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S市，闵区。
断断续续的杯碟碰撞声混杂着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回荡在粤式茶餐厅的大厅里，服务员们忙碌着送餐上桌，接踵而至的客人招呼着点餐，人头攒动，充满着市井烟火气息。
为数不多的窗边位置上，坐着两个仅从衣着便能判断出地位悬殊的人，本应无所交集的两人正相对而坐。
一身环卫服与周边格格不入的王桂芳有些紧张，从坐下来就显得手足无措。
“那个……牧先生，听大勇哥说你能给我钱？”王桂芳看向对面的青年说。
对面的牧凡慢慢放下咖啡杯，神色平淡的问道。
“胡大勇没有和你说吗？”
“大勇哥只是说我可以和你交易，我就会得到一大笔钱，具体说也没有说交易什么。”王桂芳突然说。
“只说是……绝对不违法。”
“当然！我们交易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讲……”停顿了片刻，牧凡眼眸中浮现一抹金色，盯着王桂芳说，“绝对合法！”
“……！”
王桂芳全身瞬间爬满鸡皮疙瘩，感觉牧凡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她看菜场的鸡鸭一样，心中涌出一股不安萦绕着。
“先说说你怎么找上胡大勇的？”牧凡直接开口问道。
“我和大勇哥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说到胡大勇的话题，王桂芳的紧张情绪明显得缓解，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他家里那口子前几天得了大病，大勇哥当时可能也是没有法子了，就找到我这里求助了，住了那么多年对门邻居都是有感情的人了，说什么求不求的，谁家没有一点难事儿呢？但我就一个环卫工人，只能拿得出一万。
本以为这钱很难还得回来了，谁知道第二天晚上他就将钱还我了，当时以为他老婆没了，还安慰了几句。
大勇哥当时含含糊糊的就解释说遇到一个好心的大老板做了个生意，已经赚够了治病的钱。”
说到这里，王桂芳顿了顿，有些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他说的那个好心大老板就是您吧？”
“……”
牧凡见对方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开口说道，“是的。是我。你继续。”
得到肯定回答，王桂芳继续将事情说下去。
“就像我刚才说谁家又不会遇上一点难事……我也遇到了难事，只是没有大勇他们家那么急。”
说完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微微发皱却被折叠的十分仔细的纸，缓缓地打开后递到牧凡面前。
“这是什么？胡大勇说你要和我进行交易又是为什么呢？”
“我儿子读着中专，前阵子回来说考上了沪旦大学的大专，还能直接升大学读……好像说是本科呢。可是学费需要20万，之后每个月还要5000多元的学杂费、生活费……哎！”王桂芳眼中充满慈爱的说完叹着气。
牧凡听着眉头微皱，看着这打印店随便打印的通知单，[沪旦]还是错别字[户旦]，感觉女人说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心中暗道离谱，却不做声继续听着王桂芳的下文。
“孩子争气了，但我一个做环卫的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心里琢磨着大勇哥一两天就可以赚到那么多钱，所以我求他给我介绍推荐一下。”
“你的家里都有困难，你还能借给胡大勇钱，关系很不一般啊？”牧凡不由升起一些八卦念头来。
闻言王桂芳一脸赧颜急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男人还在的时候和大勇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去得早，我孤儿寡母平时也多靠嫂子帮忙，所以……”
“仗义每多屠狗辈……”牧凡心知误会后低眉垂眼打断道，“事情经过我明白了，那么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姓牧，你可以叫我牧先生。”嘴上说着，眼中金光爆闪，两人周边外界瞬间安静下来。
“……！”
王桂芳看着突然在面前出现的一排排血淋淋字迹被吓到了！
“先生……这是什么？我……不识字！”
牧凡端咖啡的手微微抖动着，“……”
王桂芳也有些赧羞，“……”
“……这是我的能力。”牧凡盯着王桂芳说。
“你现在看到的是你剩下的寿命。
『王桂芳』
『年龄：39岁』
『剩余寿命：28年261天……』”
看这外界被暂停一样，王桂芳突然听到自己只有28年多可以活，失神开口道，“这？这么算我只能活到67岁？”
“不严格的说你差不多可以活到68岁。”牧凡抿了一口咖啡后放下杯子，口吻淡淡的对着王桂芳纠正道。
“我是一个游走在世间的时间商人，收购人们的时间，再卖给其他需要的人。
你现在看到你的‘剩余寿命’就是我们交易的东西了……怎么样？要和我交易么？”
牧凡说完便面无表情的靠在餐厅椅背上等待对方的回答。
“大勇哥也是出卖了自己的剩余寿命吗？”
“是的。”
“你要买我的剩余寿命吗？”
“是的。”
“……”
“……”
两人就在这一问一答之后，都陷入了沉默。
“我的寿命怎么卖？”
王桂芳心中想着自己儿子的未来，面露难色的纠结了思索了一阵后，下定决心的她眼神坚定开口问道。
“若是你一年时间内收入总额小于十万人民币，那么我将直接支付给你三十万元，作为购买你一年时间的价格。
若是你一年收入总额超过十万元，我会支付你年收入三倍的价格。
你可以自己选择出售多少寿命。”
