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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艳计夺石(下)

    古人有云,群峰倒影山浮水,无山无水不入神,桂林山水甲天下,玉碧罗青意可参。

    这靖江城四面环山,东临漓江,城中桃花江细水长流,贯穿东西,另有榕湖、杉湖、桂湖、木龙湖四湖分布城中四角形成两江四湖之格局,是一处绝好的风水宝地,观其山水之美,景色之绝可谓是冠甲天下。

    这日,晴空朗朗,靖江城内,车马喧喧,人来人往,过往商客络绎不绝,好一派欣欣向荣之象,一茶庐前宾客满座,都在听一老者书说当年正道各派大战魔教的风光往事,每每说到精彩之处,总能听到阵阵喝彩之声。

    不远处有一少男少女走来,只见那少女二八芳龄年,头上绑着高马尾,眼前秀发齐平,睁着一副水汪汪的大大眼睛,甚是可爱动人,少女做壮人打扮,她上身穿的一件红色锦衣,下身是一条及膝百褶中裙,腰间跨着一个锦包,上有两个小锦球十分精致,那衣服材质丝滑透亮在阳光映得她俏脸通红,看上去得甚是秀气可人。

    少女言行举止甚是活泼,只瞧她四处张望,走起路来一蹦一跳,时而驻步这瞧瞧那看看,东摸摸西指指,甚是稀奇的模样。

    一旁男子穿的则是一身蓝衣,年纪看去比女子稍长几岁,身材高瘦,相貌说不上英俊却显得秀气,与她一样也是壮人。

    这时女子走到一糖人摊前,脚步便再也挪不动了,只瞧摊架上,一个个糖人造型精美,栩栩如生,女子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好看的东西,目不转睛瞅着这些糖人对男子道:“哥,你快看,这些小人好好看呀!”

    说罢少女拿起其中一个仕女造型的糖人,放到眼前两眼盯着直发光,男子瞟了她一眼,道:“啊琪,这不就一个糖人么,有什么稀奇的。”

    原来,两人是兄妹关系,女的名为莫琪,男的叫莫飞,壮族莫家人,当今大土司莫迪正是两人爷爷。

    听到莫飞说道,莫琪才了解到此物原来叫糖人,嘴上念叨了几句,心里更是喜欢了,见她轻咬着娇唇对莫飞央求道:“哥!,人家想要!”

    “好!给你买!”

    望着妹妹的脸,莫飞露出一脸溺爱,赶忙向那摊主问道:“老板,你这糖人这多少钱一个,”

    只见摊主满脸笑意伸出手掌放到男子面前张开,莫飞笑了笑,道:“原来才五文钱一个,真便宜,给我来两个!”

    老板却是摇了摇头,道:“小哥怕是误会了,我这糖人五两一个。”

    听到五两,莫飞惊呆了,道:“你这什么糖人,镶金了不成!你是不是看我兄妹俩不是汉人,漫天要价是吧?”

    老板见他发作,也不生气,道:“小哥此言差矣!我这糖人技艺源自中原,家族世代相传,材料讲究,做法正宗,这靖江城内,独此一家,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莫飞又道:“那也要不了五两吧,这也太贵了!”

    老板笑了笑继续说道:“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嘛!我敢保证在这靖江城方圆百里内你绝对找不出第二家做糖人的摊位来,更何况我这糖人造型精美,味道更是丝毫不差。”

    听老板这般吹嘘自己的糖人,莫飞心里颇不为然,轻声对妹妹,道:“阿琪!这糖人太贵了,我们不要了!”

    说罢就要去拿莫琪手里的糖人归还回去,莫琪却是一把闪过,嘟起小嘴,道:“我不管!我就要!”

    这莫琪与莫飞不同,十年来这是她头一次走出部落,自两人父亲十年前神秘失踪后,爷爷和哥哥便再也没让她踏足过外面的世界,所以她的眼界认知只局限在那片小小的天地,对外充满着诸多好奇。

    这回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出来,碰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说什么也是不愿放手的。

    看着妹妹那委屈巴巴的样子,一副若有所求的眼神盯着自己,莫飞想起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禁锢,突然一股莫名的辛酸涌上心头,当下就心软了,于是对她柔声说道:“好吧!就这一次哦!”

