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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刺客与无业游民

    充电线…充电线……

    白一飞急于回家的另一个原因正是,他手机快没电了。作为一个日后估计也当不了斩魔师的无业游民,除去锻炼打拳的时间,他基本都在吃喝玩乐,手机没电是接受不了的。这一世的年轻人也都这样,很正常。

    但他只是脱个鞋便感到了不适。

    白一飞自认算是众多单身男子中,特别爱干净的一个。不过,他愿意在有空的时候,偶尔清洁下卫生,而在另外一些事上,却又是懒狗一条。比如他早上起床时便开好了电脑,并在床边了插好了手机线,方便他一回家,一进卧室,一坐下,便能开黑解压。

    而做事向来一丝不苟的白一飞,还把自身懒惰“宠溺”到极致的,出门上学时,特地把敞开的鞋柜留了其中一边,这样他放学回来时,把鞋先脱再放,接着柜子一闭就能回卧室了,还免去个“开启鞋柜”的步骤。

    白一飞是条懒狗,他自己也承认,而这样环环相扣的生活习惯,他已持续多年。

    可现在,他刚脱下鞋,便发现鞋柜居然是紧闭着的。

    这也是他明明只是进个门,却感到了不习惯的原因。

    或许是自己今早外出时,疏忽了?

    白一飞这般心想着,也没特别留意,脱下身上多余的物品后,便目标明确地快步走去房间。他的卧室就位于主人房的正对面。

    “嘟嘟嘟…”

    白一飞回房时,奄奄一息的手机,再度发出没电提醒。

    别急别急。白一飞在心里吐槽。我这不是在给你充么?

    这么想着,他几乎是肌肉记忆发作地,一跃扑到了床上。

    可在床边的窗台上,他并没有找到电线。

    “……?”白一飞不禁疑惑。

    他慢慢地撑起身,发现那线…居然弯曲着躺在被子上,刚一直被他压在身下。

    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

    找到了救急用物,白一飞却没如释重负,相反,更加疑虑。

    他保持着“趴着”的姿势,回过头,望向书桌。

    现在,就连他记得清清楚楚的,一大清早便打开了的电脑主机…

    此时此刻,都是关闭着的。从它的呼吸灯便能看出来。

    家里这是进贼了?不,显然不是。

    白一飞敢于一个人住,就是因为他清楚,治安官的活动范围,也包括了这栋宅子所处的小区。贫民区屡见不鲜的劫案,绝不会在这上演。

    但“贼”这一职业,它之所以低贱,与其说它本身就没啥作为,倒不如说,只有没啥作为的人,才会选择当贼。白一飞不否认那家里来了“客人”的想法,但能做到避开治安官耳目,并完成潜入的人,那人至少不会是个卑贱的贼。

    白一飞也不再平趴,先是于床上半蹲住,然后,魁梧地站起。

    他低头看了眼腕上的灵珠,想起了惨死街头的秦平,接着,埋着脸,头也不回地表示:“出来吧。”他继而补充,“你那强迫症,出卖了你。”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下一秒,刺客从容地拽下了身上的魔能纱布,主动解除了隐身状态,一对超细超长的腿,一道与紧身战衣同为黑色的、遮唇面纱。她单手持着腰间的黑金刀鞘,五指细若无骨,也不知沉默着将这姿势保持了多长时间,面若冰霜地补充:“至少,你虽是个连命相都没有的废物,但还拥有着不错的洞察力。”

    白一飞有点心灰意冷,但远远谈不上绝望。他可以乐观的把鞋柜没开当作自己的疏忽,可被动过手脚的电脑与线,无不表明了家里有敌人这一事实。他早就认清并面对了这一现实。不过,情况虽糟,他没有命相,但灵珠仍在腕上。幸运是否与胜利挂钩,他还不清楚,但眼下未必是死局。

    白一飞扭头冷瞥后方的女刺客,冷声问:“你的名字?”

    刺客怔了一下,冷冷地回绝:“这不是我该回答的问题。”

    “让一个将死之人知道自己被谁所杀都不行?”白一飞纠缠不放。

    “好吧。”刺客轻轻摇摇头,吁了口气说,“纪念珍。”

    “好奇怪的名字。”白一飞点评。

    “你也没资格管这么多。”

    说完,纪念珍拇指一弹,只是对着腰间黑刀轻轻一推,甚至没将其拔出并紧握,长刀就自动脱鞘,并飞出了。它先是如蜜蜂般在空中扭转了几圈,而后悬停在主人面前,刀锋如钉刺般,直指白一飞。好像她能用念力控物似的。

    但白一飞清楚她的能力绝非念力。他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刺客的命相绝对与“刀剑”有关!

