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地狱
李浩然尽可能地让自己全身放松，慵懒地躺在地上。
这一刻，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李浩然心中苦笑。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居然会因为能够休息，甚至只是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就会感到满足。
人或许就是这样，总是习惯坐这山望那山，视而不见眼前的美好，反而拼命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未知。或许，有人运气足够好能够得偿所愿，但绝大多数人却只是成为了路上的枯骨。
静谧的夜风拂面，就像情人温柔的抚摸，丝丝凉意，沁入心脾。他停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快速入睡，以便养好体力应对未知的明天。
“啊！你干什么？你给我滚开！”
突然，有女孩惊慌的尖叫传来，紧接着是衣服撕裂和男人的狞笑声。
李浩然不禁无语，如今每天只是赶路都要累成死狗一样，怎么还会有人的精力如此旺盛？
大家本就萍水相逢，原本他也是不想多事。只是感觉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他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果然是白天被打很惨的那个女孩。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选择去做一个好人还是坏人，老子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平生最恨圣母心！”
李浩然缩在墙角不停地碎碎念，心中却是无比烦躁，脑海中不断闪过女孩白天拼死护住那个少女的情景。
“妈的，傻逼女人，老子就是喜欢犯贱！”
李浩然狠狠地低骂一声，顺手摸起一块砖头便冲了上去。
眼前正要对女孩施暴的人身穿统一制服，显然是天下会的成员。想来也是，当下在这整个队伍之中，似乎也就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女孩则瞪着惊恐的双眼，浑身虚弱到了极点，她能坚持着不掉队便已经耗尽全部力气，反抗动作对于这人来说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我擦！”
李浩然大声怒喝着给自己壮胆，一板砖狠狠拍向男人的头部。
“啪！”
板砖碎成好几块，男人也被他砸得一晃，鲜血顺着头皮流淌下来。
男人似乎有些发懵，他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鲜血，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看了看李浩然，才确定这群待宰羔羊中竟然真的有人敢多管闲事。
“你想死吗？”男人咬牙切齿道，顺手拔出腰间的佩刀砍向他。
李浩然本能的双腿颤抖，但他还是色厉内荏地指着男人喝道：“住手！敢破坏规矩，我看是你想死！”
趁男人愣神的功夫，他快速继续道：“你们押送的规矩，路上只要不是逃跑和坚持不住的人，你们都无权处置，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钱，都是天下会完成任务的筹码。如果你敢擅自斩杀正常押送中的人，小心三刀六洞死无全尸！”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迟疑，随即冷笑恐吓道：“不过就算你知道规矩又如何，只要没有人上报给刑堂，你死了也是白死！”
李浩然闻言讥笑道：“你确定没人会上报吗？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情义，和举报你换取晋身之阶这两个选择，他们会选哪一个？”
他淡然拍了拍自己破烂的衣服，给对方即将垮掉的心态再压上最后一根稻草：“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编号是两位数。”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仔细盯着他看了几眼悻悻收起刀，说道：“想不到在我们这支队伍中还有你这号人存在，今天老子认栽。不过就凭她的体力，后面也一定会掉队，到时候别说是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不劳你费心，我觉得她没有问题。”李浩然强硬道。
男人愤愤不平地对他点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李浩然也终于放松下来，转头看向女孩。
自始至终，女孩一直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地埋在胳膊里哀哀哭泣。她白天被鞭子抽烂的衣服现在更破了，不仅露出了全部的后背，连领口也被撕坏，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李浩然犹豫片刻，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冷声道：“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真正难的是活着。我虽然今天能救你，但却也仅限今天这一次，如果你还想要活下去，以后只能靠你自己。
这个世界是不相信眼泪的。你所有不幸的遭遇，都只是因为你不够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有哭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今后应该怎样活下去，毕竟你现在的这条命，不只是属于你自己，还属于你白天死去的同伴。”
说完，李浩然默默走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躺下休息。
想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念头通达问心无愧。至于女孩做出怎样的选择，会有怎样的结果，他都不再去想。
第二天集合，他在队伍中看到了女孩，女孩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却穿着他的外衣，在众多难民般的人群中已不再显眼。
又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队伍深入到沙漠深处，来到了一片梦幻的超大绿洲。
途中又有不少人掉队，死在了沙漠里，女孩却依旧奇迹般坚持了下来。
接近天黑时，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开始跟前来接应的人交接。
这是一座阴森诡异的绿洲小城，城内的人个个身穿黑衣头戴面具，城周边围着一圈低矮的城墙，城墙上每隔几米赫然镶嵌着一颗骷髅头。
“一共送来508人，兖州今年的指标是500人，完成任务。”负责交接的人清点过人数，满意道。随后一队黑衣人从城门走出，带领他们进入了城内，直接向着城中心走去。
城中心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围着一排围栏，全是由森白人骨构成，泛着瘆人的光。广场中央位置则设有高台，高台前堆积着大量的木头。
此刻，广场上早已站满了人，都说人数过万无边无沿，这边聚集的只怕便不下万人。只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很多胆小的甚至站立不稳，浑身瑟瑟发抖。
随着夜幕降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整个广场上，只有人骨围栏处点燃着小小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人群中不时传来低沉压抑的哭泣声，让气氛变得更加恐怖。
直到月上中天，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子时来临，高台前的那堆木头忽然猛地自燃起来，明亮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高台四周不知何时竟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高台之上，一名身材魁梧的面具人站在篝火前，只见他双臂从身体两侧用力伸展开，做出拥抱的姿势。