    “嗯嗯!”莫琪用力的点点头,露出一脸笑意。

    从腰间拿出钱袋,从里面掏出五两银子交给老板,莫飞心如刀绞一般,接着连忙一把拉起莫琪的手离开了摊位向外走去,深怕自己会后悔一样。

    这下莫琪满足了,手上拿着糖人别提多高兴了,只瞧她边走边跳的样子甚是开心!

    这时两人路过茶庐,见这里围满了人,莫琪心中好奇心便又来了,当即停下凑个热闹,莫飞见状也只无可奈何,轻叹一声也只能陪着她一起。

    只听那说书老者正在讲着玄武阁的故事:“说起这玄武阁当今掌门古青松,可谓举世无双,传闻其武功修为已步入先天,练至化境,平日出行都是靠御剑飞行,一日千里,更是不在话下,而且......!”老者一番言论说得那古青松如神仙之流一般,引得众人拍手称绝。

    莫琪本性单纯,见老者说得那古青松,神乎其神,顿时心生敬意,当下也跟着众人喝彩,心想:“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了不得的人啊,爷爷这么厉害,这么多人怕他,他都不会飞呢!看来这个叫古青松的人应该是像莫一大王那样的神仙吧!。”

    一旁的莫飞听了却是心里好笑,心想:“这古真人我也是见过的,哪有你说的那般三头六臂的厉害,若真是如此,那六大派的领袖就不该是那昆仑派了。”他也是练武之人,心里清楚,一个人的武功修为就算练得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到达御剑飞行的境界,顶多也就能施展轻功飞个百十米罢了,当下也就听个笑。

    “轰隆隆!”天空传来一声巨响,四下劲风大作,看那不远天边一片黑云压来,天色渐暗。

    眼看就要下雨,顿时众人连忙散去,原本宾客满座的茶庐一下便没了人影。

    莫飞也是带着莫琪赶紧找地方躲雨,不想这雨说来就来,两人还未跑出多远便哗然而下,莫飞见不远处有个酒肆,招牌上写着林家酒馆,当下也不多想连忙拉起妹妹便跑了进去。

    虽得进店,但两人还是因为来不及避雨,被淋湿一片,酒保见有人进店便赶紧上前招呼:“两位客官,欢迎,欢迎,二位是来吃饭的吧!”

    莫飞正要解释借地方躲雨的,却听见身旁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传来,原来是莫琪饿了。

    望了眼妹妹,莫飞露出笑容,然后对酒保说道:“不错,给我们安排位置吧!。”

    “好嘞,二位请跟我来!”说罢那酒保便领着二人进了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莫飞随意点了几个菜交代好口味禁忌便让酒保下去了,只瞧他满脸笑意对妹妹问道:“阿琪!这靖江城,好不好玩?”

    莫琪开心回道:“嗯!好玩,想不到汉人的集市和房子都这么大,比起我们部落里的房子可大多了,哥!你不知道我刚才在集市上看到好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像冰糖葫芦,糖糕,风筝,鲁班锁,九连环,..............!”

    莫琪叭叭说个没完,全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望着她童心未泯的样子,莫凡心里又心痛又好笑,心痛的是禁锢了妹妹这十多年的自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否真心快乐过,想到这里,莫飞突然一脸正色对她说道:“阿琪!,以后哥经常带你出来,好不好!”

    莫琪激动到:“好啊!好啊!哥!你说的是真的么?”

    莫飞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练成了莫家刀法,可以保护你了!以后你想出来,我就带你出来,你想怎么玩,我就陪你怎么玩!好吗?”

    “好呀!好呀!哥你真好!我.......我.......呜呜呜”说着说着,原本一脸高兴的莫琪竟然哭了起来。

    也难怪,这十年来她就如同一只不能飞出鸟笼的小鸟,现如今得以走出鸟笼恢复自由,如何能不激动,正如一个人失去自由久了,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你自由了,你可以走出枷锁,走出牢笼,出去拥抱外边的世界了,此刻内心多年的渴望变成现实的一瞬间,其实只有委屈才是灵魂深处最真实的感受。

    看着妹妹喜极而泣的样子,莫飞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摸了摸她的头,道:“傻妹妹!哭什么,不是应该高兴么!来我们喝一杯,庆祝一下吧!”

    说罢莫飞拿起桌上酒瓶倒起两杯酒,拿起其中杯一饮对莫琪做了个敬酒的手势,然后便一饮而尽,莫琪见状也赶紧擦去泪水干了一杯,两人对望一眼,然后竟不自主的笑了出来。

    这时店里进来了一个少年,瞧他一身白色长袍,身上背着把长剑,左手拿着刚收起的纸伞,正是那陆剑宁,见他一脸急色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人。

    酒保看到人进店,连忙上前招呼:“欢迎光临,客官是来吃饭的么!”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人的!”

