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中-白色游艇
他在等一个人。
荒凉的孤岛上，夏至过后，晨昏线后的恒星传来的光芒越来越晚。
海上的风很大，但仍无法阻止他出海寻求陆地的决心。用树干做成的小船在无垠的空间艰难地航行着。白天蔚蓝而波光粼粼的海水，夜晚却成了一座座黑蓝而汹涌澎湃的浪山。
已经漂了快两天了，没办法，还是找不到。天边已经渐渐放亮，水手在一整夜的守候中精力所剩无几，他疲惫的将破布做成的帆转换方向，向着太阳升起的反方向驶去。
“下次再来吧。”水手告诉自己，这次是没有机会离开那个孤岛了，海上的风浪太大了，在岛上看到令他憧憬的丰饶陆地，并没有按他的航向期望出现在眼前。
“嘟——”
突然，一声响亮的蜂鸣声传来，水手回头看去，一艘纯白而纤瘦的快艇向他驶来！
——
“田昭同学你好，真没想到你还记着那次期中考试的事情呢，不客气不客气，但是我也是迟到了，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哈哈，当时看你慌张的样子我有些担心，不过还好，只是忘了带笔，看着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也就赶忙跑去考试了，毕竟咱俩都迟到了嘛哈哈。
这次分班我也注意到了你，就说怎么这么眼熟，你这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关于你对我的夸奖，我就厚着脸皮先接受了吧，很少有人这么正式的夸我，挺不好意思的。为表回报，那我也夸夸你吧：
我也经常看男生们打篮球，其中每个人的特点都不太一样：有的投篮很准，有的比较灵活，速度很快，有的呢就比较擅长身体对抗。
但在你身上我发现了一个和他们与众不同的特点，也是我最欣赏的，那就是动作。
我自己比较喜欢打排球，个人觉得在球类运动中，如果是作为一名平民选手，在打球的时候最注重的其实并不是结果，而是整个过程中，每当完成一记力度和动作都很完美的击球时，所带来的畅快感，以及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
你的动作就是这样，每一个运球，每一次投篮的动作都是那么流畅，看你打篮球会让人觉得很舒服，我猜你打篮球的时候也一定会沉浸在那种感觉中吧。
还有就是，我这个人数学学的不是很好，所以我特别崇拜数学成绩好的人，每一次老师让上黑板做题时，我都胆战心惊的哈哈，看到你在上面自信的样子，就觉得好厉害。
好吧，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夸别人，还是男生。
关于你说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想今天晚上下自习后，咱们骑车路上聊可以吗，这样关注的人比较少，对于隐私问题来说。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给张洋说下。
吴茜
阅后即焚（哈哈）
“啊，我的白色游艇！呼...”田昭看着语文课本，兴奋地拍着同桌的背部。
那是和他同桌这几个月以来唯一一次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以前都是一副严肃拘谨的面容。张洋不禁赞叹人类五官的神奇之处，明明眼睛、嘴唇、面部的几块肌肉只是稍稍改变了之前的位置，所带来的情感变化竟能如此丰富。
“哎哎哎，说的什么啊？白色游艇？什么白色游艇？”张洋大抵是猜到了结果，但实在是不知道这和游艇有什么关系。
“我已登上游艇，它带我去向何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了离开那座荒岛出发。从离开的那时起，有现在这个结果，我已经可以忍受大海的风浪了。前方是何凶险不可知，重要的是，我已不在孤岛之上！”田昭又开始吟诗了。
“额...看来结果应该是好的吧。”张洋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哈，你告诉吴茜说我晚上下自习后在那个文具店门口等她，兄弟，这次就辛苦你了！”田昭靠近张洋，低沉的声音淹没在朗朗的早读声中，只有一小部分传进了张洋的耳朵。
“可以啊田昭，唉，不枉我辛苦为你传信，你怎么感谢我？”张洋听到田昭的回复，心里不由得羡慕起来，他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稍作调整后，期待着这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初恋故事的进展。
“还没呢，晚上只是聊，我还以为你看了呢，给，就是这样。”田昭将白色游艇递给了张洋。
“好吧，原来游艇是这个...我还以为你疯了呢还念起诗歌来了。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张洋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看。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别的人。
如同光的波粒二象性，遇到的每个人展现在张洋的眼中的形象、印象都不一样，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印象只是这个人本身在另一个人眼中的投影，真实的那个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等到这个人被别人测量时，所表现出来的性状，会让张洋大吃一惊：原来她是这样的。