“孩儿们，欢迎下地狱！”
这一刻，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李浩然心中苦笑。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未来有一天居然会因为能够休息，甚至只是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就会感到满足。
人或许就是这样，总是习惯坐这山望那山，视而不见眼前的美好，反而拼命去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未知。或许，有人运气足够好能够得偿所愿，但绝大多数人却只是成为了路上的枯骨。
静谧的夜风拂面，就像情人温柔的抚摸，丝丝凉意，沁入心脾。他停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快速入睡，以便养好体力应对未知的明天。
“啊！你干什么？你给我滚开！”
突然，有女孩惊慌的尖叫传来，紧接着是衣服撕裂和男人的狞笑声。
李浩然不禁无语，如今每天只是赶路都要累成死狗一样，怎么还会有人的精力如此旺盛？
大家本就萍水相逢，原本他也是不想多事。只是感觉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他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果然是白天被打很惨的那个女孩。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选择去做一个好人还是坏人，老子早就不是什么好人了，平生最恨圣母心！”
李浩然缩在墙角不停地碎碎念，心中却是无比烦躁，脑海中不断闪过女孩白天拼死护住那个少女的情景。
“妈的，傻逼女人，老子就是喜欢犯贱！”
李浩然狠狠地低骂一声，顺手摸起一块砖头便冲了上去。
眼前正要对女孩施暴的人身穿统一制服，显然是天下会的成员。想来也是，当下在这整个队伍之中，似乎也就只有他们才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女孩则瞪着惊恐的双眼，浑身虚弱到了极点，她能坚持着不掉队便已经耗尽全部力气，反抗动作对于这人来说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我擦！”
李浩然大声怒喝着给自己壮胆，一板砖狠狠拍向男人的头部。
“啪！”
板砖碎成好几块，男人也被他砸得一晃，鲜血顺着头皮流淌下来。
男人似乎有些发懵，他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鲜血，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看了看李浩然，才确定这群待宰羔羊中竟然真的有人敢多管闲事。
“你想死吗？”男人咬牙切齿道，顺手拔出腰间的佩刀砍向他。
李浩然本能的双腿颤抖，但他还是色厉内荏地指着男人喝道：“住手！敢破坏规矩，我看是你想死！”
趁男人愣神的功夫，他快速继续道：“你们押送的规矩，路上只要不是逃跑和坚持不住的人，你们都无权处置，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是钱，都是天下会完成任务的筹码。如果你敢擅自斩杀正常押送中的人，小心三刀六洞死无全尸！”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男人脸上露出一丝迟疑，随即冷笑恐吓道：“不过就算你知道规矩又如何，只要没有人上报给刑堂，你死了也是白死！”
李浩然闻言讥笑道：“你确定没人会上报吗？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情义，和举报你换取晋身之阶这两个选择，他们会选哪一个？”
他淡然拍了拍自己破烂的衣服，给对方即将垮掉的心态再压上最后一根稻草：“哦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编号是两位数。”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仔细盯着他看了几眼悻悻收起刀，说道：“想不到在我们这支队伍中还有你这号人存在，今天老子认栽。不过就凭她的体力，后面也一定会掉队，到时候别说是你，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不劳你费心，我觉得她没有问题。”李浩然强硬道。
男人愤愤不平地对他点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李浩然也终于放松下来，转头看向女孩。
自始至终，女孩一直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把脸深深地埋在胳膊里哀哀哭泣。她白天被鞭子抽烂的衣服现在更破了，不仅露出了全部的后背，连领口也被撕坏，露出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李浩然犹豫片刻，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冷声道：“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真正难的是活着。我虽然今天能救你，但却也仅限今天这一次，如果你还想要活下去，以后只能靠你自己。
这个世界是不相信眼泪的。你所有不幸的遭遇，都只是因为你不够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你有哭的时间，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今后应该怎样活下去，毕竟你现在的这条命，不只是属于你自己，还属于你白天死去的同伴。”
说完，李浩然默默走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躺下休息。
想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念头通达问心无愧。至于女孩做出怎样的选择，会有怎样的结果，他都不再去想。
第二天集合，他在队伍中看到了女孩，女孩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却穿着他的外衣，在众多难民般的人群中已不再显眼。
又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队伍深入到沙漠深处，来到了一片梦幻的超大绿洲。
途中又有不少人掉队，死在了沙漠里，女孩却依旧奇迹般坚持了下来。
接近天黑时，众人终于到达目的地，开始跟前来接应的人交接。
这是一座阴森诡异的绿洲小城，城内的人个个身穿黑衣头戴面具，城周边围着一圈低矮的城墙，城墙上每隔几米赫然镶嵌着一颗骷髅头。
“一共送来508人，兖州今年的指标是500人，完成任务。”负责交接的人清点过人数，满意道。随后一队黑衣人从城门走出，带领他们进入了城内，直接向着城中心走去。
城中心是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围着一排围栏，全是由森白人骨构成，泛着瘆人的光。广场中央位置则设有高台，高台前堆积着大量的木头。
此刻，广场上早已站满了人，都说人数过万无边无沿，这边聚集的只怕便不下万人。只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很多胆小的甚至站立不稳，浑身瑟瑟发抖。
随着夜幕降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整个广场上，只有人骨围栏处点燃着小小的火把，发出微弱的光，人群中不时传来低沉压抑的哭泣声，让气氛变得更加恐怖。
直到月上中天，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子时来临，高台前的那堆木头忽然猛地自燃起来，明亮的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高台四周不知何时竟已被一群黑衣人包围。高台之上，一名身材魁梧的面具人站在篝火前，只见他双臂从身体两侧用力伸展开，做出拥抱的姿势。
“孩儿们，欢迎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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