    见他不是来吃饭的,酒保没好声的回了句:“哦!那你请便吧!”然后就走开了。

    陆剑宁走进大厅用目光迅速朝四周扫了一圈,然后看着东北角的一张桌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转眼又化为焦急。

    “大师兄,你可让我好找啊!快随我回去!师傅正要找你呢!”

    原来这李奇风又偷跑下山到靖江城里来喝酒了,瞧他脸颊通红,神情迷离,想必喝了不少,李奇风瞅了眼陆剑宁,一把将他拉到座位上,笑道:“是剑宁啊,来,先陪我喝两杯。”

    陆剑宁却是立马起身,喊道:“师兄快跟我回去吧!再晚片刻你我都要遭殃了!上次我可是替你抄了一百遍道德经,这回说什么我也不会再帮你了。”

    说罢,陆剑宁便去拉他手臂,李奇风却是一把躲开,然后倒了杯酒凑到陆剑宁面前,对他说道:“我的好师弟,你辛苦了,来!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就跟你回去。”

    陆剑宁嗔道:“师兄!我哪里会喝什么酒,别闹了!”说完又要去拉他。

    李奇风却一把甩开他,醉醺醺的说道:“你堂堂男子汉,连个酒都不会喝,也不怕人笑话,来!把酒给师兄喝了,喝了我就跟你回去。”

    李奇风本就醉酒,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一旁其他桌的客人纷纷朝他俩投来不悦的眼光,陆剑宁见状,不想把事情搞大,只得接过李奇风的酒一饮而尽,想着喝完赶紧走人。

    不想这陆剑宁平时滴酒不沾的人,如何受得这白酒的辛烈,这满满一杯下去,瞬间喉如火灼,当场便被呛得咳嗽不断,脸红脖粗。

    李奇风望这他狼狈的样子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这才是我李奇风的好师弟嘛,走!我这就跟你回去,师傅要是怪罪下来,师兄给你担着。”

    李奇风三个字传入一旁莫飞耳中,他不淡定了,只瞧他连忙起身走到李奇风面前抱拳问道:“这位大侠可是李奇风前辈?”

    李奇风见莫飞突然出现拦他去路,便道:“我就是!有何贵干啊!”

    莫飞激动道:“那太好了,不知道前辈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我跟爷爷一起到玄武阁拜访,你还教过我几招七星剑法呢!”

    见莫飞自报来历,李奇风骚骚头发这才想起,道:“我想起来了,你叫莫飞,是莫大土司的孙子是吧!想不到都这么大了!”

    莫飞笑着答道:“是的,前辈好记性,今日在此相遇真是缘分啊,正巧一会我也要上山拜访古真人,我这边刚点了酒菜,请前辈两位赏个脸过来小饮几杯,待会吃饱喝足我好与前辈们一同结伴上山。”

    原来莫飞兄妹二人,此番千里迢迢来靖江城就是为了给那古青松送请帖。

    “如此甚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奇风一听有酒喝,顿时又精神了,连忙答应下来。

    看着陆剑宁那不情愿的样子,李奇风笑了笑对他说道:“剑宁!你看这位莫小兄弟等下要上山拜访师傅,此人照理来说就是我派的贵客,我们作为玄武阁弟子可不能怠慢了贵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陆剑宁盯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是!是!是!大师兄!”

    说罢,莫飞便领着两人往自己桌台走去,几人客套一番便入了坐。

    李奇风见莫飞还到带了个女孩子则笑道:“想不到莫兄弟这么快就成家了,恭喜恭喜!”

    莫飞听了赶紧赶紧解释道:“前辈误会了这是我的妹妹!来!阿琪!这为是李前辈,快打声招呼!”说完便朝莫琪喊道。

    只见莫琪朝李奇风双手作揖,道:“莫琪见过前辈。”

    李奇风见莫琪模样甚是可爱动人,便夸道:“客气了!想不到你这小姑娘家长得还挺好看的,你多大了,嫁人了没有啊?”

    没曾想这李奇风如此大胆,上来就问人隐私,莫琪却是不已为然,反而爽朗答道:“我十六了,还没嫁人呢!”