张洋一直以为吴茜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但没想到她对运动的观察这么细致，自己这些天和陈洁的羽毛球练习，就能深深的感受到基础动作带给自己的畅快感——每一次击球，羽毛球的球头接触到球拍的“甜区”时，所发出的清脆回响。
人，真的是太奇妙了。
“嗯，我待会就过去和她说。”张洋点点头，答应了田昭，看着他幸福的表情，张洋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嗯，谢了...终于走出第一步了。”田昭已经开始读起书来了。
下早读后，张洋往金月和吴茜的方向看去，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吴茜很快回应了张洋的眼神。
张洋、金月、吴茜三人一起慢慢向水房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吗，田昭昨天都失眠了，早上我给田昭纸条的时候，简直像是重生了一样。”张洋侧身对吴茜说。
“呵呵呵...嗯。”吴茜低着头嗤笑。
“他一进教室我就看到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了。”吴茜说。
“我不是早都把纸条给你了吗，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复田昭，把他都快急死了。”张洋问。
“这种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嘛，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信，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吴茜皱着眉头。
“就是，给她一点时间嘛，当时我接完水回来，看到你俩一起进教室，还很慌张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哦。”金月边说边瞪着吴茜和张洋。
“茜茜给我看那封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向她告白了呢，吓死我了。”金月低着头说道。
“嗯？”吴茜和张洋看着金月，发觉了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你看他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初一初二都没啥反应，亏我还给他接了几次水。”吴茜用肩膀撞了一下张洋。
“哈...哈哈。”张洋尴尬的笑着。
“哦，对了，田昭让我给你...”张洋还没说完。
“只要我缴枪投降？”吴茜有抢到了前面，金月也笑得弯了腰。
“害...你把气氛都破坏了，我是说田昭下晚自习后在校门口的文具店等你，他答应了你的见面要求。哎呦，终于说完了。”张洋喘着气道。
“嗯。”吴茜低着头说道。
三人来到了热水房。
“月月能帮我带下水杯吗，我去趟洗手间。”吴茜说着递给金月。
“嗯，那我俩先走啦！哦，你今天也要去洗手间吗？”金月笑着问张洋。
“当然不去了，今天没有信要送。”张洋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前几天也是这样，不过事情的发展，人的心理已经变了很多。
“好浪漫呀，看着他俩互相传信。”金月对张洋说道。
“嗯，你不知道我把吴茜的信交给田昭时，他那个表情，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白色游艇，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封白色的信纸就是他说的游艇，我这会可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哦，不对，是出游艇了。”张洋说。
“哈哈哈，出游艇。”金月捂着嘴笑，张洋知道，她还戴着牙套。
“今天的天气真好。”金月看着张洋，阳光照得他有些刺眼。
周一的晚自习，大家早早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对于张洋来说，周一时是最痛苦的。经历了周日下午的休息，突如其来的繁重课程让他有些不适应，最好的状态一般是周三周四，这时已经习惯了快节奏的学习，周五又降了下来，因为马上到周末了，会有些松懈。如果说把同学们的学习状态作为纵坐标，把日期作为横坐标，那么一周的曲线应该就是正态分布的样子了。
“待会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怕我一个人有些尴尬。”快下晚自习了，田昭突然对张洋说。
“这有啥尴尬的。”张洋说。
“我们现在虽然是约好了，但平时都没怎么聊过，猛地这么一见面，还是在学校里，唉不说了，这种感觉你不懂，算我求你了。”田昭面露难色。
“那行吧，反正待会放学人肯定很多，我晚走一些也好。”张洋答应着。
铃声响起，张洋和田昭特意走的晚了一些，两人一直注意着教室另一头的动向，没想到金月和吴茜也还没走，四个人剩到了最后。
