着围在自己忙碌的人,桃夭第一次想到了家这个词。第一次感到紧张,不自觉的把身体覆盖在水中,闭紧双眸,集中精力,尽量不让自己的树杈把整个水桶给吸干。

    “夭娃,你这头发长得真好,乌黑发亮的,真是好看的很。”桃夭猛的睁开双眼,冷声说道,“好了吗?好了我要回家。”

    这哪是她们能做主的,几个人眼神交流一番,领头的讲道,“姑娘,马上就好了,这就带您去见太子。”

    “我不要,我不能见他。”既然已经往人多的地方躲着了,怎么可能亲自送上门。

    “那姑娘要不要吃点东西,这个时辰应该怕是饿了。”

    “我不要,我要回家。”这次的态度明显比刚刚更加强硬,桃夭起身,身上湿哒哒的水滴顺着傲人的身姿滴落,落脚处隐约开出桃花般的模样,婢女们因为过于害羞都低着头不敢亵渎。

    突然门外传出男子的声音,“醒了?”

    这下更是害怕了,婢女们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都下去吧。”

    “是。”轻声退出房后,这才放下心来,这姑娘即便坐不上太子妃,也会是太子心尖上的宝物。婢女们心照不宣的议论着。

    司马浅寒从不喜女色,漆黑如墨的披风即便做到从容不迫,但是走到面前时,手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又一次的包裹住这个让自己沉沦的女人。所以只能算作是以前。

    “怎么不躲着我了?”

    “你怎么知道我躲着你?”桃夭歪着头问道。

    “你找人多的地方,不就是为了躲我?你啊,是木头脑袋吗,我都已经认识你了,这招就不管用了,知道吗,下次就别用了,记住没。”司马浅寒轻轻一抱,把桃夭放在床上,看着似懂非懂的桃夭说,“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家可好?”

    桃夭想看着窗外的天空是什么颜色,推开半跪在床边高贵的太子,只为喝上一口清甜的晨露,打开窗户奋力的想要纵身一跃,灵光一闪的想到不能在凡人面前露出马脚,毕竟凡人嘛,胆子都很小的。

    踮起脚尖,左瞅瞅右看看,连个云朵都看不到,雪白的月光,照在披风里若影若现的肌肤,桃夭美的不可方物。

    “这里是皇宫,戒备森严,自然是跑不出去的,乖,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那个时候自然就会带你出宫。”

    “很好。”桃夭璀璨一笑,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喝晨露的好时机,桃夭很自觉的推开房门,屋外的婢女着实吓了一大跳,还没等开口说话,就被人横抱着消失在空气中,婢女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司马浅寒生气极了,怎么可以不穿衣服就这样走出去,在自己面前就算了,怎么可以如此随意轻薄,语气稍微加重一丢丢的说教着,“没穿好衣服,怎么能出去,被人看到了会笑话你的。”

    “衣服,这个难道不是的吗?”桃夭不明所以得掀起丝绸般的衣物,散发的白光中那抹细微了金黄色的光亮变得熠熠生辉,桃夭看着面前人久久没有回应自己,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那个时候水分就要晒干了,桃夭一时情急竟想要脱掉披风穿回自己的衣服,这时被人紧紧的抓住了双手。

    “你想干什么,我只不过一时说重了些,你也不必为此赌气,不穿我的衣服啊。”司马浅寒这余生唯独让自己着急上心的人出现了。

    桃夭认认真真的抬头说道,“我想上房顶,可以吗?”

    成人时,桃夭看着地上,在看看自己,觉得很奇怪,就扒拉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找了个土坑把人一埋,希望来年可以长出茂盛的花草,再后来郭大娘找来自己以前闺女穿来的干净衣物,对待小孩子一样给桃夭贴心的穿上,现在,司马浅寒,当朝太子,人生第一次服侍别人,正温柔的给桃夭穿好衣物的所有,就剩束发了,可惜自己不会。

    “好了吗?”这语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

    “恩,好了。”司马浅寒轻轻的吻了一下额头,难舍难分的看着眼前人,牵着手终于再一次推开了门。婢女很识趣的低下头,不动声色。

    司马浅寒搂着桃夭轻身一跃,落到了城墙上,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多少人知道,“这里可以吗?应该可以看到朝阳。”

    皇宫也会有如此破败冷清的地方,环顾四周,杂草丛生,这里的雾气因人烟稀少常年汇聚再次终不得散开,所以才越发阴冷潮湿,桃夭手指了前方,“为什么不把它放在别处,这里湿气太重,它快死了。”

    司马浅寒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颗桃树,在他七岁那年生母亲自为他种下,没过多久还没等结果子,就因病撒手人寰了,留下不足十岁的自己,每天如履薄冰提心吊胆的活着,终于在昨日迎来了自己的加冠礼。司马浅寒一点也不意外,一番深思熟虑的说道,“是啊,它就快死了,我还一个桃子都没吃上。”

    他倒是想救,自己刚回宫,就大动干戈的移栽先皇后遗留下的桃树,难免会有人蠢蠢欲动心怀不轨。

    “花草树木都有自己的命数,可能它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结果子,而是为了睹物思人,这样已经很好了。只要每天差人多浇浇水,撒些肥料,最紧要的就是在它的耳朵边多说说话,应该还可以活个三五年。”桃夭摇晃着双腿,柔顺的长发随意搭在肩上,这里虽湿气过重,所幸不用呆太久,桃夭惬意的吸收着清晨中弥漫的水气。

    “那你的命数又是什么。”司马浅寒对于将要失去的事物越发感到不安,想要拉住母亲的双手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那种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

    桃夭起身,浅浅的微光照在眼睛上也不会感到疼痛,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身体渐渐变得温暖,转身回眸浅笑道,“我在找人,这回真是个人。”

    “我帮你。”

    “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好了我已经喝饱了,要回家了。”

    喝饱?司马浅寒第一次的体验可真是太多了,“君子言出必行,走吧。”礼貌的伸出双手,等待着可能最后一次的相拥吧。

    桃夭心里睥睨着,但还是乖巧的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也是暖暖的,像刚刚的太阳,温暖温柔又有营养,桃夭不知道怎么了,轻轻的咬了下眼前人的脖子,与其说咬,不如说轻吮,砸吧砸吧嘴巴,味道还不错,香香的。

    “好吃吗,好吃你就多吃点。”倘若在劫难逃,司马浅寒情愿被桃夭吃掉。什么胸怀大志,什么为母报仇,什么心怀天下,好不容易活到成人,遇见个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本太子爷想怎么乐呵就怎么乐呵。

    这下桃夭可开心了,不知死活的又一次轻咬上去,果然身体变得更加轻盈,难道是因为血吗?桃夭惊恐推开道,“你莫不是疯了。”

    司马浅寒的心荡漾不安,情难自控再次搂住桃夭的细腰,深情的亲吻着,那抹金黄色的光亮此刻完全占据主体,顷刻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我叫桃夭。”不知为何,昨日里还是骑着骏马,系着红布条长发飘飘的男子,今夜却将头发整个盘起,戴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的东西,桃夭好像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