    “师兄!别人一个大姑娘家,你怎么这般问人家!”陆剑宁拿脚踢了一下李奇风,希望他收敛一些。

    李奇风没有理会,依旧满脸笑意接着问道:“小姑娘,你觉得我这小师弟如何?”

    莫琪打量了一眼陆剑宁,对他印象还不错,微笑道:“这个小哥哥,长得挺好看的呀!”

    陆剑宁从来没有被女孩子当面夸过,更何况是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子,顿时心里好像吃了蜜一样,李奇风望了他一眼,然后脸上一脸坏笑,陆剑宁也好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突然一颗心揪起。

    “姑娘你要不要考虑下我这师弟呀!”果不其然,李奇风想给陆剑宁点鸳鸯谱。

    不等莫琪回答,莫飞先绷不住了,跳出来道:“前辈真会开玩笑,舍妹年纪还小,不懂这男女情爱之事,来前辈,今日相遇我特别高兴,先敬你一杯!”

    说罢莫飞拿起酒杯便干了一杯,李奇风也是回了一杯,然后两人便开始侃侃而谈起来,刚才李奇风这番话可是把陆剑宁吓惨了,当时他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还好莫飞出来圆场,想到这才感到轻松叹了口气。

    见两人聊得甚是投缘,陆剑宁也插不上嘴,静坐一旁开始发呆,莫琪则刚好坐在他的边上,陆剑宁的目光扫到莫琪身上,顿时便被吸引住了。

    只见莫琪一脸满足地把玩着手里的糖人,仔细看去她的眼神竟是如此清澈动人,让人望上一眼便不想再移开,莫琪娇小玲珑的身子靠着椅子垂下一双细腿微微荡来荡去,顺着大腿内侧望去裙下风光好似若隐若现,撩人心弦,身上被淋湿的衣服紧贴着身子,反倒更加凸显那被掩盖的曼妙身姿。

    陆剑宁和她相距不足一米,从莫琪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少女体香让陆剑宁感到莫名舒服,引得人浮想翩翩,望着莫琪胸口上还没擦干的水珠,顿时他的脑海止不住在想些什么,陆剑宁不自觉咽了一下口水,他本就一个十八少年郎,情窦初开的年纪,平时身边都是一帮大男人家,从未体会过女人的柔情,也不知道什么是男欢女爱,此时一个如此可爱迷人的女孩子这般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叫他如何自持,不想竟一下子看呆了。

    过得片刻,莫琪发觉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有时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敏锐,她也没多想便朝那感应的方向看去,只见陆剑宁正两眼痴痴的看着自己,这让莫琪心头一惊,哪知她却不害羞,反而露出甜美的笑容,对陆剑宁娇声问道:“我好看么?”

    “好..看.!”莫琪的话很温柔,仿佛有魔力一般,竟让陆剑宁不自不觉的应道。

    突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将目光移开,心中犹如千万头小鹿乱撞,快要窒息一般,回过神来心里不断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陆剑宁!枉你自称正派弟子,刚才那般望着人家女孩子还生出非分之想,你和那淫贼有何区别?你下贱!你无耻!你。。。。”

    “哥!这小哥哥说我长得好看诶!”不料那莫琪此时竟然朝莫飞喊了一句,顿时陆剑宁一张老脸从头红到耳根,红过夕阳,红过花朵,红得就像那小辣椒。

    莫飞见陆剑宁一脸尴尬的样子,以为是莫琪调戏他,于是连忙喝道:“阿琪!不得对少侠无理!”

    李奇风见状则是来了一句:“行啊!剑宁!你小子挺上道啊!”

    陆剑宁本就羞愧难当了,偏偏李奇风还给他来这么来一句,顿时脸上再也挂不住了,陆剑宁连忙起身朝众人拱了一手,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便朝店门口冲出去。

    “少侠!请留.......”莫飞还想挽留,话还没说完便不见了陆剑宁的身影。

    莫琪嘟囔道:“这小哥哥还真是奇怪呢!”

    李奇风道望了她一眼,道:“他不是奇怪,他只是想要孩子了!”

    莫琪疑问道:“他不是个男人么,这男人怎么要孩子?”

    李奇风笑道:“这男人当然不能自己要了,要找个女人帮他生一个!”

    莫琪继续问道:“找女人帮他生一个?谁啊!”

    李奇风瞟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突然莫琪想到什么,小脸一红,娇嗔道:“前辈,你就是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