“这和想的不太一样...好像更尴尬了...”田昭捂着脸，张洋看向对面的两个女生，她们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锁好门后，四人并排向校门口走去，张洋和金月在中间，吴茜和田昭分别在两侧。校园里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往日熙熙攘攘的车棚，现在也宽阔了一些，张洋心想晚些走还是有好处的，人挤人的太不舒服了，找个车子都得等半天，碰碰车是常有的事情。
“先走啦，田昭！”四人取完车子来到门口，张洋看了看前面，已经快到文具店了，于是慢慢加快了脚步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前面。
“走啦茜茜！”金月见状也快步跟上。
“让他俩聊吧。那我先走啦。”张洋对金月说。
“嗯嗯，那明天见。”金月骑上自行车，两人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分别，终于是完成了任务。
回头看了看田昭和吴茜。他们正慢慢推着自行车，往另一侧去了。张洋也不再关注什么，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已经现出弯弯的一小段弧形，挂在群星中间。
“哎，张洋？张洋！”一个轻柔的女声。
“嗯？”张洋捏紧刹车，吱吱吱一阵声音后停了下来。
“江莹？”张洋看向叫住自己名字的女生。
“是在叫我吗？”他有些不确定。
“不知道，不过我目前就认识你一个叫张洋的人。”江莹笑着说。
“嗯...欸？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洋挠挠头，笑着问江莹。
“我妈让我今天放学后到这来稍些东西回去，刚不是来买了嘛。”江莹说。
张洋看了看江莹身后的杂货店，她手里提着买来的东西，正准备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小筐里。
“嗯...我...”张洋还没说完。
“你弹那首曲子我听了，弹得真好，我之前跟你说那是我小时候听到的一首曲子，之前在网上搜的那些mp3版本好像都不太对，哦...我是说曲子的版本，没想到搜的这个谱子竟然是原版的，你弹得真好。”江莹说着，张洋今天是第三次看到这种幸福的表情了，田昭、吴茜，还有眼前的江莹。
“嗯，能让你开心那太好了，我弹的还行吧，手机录的音质比较差，哈哈...”张洋说。
“重要的不是音质，能听到这个旋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张洋。”江莹看着张洋说道。
“嗯...”张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明天见啦，我妈还等着我买的东西呢。”江莹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
“嗯...明天见。”张洋挥了挥手，看着已经骑走的江莹，她努力的蹬了几脚自行车踏板，然后滑行，缓缓向前，乌黑的马尾也随着动作欢快的跳动着。
此时，明亮的月空下，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已经生长出了小小的青草。轻风不时拂过草尖，小小的叶子微微摆动。
荒凉的孤岛上，夏至过后，晨昏线后的恒星传来的光芒越来越晚。
海上的风很大，但仍无法阻止他出海寻求陆地的决心。用树干做成的小船在无垠的空间艰难地航行着。白天蔚蓝而波光粼粼的海水，夜晚却成了一座座黑蓝而汹涌澎湃的浪山。
已经漂了快两天了，没办法，还是找不到。天边已经渐渐放亮，水手在一整夜的守候中精力所剩无几，他疲惫的将破布做成的帆转换方向，向着太阳升起的反方向驶去。
“下次再来吧。”水手告诉自己，这次是没有机会离开那个孤岛了，海上的风浪太大了，在岛上看到令他憧憬的丰饶陆地，并没有按他的航向期望出现在眼前。
“嘟——”
突然，一声响亮的蜂鸣声传来，水手回头看去，一艘纯白而纤瘦的快艇向他驶来！
——
“田昭同学你好，真没想到你还记着那次期中考试的事情呢，不客气不客气，但是我也是迟到了，没想到有人和我一样哈哈，当时看你慌张的样子我有些担心，不过还好，只是忘了带笔，看着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也就赶忙跑去考试了，毕竟咱俩都迟到了嘛哈哈。
这次分班我也注意到了你，就说怎么这么眼熟，你这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关于你对我的夸奖，我就厚着脸皮先接受了吧，很少有人这么正式的夸我，挺不好意思的。为表回报，那我也夸夸你吧：
我也经常看男生们打篮球，其中每个人的特点都不太一样：有的投篮很准，有的比较灵活，速度很快，有的呢就比较擅长身体对抗。
但在你身上我发现了一个和他们与众不同的特点，也是我最欣赏的，那就是动作。
我自己比较喜欢打排球，个人觉得在球类运动中，如果是作为一名平民选手，在打球的时候最注重的其实并不是结果，而是整个过程中，每当完成一记力度和动作都很完美的击球时，所带来的畅快感，以及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
你的动作就是这样，每一个运球，每一次投篮的动作都是那么流畅，看你打篮球会让人觉得很舒服，我猜你打篮球的时候也一定会沉浸在那种感觉中吧。
还有就是，我这个人数学学的不是很好，所以我特别崇拜数学成绩好的人，每一次老师让上黑板做题时，我都胆战心惊的哈哈，看到你在上面自信的样子，就觉得好厉害。