牧凡面对询问快速给出了回答，并默默在心底感叹着母爱之伟大，为了孩子连生命都可以付出。
“我……我想卖十年的！”王桂芳稍作沉吟便语气肯定的说。
“……！”牧凡表情微变，一时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确定？”牧凡看着王桂芳确认道。
“嗯！我确定！”王桂芳苦笑着说。
“这样你就只剩下不到19年可以活了。”牧凡劝慰着对王桂芳做出最后的确认。
牧凡在心里为这位伟大的母亲感到惋惜，这是他获得能力以来交易寿命最多的一次，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付出如此多的时间，这大概也是一位母亲能够对孩子付出的最大代价了，同时对于面前这位被孩子欺骗的母亲，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是否会就此奔溃而担忧。
“嗯……我决定了！就卖十年！”
“有了这笔钱，儿子就可以安心读书毕业，娶媳妇了！”说着王桂芳脸上挂起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见此牧凡也不再多言，意念沟通规则，一张散发着金色微光的纸页凭空出现在王桂芳面前。
“……！”即使是见到那么多神奇的事，王桂芳依然还是被震撼到了。
“你会写名字吗？”牧凡问。
王桂芳连忙点头。
牧凡指着纸页一个位置说，“在契约这里签上你的名字，你就可以拿到你的钱了。”
王桂芳看着牧凡手指的位置，听到签完就可以拿钱，当下也不再犹豫拿起笔就签了上去，‘王桂芳’三个字签完，一道光芒爆闪，接着她便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像是熬了好几宿夜又像是炎炎夏日扫大街中暑，身体感觉被掏空一般一阵发虚。
……
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杯碟碰撞声混杂着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这是你的卡，你收好，里面已经汇入了三百万。”牧凡将王桂芳的银行卡递还了过去。
叮~，随着短信到账提示，王桂芳疲倦虚弱的脸上溢出满足的笑容。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将银行卡小心的收好，便起身准备告辞。
“我们之间交易的具体内容，不可以向别人讲述，契约里有约定！”见对方立即要走，牧凡也不挽留，只是最后语气郑重的提醒道。
“好的！我走了，谢谢！”王桂芳答应道，便欢喜的离开了。
毕竟他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商人，看着她离开时边走边打着电话那透着轻松的背影，以及隐隐传来“儿子别担心，钱的事情妈妈解决了……”的话语，牧凡一时感慨万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恶还是在为善……
断断续续的杯碟碰撞声混杂着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回荡在粤式茶餐厅的大厅里，服务员们忙碌着送餐上桌，接踵而至的客人招呼着点餐，人头攒动，充满着市井烟火气息。
为数不多的窗边位置上，坐着两个仅从衣着便能判断出地位悬殊的人，本应无所交集的两人正相对而坐。
一身环卫服与周边格格不入的王桂芳有些紧张，从坐下来就显得手足无措。
“那个……牧先生，听大勇哥说你能给我钱？”王桂芳看向对面的青年说。
对面的牧凡慢慢放下咖啡杯，神色平淡的问道。
“胡大勇没有和你说吗？”
“大勇哥只是说我可以和你交易，我就会得到一大笔钱，具体说也没有说交易什么。”王桂芳突然说。
“只说是……绝对不违法。”
“当然！我们交易的东西在某种意义上讲……”停顿了片刻，牧凡眼眸中浮现一抹金色，盯着王桂芳说，“绝对合法！”
“……！”
王桂芳全身瞬间爬满鸡皮疙瘩，感觉牧凡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她看菜场的鸡鸭一样，心中涌出一股不安萦绕着。
“先说说你怎么找上胡大勇的？”牧凡直接开口问道。
“我和大勇哥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说到胡大勇的话题，王桂芳的紧张情绪明显得缓解，开始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他家里那口子前几天得了大病，大勇哥当时可能也是没有法子了，就找到我这里求助了，住了那么多年对门邻居都是有感情的人了，说什么求不求的，谁家没有一点难事儿呢？但我就一个环卫工人，只能拿得出一万。
本以为这钱很难还得回来了，谁知道第二天晚上他就将钱还我了，当时以为他老婆没了，还安慰了几句。
大勇哥当时含含糊糊的就解释说遇到一个好心的大老板做了个生意，已经赚够了治病的钱。”
说到这里，王桂芳顿了顿，有些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他说的那个好心大老板就是您吧？”
“……”
牧凡见对方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眼神，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便开口说道，“是的。是我。你继续。”
得到肯定回答，王桂芳继续将事情说下去。
“就像我刚才说谁家又不会遇上一点难事……我也遇到了难事，只是没有大勇他们家那么急。”
说完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微微发皱却被折叠的十分仔细的纸，缓缓地打开后递到牧凡面前。