    白一飞也没有坐以待毙,这刺客既然已经动手了,那么接下来想必也不会再有一句废话。对抗显然不是上上策,他深知自己对上任何拥有命相之人,都如同老鼠遇上猫!这也是他第一时间背对刺客、扑向窗台的原因。

    他的卧室位于别墅二楼,破窗而出的话,若是落点不对,难免还是会伤筋动骨的。但怎样都比被乱刀砍死要好。

    可白一飞一头撞向大窗,玻璃没破,他却先被弹了回来。他痛得咬牙切齿,低头一看双臂,只见数行鲜血、从被高温烧得焦黑的外皮里、汩汩流出,再抬头一瞧,玻璃窗前,几道电光“滋滋”闪过。那纪念珍几乎把他的房间,布置成了死局。房门由她本人堵着,窗台也被她以透明电网、滴水不漏的封死了。

    原本计划着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逃生”,眼下显然是失败了,白一飞只能回过身,被迫面对黑刀与女刺客。所谓背水一战,就是死路一条时,唯一的选项。

    只是,除了接近报废的双臂…白一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他身体的这个部位,好像也出了问题。沐浴高压电时,他心口十分明显的、下沉了些。自己那唯一的供血器官不会出问题了吧?他担心极了,不过又感觉,那下沉坠感,好像并不是由心脏发出的。

    白一飞现在只能由逃转攻了。他死死盯着纪念珍,半蹲着,整个人都紧缩着,蓄势待发。冲锋、靠近、制服、再扭断她脖子,这是他眼下唯一能想出来的策略了。

    纪念珍明显看出了他的意图,却只是后退半步,没急着下杀手,同时,以教诲的口吻发问:“你知道那串灵珠,”她冲白一飞的腕间微微抬了抬下巴,“能在众多‘神器’中位列第四,凭的是什么么?”

    白一飞沉默以对。他在找机会。他本以为对方会二话不说,痛下杀手,没想到她居然玩起了这“一问一答”的环节。这显然是她放松了警惕的征兆。

    纪念珍默默地打量了他两秒,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它的能力。想必你已经体验过了,它能‘带来好运’。它能将‘已死之人去往黄泉路的航班’无限延期,比如那个秦平,他的生命能量明明已经被我彻底抹灭,却因为灵珠的存在,身体都千疮百孔了,还能照常行动和说话,唯一美中不足的也只是,使用不了命相。一个人命都没了,还谈何命相?”

    “除此之外,那灵珠还能‘满足需求’。秦平怕死,倒不如说,谁又不怕死呢?他庆幸灵珠保住了老命,又想极力避免神器落入我们之手,尤其在他命相已灭的情况下。他急需找到一个‘正义、守信、且绝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人,而同样清楚灵珠妙用的他,也把希望寄托在了灵珠上。”

    “你满足了需求,所以你俩才会相遇。虽说我从你身上完全看不出这些闪光点就是了。不过,这的的确确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在那串灵珠的安排下,所引发的必然。”

    “至于最后一点,同时,也是这灵珠最关键的地方。在交战方面,这串灵珠能随时随刻的起到‘吸引世间的一切好运,再将负面效果全部转移到别人身上’的无敌奇效。简单来说,我给你一刀,哪怕我已经看着刀锋刺进去了,刀伤也只会出现在外人身上。”

    “我知道你死撑到现在,是因为你想依靠灵珠,反败为胜。可遗憾的是,‘转移伤害’必须满足‘有外人在场’这一条件。如果这场刺杀发生在大街上,纵使你是个极品废物,我也必败无疑。没人能战胜一个不会受伤不会流血的人。可惜啊,我们正待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没有外人在场,自然也没人,会为你替死。”

    “你退无可退,也就必死无疑啊。”

    一脸冷漠的长篇大论完后,纪念珍不退反进,即将下手。

    而白一飞那颗充满求生欲的赤子热心,现在也已经凉了个彻底。他满心的不甘。事到如今,他又怎可能甘心呢?被拥有命相的同龄人那样对待,“废物”在嘴边挂了那么多年,他好不容易碰上了机遇,并牢牢抓住,原本是一片死地的前路,这才刚开始渐渐转变为光明大道,这凶神恶煞的大胸刺客,连让他打把游戏喜庆下的机会都不给,就摸上门了,还一点余地都不留,亲自堵死了他的所有生路。

    他真心不甘啊……那么多年过来,好不容易在茫茫黑暗中找见了光辉,现在却要目睹着它,被人亲手掐灭。

    这也是为何,哪怕那刺客说的都是真的,他也要无能狂怒般,咆哮、以宣泄一下:“看你的样貌…不也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么…?你身材再好,长得再靓,也最多最多…只是刚成年。”

    “你大可以像我一样…随便去所高校就读,按大人们期望的那样,在未来成为斩魔师,或随便干点别的,亲手开括出一条…光辉之道,而不是帮一个卵都不是的什么狗屁组织…拿钱办事,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