好吧，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夸别人，还是男生。
关于你说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想今天晚上下自习后，咱们骑车路上聊可以吗，这样关注的人比较少，对于隐私问题来说。你要是觉得可以的话就给张洋说下。
吴茜
阅后即焚（哈哈）
“啊，我的白色游艇！呼...”田昭看着语文课本，兴奋地拍着同桌的背部。
那是和他同桌这几个月以来唯一一次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以前都是一副严肃拘谨的面容。张洋不禁赞叹人类五官的神奇之处，明明眼睛、嘴唇、面部的几块肌肉只是稍稍改变了之前的位置，所带来的情感变化竟能如此丰富。
“哎哎哎，说的什么啊？白色游艇？什么白色游艇？”张洋大抵是猜到了结果，但实在是不知道这和游艇有什么关系。
“我已登上游艇，它带我去向何方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了离开那座荒岛出发。从离开的那时起，有现在这个结果，我已经可以忍受大海的风浪了。前方是何凶险不可知，重要的是，我已不在孤岛之上！”田昭又开始吟诗了。
“额...看来结果应该是好的吧。”张洋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哈，你告诉吴茜说我晚上下自习后在那个文具店门口等她，兄弟，这次就辛苦你了！”田昭靠近张洋，低沉的声音淹没在朗朗的早读声中，只有一小部分传进了张洋的耳朵。
“可以啊田昭，唉，不枉我辛苦为你传信，你怎么感谢我？”张洋听到田昭的回复，心里不由得羡慕起来，他的思绪已经有些乱了，稍作调整后，期待着这发生在自己眼前的初恋故事的进展。
“还没呢，晚上只是聊，我还以为你看了呢，给，就是这样。”田昭将白色游艇递给了张洋。
“好吧，原来游艇是这个...我还以为你疯了呢还念起诗歌来了。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张洋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看。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别的人。
如同光的波粒二象性，遇到的每个人展现在张洋的眼中的形象、印象都不一样，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些印象只是这个人本身在另一个人眼中的投影，真实的那个人具体是什么样子的，等到这个人被别人测量时，所表现出来的性状，会让张洋大吃一惊：原来她是这样的。
张洋一直以为吴茜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但没想到她对运动的观察这么细致，自己这些天和陈洁的羽毛球练习，就能深深的感受到基础动作带给自己的畅快感——每一次击球，羽毛球的球头接触到球拍的“甜区”时，所发出的清脆回响。
人，真的是太奇妙了。
“嗯，我待会就过去和她说。”张洋点点头，答应了田昭，看着他幸福的表情，张洋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嗯，谢了...终于走出第一步了。”田昭已经开始读起书来了。
下早读后，张洋往金月和吴茜的方向看去，这次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吴茜很快回应了张洋的眼神。
张洋、金月、吴茜三人一起慢慢向水房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吗，田昭昨天都失眠了，早上我给田昭纸条的时候，简直像是重生了一样。”张洋侧身对吴茜说。
“呵呵呵...嗯。”吴茜低着头嗤笑。
“他一进教室我就看到那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了。”吴茜说。
“我不是早都把纸条给你了吗，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复田昭，把他都快急死了。”张洋问。
“这种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嘛，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收到这种信，当时心都快跳出来了。”吴茜皱着眉头。
“就是，给她一点时间嘛，当时我接完水回来，看到你俩一起进教室，还很慌张的样子，就知道有什么事情哦。”金月边说边瞪着吴茜和张洋。
“茜茜给我看那封信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向她告白了呢，吓死我了。”金月低着头说道。
“嗯？”吴茜和张洋看着金月，发觉了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你看他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吗，初一初二都没啥反应，亏我还给他接了几次水。”吴茜用肩膀撞了一下张洋。
“哈...哈哈。”张洋尴尬的笑着。
“哦，对了，田昭让我给你...”张洋还没说完。
“只要我缴枪投降？”吴茜有抢到了前面，金月也笑得弯了腰。