“这是什么？胡大勇说你要和我进行交易又是为什么呢？”
“我儿子读着中专，前阵子回来说考上了沪旦大学的大专，还能直接升大学读……好像说是本科呢。可是学费需要20万，之后每个月还要5000多元的学杂费、生活费……哎！”王桂芳眼中充满慈爱的说完叹着气。
牧凡听着眉头微皱，看着这打印店随便打印的通知单，[沪旦]还是错别字[户旦]，感觉女人说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心中暗道离谱，却不做声继续听着王桂芳的下文。
“孩子争气了，但我一个做环卫的却拿不出那么多钱，我心里琢磨着大勇哥一两天就可以赚到那么多钱，所以我求他给我介绍推荐一下。”
“你的家里都有困难，你还能借给胡大勇钱，关系很不一般啊？”牧凡不由升起一些八卦念头来。
闻言王桂芳一脸赧颜急忙解释道，“您误会了，我男人还在的时候和大勇是拜把子的兄弟，他去得早，我孤儿寡母平时也多靠嫂子帮忙，所以……”
“仗义每多屠狗辈……”牧凡心知误会后低眉垂眼打断道，“事情经过我明白了，那么我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姓牧，你可以叫我牧先生。”嘴上说着，眼中金光爆闪，两人周边外界瞬间安静下来。
“……！”
王桂芳看着突然在面前出现的一排排血淋淋字迹被吓到了！
“先生……这是什么？我……不识字！”
牧凡端咖啡的手微微抖动着，“……”
王桂芳也有些赧羞，“……”
“……这是我的能力。”牧凡盯着王桂芳说。
“你现在看到的是你剩下的寿命。
『王桂芳』
『年龄：39岁』
『剩余寿命：28年261天……』”
看这外界被暂停一样，王桂芳突然听到自己只有28年多可以活，失神开口道，“这？这么算我只能活到67岁？”
“不严格的说你差不多可以活到68岁。”牧凡抿了一口咖啡后放下杯子，口吻淡淡的对着王桂芳纠正道。
“我是一个游走在世间的时间商人，收购人们的时间，再卖给其他需要的人。
你现在看到你的‘剩余寿命’就是我们交易的东西了……怎么样？要和我交易么？”
牧凡说完便面无表情的靠在餐厅椅背上等待对方的回答。
“大勇哥也是出卖了自己的剩余寿命吗？”
“是的。”
“你要买我的剩余寿命吗？”
“是的。”
“……”
“……”
两人就在这一问一答之后，都陷入了沉默。
“我的寿命怎么卖？”
王桂芳心中想着自己儿子的未来，面露难色的纠结了思索了一阵后，下定决心的她眼神坚定开口问道。
“若是你一年时间内收入总额小于十万人民币，那么我将直接支付给你三十万元，作为购买你一年时间的价格。
若是你一年收入总额超过十万元，我会支付你年收入三倍的价格。
你可以自己选择出售多少寿命。”
牧凡面对询问快速给出了回答，并默默在心底感叹着母爱之伟大，为了孩子连生命都可以付出。
“我……我想卖十年的！”王桂芳稍作沉吟便语气肯定的说。
“……！”牧凡表情微变，一时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确定？”牧凡看着王桂芳确认道。
“嗯！我确定！”王桂芳苦笑着说。
“这样你就只剩下不到19年可以活了。”牧凡劝慰着对王桂芳做出最后的确认。
牧凡在心里为这位伟大的母亲感到惋惜，这是他获得能力以来交易寿命最多的一次，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付出如此多的时间，这大概也是一位母亲能够对孩子付出的最大代价了，同时对于面前这位被孩子欺骗的母亲，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是否会就此奔溃而担忧。
“嗯……我决定了！就卖十年！”
“有了这笔钱，儿子就可以安心读书毕业，娶媳妇了！”说着王桂芳脸上挂起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见此牧凡也不再多言，意念沟通规则，一张散发着金色微光的纸页凭空出现在王桂芳面前。
“……！”即使是见到那么多神奇的事，王桂芳依然还是被震撼到了。
“你会写名字吗？”牧凡问。
王桂芳连忙点头。
牧凡指着纸页一个位置说，“在契约这里签上你的名字，你就可以拿到你的钱了。”
王桂芳看着牧凡手指的位置，听到签完就可以拿钱，当下也不再犹豫拿起笔就签了上去，‘王桂芳’三个字签完，一道光芒爆闪，接着她便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像是熬了好几宿夜又像是炎炎夏日扫大街中暑，身体感觉被掏空一般一阵发虚。
……
周围的一切在瞬间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杯碟碰撞声混杂着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这是你的卡，你收好，里面已经汇入了三百万。”牧凡将王桂芳的银行卡递还了过去。
叮~，随着短信到账提示，王桂芳疲倦虚弱的脸上溢出满足的笑容。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将银行卡小心的收好，便起身准备告辞。
“我们之间交易的具体内容，不可以向别人讲述，契约里有约定！”见对方立即要走，牧凡也不挽留，只是最后语气郑重的提醒道。
“好的！我走了，谢谢！”王桂芳答应道，便欢喜的离开了。
毕竟他本质上也只是一个商人，看着她离开时边走边打着电话那透着轻松的背影，以及隐隐传来“儿子别担心，钱的事情妈妈解决了……”的话语，牧凡一时感慨万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作恶还是在为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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