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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必将承载大明未来的,马车(1)

    一大早起来阳光灿烂,在乾清宫前广场跑了几圈的朱由校露出了微笑。

    半夜三点钟就起来准备早朝?然后饿到9点再吃一顿巨油腻的早餐?

    这种有诗云:

    百僚未起朕先起,

    百僚已睡朕未睡。

    不如江南富足翁,

    日高丈五犹披被。

    的苦逼日子,还是算了吧。

    然后打量了下四周,咂摸了下嘴,觉得有点空旷,尤其是绿色少得可怜。

    不过,在皇宫里大规模种树种草搞大改造,那也还是算了吧。

    这里可是龙宫龙脉。

    就算他是皇帝,想随心所欲地改,那也是妄想。

    还是老实学其他帝王,搬去皇家园林办公,简单实在。

    想着有的没的,朱由校在一众小太监忐忑不安的跟随中,去用早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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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膳朱由校吩咐御膳房上馒头包子小米粥小菜,鸡鸭牛羊鱼都不得上。

    御膳房已按制,一应食材齐备,就等时辰到了开锅。结果等来这么个命令。

    众大厨面面相觑中,走出几个主厨,几下搞定皇帝早餐,送了上来。然后众厨继续面面相觑。

    朱由校则长久以来,终于吃了一顿“家乡饭”,吃好一幅难得享受地神情,靠在椅子上摸着肚子消食儿。

    旁边王安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王安之外的一众太监宫女则眼睛发绿悄悄觑着他。

    王安是担心他吃得不好。太监宫女则是他没剩下啥,他们也就没得吃。一会儿只能轮班去吃一顿工作加餐。

    皇帝作息调了,他们可还没调呢。半夜起来干了几个时辰的活儿了,要是跟皇帝一样清汤寡水打发了,这要再干着活儿熬到晚餐,那可是不得劲儿。

    一众眼中绿光四射。

    朱由校则是舒服地摸着肚子,打断了王安的唠叨,问起昨天李如柏家情况。

    王安沉默了会儿,沉着脸把李如柏情绪失控的情况跟朱由校汇报了下。瓦罐不离井前破,这种事王安看得多了,多少也有点兔死狐悲的情感沉淀。

    朱由校也沉默了。萨尔浒之战,明亡之肇因,可知其重。

    直到王安提醒他马车三人组已在候旨,朱由校才回过味儿来。起身赶往西耳房皇家产业办公室。

    走了二步看到膳房内一众小宫女伸头望向正在被收拾餐台,停了下来,脑子一转,不由苦笑。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变革就是这么难!

    然后吩咐让御膳房按日常再上一顿饭。饭上来紧着挑几样按三人日常饭量份送西耳房,他要赏赐匠人。

    交待完一路行出大殿。

    刚走出大殿,就听到身后殿内隐隐传出压抑地欢呼声。不由再次摇头苦笑。

    为啥一提变革,“循祖例”的呼声就特别高,身后大殿里正在发生的事,就是重要原因之一了。

    可是祖例已经搞到一个鸡蛋30两银子,一块糖块5两银子的地步了啊。他那大兄弟由检令太监拿5两银子去皇宫边儿的民市去买糖块儿,扛回一麻袋来。

    肥了谁?反正那些叫“循祖例”叫得最响的人,拉出十个砍掉九个,冤枉的不会多。

    再不变革,老朱家人头掉一层,身后殿内至到上林苑人头掉一层,天下人头也就掉一层。

    循祖例当然也要分三六九等。该循循,不该循的就得改。

    全部不循祖例,那明天他朱由校这个皇帝位不就直接给别人了吗?这个当然不行,就问他凭啥啊?!凭爹吗?他爹有我爹大吗?!

    那些个让载舟的“水”要变成覆舟的“水”的“祖例”,才在调整之列。

    正在走向西耳房的朱由校想到这里,不由噗通一笑,停身转头看了看跟在侧后的王安,“哈哈”一笑,又眯眯笑着转头,继续往前走。心说,这个帝王实用主义标准,可是害了一大批皇帝啊,大多数时候出来背锅的就是王安这种太监。

    不过到了我朱由校这里,且看我如何循祖例吧。

    正走路的王安被朱由校这声“哈哈”给懵在了那里,看到皇帝又那么转身走了。只好懵着脑袋,把大大的“懵”字顶在脑门上,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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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校走到西耳房,小太监报了一声:

    “皇上驾到!”

    进去之后,看到地上跪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身着官服。

    行到主位案台坐下,案台上放着他那驾马车模型。

    三个跪着的人起身行上前来,再次跪下。

    官服者行一叩三拜之礼,另二个则三叩九拜之礼。边行礼边报身份:

    “臣鲁大木,叩见皇上!”

    “草民李如铁,叩见皇上!”

    “草民马奔,叩见皇上!”

    朱由校一听,工匠里还有官?问道:

    “鲁大木,你是几品官阶?”

    鲁大木回道:

    “臣工部营缮司主事,从六品。现职事御马监象房。”

    朱由校转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王安,王安忙近前附身悄声道:

    “匠作为官者称匠作官,各朝各代均有。我朝则更多。匠作官因事因功而擢升,高者可到工部尚书,以下各职均人数不少。

    此即科考清流官所谓杂流之官也。”

    朱由校听完眼前一亮,这个祖例它可太好了啊!以后要多多地循大大地循啊!

    至于清流杂流之分,那就是我朱由校的事了,到时保证让你们清杂流自己都分不清,也就是了。

    然后说道:

    “平身!“

    众人站起恭立。

    朱由校转身对王安道:

    “西耳房之事为皇家产业之事,事务又多切近实务,所以以后礼节简化。大伴看程序如何操办,朕的意见是拱手即可。”

    王安应是。心说你都说了拱手,那当然只是拱手了。但身份距离这个你可得听我的。匠作手上有力,又多器具工具随身,你一皇帝跟他们站在一起拱手,你说你还要不要我这太监活了?

    朱由校安排好王安,转头面向鲁大木,指向马车模型,问道:

    “鲁卿,此马车你怎么看?

    有话别憋着,直说。朕知车子就是要用的,好用方为真,其他均末节。”

    鲁大木心说你这话说得可太工匠了。

    拱手,回道:

    “臣研此车,有些理解,也有些困惑,奏请皇上,请皇上圣裁:

    此车大轮,活转,车厢船型,顶覆篷布,平时挡雨,过水时可做风帆。

    此跋山涉水之用也。可是……。”

    抬头看了一眼皇帝。朱由校笑着示意他继续说。

    鲁大木就犹豫着说道:

    “可是……,马车再好用,也无法与漕运比啊。无论是运费还是运量,都差太多了。

    而且……,此车形制虽跋山涉水之功较旧制为好,但穿山越岭绝无可能,只能用于平原。

    可……。平原地带北方阡陌相连,南方水网密布,此车与旧车比,优势不显啊。

    至于皇辇御车……,当以稳、重为先,以策安全。”

    鲁大木说完,忐忑地看着朱由校。