“害...你把气氛都破坏了，我是说田昭下晚自习后在校门口的文具店等你，他答应了你的见面要求。哎呦，终于说完了。”张洋喘着气道。
“嗯。”吴茜低着头说道。
三人来到了热水房。
“月月能帮我带下水杯吗，我去趟洗手间。”吴茜说着递给金月。
“嗯，那我俩先走啦！哦，你今天也要去洗手间吗？”金月笑着问张洋。
“当然不去了，今天没有信要送。”张洋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前几天也是这样，不过事情的发展，人的心理已经变了很多。
“好浪漫呀，看着他俩互相传信。”金月对张洋说道。
“嗯，你不知道我把吴茜的信交给田昭时，他那个表情，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白色游艇，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封白色的信纸就是他说的游艇，我这会可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哦，不对，是出游艇了。”张洋说。
“哈哈哈，出游艇。”金月捂着嘴笑，张洋知道，她还戴着牙套。
“今天的天气真好。”金月看着张洋，阳光照得他有些刺眼。
周一的晚自习，大家早早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对于张洋来说，周一时是最痛苦的。经历了周日下午的休息，突如其来的繁重课程让他有些不适应，最好的状态一般是周三周四，这时已经习惯了快节奏的学习，周五又降了下来，因为马上到周末了，会有些松懈。如果说把同学们的学习状态作为纵坐标，把日期作为横坐标，那么一周的曲线应该就是正态分布的样子了。
“待会你和我一起走吧，我怕我一个人有些尴尬。”快下晚自习了，田昭突然对张洋说。
“这有啥尴尬的。”张洋说。
“我们现在虽然是约好了，但平时都没怎么聊过，猛地这么一见面，还是在学校里，唉不说了，这种感觉你不懂，算我求你了。”田昭面露难色。
“那行吧，反正待会放学人肯定很多，我晚走一些也好。”张洋答应着。
铃声响起，张洋和田昭特意走的晚了一些，两人一直注意着教室另一头的动向，没想到金月和吴茜也还没走，四个人剩到了最后。
“这和想的不太一样...好像更尴尬了...”田昭捂着脸，张洋看向对面的两个女生，她们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
锁好门后，四人并排向校门口走去，张洋和金月在中间，吴茜和田昭分别在两侧。校园里只剩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往日熙熙攘攘的车棚，现在也宽阔了一些，张洋心想晚些走还是有好处的，人挤人的太不舒服了，找个车子都得等半天，碰碰车是常有的事情。
“先走啦，田昭！”四人取完车子来到门口，张洋看了看前面，已经快到文具店了，于是慢慢加快了脚步推着自行车，走到了前面。
“走啦茜茜！”金月见状也快步跟上。
“让他俩聊吧。那我先走啦。”张洋对金月说。
“嗯嗯，那明天见。”金月骑上自行车，两人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分别，终于是完成了任务。
回头看了看田昭和吴茜。他们正慢慢推着自行车，往另一侧去了。张洋也不再关注什么，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已经现出弯弯的一小段弧形，挂在群星中间。
“哎，张洋？张洋！”一个轻柔的女声。
“嗯？”张洋捏紧刹车，吱吱吱一阵声音后停了下来。
“江莹？”张洋看向叫住自己名字的女生。
“是在叫我吗？”他有些不确定。
“不知道，不过我目前就认识你一个叫张洋的人。”江莹笑着说。
“嗯...欸？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洋挠挠头，笑着问江莹。
“我妈让我今天放学后到这来稍些东西回去，刚不是来买了嘛。”江莹说。
张洋看了看江莹身后的杂货店，她手里提着买来的东西，正准备放在自行车前面的小筐里。
“嗯...我...”张洋还没说完。
“你弹那首曲子我听了，弹得真好，我之前跟你说那是我小时候听到的一首曲子，之前在网上搜的那些mp3版本好像都不太对，哦...我是说曲子的版本，没想到搜的这个谱子竟然是原版的，你弹得真好。”江莹说着，张洋今天是第三次看到这种幸福的表情了，田昭、吴茜，还有眼前的江莹。
“嗯，能让你开心那太好了，我弹的还行吧，手机录的音质比较差，哈哈...”张洋说。
“重要的不是音质，能听到这个旋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谢谢你张洋。”江莹看着张洋说道。
“嗯...”张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明天见啦，我妈还等着我买的东西呢。”江莹提了提手上的塑料袋。
“嗯...明天见。”张洋挥了挥手，看着已经骑走的江莹，她努力的蹬了几脚自行车踏板，然后滑行，缓缓向前，乌黑的马尾也随着动作欢快的跳动着。
此时，明亮的月空下，一片荒芜的平原上，已经生长出了小小的青草。轻风不时拂过草尖，小小的叶子微微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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